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程(cheng)鵬 ;   

連日來(lai)，全國已經有大量消費者反映，他們(men)在春節后才發現(xian)，原來(lai)自己(ji)充(chong)值就診的福斯曼口腔已經關門了。

據(ju)消費(fei)質(zhi)量報(bao)2月14日(ri)報(bao)道，日(ri)前，福斯曼口腔(qiang)品牌(pai)一家(jia)門店疑似(si)停診關(guan)門的消息在社交平臺發(fa)(fa)(fa)酵，不(bu)少患(huan)者(zhe)發(fa)(fa)(fa)帖稱福斯曼口腔(qiang)客(ke)服聯系不(bu)上，門店人去樓空，導(dao)致復診延誤(wu)，已(yi)經支付的費(fei)用無法退還，引(yin)發(fa)(fa)(fa)患(huan)者(zhe)維權(quan)。“牙(ya)齒(chi)治(zhi)療到一半，牙(ya)科(ke)醫(yi)院(yuan)失聯了！”

另據21世紀經(jing)濟報道2月15日報道，廣州齊遇口腔門(men)診(zhen)部有限公司(si)“福斯曼(man)口腔”大門(men)緊(jin)閉，員工面臨欠薪困境。據南方+，除廣州外，全國福斯曼門店2月5日后就始終閉店失聯，患者治療中斷。結合北京、深圳、上海、廣州、武漢、西安等地(di)等地(di)的(de)情況，受影響的(de)患者人數可(ke)能已超過千人。

位于廣(guang)州天河購(gou)書中心(xin)的福(fu)斯曼已經關(guan)門 圖(tu)片(pian)來源：南方(fang)+

告示(shi)顯示(shi)公(gong)司跑(pao)路了(le) 圖源：南方(fang)+

全國多地爆雷

有人交了近6萬元后續治療無著落

公開資(zi)料顯示，福(fu)斯曼是一家成(cheng)立(li)于2020年初的(de)口(kou)腔連(lian)鎖品牌，專(zhuan)注(zhu)牙齒隱(yin)形(xing)矯(jiao)正，成(cheng)立(li)后發展迅(xun)速，主要業務覆蓋國內一二線城市。

對(dui)多數患者來說，福斯曼的倒閉消息(xi)如晴(qing)天霹靂(li)，突如其來。

據(ju)消費質量報報道(dao)，2月11日，網友(you)“小紅薯(shu)”發帖(tie)求助稱(cheng)，“我(wo)(wo)交了近6萬元的(de)治(zhi)療(liao)(liao)費，后續(xu)治(zhi)療(liao)(liao)如何(he)繼(ji)續(xu)？”據(ju)該網友(you)講述，她和孩子(zi)分別于2022年及2024年在一家福斯曼口腔進行(xing)正畸治(zhi)療(liao)(liao)，各預付了27800元診療(liao)(liao)費。“原本約好(hao)春節后進行(xing)復診，沒想到等來的(de)是(shi)福斯曼口腔全國性(xing)關店(dian)的(de)消息。”網友(you)“小紅薯(shu)”告訴記者(zhe)，現在比較擔心后續(xu)治(zhi)療(liao)(liao)的(de)問題(ti)，“現在我(wo)(wo)的(de)治(zhi)療(liao)(liao)進行(xing)到中后期(qi)了，但是(shi)孩子(zi)在去年秋天才開始治(zhi)療(liao)(liao)。”

同樣在(zai)該(gai)(gai)福(fu)斯(si)曼(man)口腔門店(dian)做正(zheng)畸治療(liao)的一名網(wang)友在(zai)某平臺投訴稱，他于2024年6月30日(ri)在(zai)一家福(fu)斯(si)曼(man)口腔簽訂牙齒正(zheng)畸診療(liao)協(xie)議，支付全(quan)額診療(liao)費20800元。簽約(yue)時院方作出完整實施個性化正(zheng)畸方案(an)、五年內免費精調(diao)服務(wu)、三年半定期復查保障的承諾。2025年2月10日(ri)，該(gai)(gai)簽約(yue)福(fu)斯(si)曼(man)口腔門店(dian)醫助通過工(gong)(gong)作微信發表(biao)聲(sheng)明稱，該(gai)(gai)機構長期欠薪導(dao)致員工(gong)(gong)罷工(gong)(gong)，單方面宣告停止(zhi)營(ying)業。后(hou)續所(suo)有工(gong)(gong)作人(ren)員失聯(lian)，診療(liao)服務(wu)完全(quan)中斷。

另據21世紀經濟報(bao)道2月15日(ri)報(bao)道，“廣州齊遇口腔門診部（福斯曼）總部出現經營困難，拖欠員工(gong)三個多月工(gong)資，員工(gong)催促(cu)多次未果……因(yin)單位(wei)長期拖欠房(fang)租而被解約，導(dao)致員工(gong)被拒(ju)之門(men)外，無法回(hui)店復診(zhen)患者。”2月7日，在廣州福斯曼門店進行正畸的患者收到了無法復診的消息。

網友社交平臺截圖(tu)

緊接著(zhu)，上(shang)海(hai)、成都、深圳(zhen)、北京、廣州、武漢、西安等(deng)地的患者紛(fen)紛(fen)反映，福斯曼(man)已(yi)倒(dao)閉(bi)，他(ta)們無法(fa)聯系到主治(zhi)醫生，復診(zhen)之路中斷。患者們驚訝地發現，上(shang)海(hai)漢中路店已(yi)大門(men)緊閉(bi)，門(men)上(shang)赫然貼著(zhu)“福斯曼(man)牙齒矯正中心—上(shang)海(hai)佳瑞口(kou)腔門(men)診(zhen)部有限公司，可能(neng)存在消費風險”的警(jing)方警(jing)示。

記者根據患者溝通群的統計結果，廣州已有超過200名患者受到影響。結合北京、深圳、上海等地的情況，以及可(ke)能存(cun)在的未被統計到的患(huan)者(zhe)，受(shou)影(ying)響(xiang)的患(huan)者(zhe)人數(shu)可(ke)能已(yi)超(chao)過千人。

一(yi)位在廣(guang)州天(tian)河購書中心門店(dian)接受治療(liao)的患者小(xiao)黃（化名）向記者透露，以往定期接到的來(lai)自(zi)福斯曼工作人員(yuan)的隨(sui)訪電(dian)話，在最(zui)近一(yi)個季(ji)度(du)卻杳(yao)無音信。

更早之(zhi)前(qian)，企查查的風險提(ti)示顯示，福斯曼面臨多起房屋租賃及(ji)裝(zhuang)飾裝(zhuang)修合同糾(jiu)紛。

一(yi)份流傳的復診(zhen)門(men)診(zhen)安(an)排(pai)聲明顯(xian)示，福斯曼(man)已將(jiang)上(shang)海四家門(men)診(zhen)整體打(da)包(bao)進行轉讓，其(qi)中(zhong)漢中(zhong)路店正在進行內部(bu)調整。

關于資金問題，福斯曼公司近期在聲明中透露，盡管在春節前成功簽署了一輪投資協議，但由于投資方未(wei)能履(lv)行后(hou)續注資義務，公司遭遇了(le)資金鏈(lian)斷裂的(de)問題，進而(er)影響了(le)部分門診的(de)正常(chang)運營。

福斯曼創始人及關聯企業法人徐志巖對記者表示，“差不多(duo)還有幾天就能收尾解(jie)決(jue)完了，資金(jin)也放(fang)在一個(ge)安全的賬戶(hu)里給大(da)家留著。（可(ke)以(yi)說），包括原有患者安置等問題，已經妥善地解(jie)決(jue)了90%，基本上是沒有太多(duo)（資金(jin)）缺口了。”

一(yi)位(wei)從(cong)事(shi)法律行業(ye)的漢中路店患者指出，若通過(guo)民事(shi)訴訟途徑維(wei)權(quan)，最多只能追責至實(shi)際收款方上海佳瑞口腔門診部(bu)有限公(gong)司(si)及其關聯股(gu)東上海錦言醫(yi)療科技有限公(gong)司(si)。但(dan)這(zhe)兩家公(gong)司(si)疑似為(wei)空殼公(gong)司(si)，即便(bian)贏得(de)訴訟，執(zhi)(zhi)行判決時也(ye)可能會(hui)陷入(ru)無財產可供執(zhi)(zhi)行的尷尬境(jing)地。

徐(xu)志巖則表示：“（若想拿回來錢）很難，我(wo)只能說(shuo)很難，因為(wei)公司資金(jin)鏈斷(duan)了，我(wo)也(ye)是被騙(pian)的。我(wo)投(tou)資協議已(yi)經簽了，歷時(shi)接(jie)近半年，原(yuan)件(jian)也(ye)有，全部簽完了，具有法律效應的，還有違(wei)約責任(ren)的。（但(dan)）最(zui)后(hou)（投(tou)資機(ji)構）不投(tou)了。”

對(dui)于渴望追(zhui)回欠款(kuan)的患者而言，無疑是一個噩耗。尤其，不乏(fa)患者在多方對(dui)比、精挑細選后，才(cai)選定了福斯曼(man)。

多位患者向記者透露，選擇福斯曼的原(yuan)因之一是信賴其主治(zhi)醫(yi)生的專(zhuan)業能力。例(li)如，上海(hai)某門店的醫(yi)生不僅擁(yong)有上海(hai)高校醫(yi)學院的學歷背景，還在知名(ming)公(gong)立醫(yi)院有過任職經歷。

多重因素加劇行業陣痛

據南(nan)方+報道，記者(zhe)注意到，近(jin)(jin)年(nian)來，牙(ya)科行業確實出現了多起連(lian)鎖口(kou)(kou)腔(qiang)醫院(yuan)倒(dao)閉、跑路的(de)情況(kuang)，例如(ru)：2023年(nian)廣州(zhou)某連(lian)鎖牙(ya)科品牌因資金鏈斷裂關停(ting)全(quan)部門店，數(shu)千名患(huan)者(zhe)治療(liao)中止；天津一家(jia)經營近(jin)(jin)十年(nian)的(de)牙(ya)科診(zhen)所老(lao)板失聯；2023年(nian)7月(yue)，武漢九州(zhou)牙(ya)管(guan)家(jia)口(kou)(kou)腔(qiang)醫院(yuan)突然停(ting)業，導致近(jin)(jin)500名患(huan)者(zhe)受損；2024年(nian)1月(yue)科瓦(wa)口(kou)(kou)腔(qiang)倒(dao)閉，之后優貝口(kou)(kou)腔(qiang)醫院(yuan)多家(jia)分店倒(dao)閉，相關負責人跑路，維權(quan)人數(shu)眾多，遍布全(quan)國多個城(cheng)市。

廣州市海珠區一家牙科門診的投資人姜先生告訴記者，近年來，資(zi)本盲目涌入牙科(ke)行業，診所(suo)數量大增，無序擴張與競爭加劇(ju)，市場(chang)嚴(yan)重飽(bao)和，引發價(jia)格戰(zhan)，壓縮(suo)利潤空(kong)間；

受(shou)政策影響，如2023年底(di)，國(guo)家(jia)醫(yi)保局對種植牙系統進行全國(guo)性(xing)集(ji)中帶量采購，種植牙價格大幅下降，平(ping)均降幅超(chao)過55%，私立診所(suo)失(shi)去主要利潤來(lai)源(yuan)，盈利困難(nan)；

加之進口設(she)備(bei)、高薪聘(pin)請醫生(sheng)、房(fang)租和廣告(gao)支(zhi)出等運(yun)營成本高，部分診所過(guo)度依(yi)賴貸款擴張，資金(jin)鏈易斷裂(lie)；

行業內(nei)隱性收費(fei)、夸大(da)宣傳等(deng)問(wen)題突出(chu)，消費(fei)者(zhe)不(bu)信(xin)任感(gan)增強，市場信(xin)心受挫。

他提醒，預付式(shi)消費(fei)模式(shi)在牙(ya)科(ke)行業(ye)普遍存在，機構一次性收取大額費(fei)用，但服務(wu)周(zhou)期長。一旦資金(jin)管(guan)理不善(shan)或(huo)機構經(jing)營不善(shan)，消費(fei)者面(mian)臨損失風(feng)險。而當前牙(ya)科(ke)行業(ye)的(de)監(jian)管(guan)機制尚不完善(shan)，對機構的(de)資質審核、資金(jin)監(jian)管(guan)和運營監(jian)督不夠嚴格，為爆(bao)雷事件埋下隱患。業(ye)內人士估(gu)計，其中一些經(jing)營時(shi)間(jian)較(jiao)短的(de)口腔(qiang)診(zhen)所(suo)更容(rong)易面(mian)臨倒閉(bi)的(de)風(feng)險，消費(fei)者在選(xuan)擇看牙(ya)機構時(shi)，應務(wu)必(bi)小心(xin)。

消費者應謹慎支付預付款

據消費質量報2月14日報道，北京盈科（成都）律師事務所律師張璐璐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預付式消費本身就存在一定風險，特別是近幾年一些行業大環境不是很樂觀的情況下，消費者(zhe)還是要(yao)謹慎支(zhi)付(fu)預付(fu)款，盡(jin)量按階(jie)段據實支(zhi)付(fu)費用(yong)。

對(dui)于此次(ci)口(kou)腔診(zhen)所停診(zhen)關門的事件，張璐璐認為，患者(zhe)想要(yao)維(wei)權可以向(xiang)監管部門投訴舉報，也(ye)可以提起民事訴訟，要(yao)求對(dui)方退還預(yu)付款，賠(pei)(pei)償(chang)違約損(sun)失；如(ru)果(guo)企(qi)業已(yi)破產，可以向(xiang)法院(yuan)申報債權，等候清償(chang)。不過，張璐璐也(ye)坦言，從實際情況來看，患者(zhe)能(neng)夠獲賠(pei)(pei)的可能(neng)性不是很高。“最后還是需要(yao)相(xiang)關部門出(chu)面協調，將(jiang)患者(zhe)進行轉(zhuan)診(zhen)，由其他機構承接后續治療。”張璐璐說道。

近年來，預付式消(xiao)費(fei)(fei)(fei)造成消(xiao)費(fei)(fei)(fei)者經濟損(sun)失的案例不(bu)少(shao)，中國消(xiao)費(fei)(fei)(fei)者協會此(ci)前發布消(xiao)費(fei)(fei)(fei)提(ti)示，選擇預付式消(xiao)費(fei)(fei)(fei)時(shi)注意以下幾點。

謹慎(shen)選(xuan)擇商家。由于消(xiao)(xiao)費(fei)者(zhe)在預(yu)付(fu)式(shi)消(xiao)(xiao)費(fei)中因(yin)信息不(bu)透明而處于劣(lie)勢地位，在資金(jin)安全(quan)、服務(wu)質(zhi)量、合同等方面(mian)都存在風險隱(yin)患。消(xiao)(xiao)費(fei)者(zhe)在進行預(yu)付(fu)式(shi)消(xiao)(xiao)費(fei)前(qian)，要謹慎(shen)選(xuan)擇(ze)商家、理性(xing)消(xiao)(xiao)費(fei)，認(ren)清自(zi)身實際(ji)需要，盡量避免較(jiao)大數額的充值(zhi)(zhi)辦卡，單次充值(zhi)(zhi)不(bu)宜過多，不(bu)輕信各(ge)種優惠活動。同時選(xuan)擇(ze)資質(zhi)齊全(quan)、信譽較(jiao)好的經營(ying)者(zhe)。

認(ren)真(zhen)審閱合同。預付(fu)式消費應與商家簽訂(ding)(ding)正式合(he)(he)同(tong)(tong)(tong)(tong)，以電子郵件等(deng)形式的合(he)(he)同(tong)(tong)(tong)(tong)同(tong)(tong)(tong)(tong)樣具(ju)有法律效力，確保合(he)(he)同(tong)(tong)(tong)(tong)可隨時(shi)調(diao)取查看。在(zai)簽訂(ding)(ding)合(he)(he)同(tong)(tong)(tong)(tong)時(shi)，需要(yao)仔細閱讀合(he)(he)同(tong)(tong)(tong)(tong)條款(kuan)，尤其注意合(he)(he)同(tong)(tong)(tong)(tong)中是(shi)否存在(zai)收款(kuan)不(bu)退、過(guo)期作(zuo)廢、限制(zhi)轉卡、丟卡不(bu)補等(deng)“霸(ba)王條款(kuan)”，如有發現要(yao)敢于說(shuo)不(bu)。

保(bao)留消(xiao)費憑證(zheng)。辦理預付卡后，消費者還要(yao)注意保留(liu)證(zheng)據，向商家索要(yao)發票、收據，保管好每(mei)次消費打卡記(ji)錄，保留(liu)聊天(tian)記(ji)錄等證(zheng)據。每(mei)次消費后都要(yao)仔(zi)細(xi)核對所(suo)使(shi)用產品(pin)或(huo)接受服務的金(jin)額，及時掌握(wo)卡內余額變動。除此之外，消費者付款(kuan)(kuan)時要(yao)使(shi)用商戶專用收款(kuan)(kuan)碼，拒絕(jue)私(si)下(xia)轉賬。

提升維權意識。消(xiao)費者如遇到消(xiao)費糾紛，及時找商(shang)家協商(shang)解決，協商(shang)不成(cheng)的(de)，及時向(xiang)消(xiao)協組織(zhi)或有(you)關(guan)部(bu)門投訴(su)，增(zeng)強維護自(zi)身(shen)合法權益的(de)主動性(xing)。消(xiao)費者在平時消(xiao)費時也(ye)要(yao)留心觀察經(jing)營者的(de)經(jing)營狀況、服(fu)務質量，如發現異常，及時向(xiang)有(you)關(guan)部(bu)門舉(ju)報(bao)。

編輯|程鵬 易啟江 杜波

校對|何小桃

封(feng)面(mian)圖(tu)片來源：南方+

每日(ri)經(jing)(jing)濟新聞綜合自21世紀經(jing)(jing)濟報道(dao)（記(ji)者(zhe)：李佳英）、四川日報·消費質量報（記(ji)者(zhe)：羅安舒）、南(nan)方網（記(ji)者(zhe)：項仙君、央視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