5月的第一天，全球最大規模對沖基金橋水的掌門人瑞·達利歐（Ray Dalio）在領英發文，加入有關現代貨幣理論的論戰。

達利歐認為，政策制定者們未來數年需要面對的一個難題是：當政策達不到最佳效果的時候，該如何讓經濟引擎為多數人創造福利。他去年冬季公開批評說，資本主義基本上不是為大多數人服務的。

“政策達不到最佳效果”該如何理解呢？按照達利歐的解釋，他是說當前人們使用的刺激政策仍顯得有些動力不足，這些政策包括MP1（第一種貨幣政策形態，指下調利率）、MP2（第二種貨幣政策形態，指量化寬松）。這兩樣工具在刺激生產力、促成信用增長、促使多數人提升生產力等方面并不是十分有效。

因此，達利歐預計，我們將需要采用MP3，也就是第三種貨幣政策形態，它是一種將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結合在一起的舉措。這種措施之前從未以特別明確的形態出現過，但可能以多種多樣的形態存在于其他人的意識當中。

而且，“這種轉向的發生是不可避免的。”達利歐寫道，“因為在利率降至零以及量化寬松都無法有效地幫助實現目標的時候，央行的銀行家們將會希望進一步放松政策。”

顯然，達利歐所說的MP3可以是很多種具體措施的搭配。“現代貨幣理論正是數量無窮的搭配之中的其中一種。”在他看來，現代貨幣理論的實現是不可避免的，也不應當用非常精確的方式來審視，因為構建它的方式太靈活了，不同的人完全可以用不同的措施來進行配置，其組合方式理論上來說無窮無盡。

而現代貨幣理論最重要的一個政策搭配是“將利率固定在零水平，并通過調整財政政策盈余和赤字來嚴控通脹”。其中，財政赤字會引發債務問題，而央行會將債務貨幣化。

什么叫“債務貨幣化”呢？通俗地說就是“直升機撒錢”，方法也簡單，就是央行通過印刷貨幣的方式來為政府債務提供融資。

實際上，早在2016年初，達利歐就在致投資者信中表示，美聯儲通過降息和量化寬松來刺激經濟增長的能力已是前所未有地疲弱，下一個重大政策是MP3，其中最重要的內容就是“直升機撒錢”。這種刺激措施就是把錢更多的錢直接交給消費者，而不是給投資者或者儲戶，因為“送錢給居民可以刺激消費”。

現在人們面臨的重大問題是，政策環境改變了，與以往明顯不同：

當利率可以靈活調整，而財政赤字（多數情況下）和財政盈余（少數時候）可操作空間不大的時候，利率就顯得非常重要，它可以用來產生購買力和經濟周期。這也是我們已經習以為常的環境。但在未來，利率處于零這一低位的時候，它就顯得比較棘手，沒什么空間了。此時，財政政策將更容易調整，更重要的是，財政赤字將會被貨幣化。

這大體上就是正在發生的事情，并且這種形勢將會加劇。

目前，全世界三種主要儲備貨幣發行國之中的兩個地區（歐元區和日本），利率都已逼近零水平。一旦發生下一輪經濟下行，美國很有可能也會淪陷。

因此，就當下而言，刺激性搭配可以選擇可被貨幣化的財政赤字政策。

達利歐對這種情況進行了歸納總結：1）利率固定在零附近；2）更加靈活的財政政策，通過債務貨幣化來為由此產生的赤字提供資金；3）嚴格的通脹目標已經存在，而且在三大儲備貨幣國家，這種情況越來越有可能且有必要。

他認為，這樣做有一個好處：與央行從擁有金融資產、從央行獲得資金再去購買資產的人手中購買金融資產的循環相比，通過這種方法創造出來的貨幣和信貸可以更好地為需要資金的人提供資金。

華爾街見聞 祁月 封面圖來自攝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