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宏清（左）在草莓苗間指導徒弟盛丁山。
人民日報記者 游 儀攝

天雄村俯瞰。
李建生攝（人民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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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yi)邊是清麗的詩意江(jiang)南(nan)，一(yi)邊是連綿的巍巍群(qun)山，浙(zhe)江(jiang)與四(si)川廣元(yuan)，因東西(xi)部(bu)協(xie)作(zuo)而結緣。自1996年起，按(an)照統一(yi)部(bu)署(shu)，浙(zhe)江(jiang)對口(kou)幫(bang)扶廣元(yuan)。

在廣元(yuan)，一(yi)群來自杭(hang)州建(jian)德的果農，帶(dai)動當地(di)村民(min)(min)共(gong)同種植草莓、發展生態產業，助力當地(di)村民(min)(min)探索出一(yi)條生態致富路。

初到天(tian)雄村(cun)那年，賴宏(hong)清剛滿(man)50歲。那是2014年，他(ta)從浙(zhe)江杭州市出發，來到四川廣元市昭化區(qu)昭化鎮天(tian)雄村(cun)種草莓。

自1996年(nian)起，按照統(tong)一部(bu)署，浙江對口幫扶廣元。從2004年(nian)浙江黨(dang)政代表(biao)團(tuan)考察天(tian)雄(xiong)村，為天(tian)雄(xiong)村帶來“生態致富(fu)(fu)、旅(lv)游致富(fu)(fu)”的發展路徑(jing)，再到(dao)2021年(nian)新一輪(lun)浙川東西部(bu)協作啟動，兩地相(xiang)隔千里，始終心手相(xiang)牽(qian)。

賴宏清奔赴天雄村(cun)，帶動(dong)(dong)當地(di)村(cun)民種草莓(mei)的故事，成為兩地(di)協作的生動(dong)(dong)縮影。

8戶杭州建德果農，帶動廣元天雄村草莓種植業發展

襟劍閣，踞嘉陵(ling)，天(tian)雄(xiong)關(guan)下，白龍江岸，天(tian)雄(xiong)村(cun)坐落(luo)于此(ci)。

金秋時(shi)(shi)節，走(zou)在村里，放眼望去，果蔬(shu)大棚(peng)首(shou)尾相接，排列田間錯落(luo)有(you)(you)致。路邊，不(bu)時(shi)(shi)能瞧見(jian)“草(cao)莓(mei)娃娃”標志(zhi)。“有(you)(you)的(de)是草(cao)莓(mei)棚(peng)，有(you)(you)的(de)是蔬(shu)菜(cai)棚(peng)。”指著一排排大棚(peng)，天雄村黨支部書記尚(shang)明洪說。

臉通(tong)紅，手黝黑，賴宏清有把子力氣，更(geng)有一門好手藝(yi)。

“起初，瞧準(zhun)本地市場，我們流轉了一些土地，試試種草莓。”綠油(you)(you)油(you)(you)的(de)草莓苗間(jian)，賴宏(hong)清蹲(dun)下(xia)來(lai)，拔下(xia)幾根雜草。沒成(cheng)想(xiang)，10年間(jian)，有7戶人家像(xiang)他一樣，陸續從(cong)杭州建德來(lai)到天雄(xiong)村。

過去(qu)無人涉足的(de)草莓(mei)種(zhong)植，在杭州果農帶動下(xia)，成了當地主導產業之一。

草(cao)莓(mei)棚(peng)里，圍著(zhu)嫩苗(miao)，賴宏清仍在(zai)忙(mang)活。“3月(yue)底開始育苗(miao)，一株能分(fen)出五六棵(ke)小苗(miao)，9月(yue)初移栽到這里。要施(shi)肥、得(de)(de)澆(jiao)水，田間管理馬虎不得(de)(de)。”60歲的(de)他，人(ren)不閑(xian)、手不停，邊(bian)拎(lin)桶、邊(bian)施(shi)肥，沿著(zhu)田壟來回(hui)穿梭。育出的(de)草(cao)莓(mei)苗(miao)，一部分(fen)用于自家(jia)草(cao)莓(mei)大棚(peng)栽種(zhong)，剩下(xia)的(de)運(yun)到建德(de)老(lao)家(jia)銷售。

去年(nian)，有了東西部協作資金(jin)，村里建設了浙川草莓(mei)產(chan)業園，修(xiu)建了223個果蔬(shu)大棚。

“土地(di)流轉出去(qu)，有租金收(shou)入(ru)，村民(min)還能在這(zhe)里務工，天雄村成了遠近聞名的‘草莓(mei)村’。”一旁(pang)，昭化鎮黨委副書記韓玉介紹。

山水相牽、雙向奔赴，共(gong)同探索發展新路

土(tu)壤疏松肥沃、冬天氣候暖和、草莓銷路廣闊……這些都(dou)是(shi)賴宏清停留的(de)理由。然(ran)而，真正讓他選擇扎根下來的(de)，是(shi)天雄村的(de)貼心幫(bang)助。

頭一年種草(cao)莓(mei)，收成好、產量高，卻在(zai)當地遇到銷路難題。拎著(zhu)一筐筐草(cao)莓(mei)，沿街擺攤，叫賣(mai)吆喝(he)，可連著(zhu)三四天(tian)都沒多(duo)少顧客。

賴宏清找(zhao)到了尚明洪。二話不(bu)(bu)說，尚明洪和他一起想辦(ban)法。沒過(guo)多久(jiu)，鎮村合作(zuo)，舉(ju)辦(ban)了首屆草(cao)莓采摘節(jie)。“那幾(ji)天人(ren)山人(ren)海(hai)，草(cao)莓都不(bu)(bu)夠賣！”提起草(cao)莓節(jie)的盛況，賴宏清說。

種草(cao)莓(mei)、育(yu)秧(yang)苗，一年(nian)之中，杭(hang)州(zhou)來的(de)果農有(you)近11個(ge)月(yue)待在天雄(xiong)。起初，村民家(jia)中多余(yu)的(de)房間，成了他們的(de)臨時住所，但不方便，經(jing)常搬家(jia)。尚(shang)明(ming)洪(hong)看在眼里(li)(li)、急(ji)在心中，2018年(nian)，村里(li)(li)出資(zi)搭建(jian)板房。“上下兩層，有(you)12間屋，免費給杭(hang)州(zhou)果農住，讓他們安心在這(zhe)里(li)(li)發展產業。”尚(shang)明(ming)洪(hong)說。

山水相牽，雙向奔赴(fu)。不(bu)僅是草莓種植，如今，在(zai)天雄村，幼兒園(yuan)墻上掛著“浙(zhe)川(chuan)山海情  杭廣一家親(qin)”的標語、葭萌(meng)書房門口印(yin)著“杭州(zhou)(zhou)圖書館  昭化(hua)圖書館共建”的字樣……村中常能看到(dao)各種與杭州(zhou)(zhou)有關(guan)的元素，兩地因協作產生了(le)千絲萬縷的聯系(xi)。

發展生態旅游，帶動當地村(cun)民(min)持續增收

在浙江對口幫扶項(xiang)目(mu)支持下，生(sheng)產、入戶道路修(xiu)通了(le)，播(bo)種、施肥、除草(cao)等農機用上了(le)。依托距景區(qu)昭化古(gu)城僅3公里的地(di)理(li)優勢，每逢節(jie)假日，天雄村都有不少游客進村游玩。草(cao)莓采摘季(ji)節(jie)，路邊停的汽車更是排成長龍。

小路綠樹成蔭，庭院花團錦簇。得益于田園風光，天雄村不(bu)少村民改造庭院，發展起(qi)了鄉(xiang)村生態旅游。

“國(guo)慶假期，客房(fang)爆(bao)滿。”經營(ying)民宿的趙永麗話音剛落，前(qian)臺(tai)電話響(xiang)了起來。外面(mian)傳來喇叭聲，一輛旅(lv)游大巴正駛入停車場。欣(xin)賞鄉村(cun)(cun)(cun)美景、體驗采摘樂(le)趣、品嘗農(nong)家(jia)果(guo)蔬……如(ru)今，天雄村(cun)(cun)(cun)有超20戶(hu)村(cun)(cun)(cun)民辦起了農(nong)家(jia)樂(le)和民宿。

村(cun)(cun)莊興旺，產業發達，不(bu)知不(bu)覺(jue)間，村(cun)(cun)民的(de)(de)理念也在變(bian)化。起初，見到建德(de)果農種植(zhi)草莓效益好、成規模，有(you)的(de)(de)村(cun)(cun)民便抬高(gao)土(tu)地流轉(zhuan)費用。“種植(zhi)戶大老(lao)遠(yuan)來天(tian)雄(xiong)村(cun)(cun)，也是幫助(zhu)我們發展(zhan)，可不(bu)能(neng)因(yin)一點眼前(qian)利益，嚇跑了帶動村(cun)(cun)民致富(fu)的(de)(de)人。”尚明洪挨家挨戶勸說，做通(tong)村(cun)(cun)民工作，定下土(tu)地流轉(zhuan)價格上限(xian)。

如(ru)今(jin)，賴宏清多了個(ge)徒弟跟前(qian)跑(pao)后(hou)。在他帶動(dong)下(xia)，32歲的本村(cun)人盛丁山去年(nian)種(zhong)了4畝(mu)草(cao)莓(mei)。噴(pen)灑劑如(ru)何(he)配比、怎樣(yang)使用，小盛跟著師傅一點點學；何(he)時開始除(chu)草(cao)、蟲害如(ru)何(he)防治，賴宏清會及時提醒；草(cao)莓(mei)成熟后(hou)還(huan)得找銷路，小盛的法(fa)子是跟著師傅一道送貨(huo)。

從“輸血”到(dao)“造血”，天雄村中，像(xiang)他倆這(zhe)樣的師徒還有兩對。愿意學(xue)、肯(ken)吃苦的本地年輕人(ren)，在田間地頭向杭州“老把式”學(xue)習草莓種(zhong)植技(ji)術(shu)。

前陣(zhen)子，小盛家的草莓(mei)葉(xie)子上(shang)出現(xian)了紅(hong)蜘蛛，他第一(yi)時間找到(dao)(dao)師傅求助。“第一(yi)年(nian)攢了經驗也嘗到(dao)(dao)了甜頭，掙(zheng)了七八萬塊錢(qian)，今年(nian)，我打算擴大規模。”盛丁山(shan)說。

除了草莓(mei)園(yuan)，天雄村(cun)還建(jian)了葡(pu)萄園(yuan)和蔬菜大棚，不斷豐富農家(jia)樂、民宿(su)等新業(ye)態。去年，全村(cun)接(jie)待游(you)客5萬人次(ci)，村(cun)民人均年收入也從2002年的3229元增加到2.9萬元左右(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