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編輯｜每經(jing)記者 岳琦     

◎每經記者 岳琦

從20年(nian)前智利礦業(ye)化工(gong)（NYSE：SQM）入局(ju)后(hou)，國際鋰產品(pin)便(bian)進入了寡頭(tou)壟斷(duan)時(shi)代。而在鋰離子電(dian)池爆發之后(hou)，國際寡頭(tou)圍繞(rao)電(dian)池級(ji)碳酸(suan)鋰的暗戰(zhan)不(bu)斷(duan)。幾乎在碳酸(suan)鋰瘋漲(zhang)的同時(shi)，天齊鋰業(ye)與泰利森的另一股東美國雅寶(bao)之間的合作也逐漸(jian)走出(chu)“蜜月(yue)期”，雙方開始各自謀劃產能建設。

國際鋰(li)(li)資源“三份(fen)鹵水一份(fen)礦”的(de)格局下，天(tian)齊(qi)鋰(li)(li)業(ye)間(jian)接持股51%的(de)全(quan)球最(zui)大鋰(li)(li)礦企業(ye)泰(tai)利森對市場的(de)影響立竿見影。1月8日，天(tian)齊(qi)鋰(li)(li)業(ye)新(xin)年(nian)的(de)第(di)一份(fen)公告讓業(ye)界(jie)期待已久，然而等來(lai)的(de)并(bing)不是泰(tai)利森每半年(nian)一次的(de)定產定價。

多位業內(nei)人士(shi)對碳酸(suan)鋰價格(ge)的預測頗為類似，2016年(nian)上半年(nian)還會上漲(zhang)，如(ru)下半年(nian)上游產能(neng)(neng)(neng)釋放(fang)價格(ge)才可能(neng)(neng)(neng)企穩。但(dan)電池級碳酸(suan)鋰的產能(neng)(neng)(neng)釋放(fang)并不容(rong)易，國內(nei)外廠(chang)家(jia)此前規劃2015年(nian)釋放(fang)的產能(neng)(neng)(neng)多數都未(wei)能(neng)(neng)(neng)實現，2016年(nian)能(neng)(neng)(neng)否順利投產并得到市場認可仍存在懸念。

“鋰價(jia)持續(xu)瘋漲(zhang)，很多電(dian)池廠商可能撐不(bu)到(dao)（2016）年底。”真(zhen)鋰研究首(shou)席分析師墨柯對電(dian)池級碳酸鋰2016年的持續(xu)火熱頗為擔憂。在電(dian)池級碳酸鋰的帶動(dong)效(xiao)應下(xia)，不(bu)僅鋰化(hua)工產(chan)品水漲(zhang)船高，大多數電(dian)池材料也跟風上漲(zhang)，高價(jia)鋰時代才(cai)剛剛開始，已經有企業感受到(dao)實實在在的“受傷(shang)”。

國際寡頭暗戰

“昨天對我愛搭不理(li)，明天讓你高攀不起(qi)。”業內對電池級碳酸鋰價(jia)格暴漲的調侃頗顯無(wu)奈(nai)。

早在2015年(nian)年(nian)中(zhong)，碳酸鋰(li)(li)即將漲價的(de)預(yu)期已經十分強烈，其(qi)中(zhong)一個重(zhong)要的(de)原因就是幾家國際(ji)寡頭的(de)產(chan)能受限。國際(ji)鋰(li)(li)礦巨頭FMC自2015年(nian)10月1日起在全球范(fan)圍內(nei)(nei)提(ti)價，其(qi)碳酸鋰(li)(li)、氯化鋰(li)(li)、氫氧化鋰(li)(li)等(deng)產(chan)品提(ti)價幅度達15%，這對國內(nei)(nei)碳酸鋰(li)(li)開啟漲價模式“功不可沒”。

事實上，三(san)大鋰(li)(li)業巨(ju)頭長年(nian)壟斷著全(quan)球超(chao)過六成的碳(tan)(tan)酸(suan)鋰(li)(li)供(gong)應。目前全(quan)球碳(tan)(tan)酸(suan)鋰(li)(li)資源供(gong)給(gei)主要控制(zhi)在(zai)SQM、雅寶(bao)（Albemarle）、FMC、泰(tai)利森等(deng)巨(ju)頭手中。數據顯(xian)示，在(zai)1998至2009年(nian)間(jian)，碳(tan)(tan)酸(suan)鋰(li)(li)年(nian)平(ping)均價(jia)格增長至原先(xian)的3倍以上，這一方(fang)面是(shi)由于全(quan)球鋰(li)(li)產品(pin)需(xu)求(qiu)的增長，另一方(fang)面也是(shi)緣于碳(tan)(tan)酸(suan)鋰(li)(li)巨(ju)頭對市場的主導。

無(wu)論(lun)是鹽湖提鋰(li)還是鋰(li)礦開采，國內(nei)的發(fa)展步伐(fa)始(shi)終(zhong)未達預期(qi)，以至于(yu)近年來爆發(fa)的碳酸鋰(li)需求仍受(shou)制于(yu)進(jin)口鋰(li)礦。自2013年天齊鋰(li)業(ye)巨資收購泰利森51%股權開始(shi)，國內(nei)企業(ye)才算是間(jian)接進(jin)入了(le)鋰(li)資源“巨頭俱(ju)樂部”。

此輪碳(tan)酸(suan)(suan)鋰價(jia)格(ge)暴漲(zhang)的(de)一個重要原(yuan)因似乎被忽視，那就是國(guo)內外多(duo)個原(yuan)本預(yu)計在(zai)(zai)2015年(nian)投產(chan)(chan)的(de)碳(tan)酸(suan)(suan)鋰項目并未(wei)如(ru)期(qi)放量。在(zai)(zai)業內人士看來，一方面(mian)有技術(shu)和不可(ke)抗(kang)因素影(ying)響，另一方面(mian)也(ye)是因為寡頭傾向于緩慢(man)釋放產(chan)(chan)量，保持產(chan)(chan)品價(jia)格(ge)的(de)穩定和適度增長(chang)。

即(ji)便(bian)是天齊鋰業(ye)與美國雅寶控制的泰利森，其礦山(shan)產能也始(shi)終沒(mei)有(you)完全(quan)釋放。

作為全球最大鋰礦(kuang)的(de)兩位股(gu)東，天(tian)齊(qi)(qi)鋰業(ye)和(he)美國雅(ya)寶早在(zai)2015年底就已在(zai)鋰精礦(kuang)深(shen)加工上(shang)“分道揚鑣”。在(zai)和(he)國際(ji)巨頭度過了合作“蜜(mi)月期”后(hou)，天(tian)齊(qi)(qi)鋰業(ye)對泰利森的(de)控制似乎愈發微妙。截至目前，原本每半年確定一次的(de)泰利森“定產(chan)定價(jia)”仍未“出爐”。

高價鋰時代來臨？

面對碳酸鋰價格瘋漲(zhang)，天齊鋰業(ye)似乎(hu)頗顯冷(leng)淡。而這背后也(ye)暗(an)藏著與(yu)國(guo)(guo)際巨頭的暗(an)戰(zhan)，雅寶已于2015年開(kai)始向泰(tai)利(li)森采購原料，在中(zhong)國(guo)(guo)進行代加工(gong)生產，從而擴大(da)其中(zhong)國(guo)(guo)市場話語權。

“推(tui)測2016年(nian)天(tian)齊鋰業(ye)提升產(chan)能(neng)利(li)用(yong)率(lv)的可能(neng)性(xing)較低(di)。”銀河(he)證券研報分析認為，供需(xu)缺(que)口與供需(xu)時間差決定(ding)了碳酸鋰價(jia)格上漲可持續，而泰(tai)利(li)森的產(chan)能(neng)利(li)用(yong)率(lv)是(shi)供應側一個重(zhong)要的不確定(ding)性(xing)因素。

在經歷了幾(ji)個月(yue)的暴(bao)漲(zhang)之后，碳酸鋰價格是否會后繼乏(fa)力？在多位分析人士看來，碳酸鋰的漲(zhang)勢至(zhi)少會持(chi)續(xu)到2016年(nian)年(nian)中，而下半(ban)年(nian)的價格則(ze)取決于(yu)新(xin)增產能(neng)的釋放。

“不(bu)(bu)過，擴(kuo)產(chan)(chan)沒有大(da)家想象的(de)那么快。”中國有色(se)金屬工業協會鋰(li)分(fen)會秘書長張江峰表示，電池(chi)級碳酸鋰(li)多為礦石(shi)提鋰(li)，而(er)一個(ge)鋰(li)礦的(de)產(chan)(chan)品(pin)要穩定生(sheng)產(chan)(chan)并(bing)被市場接受認可，這是一個(ge)很(hen)長的(de)過程(cheng)，產(chan)(chan)能不(bu)(bu)達預期(qi)的(de)情(qing)況并(bing)不(bu)(bu)少見(jian)。

實際(ji)上，早在幾年前就有機(ji)構預(yu)計，2013年到2015年將是海外(wai)碳酸鋰產(chan)能(neng)集中(zhong)投放的高(gao)峰期，但目前來看，當時計劃的產(chan)能(neng)大多未達預(yu)期。

高價(jia)(jia)鋰(li)(li)時(shi)代似乎即將(jiang)到來，顯然，在2016年(nian)上(shang)(shang)半(ban)年(nian)以前，碳酸鋰(li)(li)價(jia)(jia)格(ge)仍將(jiang)還(huan)有較大的漲(zhang)價(jia)(jia)動力(li)。有分析還(huan)認為，從中長期看，鋰(li)(li)電(dian)(dian)行業基本面在未(wei)來幾年(nian)持續向好(hao)較為確定(ding)，同時(shi)因碳酸鋰(li)(li)在電(dian)(dian)池成本中占(zhan)比降低，下游具(ju)備承(cheng)受能力(li)，碳酸鋰(li)(li)價(jia)(jia)格(ge)還(huan)具(ju)備較大上(shang)(shang)漲(zhang)空間。

鋰價暴漲之殤

在高價鋰(li)(li)時(shi)代，碳酸鋰(li)(li)下游甚至(zhi)整個鋰(li)(li)化(hua)工(gong)行業都將面臨一(yi)場“生死考驗”。

“將來(lai)可能會(hui)出現大(da)規模的(de)(de)(de)關停(ting)。”墨柯不(bu)無(wu)擔憂的(de)(de)(de)說，碳(tan)酸鋰(li)價格持(chi)續上漲勢(shi)必往下游傳導。雖然碳(tan)酸鋰(li)原(yuan)料成本(ben)占整個電池成本(ben)的(de)(de)(de)比例(li)只有10%左右(you)，但面對日韓企(qi)業(ye)的(de)(de)(de)激(ji)烈競爭，中國電池及其(qi)配套廠(chang)商多方受壓(ya)，很多企(qi)業(ye)已(yi)經(jing)是苦苦支撐的(de)(de)(de)態勢(shi)。

國(guo)(guo)(guo)內(nei)電(dian)池廠商群雄混戰，而(er)中國(guo)(guo)(guo)企業(ye)的成本(ben)與日韓(han)(han)(han)企業(ye)相比(bi)(bi)基本(ben)上已(yi)經(jing)沒有優勢，原料價(jia)格(ge)對(dui)企業(ye)來說已(yi)經(jing)很敏(min)感(gan)。墨柯分析稱，日韓(han)(han)(han)企業(ye)的計劃(hua)性很強的原料供應(ying)一般都是簽長期協議，價(jia)格(ge)比(bi)(bi)國(guo)(guo)(guo)內(nei)還低。“繼續(xu)漲下去的話(hua)，我們(men)的電(dian)池成本(ben)有可能比(bi)(bi)日韓(han)(han)(han)還高，但是日韓(han)(han)(han)品質(zhi)比(bi)(bi)我們(men)的好，這(zhe)將會是很大的一個打擊。”

同(tong)時，碳酸鋰的(de)(de)提價也引發了(le)其他電(dian)池材料(liao)(liao)的(de)(de)漲(zhang)(zhang)價。碳酸鋰價格的(de)(de)快(kuai)速上(shang)漲(zhang)(zhang)對電(dian)解(jie)液原料(liao)(liao)六氟(fu)磷酸鋰的(de)(de)價格產生了(le)傳導(dao)。2015年10月以來，包括上(shang)市公司天賜材料(liao)(liao)、石大勝華(hua)、九九久在內的(de)(de)各大廠(chang)商紛紛宣布大幅擴充六氟(fu)磷酸鋰產能。電(dian)解(jie)液價格雖也有小幅上(shang)漲(zhang)(zhang)，但難以覆蓋六氟(fu)磷酸鋰成(cheng)本的(de)(de)大幅上(shang)漲(zhang)(zhang)，企(qi)業毛利(li)率不(bu)斷下滑(hua)。

“不(bu)(bu)光(guang)是新能源汽車廠，用(yong)鋰產品的(de)其他行業都在抱怨。”張江峰透露，電(dian)池(chi)級碳酸(suan)鋰漲價引起氫氧化鋰、金屬鋰等鋰化工產品漲價，電(dian)池(chi)行業的(de)其他原料(liao)也都在漲。“這(zhe)一(yi)系列的(de)傳導，對利潤微薄的(de)企(qi)業而言，可(ke)能承受不(bu)(bu)住。”

在墨(mo)柯看(kan)來(lai)，碳(tan)酸(suan)鋰企業(ye)現在是(shi)“在賺將來(lai)的錢”。而作為行業(ye)協會的代表(biao)，張江峰(feng)同樣明白，和其他大宗商(shang)品一(yi)樣，鋰也(ye)很可能陷入“漲(zhang)價、棄用、過剩(sheng)”的泥潭。張江峰(feng)坦言，“價格(ge)漲(zhang)得太(tai)高并不是(shi)一(yi)件好事，但是(shi)我們也(ye)不能去(qu)過多的干預，只是(shi)企業(ye)要(yao)考慮這個風(feng)險。”

（實習(xi)生(sheng)宋(song)旖對本文(wen)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