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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li)河(he)君，這(zhe)位中(zhong)國前首(shou)富的(de)名字再次出現在(zai)公眾視野。

近(jin)日，有(you)媒體報(bao)道稱(cheng)“漢能系”創始人李河(he)君被錦州市(shi)公(gong)安局帶走并(bing)協助調(diao)查(cha)，且可能與錦州銀行借(jie)貸事(shi)項有(you)關。1月11日，《每(mei)日經濟(ji)新聞》記者(zhe)向錦州市(shi)公(gong)安局、錦州銀行方(fang)(fang)(fang)面求證(zheng)，公(gong)安局方(fang)(fang)(fang)面未(wei)能取得聯絡，錦州銀行方(fang)(fang)(fang)面稱(cheng)將通過郵件(jian)做出正式回復。

李(li)河(he)君(jun)被警(jing)方帶(dai)走一事(shi)尚難以從官方權(quan)威信(xin)源獲得確認，但記者(zhe)了解到(dao)李(li)河(he)君(jun)現與石農集團及漢瓦技術(shu)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漢瓦公司”）關(guan)系密切，來自漢瓦公司的一位銷售人員表示，其領導在2022年12月下旬確認李河君已被有關部門帶走。

據石農集團(tuan)官網介紹，該公(gong)司(si)聚(ju)焦于薄膜(mo)太(tai)陽(yang)能技(ji)術與應用，主要產(chan)品包括漢(han)瓦(wa)、漢(han)墻等，無(wu)論是公(gong)司(si)主業(ye)還是產(chan)品名稱均與從港股退市的漢(han)能薄膜(mo)高度重合。不過(guo)，就在(zai)李河(he)君被帶走同(tong)時，石農集團(tuan)及漢(han)瓦(wa)公(gong)司(si)的經營(ying)也爆發危機：大量員工工資被拖欠，客(ke)戶付完全款卻(que)無(wu)法發貨……

“讓萬物發電”的央(yang)視(shi)黃金(jin)時段廣告詞，“2020年漢能將打造兩個世界500強企業”的豪言(yan)壯語，曾號稱(cheng)全球最大太陽能(neng)光伏企業(ye)的漢(han)能(neng)，如今(jin)卻是(shi)負債累累，訴訟堆積，頻上失信與被執行名單。

“漢(han)能系(xi)”換(huan)上新馬(ma)甲

重組未(wei)能重生

2021年(nian)夏，漢(han)能集(ji)團(tuan)位于(yu)北京奧森公(gong)園的(de)(de)總部搬遷(qian)拆除，成為(wei)這家昔日(ri)巨頭落(luo)幕(mu)的(de)(de)注腳。此后，李河(he)君與“漢(han)能系”似乎逐漸淡出了(le)人們(men)的(de)(de)視野(ye)。這兩年(nian)多來，漢(han)能集(ji)團(tuan)怎么(me)(me)樣了(le)？李河(he)君在做什么(me)(me)？

近(jin)日的(de)一則傳聞展露出(chu)這位中國前首富最(zui)新(xin)動態的(de)一角。據多家媒體報(bao)道，李河君(jun)于2022年12月(yue)被遼寧錦州警方帶(dai)走協助調查(cha)，但具(ju)體原因尚不清(qing)晰。有媒體表示這或與錦州銀行借貸存在關系，但目前尚未得到錦州銀行方面的證實。

與此同時(shi)，李(li)河(he)(he)君(jun)被帶走的消息開始在(zai)漢(han)瓦技(ji)術(shu)有(you)限公司(si)內傳播。盡管(guan)從工商信息來看，漢(han)瓦公司(si)與李(li)河(he)(he)君(jun)并沒(mei)有(you)什么交集，但二者之(zhi)間實際存在(zai)著密切聯系，李(li)河(he)(he)君(jun)的“失聯”也在(zai)漢(han)瓦公司(si)內引發連鎖反應。

根據(ju)漢(han)瓦公(gong)司一位(wei)高級銷售(shou)專家提供的內郵文件(jian)，漢(han)瓦公(gong)司隸屬于石(shi)農(nong)(nong)控股集(ji)團(tuan)有限公(gong)司（以下(xia)簡稱“石(shi)農(nong)(nong)集(ji)團(tuan)”）。通過天眼查進(jin)行股權穿透，石(shi)農(nong)(nong)集(ji)團(tuan)最終可追溯(su)至(zhi)鄺文斌(bin)與李(li)武卿(qing)兩位(wei)自然人。但(dan)前述(shu)高級銷售(shou)專家透露，“石(shi)農(nong)(nong)集(ji)團(tuan)就是原來的漢(han)能，背后應該還是李(li)老板（李(li)河君）。”

2022年(nian)11月1日，李河君出席視頻會(hui)議 受訪者供圖

該高級(ji)銷售專(zhuan)家表示(shi)，公司(si)銷售的薄膜電池(chi)產品(pin)(pin)都是原來漢能旗下的產品(pin)(pin)系列，此(ci)外，李河君還會主持公司(si)的視頻(pin)會議(yi)并發言。另一位來自漢瓦(wa)公司(si)的銷售人士也表示(shi)，在去(qu)年12月的視頻(pin)培訓(xun)上看到過(guo)李河君。

據石農(nong)集團(tuan)官網介紹，公(gong)司研發的薄(bo)膜(mo)太(tai)陽能(neng)產品主要(yao)包(bao)括漢(han)瓦、漢(han)墻等，與(yu)此前“漢(han)能(neng)系”上市公(gong)司漢(han)能(neng)薄(bo)膜(mo)的產品類(lei)型及名稱高度重(zhong)合。據漢(han)能(neng)薄(bo)膜(mo)2018年年報，公(gong)司主要(yao)從(cong)事薄(bo)膜(mo)太(tai)陽能(neng)行業，旗下產品漢(han)瓦、漢(han)墻、漢(han)包(bao)、漢(han)紙、漢(han)傘均在(zai)當年實現(xian)批量上市。此外，石農(nong)集團(tuan)“專(zhuan)注”的銅銦(yin)鎵硒薄(bo)膜(mo)太(tai)陽能(neng)技術(shu)、高效砷化(hua)鎵薄(bo)膜(mo)太(tai)陽能(neng)技術(shu)也是(shi)漢(han)能(neng)薄(bo)膜(mo)的主推(tui)技術(shu)。

如此(ci)看來，李河君(jun)意在通(tong)過石農集團重起(qi)爐(lu)灶，但“這把火(huo)”可能(neng)還沒有(you)“燒起(qi)來”。就在李河君(jun)“失聯”同(tong)時，多位(wei)石農集團及(ji)漢瓦技(ji)術的(de)員工(gong)被告知社保停繳(jiao)、工(gong)資停發。在記者加入的(de)石農集團及(ji)漢瓦公司(si)員工(gong)維(wei)權群內(nei)已有(you)近(jin)百人。

有員(yuan)(yuan)工表示(shi)，今年1月(yue)，公(gong)司(si)以客(ke)觀(guan)原因無法(fa)繼續履行勞動(dong)合(he)同為(wei)由(you)強制解除雙(shuang)方勞動(dong)合(he)同，其近2個(ge)月(yue)工資(zi)以及開(kai)展(zhan)業務活(huo)動(dong)墊付(fu)的費(fei)用，公(gong)司(si)均以沒(mei)錢為(wei)由(you)拒(ju)絕(jue)支付(fu)。還有員(yuan)(yuan)工表示(shi)，多位客(ke)戶支付(fu)了定金，但(dan)公(gong)司(si)目前(qian)已(yi)經無法(fa)發貨。

黃女士(shi)告訴記者，她在(zai)去年12月(yue)初(chu)簽訂合同購(gou)買了(le)一套漢瓦屋面系統設(she)備，并(bing)支付了(le)項目全(quan)款(kuan)4.8萬元左右(you)，對方承諾今(jin)年1月(yue)3號之(zhi)前(qian)到貨(huo)，1月(yue)9號之(zhi)前(qian)安裝，但至今(jin)公司尚未發貨(huo)。

員(yuan)工收到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 受(shou)訪者供圖(tu)

從昔日首富到(dao)欠薪危機 靠薄膜電池能否扳回一城？

“中國首富”這一稱號曾交替無(wu)數次，但李河君的故事頗(po)為不(bu)同。他(ta)曾憑借1600億元的身家將馬云(yun)和(he)王健林(lin)甩在(zai)身后，一時風頭無兩(liang)，卻又(you)在(zai)三(san)個月(yue)后，在(zai)短短20分鐘內“跌落神壇”。回顧李河君的發家史，他(ta)與漢能集團的退敗其實并不意(yi)外。

李河君老家是(shi)廣東(dong)河源，1984年，17歲的李河君從當地的河源中學(xue)考入北京交通大學(xue)機(ji)械(xie)工程(cheng)系。據與(yu)他(ta)相熟的(de)人(ren)透露，家境普通的(de)李河君上了(le)大學(xue)便開始自食其(qi)力，靠做多份兼職補貼自己的(de)生活(huo)。靠著什(shen)么賺錢就(jiu)干(gan)什(shen)么，大學還沒(mei)畢業就(jiu)是(shi)校(xiao)園里(li)小(xiao)有名氣的“款爺(ye)”。

他(ta)后來研(yan)究生(sheng)退(tui)學開(kai)始創業。1989年，李河君向自己(ji)大學老師借款5萬(wan)元創(chuang)立漢能(neng)集團。短短5年，李河(he)君用5萬元的(de)創業資金賺(zhuan)到了(le) " 第一(yi)桶金 " —— 8000萬元。他在接受媒體采訪時(shi)稱，到1994年，自己和團隊靠“鐵(tie)路(lu)運輸和開(kai)礦”賺(zhuan)到了(le)8000萬元，這是他后(hou)來(lai)“宏大”漢(han)能帝國(guo)夢的(de)起步(bu)資金。

李河君真正發家于水電站業務。上世紀90年代，國內正處于民營水電站發展的高峰期。李河君最初在家鄉河源投資了一座小型水電站，在嘗到“甜頭”后不斷擴大其水電版圖。其中，李河君手下最知名的水電站是總裝機量達到300萬千瓦的金安橋水電站，該項目歷經近十年，前后投入200多億，為當時全球最大的民營水電站。金(jin)安(an)橋水(shui)電站建成后成為(wei)漢能的(de)“現金(jin)奶牛”，也是他反復抵(di)押獲取(qu)信貸及其(qi)他資金(jin)的(de)“底層(ceng)資產”。

李河君曾直言，水(shui)電站(zhan)就是印鈔機。金安橋水電站帶來的巨大現金流造就了李河君繼續向外擴張的底氣，這次他把“寶”押在了光伏電池這條賽道上。

彼時，光伏(fu)電(dian)池(chi)(chi)產(chan)業主要分為(wei)薄膜和晶(jing)硅(gui)兩條路(lu)線。隨著(zhu)原材料成本(ben)(ben)的大幅下降，轉化率更高、更穩定的晶(jing)硅(gui)電(dian)池(chi)(chi)一舉(ju)占據了(le)全球光伏(fu)電(dian)池(chi)(chi)的大部分份額(e)(e)，薄膜電(dian)池(chi)(chi)則因(yin)技術(shu)和成本(ben)(ben)問題(ti)不(bu)被業內看好(hao)，市場份額(e)(e)逐(zhu)漸萎縮。然(ran)而(er)，李(li)河君選擇了(le)后(hou)者(zhe)。

李河君堅定認為，薄(bo)膜(mo)電(dian)池(chi)比(bi)晶硅(gui)電(dian)池(chi)的應用前景更為廣闊，但(dan)他的堅持并(bing)未(wei)獲得理想的回報。盡管(guan)公司技術位居領先(xian)地位，但(dan)薄(bo)膜(mo)電(dian)池(chi)的銷量并(bing)不算好。漢能(neng)薄(bo)膜(mo)多年來依靠“自產自銷”的關聯交易維持業績和股價，直至2015年5月，一場做空陡然而至，漢能薄膜的股價在短短25分鐘之內直接“腰斬”，李河君也因此從“首富”寶座上跌落。

此后，“漢能系”接(jie)連(lian)遭(zao)遇資金危機、港股(gu)退市(shi)、欠薪風波、總部拆除等一系列負(fu)面事件，直到最近李河君被傳被警(jing)方帶走，屬于(yu)漢能的故事看似已(yi)經落幕。

從石農集團(tuan)這(zhe)個新“馬甲”來看，李河君一(yi)直沒(mei)有放棄其薄膜電池業務(wu)。據石農集團(tuan)一(yi)位(wei)銷售(shou)員工(gong)介紹，公司(si)自2022年11月份開(kai)始在(zai)各(ge)大招(zhao)聘網站(zhan)大肆招(zhao)人，號稱招(zhao)銷冠級別(bie)的銷售(shou)，薪資很高(gao)，主打中高(gao)端(duan)別(bie)墅市(shi)場。“入職時培訓會議上(shang)，李河君意氣風發(fa)地跟我們銷售(shou)表(biao)示，現在(zai)全國都在(zai)裁員，石農反道而行大肆招(zhao)人，雄心壯志要做一(yi)場大事業。”

但幾月(yue)過去，歷(li)史重演。前述高級銷售專家表示，公(gong)司產品的銷售表現(xian)一般(ban)。同時，員工工資被拖欠(qian)、面臨裁員。

另據科創(chuang)板日報，2012年，李河君與協鑫集團董事長朱共山、通威集團董事長劉漢元一同參加央視《對話》欄目，李河君看上去春風得意，在節目播出的全程始終翹著二郎腿，與朱共山、劉漢元雙腿并坐的姿勢形成鮮明的對比。2015年5月20日，這天正好是漢能的股東大會。李河君雄心勃勃地向股東宣稱：“漢能未來三年將比肩騰訊和阿里，5年市值達萬億美元，超越谷歌和蘋果！”

2012年李(li)河(he)君（左一(yi)）與(yu)協鑫集(ji)團董(dong)事長朱共山、通(tong)威集(ji)團董(dong)事長劉漢(han)元一(yi)同參加央視節目。

如今，七年過去(qu)了，協(xie)鑫與通威真正成長(chang)為(wei)了世界級的光伏巨頭。李河(he)君(jun)卻在全球光伏產業(ye)的時代大潮(chao)中成為(wei)“裸泳(yong)者”。

記者|楊煜 尹倩蕓（實(shi)習(xi)）

編輯|程(cheng)鵬(peng) 陳俊杰 蓋源源

校對|湯亞文

封面圖來源：受(shou)訪者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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