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ji)｜王月龍    

“我(wo)在余(yu)杭百(bai)丈建了一(yi)座別墅

花了200萬?

除去自己的房(fang)間(jian)

?別(bie)墅(shu)里還(huan)有10個空房間(jian)

就我和丈夫兩個人在別(bie)墅里

很孤單，我想找一(yi)些老伙伴一(yi)起抱(bao)團養(yang)老

人多熱鬧。”?

??

前幾天

記者(zhe)接到

來自余(yu)杭的(de)湯大姐(jie)求助

湯大姐今(jin)年(nian)53歲

?她(ta)想招(zhao)募抱團(tuan)養老的(de)伙伴(ban)

湯大姐說(shuo)得(de)很(hen)誠懇，發(fa)出這個招募或者尋找之前，她(ta)也看到關于(yu)抱團(tuan)養老的報(bao)道。

“我也知道首個抱團養老實驗暫停的消息，但我一直覺得抱團養老切中當下不少老年人養老的心理需求，是值得探索的方式，我還是想試試，老年人該有自己的生活，也應該有自己選擇怎么養老的權利。”

想試(shi)一試(shi)抱團養(yang)老

不能因(yin)為有人失敗了

就沒人再嘗(chang)試(shi)了(le)

湯大姐(jie)是退休后，才操(cao)心起(qi)自(zi)己(ji)和老(lao)伴的(de)養老(lao)問題的(de)。

每個月的(de)(de)養老保險(xian)，加上商業(ye)大病險(xian)等，湯大姐說(shuo)自己在養老的(de)(de)經濟(ji)方(fang)面不(bu)成問(wen)題，她更加關注如何實(shi)現(xian)自己內(nei)心的(de)(de)真實(shi)需求。

年輕時在(zai)外(wai)打拼的湯大姐(jie)退休(xiu)后回到了老家(jia)余(yu)杭(hang)百丈，還蓋起了一(yi)棟別(bie)墅(shu)。

“蓋(gai)了四層，房間(jian)又多，看起來像(xiang)個(ge)小酒店一樣。”大姐(jie)對這個(ge)房子是(shi)滿意的，花了(le)兩百多(duo)萬(wan)，旁(pang)邊有竹海，有小(xiao)溪(xi)流(liu)水(shui)，環(huan)境(jing)很是不錯。

湯大姐(jie)和(he)老伴打算余生在別墅里養老。這是湯大姐(jie)一開始(shi)就和(he)女兒(er)商量好的。

湯大(da)姐說，別墅所在的環境(jing)、就醫需(xu)求她都考慮到(dao)(dao)了(le)(le)，她覺得抱(bao)團養老的基本門檻已經達到(dao)(dao)了(le)(le)。

“我挺認可(ke)和看好(hao)抱團養(yang)老的，我想試(shi)一試(shi)，先出租6個房間，每個房間每月1500元，水電費均攤。”

關于吃飯問題，湯大姐說自己還年輕，特別愛做菜也很會做菜，“我能給大家做的，按照每餐的價格付費，不用其他伙伴操心。”

湯大(da)姐希望和她一起抱團養老的伙伴年齡在60-75歲之間，身體健康，性格隨和，“瑣事不過于較真(zhen)就好”。

全國首個抱(bao)團養老實驗怎么(me)樣了？

2017年5月份

退休老師(shi)朱(zhu)榮林和老伴王桂芬登報

招募幾對(dui)60歲(sui)到70歲(sui)的

老(lao)夫妻抱團(tuan)養(yang)老(lao)

2020年初(chu)

疫情(qing)讓(rang)這個團體被迫解散

“我(wo)們抱團養(yang)老停止了。”去年9月，82歲的朱(zhu)榮林給上觀(guan)記者(zhe)發來微信。朱(zhu)榮林是杭州“抱團養老(lao)”的發起人(ren)。

從2017年(nian)起，他(ta)和(he)老(lao)伴王(wang)桂芬(fen)邀請其他(ta)老(lao)人(ren)到(dao)自己(ji)家(jia)(jia)的農家(jia)(jia)小別墅里結伴養(yang)老(lao)，開(kai)啟了風風火(huo)火(huo)的抱團養(yang)老(lao)實驗。70歲的蔣(jiang)一純曾是這場(chang)實驗里的核心成員。2020年(nian)初，蔣(jiang)一純因身體原因搬離別墅，但(dan)仍(reng)留(liu)下了一部分(fen)行李，為的是以后再回來。沒想到(dao)，2020年新(xin)冠疫情來(lai)勢洶(xiong)洶(xiong)，抱團養(yang)老(lao)也按(an)下暫(zan)停(ting)鍵。到了(le)2020年5月，抱團養(yang)老(lao)短暫(zan)重啟，但很快(kuai)，隨著老(lao)人們的(de)相繼離開，再度停(ting)擺。兩年多過(guo)去，沒有(you)新(xin)的(de)老(lao)人來(lai)，團組不起來(lai)了(le)，就連一向樂觀的蔣一純也覺得：“想要再次重啟，確實很難了。”

“放(fang)不(bu)下”是(shi)難免(mian)的(de)(de)。比(bi)如，王桂芬對最初抱(bao)(bao)團(tuan)養(yang)(yang)老(lao)(lao)的(de)(de)經(jing)過(guo)記得清(qing)楚真切：“一開始連我們(men)(men)(men)共5對夫妻，后(hou)來(lai)再加(jia)入(ru)荷花(hua)、向陽(yang)花(hua)、老(lao)(lao)蔣他們(men)(men)(men)一對……原先一起(qi)抱(bao)(bao)團(tuan)養(yang)(yang)老(lao)(lao)過(guo)的(de)(de)，前后(hou)總(zong)共加(jia)起(qi)來(lai)近30個人。巔峰時期，是(shi)13個人一起(qi)住。”蔣一純(chun)有(you)個“寶貝”文件夾(jia)，里面整齊細致地收集了媒體報道、照(zhao)片，以及老(lao)(lao)人們(men)(men)(men)簽的(de)(de)協議和每月的(de)(de)賬(zhang)單等資料。和記者聊天(tian)時，他們(men)(men)(men)的(de)(de)話(hua)頭總(zong)是(shi)不(bu)自覺地轉向回(hui)憶之前抱(bao)(bao)團(tuan)養(yang)(yang)老(lao)(lao)的(de)(de)故(gu)事。

朱榮林家的(de)農(nong)家小別墅，去年冷冷清(qing)清(qing)。朱凌君攝

最新消息！打算重啟

據錢江晚報報道，今年3月7日晚，記者聯系對方。“之前因為疫情暫停，最近打算重啟了。”

如今朱榮林年歲已(yi)大，同為第一批參(can)與(yu)者的蔣一純接(jie)過了(le)接(jie)力棒。

“已經打算重(zhong)啟了。”蔣一純告(gao)訴記者。

重啟是找回之前的成員們，“他們中很多陽了最近慢慢在恢復，我也在找個時機，等大家都安康了就開始重啟，繼續抱團養老。”

抱(bao)團(tuan)養老的(de)日子，有快樂，也有不可(ke)避免的(de)摩擦。

“主要集中(zhong)在吃飯問題(ti)上，有的(de)人愛(ai)吃甜(tian)，有的(de)人愛(ai)吃咸，比如一位來自西安(an)的抱團養老(lao)成員，行(xing)李中全是辣(la)醬，說是怕來這里(li)養老(lao)吃不到辣(la)醬，就可以看出口味對老(lao)人的重要性(xing)了。”

這些口味上的(de)不同(tong)，在(zai)一(yi)起吃(chi)飯的(de)時候(hou)會(hui)顯現(xian)出(chu)來。

這(zhe)些摩擦，不會引起本質(zhi)上的不愉快，在蔣(jiang)一純(chun)看起來是(shi)個(ge)小(xiao)問題(ti)。

更重要(yao)的(de)問題(ti)在(zai)于(yu)抱(bao)團養老方面(mian)的(de)經(jing)濟(ji)賬。

“我們是這樣操(cao)作的(de)，租(zu)金交(jiao)過(guo)來，用來請廚(chu)師、園丁、清潔工，剩下部(bu)分就按(an)(an)照(zhao)一餐多(duo)少錢的(de)標(biao)準按(an)(an)規定扣除，水電費(fei)均攤。”蔣(jiang)一純說，經濟賬管好，剩下的基本上是小摩擦，“只要彼此之間相互大度點、包容點，不會引起吵架等不愉快”。

比起(qi)多(duo)人抱團養(yang)(yang)老的(de)小摩擦，蔣一純更看重的(de)是(shi)抱團養(yang)(yang)老給予的(de)那份溫暖。

探索(suo)新的方式

2019年(nian)，記者初到杭州采訪時，曾追問抱(bao)團(tuan)養老有什(shen)么好(hao)處？菜好(hao)吃、房(fang)租(zu)便(bian)宜(yi)或者有人打麻將，都是答案(an)。唯(wei)獨蔣一純不(bu)一樣。他告訴記者，他想(xiang)把這里的(de)經驗和故事傳遞給更多人，“要把抱團養老做成事業”。

相關報道刊發(fa)后(hou)，有(you)老(lao)人專程(cheng)寫(xie)信給他(ta)，提出(chu)也(ye)想組織抱團養老(lao)。他(ta)得知后(hou)，一路開車(che)趕到上海崇明實地(di)考察，還(huan)和(he)對方相談甚歡(huan)。這兩年(nian)，他(ta)也(ye)沒閑(xian)著，風風火(huo)火(huo)地(di)組織起(qi)老(lao)友們(men)進行旅游式的抱團養老。他給記者看(kan)最近的行程(cheng)，整個9月(yue)被安排得滿滿當當：8月(yue)31日去(qu)安徽寧(ning)國度假，9月(yue)5日回到杭州休整，8日去(qu)蘇州西山(shan)島(dao)度假過中秋，12日回家休息后(hou)，15日去(qu)寧(ning)波(bo)象山(shan)石浦鎮(zhen)品(pin)嘗(chang)海鮮，9月(yue)底(di)計劃去(qu)山(shan)東自駕游。

蔣一(yi)純堅(jian)持認為，從(cong)杭州(zhou)的實踐來看(kan)，抱團養(yang)老模(mo)式是可行的，但在細節上還(huan)需要優化。“比如，像同事朋友這種熟人間的抱團養老是最理想的模式。如果是陌生人抱團，最好也提前互相有一些基礎的了解。這樣可以減少矛盾，有助于比較長久維持。”蔣一純認為，抱團的形式應該更靈活，不必局限(xian)在一個房(fang)子(zi)里，可能(neng)有一些“臨時成團”的(de)出游(you)等活(huo)動(dong)。

看起來很美，但實施起來并不容易。中國老齡科學研究中心學者殷駿指出，目前抱團養老的癥結可能在于缺乏約束，高興就在一起過，不高興就散伙，隨意性很大。“抱團養老的前提是一起生活，但天天住在一起，任何生活細節都有可能會引發矛盾，從而導致散伙。抱團養老不是聯誼活動，不能僅靠舊情維系，而是需要明確的契約，來厘清界限、分清職責。”殷駿說。

從長遠看，抱團養老要想(xiang)成(cheng)為一種可(ke)持續的(de)模式，需要多方共同的(de)努力。比如(ru)，在(zai)相關養老模式較為成(cheng)熟的(de)瑞典等國家(jia)，一群人想要抱團養老需要經過一套完整的流程規則，房子的注冊、選址(zhi)、物(wu)業、建設都(dou)必須(xu)在政府監管下完成，還(huan)要有專門的機構對入(ru)住的人進(jin)行評(ping)估(gu)。此外，抱團(tuan)養(yang)(yang)老(lao)也(ye)可以(yi)和社區服務(wu)相結(jie)合。殷(yin)駿(jun)表示，地方有關(guan)部門、社區對(dui)抱團(tuan)養(yang)(yang)老(lao)情況要做(zuo)到心中有數，予(yu)以(yi)支持、提供服務(wu)；社區工(gong)作者應嘗(chang)試概括(kuo)、總結(jie)出一套可行的規范、協議模(mo)式(shi)，供老(lao)人們(men)參考使用。

編輯|王月龍?杜恒峰

校對|盧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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