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杜蔚    每經編輯｜杜毅    

上周末，B站（BILI.O）旗下洛天依攜手日本的初音未來等多位虛擬世界名人，組成虛擬偶像最強陣容開了場演唱會，三天的演出吸引數萬人齊聚，在點燃2019年盛夏的同時，也宣告中國虛擬偶像市場逐步走入商業收割期。

在經歷了近十年的成長期和快速洗牌后，讓95后、00后們癡迷的虛擬偶像，在今年迎來令人欣喜的成績：出道7年的洛天依，演唱會票價高達480~1480元，即便周杰倫演唱會的門票也就在500~2000元間；與洛天依虛擬歌姬的身份不同，從網文世界從走出的葉修，如今可媲美真人明星，強大“流量”加持下，讓他從今年開始，幾乎每個月都能新增一家品牌代言，橫跨快消品、金融等多個領域。

同為平臺造星，閱文集團（0772.HK）打造虛擬偶像的商業邏輯是什么？葉修為何能引爆市場，送他出道需要投入多少資金？葉修的吸金力到底有多強？為此，每經記者專訪閱文集團高級副總裁林庭鋒和閱文集團高級副總裁羅立，聽他們揭秘5G時代“虛擬偶像”的下一站。

葉修登上杭州錢江新城燈光秀（圖片來源：閱文集團提供）

分食明星流量  葉修生日會堪比TFBOYS

8年前，網絡作家蝴蝶藍在起點中文網上開始更新《全職高手》，他未曾料到自己用3年時間寫完的這部電競小說，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粉絲，小說的主角“葉修”也正式出道，成為風靡“Z世代”的虛擬偶像。

數據顯示，每年各大動漫展會中，平均每5個參加展會的觀眾中，就至少有一個是《全職高手》的粉絲。不過，隨著《全職高手》全產業鏈開發逐漸從網絡小說、出版物到動畫劇集再到真人電視劇等，幾乎覆蓋了內容產業的所有形態后，葉修也打破了次元形象桎梏，成為了一個具備廣泛影響力的偶像。

眾所周知，每年TFBOYS等明星的生日是粉絲最激動的時刻。彼時，粉絲為王俊凱17歲生日進行了四大洲七國的環球“海陸空”全方位應援。而現在，越來越多的粉絲已將目光投向虛擬偶像：今年5月29日，葉修22歲的生日會震驚外界，他的形象點亮紐約時代廣場、倫敦萊斯特廣場、上海花旗大廈、廣州小蠻腰、中國香港銅鑼灣等全球多地的地標性戶外大屏。“葉修”生日還被送上微博熱搜，關注度超過當天結婚的一對明星。

粉絲對葉修的喜愛全然不輸給一個當紅明星，粉絲經濟堪比流量明星的葉修，享受的待遇不亞于真人偶像。

“我們的核心思維是，把‘葉修’當成一個真實存在于社會里的人來看待。讓他和傳統的偶像、明星達到差不多同樣的程度。”閱文集團負責IP運營開發的羅立認為，“更像人、真實”是葉修引爆市場的關鍵。“和其他文化產品產生的虛擬偶像相比，葉修最大的不同在于從網絡小說中誕生，相比動漫或者影視劇而言，文學作品的代入感最強。”

“很多時候文學作品中的虛幻和現實、虛擬和真實，在用戶心里是混淆的。一個忠實粉絲會覺得葉修就像生活中遇到的一個人，當‘葉修’開發成虛擬偶像后，更加還原了這種真假難分的感覺。所以，一開始用戶對葉修的親近感就會比較高。”

與此同時，負責內容板塊的林庭鋒則告訴記者，在塑造“葉修”的過程中，閱文集團積累了三點經驗，“一定要熱愛葉修和他的世界，一定要理解粉絲，和粉絲們站在一起。開發團隊也一定要多元、專業。”他認為，只有做好上面三點，才能確保為粉絲還原出一個IP世界以及有靈魂的葉修。

反觀當下，大部分公司或平臺在推出一個虛擬偶像后，基本上都會根據上一環的結果往下推演，比如先給虛擬偶像定制一個唱片，等到粉絲反響后，再考慮下一環節的開發。“葉修”的養成則截然不同，背靠閱文集團和騰訊，他從一開始，便走上了全鏈條開發。“不管是最早的小說還是后來的漫畫、動畫、舞臺劇或者衍生產品等，幾乎在開發虛擬偶像的同時，這些形式的‘葉修’都已經存在或者是開發出來了。”羅立進一步透露道。

身價超10億  代言品牌橫跨食品、快消品、金融等領域

隨著95后逐漸成為消費主力，Z世代將引領、掌握娛樂消費的話語權，虛擬偶像正在滲透年輕族群的日常生活。

速途研究院的數據顯示，2018年國內二次元受眾達到了3.5億。一方面，龐大的二次元受眾正在不斷增長，另一方面，平臺打破圈層的做法，也將給虛擬偶像更廣闊的成長空間。美國多家主流娛樂業智庫都曾預測，到2025年虛擬偶像將占據整個娛樂業的半壁江山。

這無疑給資本市場帶來巨大的想象空間，中國虛擬偶像在經歷近10年的大浪淘沙后，在今年迎來商業收割期：以葉修為代表的頭部虛擬偶像，吸引各路商家瘋狂砸金。

每經記者統計發現，出道1年的葉修，已然是廣告商的寵兒。截至2019年6月，葉修分別為麥當勞、伊利、中國銀行等9個品牌跨界代言，橫跨食品、快消品、金融等多個領域，而且“吸金”速度驚人：幾乎每個月都會新增一家以上的新品牌合作。

“我們在挑選葉修代言的產品時，會充分考慮這個代言是否符他本身的用戶群。年輕化和全性別形象是考量的重點。”羅立笑言，不希望葉修是純男性向或純女性向的人物，“目前我們打造的是年輕但又不低幼的用戶群體，既有一定的歲數，又在年輕的范疇，同時全性別向的虛擬偶像。”

雖然葉修出道時間并不長，但在此之前，他已通過8年的漫長積累，在小說、動漫、影視劇等各圈層中交叉疊加了大量粉絲，所以現在展示出了強大的商業號召力。羅立透露，葉修已為閱文集團帶來可觀的營收，“如果把目前開發的‘葉修’的相關產品，以及他代言的產品、品牌價值放到一起來看，葉修的商業價值已超過十億規模。”

在真人偶像一不小心“人設崩塌”，就會拖累商家品牌形象的時代里，“自控力強”、永遠年輕的虛擬偶像，絕對不會出現讓人擔心的緋聞。因此，虛擬偶像聚焦了越來越多廣告商的目光，身價不亞于一線明星。

送葉修出道，閱文集團是否耗資巨大？“我們對‘葉修’的運營都埋在了《全職高手》這個文化產品開發的各環節當中，不管是動漫、影視劇還是音樂劇等。”稍作思考后，羅立坦言，“葉修出道是《全職高手》及葉修的整合，你要說開發費用，我可以說一分錢都沒有花，但也可以說非常貴，因為已經融合在這么多的文化產品的各環節當中了。”

或在5G時代真正開啟虛擬偶像元年

走上虛擬偶像賽道，光鮮亮麗的背后，平臺亦面臨諸多挑戰。

“這和培養真人偶像一樣，從練習生到偶像，培訓過程有時長達10年。虛擬偶像也會經歷這樣一個過程，因為淘汰率非常高，所以即便‘出道’也不一定會成功。”對此，羅立認為，“平臺造星”不能一蹴而就，在長期培育和開發虛擬偶像的過程中，必須順勢而為，不能強行扭轉市場。“從2013年籌備開始，過去的6年就是我們為葉修做準備、培訓的時間，未來他是否可以真正成為一個數字化偶像？其實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因此，即便葉修為閱文集團帶來盈利，但并不能說中國虛擬偶像步入成熟期。“我們和B站都是在為整個虛擬偶像行業拓荒，給大家指路或者是填坑。要把這條路走出來，就是要不斷試錯。”與此同時，羅立強調，目前不管是聲音技術還是3D虛擬成像技術，國內都很成熟，最主要的問題是，“虛擬偶像的市場尚不明朗。一方面，這個市場空間的確很大，但另一方面也缺乏成熟可借鑒的經驗。包括B站和我們在變現層面依然處于探索期。”

“我們看好虛擬偶像的變現能力，在整個閱文生態體系里，這將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發展方向。”談及5G即將帶來的變革，羅立充滿期待。“未來，我們會把虛擬偶像當成閱文在商務開發和文化領域拓展、破圈層非常重要的手段和產品。我們希望葉修能夠成功、也必須要成功，他是我們在整個IP打造或者說閱文整個下游布局中非常重要的手段之一。”

雖然目前，各公司尚未找到在虛擬偶像層面比較好的變現方式，但羅立認為“這個變現方式一定存在，并且市場前景非常廣闊，這也是我們現在愿意花大力氣投入虛擬偶像開發的原因。”

今年初，通過AR技術葉修突破次元與演員陳坤同臺互動，5G將帶來更深層次的互動性，也許粉絲可以和虛擬偶像一起參加活動、一起旅游等。

“隨著虛擬偶像跟真人越來越像，你會看到偶像所面臨的市場化道路也會越來越寬廣，最后就會和真人一樣，彌補虛擬和真人之間的差距。”羅立大膽預測，“我相信5G時代，‘葉修們’的吸金能力可能會強大不止10倍，甚至超過百倍，將開啟真正意義上虛擬偶像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