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不僅(jin)在公元2022年(nian)(nian)，也(ye)在氣候(hou)危機(ji)紀元三年(nian)(nian)。這是(shi)人類歷(li)史，也(ye)是(shi)地球歷(li)史上一個(ge)全新(xin)的(de)時代。”

說(shuo)這話的(de)人，是中(zhong)(zhong)國科(ke)學(xue)(xue)院大氣(qi)物(wu)理研(yan)(yan)究所的(de)副研(yan)(yan)究員魏科(ke)。今年6月，在一次公開演(yan)講中(zhong)(zhong)，這位42歲的(de)氣(qi)象(xiang)學(xue)(xue)者(zhe)對臺下(xia)的(de)觀眾(zhong)露出一個賣關子(zi)的(de)表情，慢(man)慢(man)地(di)說(shuo)道(dao)，“為什么是第(di)三年？你往下(xia)聽(ting)就知道(dao)了。”

2022年會是有史以來最(zui)熱的一(yi)年嗎？至(zhi)少(shao)對許多地方來說，剛剛過去的6至(zhi)7月已經是了(le)。今(jin)年6月，全(quan)球(qiu)陸(lu)地地區出現了(le)自(zi)1850年代末人類有系統氣象記錄以來最(zui)熱的溫度，破紀錄的高溫、干(gan)旱、野(ye)火、暴(bao)雨和(he)洪(hong)水席卷(juan)了(le)北(bei)半球(qiu)，特別是在(zai)歐洲大陸(lu)、英(ying)國和(he)美國的部分地區。

在這個(ge)酷熱難耐的(de)(de)夏天，越來(lai)越多的(de)(de)紀錄在不斷被(bei)刷新。然而，必須指出的(de)(de)是，越來(lai)越頻繁、劇烈的(de)(de)氣候危(wei)機絕非(fei)今年才開(kai)始(shi)發生的(de)(de)，也并非(fei)某(mou)個(ge)國家或(huo)地區獨有(you)，而是全球性的(de)(de)持續(xu)現象。

我們的世界到底怎么(me)了？根據聯合(he)國防災(zai)減災(zai)署2020年(nian)發布的一份報告，相對于上一個二十(shi)年(nian)，21世紀的前二十(shi)年(nian)各(ge)(ge)種(zhong)災(zai)害頻率大幅度增(zeng)(zeng)加(jia)(jia)，其中高溫事件增(zeng)(zeng)加(jia)(jia)232%，暴雨(yu)增(zeng)(zeng)加(jia)(jia)134%，各(ge)(ge)種(zhong)風暴增(zeng)(zeng)加(jia)(jia)97%。

圖片來源：新華社

這(zhe)些災害的背后是(shi)我們必須面對的一個問題——全(quan)球溫度正在(zai)持續加速(su)升高。對每一個普通人來說(shuo)，氣(qi)候(hou)變化不再是(shi)遙遠和無關的事情(qing)。我們這(zhe)一代(dai)人正在(zai)并且(qie)將(jiang)要經歷更多氣(qi)候(hou)危機。

“如(ru)果(guo)我們(men)(men)用(yong)生命來(lai)比喻(yu)氣候的(de)異常(chang)(chang)，過(guo)去自(zi)然界發生的(de)氣候異常(chang)(chang)，相當于人活一百歲就會死亡(wang)，而現在我們(men)(men)經歷(li)的(de)氣候變化，相當于我們(men)(men)兩周(zhou)之內就會死亡(wang)。面(mian)(mian)對人百歲就會離去，我們(men)(men)不會擔心憂(you)愁，但若(ruo)兩周(zhou)之內就會死亡(wang)，我們(men)(men)一定要去找原(yuan)因，是不是要馬上送入醫院？這是我們(men)(men)現在面(mian)(mian)臨(lin)的(de)問題。”魏科對澎湃(pai)新(xin)聞（www.thepaper.cn）說。

澎湃(pai)新聞通過查閱氣(qi)候(hou)專業(ye)網(wang)站迄今為止最(zui)(zui)全面(mian)的(de)(de)對(dui)500多(duo)個(ge)極(ji)端天(tian)氣(qi)事件(jian)分析數(shu)據庫，以及對(dui)相關領(ling)域權威科學(xue)家們的(de)(de)采訪，希(xi)望向讀者敲響最(zui)(zui)強(qiang)的(de)(de)警鐘：人類活動產生的(de)(de)巨大碳排放(fang)可能(neng)正使這個(ge)星(xing)球的(de)(de)氣(qi)候(hou)走向災(zai)難性(xing)的(de)(de)新極(ji)端，科學(xue)研究顯示，如果沒有氣(qi)候(hou)變(bian)化，許多(duo)最(zui)(zui)嚴重的(de)(de)極(ji)端天(tian)氣(qi)事件(jian)幾乎是(shi)不可能(neng)發生的(de)(de)。

這些(xie)都清楚地表明，我們已身(shen)處氣候惡化(hua)的極(ji)高風險中(zhong)。

氣候危機的形成

魏科與(yu)氣象“結緣”始于(yu)1998年。彼(bi)時高考剛結束，他打開電視，看到的都(dou)是(shi)南方搶(qiang)險(xian)救災的新聞。那一年，不(bu)僅是(shi)南方長(chang)江(jiang)(jiang)、錢塘江(jiang)(jiang)、閩(min)江(jiang)(jiang)，連(lian)東北(bei)的松花江(jiang)(jiang)、嫩江(jiang)(jiang)也遭遇(yu)了(le)全(quan)流域的洪水。搶(qiang)險(xian)部門最(zui)后(hou)征用(yong)了(le)在(zai)長(chang)江(jiang)(jiang)上行駛裝煤的大駁船(chuan)，用(yong)沉船(chuan)堵(du)決口(kou)。

電視里軍民(min)肩(jian)并肩(jian)，人(ren)靠著人(ren)，用身軀阻擋洪水的畫面，令(ling)這(zhe)個出生成長在北方的男生心潮澎湃，當即對氣(qi)象和環境問(wen)題產生了好奇，填下氣(qi)象動力學專(zhuan)業的志愿(yuan)，從(cong)此與(yu)氣(qi)象結(jie)緣。

真正意(yi)識到(dao)氣候變化的(de)(de)重要(yao)性(xing)，是2003年歐洲(zhou)的(de)(de)高溫(wen)熱浪事件。據統計，持續(xu)六周的(de)(de)高溫(wen)造成至少7.5萬人死(si)亡。那一年魏科(ke)正在中科(ke)院讀(du)博，開始系(xi)統學習和研究氣候變化的(de)(de)問題。

博士畢業后，魏科進入中科院大氣物(wu)理所工作。真(zhen)正觸動(dong)他(ta)出來(lai)做科普的(de)(de)(de)，是(shi)幾年前(qian)的(de)(de)(de)一(yi)(yi)場特大暴雨。那一(yi)(yi)年，他(ta)的(de)(de)(de)第(di)一(yi)(yi)個孩子出生(sheng)才一(yi)(yi)個月。

“那天，外面下著瓢潑大雨(yu)，我(wo)的一(yi)個表哥(ge)開車回去，我(wo)們特別擔心他會出事(shi)(shi)，后來真的出事(shi)(shi)了(le)，所幸沒(mei)有生(sheng)命危(wei)險，然而那天晚上另(ling)一(yi)些(xie)人則沒(mei)有那么幸運。”魏科(ke)回憶(yi)道。

“被淹死的人中，也有孩子的爸爸，我(wo)當時就覺得，同(tong)作為(wei)一(yi)個爸爸，我(wo)可(ke)以感受到那(nei)(nei)些家庭破碎的痛楚。那(nei)(nei)時候我(wo)就想說，假使有人可(ke)以提醒一(yi)下他們(men)(men)不能(neng)出去，或者說下那(nei)(nei)么大(da)雨(yu)應(ying)該該采取哪(na)些措施，（也許會(hui)有不同(tong)的結局。）當然(ran)，我(wo)不是(shi)怪罪他們(men)(men)。可(ke)能(neng)我(wo)們(men)(men)整個社(she)會(hui)，大(da)家還(huan)沒真(zhen)正(zheng)把這樣的極(ji)端天(tian)氣(qi)事件看作很重要的一(yi)件事情，但那(nei)(nei)次對我(wo)還(huan)是(shi)有很大(da)觸動。”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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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科(ke)個子不高，講起話(hua)來總是不緊不慢語(yu)調(diao)平和(he)，臉上總帶著一絲(si)微笑，讓(rang)人(ren)覺得愿意聽下去。但當說起這段往事的(de)時候(hou)，他的(de)情緒明顯有(you)一些激動。

事實上，即便在全(quan)球范圍內，愿意長期(qi)堅持(chi)做科普的科學家也不(bu)多，大多數科學家認(ren)為(wei)科普既(ji)吃力不(bu)討好，也對職業生涯發展沒有(you)什么直接(jie)益處。

魏科(ke)(ke)繼續說道(dao)，“后(hou)來(lai)我(wo)慢(man)慢(man)意識到，今天這個社會充(chong)斥著八卦和娛樂這樣牢牢占據公眾(zhong)注意力的東西，如果科(ke)(ke)學家(jia)不(bu)出去做點(dian)真正涉及公共利益(yi)的東西的話，公眾(zhong)可能永遠不(bu)會接觸到（氣(qi)候變化）。我(wo)做科(ke)(ke)普(pu)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后(hou)來(lai)一路走來(lai)，也(ye)遇(yu)到了(le)許多志同道(dao)合的科(ke)(ke)學家(jia)。”

對(dui)于(yu)氣(qi)候變化是否真的發生了，早些年在全世界范(fan)圍內對(dui)此有(you)過(guo)長期的爭(zheng)論。雖(sui)然現(xian)在隨(sui)著越來越多(duo)科學研究涌現(xian)，對(dui)于(yu)這個問題的爭(zheng)論已經不(bu)再那(nei)么(me)多(duo)，不(bu)過(guo)仍有(you)人對(dui)氣(qi)候變化持(chi)有(you)懷疑的態度。

對此，魏(wei)科(ke)從(cong)大(da)氣(qi)物理(li)的角(jiao)度解釋(shi)，地(di)(di)球的氣(qi)候(hou)確實會(hui)發生變(bian)化。總體來說(shuo)，地(di)(di)球從(cong)太陽得(de)到(dao)太陽的短波輻(fu)射，然后釋(shi)放出長波輻(fu)射，這兩個(ge)能量(liang)達到(dao)平(ping)衡，就使(shi)地(di)(di)球的氣(qi)候(hou)處(chu)于一(yi)個(ge)穩定狀(zhuang)態，只要這一(yi)平(ping)衡被打破(po)，就產生氣(qi)候(hou)向某(mou)一(yi)個(ge)方向的移動，從(cong)而導致氣(qi)候(hou)異常。

可以導致氣候異常的原(yuan)因有很多(duo)，比如地(di)球板塊的運動(dong)，同(tong)時火山(shan)爆發，都會帶來全(quan)球氣候的異常。若考察地(di)球的歷(li)史(shi)，我們會發現(xian)，地(di)球絕大多(duo)數(shu)時間沒有冰(bing)，而有幾(ji)次(ci)大的冰(bing)期，我們現(xian)在就處(chu)于其中(zhong)一(yi)次(ci)冰(bing)期中(zhong)間（第(di)四紀冰(bing)期）；未來至少五萬年里面，這一(yi)狀態原(yuan)本是穩定(ding)的，但是人類的出(chu)現(xian)改變(bian)了這一(yi)進程。

“如果(guo)考察過(guo)去80萬(wan)年(nian)全球二(er)氧化碳含量(liang)的(de)演變(bian)(bian)，我們會發現(xian)它在(zai)兩個數(shu)值之間變(bian)(bian)化，最低(di)沒有低(di)于170ppm（parts per million，百萬(wan)分比(bi)濃(nong)度(du)），最高沒有超過(guo)300ppm，但是最近一百年(nian)，人類活動已經迅速(su)地把這一數(shu)值拉高到今天的(de)超過(guo)420ppm以上。這種(zhong)變(bian)(bian)化速(su)度(du)，若跟末次間冰期的(de)那一次最快的(de)增加來比(bi)較(jiao)的(de)話，現(xian)在(zai)的(de)速(su)度(du)應該(gai)是自然(ran)過(guo)程(cheng)的(de)一百倍(bei)以上，甚至上千倍(bei)。”魏科說。

2000年，諾貝(bei)爾化學獎得主保羅·克魯岑提出了(le)地(di)球現在(zai)處于(yu)(yu)一(yi)(yi)個(ge)新時期——“人(ren)類世”的(de)(de)地(di)質學概念，以區(qu)別于(yu)(yu)侏(zhu)羅紀、白堊(e)紀這些時期，凸顯出人(ren)類活動對地(di)球的(de)(de)影(ying)響。盡管對于(yu)(yu)這一(yi)(yi)時期的(de)(de)開始點在(zai)科(ke)學界尚未達(da)成共識，但是(shi)隨著越來越多科(ke)學家的(de)(de)認(ren)可，魏科(ke)相信(xin)它(ta)很(hen)快就(jiu)會成為一(yi)(yi)個(ge)標(biao)準(zhun)的(de)(de)科(ke)學概念。

人類活動造成的(de)(de)氣(qi)候變化與地球歷史上自(zi)然的(de)(de)氣(qi)候變化根本的(de)(de)不同(tong)之處有兩點：一(yi)是(shi)(shi)在(zai)于時間尺度上的(de)(de)不同(tong)，二(er)是(shi)(shi)發生原因的(de)(de)不同(tong)。這正(zheng)是(shi)(shi)我們今天(tian)面(mian)臨的(de)(de)根本問題所在(zai)。

2022年5月18日，世(shi)界(jie)氣(qi)象組織發布了《2021年的世(shi)界(jie)氣(qi)候狀況(kuang)報(bao)告》，宣布今天的世(shi)界(jie)的平均氣(qi)溫已經(jing)比(bi)工業(ye)革命前(qian)高(gao)出1.11℃，清楚地展現出我(wo)們(men)正處在一(yi)個逐漸變暖的世(shi)界(jie)里。

在這個變暖的(de)(de)(de)世界里，人類(lei)活動排放到(dao)大(da)氣(qi)中的(de)(de)(de)溫(wen)室氣(qi)體吸收了更(geng)(geng)(geng)多(duo)的(de)(de)(de)太(tai)陽熱量，為氣(qi)候系統提供(gong)了更(geng)(geng)(geng)多(duo)的(de)(de)(de)能量，從而產(chan)生了各(ge)種嚴重的(de)(de)(de)極端(duan)氣(qi)候災害，高(gao)(gao)溫(wen)熱浪(lang)和(he)野火便(bian)是最明顯的(de)(de)(de)表現。更(geng)(geng)(geng)熱的(de)(de)(de)空氣(qi)可以容納更(geng)(geng)(geng)多(duo)的(de)(de)(de)水蒸氣(qi)——每(mei)升高(gao)(gao)1℃約多(duo)7%——這意(yi)味著更(geng)(geng)(geng)強烈的(de)(de)(de)暴(bao)雨和(he)更(geng)(geng)(geng)大(da)的(de)(de)(de)洪(hong)水。海洋(yang)吸收了地球上大(da)部分的(de)(de)(de)熱量，而溫(wen)暖的(de)(de)(de)海洋(yang)則(ze)助長了更(geng)(geng)(geng)強大(da)的(de)(de)(de)颶(ju)風(feng)和(he)臺風(feng)形成。兩極冰(bing)川融化和(he)高(gao)(gao)溫(wen)海水膨脹推高(gao)(gao)了海平面，使風(feng)暴(bao)進一步沖擊(ji)內(nei)陸更(geng)(geng)(geng)深處。

早在(zai)2020年(nian)(nian)(nian)12月12日(ri)，聯合(he)國秘書長古(gu)特雷(lei)斯就(jiu)呼吁各個(ge)國家進入(ru)“氣候(hou)緊(jin)急狀態”。如果(guo)以這個(ge)事件作為一個(ge)起點(dian)，魏科認為可以把2020年(nian)(nian)(nian)看作是全(quan)球氣候(hou)危(wei)機的元年(nian)(nian)(nian)，那(nei)么今年(nian)(nian)(nian)就(jiu)是氣候(hou)危(wei)機的三(san)年(nian)(nian)(nian)。

“當人們談論一些(xie)重大危機(ji)的(de)時候，總會有一個(ge)重要(yao)的(de)時間點，過去人們總是(shi)(shi)認為(wei)氣候變化是(shi)(shi)很久以后的(de)事情，我認為(wei)聯合(he)國(guo)的(de)呼吁就(jiu)是(shi)(shi)希望讓(rang)全(quan)人類(lei)找到一個(ge)危機(ji)已(yi)至的(de)緊迫感和儀式感。”

氣候災害已席卷全球

“關(guan)心氣候(hou)環境的朋友，這兩(liang)年可能會(hui)察(cha)覺到，災害好像越來(lai)越多，不僅種類多、品種齊全，而且愈發的嚴重。很(hen)多人(ren)都(dou)(dou)在納悶(men)，我們的世界到底怎么了？”在每一次(ci)關(guan)于氣候(hou)變化問(wen)題的科(ke)(ke)普演講中(zhong)，魏科(ke)(ke)都(dou)(dou)會(hui)用這樣的話來(lai)開(kai)場。

魏科(ke)去(qu)年寫了(le)一本(ben)科(ke)普書，向兒童介紹氣候(hou)變化對于生(sheng)物有什么樣(yang)的(de)影響，準備過程中他發現(xian)素(su)材越來越多——氣候(hou)變化幾乎影響到了(le)地球(qiu)上(shang)所(suo)有的(de)生(sheng)命。

“我(wo)本來(lai)原計(ji)劃是寫一冊書，結果寫了一套四本，還有很多的素材剩(sheng)余。朋(peng)友說別寫了，再寫我(wo)們買(mai)不起。”魏科笑道。

雖然每一個極端天氣(qi)事件的(de)影響(xiang)大(da)多(duo)是(shi)局部的(de)，但毫無疑問，氣(qi)候(hou)(hou)變化(hua)的(de)影響(xiang)是(shi)全球(qiu)性的(de)。科學家(jia)們(men)越(yue)來(lai)越(yue)擔心的(de)是(shi)，氣(qi)候(hou)(hou)變化(hua)正(zheng)使得極端天氣(qi)危機(ji)變得越(yue)來(lai)越(yue)多(duo)、更嚴(yan)重(zhong)，最終所有地(di)方都無法幸免。

僅(jin)2022年(nian)至今，氣(qi)候災害(hai)已經席卷(juan)全球，接連不斷的各種極端天(tian)氣(qi)事件已成為(wei)全球各國新聞(wen)的頭(tou)條。破紀錄(lu)的高溫、干旱和(he)野火襲擊了(le)北美(mei)、歐洲、印(yin)度和(he)巴基斯坦；暴雨和(he)洪(hong)水席卷(juan)了(le)韓國首爾(er)、澳大利亞悉(xi)尼、孟加拉國、南非(fei)和(he)巴西。

從全球范(fan)圍的(de)觀測(ce)結果來看，歐洲尤其是(shi)(shi)西歐地區的(de)變熱(re)趨勢尤為(wei)明顯。2019年7月，法國巴黎的(de)氣溫(wen)達到42.6℃，今年7月，倫敦達到了史無前例的(de)40.2℃。同時(shi)，氣溫(wen)飆升的(de)范(fan)圍和(he)幅度也在增(zeng)加(jia)，與高溫(wen)“相伴”的(de)，是(shi)(shi)多國歷史罕(han)見的(de)大(da)范(fan)圍干旱和(he)野火(huo)等事件。

在北美(mei)洲，去年北美(mei)西部(bu)創紀錄的(de)極端高溫天氣后，今年高溫再度卷土(tu)重來(lai)(lai)，美(mei)國國家海(hai)洋和大氣管理局的(de)數據顯示，今年7月(yue)可能是(shi)美(mei)國有(you)史以來(lai)(lai)同期最熱的(de)。

雖(sui)然干(gan)旱和野火(huo)在美(mei)國西(xi)部(bu)已經(jing)是(shi)司空見慣(guan)，但(dan)更少人知道的是(shi)，整個美(mei)國中(zhong)西(xi)部(bu)地(di)(di)區正處于已持續了23年(nian)(nian)的特大干(gan)旱之中(zhong)，這(zhe)是(shi)1200年(nian)(nian)來(lai)這(zhe)片土地(di)(di)經(jing)歷(li)過的最(zui)為嚴重的干(gan)旱危(wei)機。

美國最大水(shui)(shui)庫米德湖（位于(yu)內(nei)華達州(zhou)與亞利桑(sang)那(nei)州(zhou)交界之(zhi)(zhi)處(chu)，東(dong)南(nan)距拉斯維加斯48公里，由胡佛水(shui)(shui)壩(ba)攔科羅拉多河之(zhi)(zhi)水(shui)(shui)而成，蓄水(shui)(shui)量接(jie)近(jin)三峽）水(shui)(shui)位已下降到只有正(zheng)常的三分之(zhi)(zhi)一(yi)，以至于(yu)隨時會逼停美國最大水(shui)(shui)壩(ba)——胡佛大壩(ba)的正(zheng)常運作，影響供電區域內(nei)7個州(zhou)4000萬人口的用水(shui)(shui)和發(fa)電。

至于南美洲(zhou)，今年(nian)5月(yue)27日，巴西東北部地區24小時(shi)內降下(xia)了(le)(le)往(wang)年(nian)同期22天的(de)降雨量。連續一周的(de)傾盆大(da)雨導致了(le)(le)洪水和(he)山體滑坡，造成至少133人死亡，數萬人流(liu)離失所。

太平(ping)洋彼岸的亞(ya)洲是近三分之二人(ren)類的家(jia)園，其正在遭(zao)受氣候危機的嚴重程度也不亞(ya)于其他地方。

2013年，超(chao)級臺風(feng)“海燕”襲擊(ji)(ji)了(le)菲律賓，氣候變化(hua)加(jia)速了(le)這(zhe)場(chang)風(feng)暴潮，導致海水向內陸沖擊(ji)(ji)，造成(cheng)7000多(duo)人死亡。印度和巴基斯(si)坦今年3月和4月就早早地經歷了(le)122年有氣象(xiang)記錄以來(lai)最酷熱(re)的天氣。

中國是全世界報告氣候災(zai)害最(zui)多的國家之一(yi)。2019年5月，西南(nan)(nan)地區(qu)出現了(le)嚴重(zhong)干(gan)旱(han)。2020年，洪(hong)水第一(yi)次淹沒(mei)了(le)著名的樂山大(da)佛(fo)雕像(xiang)的腳趾。2021年，河南(nan)(nan)鄭(zheng)州更是發生了(le)極端(duan)降雨事件。

在(zai)人類(lei)古(gu)老的(de)家園——非洲，南(nan)非總統(tong)拉馬福(fu)薩稱該國2022年4月的(de)洪(hong)災是“我們所見過(guo)的(de)最(zui)大的(de)悲劇”，這(zhe)場洪(hong)災造成數百(bai)人死亡，并(bing)導致南(nan)非一(yi)度宣布全(quan)國進入災難狀態。此前，在(zai)2018年，開普敦(dun)因為持續(xu)三年異常干旱一(yi)度引(yin)發了(le)全(quan)城將(jiang)斷(duan)水的(de)“零日”事件(jian)。

而在(zai)澳大(da)(da)利亞，2019年底到2020初年發生的(de)(de)森林大(da)(da)火彼時從太空中都(dou)可以辨識出來，那場綿(mian)延數月的(de)(de)野火造成了近三十(shi)億只動(dong)物(wu)死亡或流(liu)離(li)失所的(de)(de)生態浩劫。

這些極端天氣不僅僅只是(shi)數(shu)字，每個(ge)數(shu)據背(bei)后都是(shi)一個(ge)經(jing)歷了極端天氣事件嚴重打擊后的社區(qu)、家庭、個(ge)人的活生(sheng)生(sheng)的故(gu)事。

更重要的(de)(de)是，這些氣候驅動的(de)(de)事件(jian)并不是獨自襲來，還與其他我(wo)們這個時(shi)代(dai)的(de)(de)重大挑戰混合在(zai)一起——例(li)如新(xin)冠疫情和(he)俄(e)烏沖(chong)突，這些對世界上許(xu)多最貧困脆(cui)弱人(ren)群帶來了最致命的(de)(de)打擊。

圖片來源：新華社

聯合國政府(fu)間氣候變(bian)化(hua)委員會（IPCC）第五和第六次報(bao)告第二(er)工作組主要作者，南京信息工程大學地(di)理(li)科學學院(yuan)教授、災害(hai)風險研究院(yuan)院(yuan)長姜彤向澎湃新(xin)聞表示，IPCC最(zui)新(xin)報(bao)告中(zhong)最(zui)重要的(de)結論是：“人(ren)類(lei)活動已經毋庸置(zhi)疑地(di)引發(fa)了全球氣候危機；全球即(ji)將錯(cuo)失實現(xian)1.5度(du)(du)或2度(du)(du)升溫控(kong)制(zhi)目標的(de)機會窗口；而產生影響的(de)氣候因子在(zai)全球所有(you)地(di)區不論時間和空間變(bian)化(hua)上(shang)都在(zai)加劇。”

姜彤說進一(yi)步補充道(dao)，“全球近(jin)一(yi)半人口處(chu)于對(dui)氣候變化高度脆弱的環境下(xia)。人類需要迅速采取有效的行動(dong)，確(que)保實現可持續發展。一(yi)旦升溫(wen)超過1.5度，可能(neng)造(zao)成很多不(bu)可逆的影響。”

魏(wei)科(ke)(ke)用一個(ge)更形象的(de)比喻來(lai)描述了我們(men)當下所處的(de)危險狀況：“我們(men)正在(zai)面向(xiang)一個(ge)未知(zhi)，我們(men)站在(zai)一個(ge)山頂(ding)上，我們(men)知(zhi)道(dao)前(qian)面一定(ding)有一個(ge)懸崖，但是我們(men)不知(zhi)道(dao)懸崖在(zai)哪，周(zhou)圍一片迷霧(wu)，科(ke)(ke)學家估算說，前(qian)面這個(ge)懸崖大概是在(zai)1.5度的(de)位置(zhi)，這就是臨界點(dian)的(de)概念，假使升溫繼續增(zeng)加到(dao)了一定(ding)程度之后，就無法(fa)返回了。”

氣候變化是最大推手

倘(tang)若從全球(qiu)層面對(dui)氣(qi)候危(wei)機進行全局性的(de)分(fen)析，我們就會發(fa)現危(wei)機的(de)嚴重(zhong)性和(he)變化速度(du)已經超(chao)出了許(xu)多人的(de)想象。

全(quan)球氣(qi)象專業網站(zhan)“碳簡報”（Carbon Brief）在對迄今為(wei)止最全(quan)面的500多項氣(qi)候(hou)科(ke)學(xue)研究進行分析后發(fa)現——人(ren)類巨大的碳排放正使(shi)(shi)氣(qi)候(hou)走向危機(ji)性的新極端。假使(shi)(shi)沒有人(ren)為(wei)造成(cheng)的氣(qi)候(hou)變化(hua)，許多最嚴重的氣(qi)候(hou)災(zai)害事件幾乎是不可能發(fa)生(sheng)的。

上海浦東益科(ke)循環科(ke)技推廣中(zhong)心項目總監、曾在(zai)非營利機構擔任氣(qi)(qi)(qi)候傳播項目負責(ze)人武毅秀向(xiang)澎湃新聞指出，全(quan)世(shi)界的(de)科(ke)學(xue)家當下努力(li)回應解決最迫切的(de)問題之一(yi)是：氣(qi)(qi)(qi)候變化在(zai)多大程度上影響了某個(ge)特定的(de)極端天(tian)氣(qi)(qi)(qi)事件(jian)。這樣的(de)研(yan)究又(you)被稱之為(wei)氣(qi)(qi)(qi)候歸因研(yan)究。

而(er)科學家(jia)們解答這個問題的研究方式是(shi)：通過使用天氣記錄和計(ji)算機(ji)模(mo)型來(lai)(lai)比(bi)較兩個“不同(tong)的世(shi)(shi)界”，一(yi)個是(shi)我(wo)們所處的現實世(shi)(shi)界，另一(yi)個是(shi)大規(gui)模(mo)燃(ran)燒化石(shi)燃(ran)料和氣溫上升(sheng)之前的世(shi)(shi)界。研究人員通過評估(gu)某一(yi)個特定的極端天氣事件在兩個世(shi)(shi)界中(zhong)發生的頻(pin)率來(lai)(lai)計(ji)算出氣候變化的特定影響。

上述(shu)500多項研究的(de)(de)(de)(de)主要(yao)發現包括(kuo)(kuo)：若沒有人類導(dao)致的(de)(de)(de)(de)氣(qi)(qi)(qi)候變(bian)化(hua)，過(guo)去20年(nian)中至少12個主要(yao)極(ji)端(duan)天氣(qi)(qi)(qi)事件幾乎是不(bu)可(ke)能發生(sheng)的(de)(de)(de)(de)，這(zhe)些(xie)事件橫跨全球不(bu)同(tong)地區，包括(kuo)(kuo)了不(bu)同(tong)類型(xing)的(de)(de)(de)(de)極(ji)端(duan)天氣(qi)(qi)(qi)事件，如2021年(nian)襲擊北(bei)美洲(zhou)西北(bei)部地區的(de)(de)(de)(de)極(ji)端(duan)高溫(wen)“熱(re)穹(qiong)頂”。“假使沒有氣(qi)(qi)(qi)候變(bian)化(hua)，這(zhe)幾乎是不(bu)可(ke)能發生(sheng)的(de)(de)(de)(de)。但若全球氣(qi)(qi)(qi)溫(wen)升高2℃，這(zhe)種曾經(jing)難以想象的(de)(de)(de)(de)危(wei)機(ji)平均每10年(nian)就會發生(sheng)一次(ci)。

在數據(ju)庫中(zhong)的(de)500個極(ji)端天氣事件(jian)和(he)趨勢(shi)中(zhong)，有(you)71%被(bei)認為因(yin)為氣候變化(hua)而更有(you)可能或更嚴重(zhong)地發生，其(qi)中(zhong)包括93%的(de)高溫熱浪、68%的(de)干(gan)旱和(he)56%的(de)洪水暴雨事件(jian)。

舉例來(lai)說，一項“快速歸因”研究發現，2022年(nian)7月18日(ri)英國破紀錄的(de)(de)熱浪因為氣(qi)候變化而“至少增加了10倍”發生(sheng)的(de)(de)可能性。2021年(nian)7月在德國和比利時(shi)造成243人死亡(wang)的(de)(de)致命洪水(shui)暴雨，氣(qi)候變化使其發生(sheng)的(de)(de)可能性增加了9倍。

另(ling)一項研究發(fa)現(xian)(xian)，在許多地區，假使沒有(you)氣候(hou)變(bian)化，現(xian)(xian)在出現(xian)(xian)的反常極端(duan)高(gao)(gao)溫“幾千(qian)年(nian)內都不會出現(xian)(xian)”。尤其是一些通常寒冷(leng)的地方升溫最(zui)快。2020年(nian)，俄羅斯(si)西伯利(li)亞出現(xian)(xian)了異常高(gao)(gao)溫，北極圈(quan)內小鎮上揚(yang)斯(si)克在6月竟創下了38℃的最(zui)高(gao)(gao)溫紀錄。

海洋(yang)(yang)吸收了氣候危機的(de)(de)(de)大部分熱(re)量，結果是嚴重(zhong)影響了海洋(yang)(yang)生物和數十(shi)億(yi)依賴海洋(yang)(yang)的(de)(de)(de)人們，并導致(zhi)野(ye)生動物死(si)亡，與此(ci)(ci)同時，人類(lei)養(yang)殖的(de)(de)(de)貝類(lei)也因(yin)此(ci)(ci)暴發新的(de)(de)(de)疾(ji)病。科學家估計，如(ru)(ru)今幾乎90%的(de)(de)(de)海洋(yang)(yang)熱(re)浪是由氣候變(bian)化造成的(de)(de)(de)，例如(ru)(ru)2017年至2018年在(zai)澳大利亞與新西蘭之(zhi)間的(de)(de)(de)塔斯曼海發生的(de)(de)(de)海洋(yang)(yang)熱(re)浪“幾乎不可能沒有人為影響”。

“我(wo)(wo)們正處于(yu)（氣候）破壞的時代，幾十(shi)年來一直如此。”英國倫敦帝國理工學(xue)(xue)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的弗(fu)雷迪•奧托（Fredi Otto）博士對(dui)《衛報》表示，“這是我(wo)(wo)們在科(ke)學(xue)(xue)研究中(zhong)明顯(xian)地看(kan)到的，但其(qi)在政策中(zhong)沒有被(bei)反映出來。”

最(zui)令人擔憂(you)的(de)(de)是，所有這(zhe)些都發生在(zai)地球平均氣(qi)溫目(mu)前僅(jin)上(shang)升(sheng)(sheng)了約1℃的(de)(de)情況下。科學家說，氣(qi)候變化(hua)對極端天氣(qi)的(de)(de)增壓作(zuo)用正在(zai)以“驚人的(de)(de)速度”發生。根據(ju)迄今為止的(de)(de)經(jing)驗(yan)，全(quan)球氣(qi)溫目(mu)前正在(zai)上(shang)升(sheng)(sheng)至少2.5℃的(de)(de)軌道上(shang)，這(zhe)將帶來比目(mu)前地球已經(jing)遭受的(de)(de)更大的(de)(de)危機和破壞。

圖源：碳簡報網站

氣候危機的代價

今(jin)年暑假(jia)，魏科帶(dai)著6歲的女兒回青島親戚家過(guo)暑假(jia)期間(jian)，有(you)意識地帶(dai)她在白天(tian)去街上逛(guang)逛(guang)。

“女兒很不(bu)高(gao)興，走(zou)了幾步就和我說熱得受不(bu)了了。”魏(wei)科說。

今年(nian)(nian)6至7月(yue)，中國多(duo)地(di)遭遇了持續高溫(wen)熱浪，截至8月(yue)11日，上海今夏氣(qi)(qi)溫(wen)超過40°C的天(tian)(tian)數已經達到6天(tian)(tian)，成為有史以來(lai)記錄最(zui)多(duo)的一年(nian)(nian)（官方(fang)表示未來(lai)幾天(tian)(tian)仍(reng)有可能達40°C以上）。自1873年(nian)(nian)有氣(qi)(qi)象記錄以來(lai)，上海有20次(ci)(ci)40℃以上的極端酷熱天(tian)(tian)氣(qi)(qi)，其(qi)中18次(ci)(ci)發生(sheng)在2000年(nian)(nian)之后，6次(ci)(ci)發生(sheng)在2022年(nian)(nian)。

隨著(zhu)極端天氣事(shi)件的增多，越(yue)來(lai)越(yue)多人開始意識(shi)到氣候危機(ji)帶來(lai)的后果。

這(zhe)種后果始于但絕不限于對(dui)人類健康的(de)影響(xiang)，瑞士伯(bo)爾尼大(da)學的(de)一項(xiang)覆蓋(gai)了(le)43個國(guo)家(jia)的(de)732個地點的(de)大(da)規模(mo)研(yan)究(jiu)給出(chu)了(le)一個初步的(de)結論：從1991年(nian)(nian)到2018年(nian)(nian)夏季，僅僅因高(gao)溫熱浪(lang)這(zhe)一項(xiang)，在(zai)近30年(nian)(nian)中每年(nian)(nian)就(jiu)有(you)(you)超過10萬(wan)人死亡，總計造成數百萬(wan)人的(de)死亡，所有(you)(you)大(da)陸的(de)死亡率都明顯上升。

有些(xie)地方受到的(de)(de)(de)打擊(ji)尤其嚴重。在(zai)厄瓜(gua)多爾(er)、哥(ge)倫比(bi)亞、危(wei)地馬拉和秘魯，大(da)約(yue)四(si)分之三(san)的(de)(de)(de)高溫死(si)亡(wang)(wang)(wang)是(shi)由(you)氣(qi)候變化(hua)造成(cheng)的(de)(de)(de)。在(zai)科威(wei)特和伊(yi)朗，大(da)約(yue)66%的(de)(de)(de)高溫死(si)亡(wang)(wang)(wang)也歸因于氣(qi)候危(wei)機(ji)，而(er)在(zai)挪威(wei)，這一比(bi)例接近50%。由(you)于人口老齡化(hua)和熱浪來襲的(de)(de)(de)頻率迅速(su)上升，南歐(ou)的(de)(de)(de)死(si)亡(wang)(wang)(wang)人數(shu)也在(zai)增高。據(ju)估(gu)計，今年南歐(ou)的(de)(de)(de)高溫熱浪已造成(cheng)至少(shao)5000人死(si)亡(wang)(wang)(wang)，超過了俄烏沖突中的(de)(de)(de)平(ping)民死(si)亡(wang)(wang)(wang)人數(shu)。

另(ling)一項研(yan)究(jiu)(jiu)(jiu)則特別揭示了氣候(hou)變化(hua)(hua)給兒(er)童帶來的(de)嚴重后果。該研(yan)究(jiu)(jiu)(jiu)發(fa)現，在過去10年里(li)，氣候(hou)變化(hua)(hua)每年導致7000至11000名(ming)5歲(sui)以(yi)下(xia)兒(er)童死亡(wang)。在撒(sa)哈拉以(yi)南的(de)非洲(zhou)，研(yan)究(jiu)(jiu)(jiu)人員說，與高溫有關的(de)兒(er)童死亡(wang)率是沒(mei)有氣候(hou)變化(hua)(hua)情況(kuang)下(xia)的(de)兩倍。

圖片來源：新華社

對此，武毅秀表示，在(zai)日常(chang)生(sheng)活中，公眾對高溫可能會有兩個(ge)比(bi)較(jiao)大(da)的(de)兩個(ge)盲區：第一是對熱(re)病(bing)的(de)認知還(huan)不是特(te)別充(chong)分；第二是除了關注(zhu)溫度之外，還(huan)應該去(qu)關注(zhu)濕度。

“在(zai)IPCC的(de)(de)報告里提到(dao)一個濕(shi)(shi)(shi)球(qiu)溫(wen)度(du)(du)(du)（指對一塊空氣進行加濕(shi)(shi)(shi)，在(zai)其飽和，即相對濕(shi)(shi)(shi)度(du)(du)(du)達(da)(da)到(dao)100%時所(suo)達(da)(da)到(dao)的(de)(de)溫(wen)度(du)(du)(du)），比如說我(wo)們現在(zai)外面36至37°C還是能夠忍受的(de)(de)，但假(jia)使濕(shi)(shi)(shi)球(qiu)溫(wen)度(du)(du)(du)達(da)(da)到(dao)35°C，其實人只(zhi)能在(zai)戶外環境存活幾個小時，因為當(dang)濕(shi)(shi)(shi)度(du)(du)(du)非(fei)常大的(de)(de)時候人體就(jiu)無法再通過蒸發汗液來降溫(wen)，人體立(li)刻會產生(sheng)一個更(geng)加強烈(lie)的(de)(de)反(fan)應而危及(ji)生(sheng)命。”武(wu)毅秀說。

氣候變化也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2017年(nian)“哈維(wei)”颶風襲擊美國(guo)得克薩斯(si)州和路(lu)易斯(si)安那州，造成了670億美元損失。極端天氣還會破壞房屋、商(shang)業(ye)、道路(lu)、橋梁等，研究人(ren)員已(yi)經開始計算這些損失。

人(ren)類賴以生存的糧(liang)食供應(ying)也正在遭受氣候變(bian)化(hua)的破壞。1991年至2017年間，由于氣候變(bian)化(hua)，美國(guo)損失(shi)了價值270億美元的農作物。氣候變(bian)化(hua)在2015年埃塞俄比亞的干旱中也扮演了重(zhong)要角(jiao)色，這是(shi)當地(di)幾(ji)十(shi)年來最(zui)嚴重(zhong)的干旱，影(ying)響了近1000萬人(ren)。在萊(lai)索托，氣候變(bian)化(hua)是(shi)2007年席卷該國(guo)的糧(liang)食危機的“關鍵(jian)驅(qu)動因(yin)素”。

高溫(wen)還引發了(le)(le)森林大火，科學家估(gu)計，由(you)于氣候變化，森林大火發生(sheng)的(de)可能性增加了(le)(le)80%，并(bing)向(xiang)大氣中排放了(le)(le)創紀錄的(de)5900萬噸二氧化碳。

盡管上述(shu)研究和(he)數據展(zhan)現出來的影(ying)響(xiang)已經十分驚人(ren)。但至今為止，歸因(yin)研究還只(zhi)評(ping)估了(le)全(quan)球極(ji)端(duan)天氣事件的一小部分，特別(bie)是關(guan)于南半(ban)球的國家和(he)地(di)區，評(ping)估還不多(duo)。盡管這(zhe)些(xie)地(di)區對氣候危機(ji)所負的責任最小，但其卻最容(rong)易受到影(ying)響(xiang)。

氣(qi)候危(wei)機的(de)頻率和強度(du)的(de)上升還會引(yin)發各種形式的(de)情緒困擾(rao)，影響人們(men)的(de)心(xin)理健康——產生(sheng)所謂的(de)“生(sheng)態焦慮”。美國心(xin)理學會將其定義(yi)為對(dui)(dui)觀(guan)察氣(qi)候變化后(hou)果(guo)而產生(sheng)的(de)長(chang)期擔憂。換句話(hua)說，人們(men)擔心(xin)不斷變化的(de)地球(qiu)對(dui)(dui)他(ta)們(men)和后(hou)代(dai)會意味著什么。

根(gen)據(ju)美國心理學(xue)會(hui)的(de)(de)一項調查(cha)，68%的(de)(de)成年(nian)(nian)人報告說“至少有一點生態焦慮”，48%的(de)(de)年(nian)(nian)輕(qing)人說氣候變化對他們的(de)(de)日常生活(huo)產(chan)生了負面影(ying)響。

未來已至

2020年(nian)，在(zai)被魏科視為“氣(qi)候危機元年(nian)”的(de)那一年(nian)。國(guo)際社會紛(fen)紛(fen)提出碳中和(he)的(de)目標(biao)，希望在(zai)本世紀(ji)中葉把全球的(de)碳排放量(liang)降低到自然界和(he)各種(zhong)方式(shi)可(ke)吸收量(liang)相等的(de)程度。然而，這是(shi)一個非常(chang)艱巨(ju)的(de)任(ren)務。

目前(qian)，全世界的碳排放仍(reng)在(zai)增(zeng)加。“這(zhe)就好像高速(su)公路限(xian)速(su)（每小時(shi)(shi)）120（千米），你已經超速(su)到(dao)（每小時(shi)(shi)）130（千米）了，但還(huan)在(zai)加速(su)，并且不知(zhi)道(dao)最高速(su)會到(dao)多少，只是現(xian)在(zai)增(zeng)快的速(su)度比(bi)之前(qian)要慢。這(zhe)就是今天我(wo)們的現(xian)狀。”魏科比(bi)喻道(dao)。

氣候變化的(de)(de)影響是(shi)否會繼續以超過我(wo)們想象的(de)(de)速度到來？魏(wei)科的(de)(de)答案(an)是(shi)肯定的(de)(de)。

然而(er)，令他焦慮的是(shi)，大多數人對于(yu)氣候變化的認識仍然是(shi)處于(yu)一(yi)個溫水煮(zhu)青蛙(wa)的狀態(tai)中。

“很(hen)多人(ren)認(ren)為，碳減(jian)排是(shi)聯合(he)國、各個國家政府、國際(ji)組織(zhi)領導人(ren)、跨(kua)國公司(si)總裁這種機構與人(ren)物關心的事(shi)情，但實際(ji)上，碳減(jian)排跟(gen)我(wo)們(men)(men)每個人(ren)都相關，我(wo)們(men)(men)是(shi)世界(jie)中的構成分(fen)子(zi)。假使我(wo)們(men)(men)不作為，那(nei)么整個世界(jie)的碳減(jian)排就沒有(you)任何希(xi)望。”魏科強調(diao)。

在每一次演講的(de)(de)結尾，魏科都會(hui)認真地(di)想觀(guan)眾們(men)介(jie)紹以(yi)下的(de)(de)具體措施(shi)：比(bi)如說隨手關(guan)燈、隨手關(guan)電器(qi)這(zhe)些入門級的(de)(de)，或(huo)者(zhe)在家里把(ba)泡澡改成(cheng)淋浴、把(ba)吹(chui)干頭(tou)發(fa)換成(cheng)擦干頭(tou)發(fa)、把(ba)烘衣服換成(cheng)晾衣服，或(huo)者(zhe)我(wo)(wo)們(men)可以(yi)更多(duo)地(di)選擇合理的(de)(de)交通方式、更多(duo)的(de)(de)運(yun)動(dong)、更多(duo)的(de)(de)騎行(xing)、精明地(di)購物(wu)(wu)、避(bi)免買(mai)買(mai)買(mai)的(de)(de)沖(chong)動(dong)、避(bi)免消費陷(xian)阱，或(huo)者(zhe)我(wo)(wo)們(men)可以(yi)回收各種資源品、捐贈(zeng)我(wo)(wo)們(men)不使用的(de)(de)物(wu)(wu)品、做好垃(la)圾(ji)分類、拒絕（一次性）垃(la)圾(ji)袋。”

魏(wei)科坦言(yan)，每(mei)個人都可以做一(yi)些(xie)簡單的(de)事情，而這些(xie)就可以起到不同的(de)作(zuo)用。或許全世(shi)界最終會意識到，現在采(cai)取行動比不采(cai)取行動付出的(de)代(dai)價要(yao)小(xiao)得多。

在演講最后，魏科(ke)緩緩地問道，“我已經把(ba)氣候危(wei)機的信息傳遞給各(ge)位，您做好(hao)思考和準備了嗎？”

（記者：劉棟）

封面(mian)圖(tu)片來源：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