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丁舟洋(yang)  畢媛(yuan)(yuan)媛(yuan)(yuan)    每經編輯｜楊夏    

“一(yi)覺(jue)醒來，玲(ling)娜(na)(na)貝(bei)兒爹(die)沒了(le)(le)。”玲(ling)娜(na)(na)貝(bei)兒粉絲(si)們(men)在得知設計師(shi)伊(yi)森·里德被迪士尼裁員(yuan)后(hou)如此感(gan)慨道(dao)。2020年(nian)，新(xin)冠(guan)疫情重創(chuang)迪士尼度假區業務(wu)，迪士尼公(gong)司(si)宣布了(le)(le)一(yi)項32000人的(de)裁員(yuan)計劃。裁員(yuan)名單上竟然包(bao)括(kuo)帶(dai)領團隊從(cong)2013年(nian)起，設計了(le)(le)熱門IP（有(you)廣(guang)泛受眾群體(ti)、具(ju)有(you)開(kai)發挖掘潛力(li)的(de)原(yuan)創(chuang)性(xing)內容或(huo)作品）“達菲家族”玲(ling)娜(na)(na)貝(bei)兒、星黛露、可琦安、杰(jie)拉托(tuo)尼的(de)伊(yi)森·里德。

要(yao)知道(dao)，這(zhe)些(xie)IP的商業變現能力(li)驚人(ren)。上(shang)(shang)海迪(di)士尼(ni)度(du)假區（簡稱“上(shang)(shang)迪(di)”）此(ci)前(qian)公布的數據顯示，如果將(jiang)度(du)假區售出星(xing)黛露主題商品疊加，總高度(du)相當于(yu)119座珠穆(mu)朗瑪峰。2021年9月，玲(ling)娜貝兒一經推(tui)(tui)出便(bian)成(cheng)為(wei)上(shang)(shang)迪(di)“頂(ding)流(liu)”，至今仍(reng)蟬(chan)聯“銷冠(guan)”，每逢節(jie)假日(ri)推(tui)(tui)出的限定(ding)新款上(shang)(shang)線即售罄(qing)。有粉(fen)絲(si)甚至排隊(dui)9個小時(shi)，只為(wei)在上(shang)(shang)迪(di)的玲(ling)娜貝兒互動(dong)區抱抱這(zhe)個毛絨絨朋友。

玲娜貝(bei)兒熱度(du)不減，“毛(mao)絨絨親爹(die)”伊(yi)(yi)森(sen)的創作熱度(du)同樣居(ju)高不下，同時他也在拓(tuo)展玩具領域之外的兼職項目。6月10日(ri)，遠在洛杉(shan)磯(ji)的伊(yi)(yi)森(sen)接受了《每日(ri)經濟新(xin)聞》記者的專(zhuan)訪，他曾是(shi)迪(di)士尼的一名幻想(xiang)工(gong)程師(shi)（Imagineer），在那(nei)里工(gong)作了22年(nian)，擔(dan)任過動畫師(shi)、設計師(shi)和創意總監。“生活有其不可(ke)預測的一面，可(ke)當一扇(shan)門關閉時，可(ke)能會(hui)有20扇(shan)窗同時打開。”伊(yi)(yi)森(sen)如此(ci)回(hui)應被迪(di)士尼裁(cai)員。

流行趨勢(shi)一旦出現，就會被大量跟(gen)風，玲娜貝(bei)兒(er)、Labubu都是(shi)玩具界(jie)模仿的對(dui)象。對(dui)此(ci)，伊(yi)森認(ren)為藝術家(jia)(jia)(jia)“最重要的就是(shi)保持簡(jian)單和(he)原創”。“我們‘達菲(fei)家(jia)(jia)(jia)族’設(she)計團隊非(fei)常小，沒(mei)有高管告訴我們應該做(zuo)什么(me)。很(hen)多時候，老板們就讓藝術家(jia)(jia)(jia)們自己去做(zuo)。”

兒子四歲一句話催生“廚師狗”可琦安

跳芭蕾的姐姐給了創作星黛露的靈感

NBD：“達菲家族”故事簡單，甚至是沒有電影內容支撐，為什么尤為能打動成年人？

伊森：很多人(ren)告訴我(wo)，玲娜貝兒、星(xing)黛露讓(rang)他(ta)們感到(dao)治愈。我(wo)覺得正(zheng)因(yin)為故(gu)事簡單，大家可以自己去創造屬于(yu)他(ta)們的(de)(de)(de)故(gu)事。“這是(shi)我(wo)的(de)(de)(de)貝兒”或者“這是(shi)我(wo)的(de)(de)(de)‘餅(bing)餅(bing)’。”大家給角色取不同名字，投射自己的(de)(de)(de)夢想和愿望，把(ba)他(ta)們看作自己的(de)(de)(de)幸運(yun)符(fu)。每個(ge)人(ren)都希望被(bei)溫柔以待，達菲家族(zu)讓(rang)我(wo)們感受到(dao)擁有(you)一(yi)群好(hao)朋(peng)友的(de)(de)(de)舒適溫暖。

NBD：您的設計靈感是什么？

伊森：一位很棒的老師(shi)曾教我(wo)：“講你熟悉的故事。”我(wo)把自己家(jia)人和朋友(you)的元素融入角色設(she)計(ji)。我(wo)姐姐小(xiao)時候(hou)是一名芭蕾舞(wu)者，她反復練習的樣子給了我(wo)靈(ling)感(gan)，星(xing)黛(dai)露的設(she)計(ji)靈(ling)感(gan)就(jiu)是來(lai)自她（記者注：星(xing)黛(dai)露是一只紫色兔子舞(wu)蹈師(shi)）。我(wo)兒子四歲(sui)開始學畫畫，他(ta)通過繪畫表達自己的方式，這給我(wo)創作杰拉托尼帶來(lai)了啟發（記者注：杰拉托尼是綠色小(xiao)貓(mao)畫家(jia)）。

十多年前(qian)，我(wo)(wo)(wo)(wo)問(wen)我(wo)(wo)(wo)(wo)上(shang)(shang)幼兒園的兒子，如果(guo)達菲(fei)要有一個新(xin)朋友(you)，那會是什么(me)樣的動物？他(ta)說應(ying)該是一只小狗，因為(wei)他(ta)特(te)別(bie)喜歡狗，臥室都是《101忠狗》主題。我(wo)(wo)(wo)(wo)又問(wen)，那這(zhe)位(wei)朋友(you)應(ying)該做(zuo)什么(me)工作呢？他(ta)說應(ying)該是個超會烤餅干(gan)的廚師——因為(wei)這(zhe)是我(wo)(wo)(wo)(wo)兒子當時的夢(meng)想，他(ta)每(mei)周五晚上(shang)(shang)都和他(ta)媽媽一同(tong)嘗試用不(bu)同(tong)食材做(zuo)餅干(gan)。這(zhe)就是我(wo)(wo)(wo)(wo)創作可琦(qi)安的靈(ling)感來源。

NBD：這些角色的設計過程是什么？

伊森：整個設(she)計(ji)過程是團隊(dui)合作，我們(men)坐在一個房(fang)間里(li)，每(mei)個人都用(yong)不同的(de)分工。我們(men)討論過到(dao)狐貍(li)、兔子、海龜，還有貓——2013年，這些(xie)角(jiao)色的(de)草圖就在那(nei)個房(fang)間里(li)誕生了。

雖然他們(men)沒有動畫電影，但我(wo)(wo)們(men)為每個角色都構(gou)思了屬(shu)于他們(men)的故(gu)事。我(wo)(wo)的一(yi)部(bu)分工(gong)作是整(zheng)合大家的想法，完成角色設計，并讓他們(men)看(kan)起來更協調統一(yi)。

我覺得喜歡一(yi)個藝(yi)術家(jia)的作品沒(mei)問題，但不(bu)能直接復制。你(ni)(ni)要從(cong)中(zhong)挑選你(ni)(ni)喜歡的元素，然后把它變(bian)成你(ni)(ni)自己(ji)的東西。

“被解雇時，我唯一知道的是，

‘貝兒’將會是‘玲娜貝兒’名字的一部分”

NBD：“玲娜貝兒之父”怎么會被迪士尼裁員？

伊森：玲娜貝兒的角色設計(ji)草圖和配色方案早在2019年就已經完(wan)成并通(tong)過審批。疫情爆發時，我正處于為玲娜貝兒繪制吊牌(pai)(pai)插(cha)畫的階段，我完(wan)成了整張吊牌(pai)(pai)的鉛筆稿，但(dan)只(zhi)上色了一半。后來我們都回(hui)家遠程工作(zuo)了，而(er)我手頭仍有很多項(xiang)目要(yao)處理(li)。

疫情(qing)的重創下，迪士尼(ni)裁員(yuan)消息傳出(chu)，我(wo)正在和(he)我(wo)的寫作搭檔查(cha)理(li)通電話，他(ta)說(shuo)：“伊(yi)森，這太糟糕了。”我(wo)還安慰他(ta)說(shuo)：“我(wo)們會沒事(shi)的，我(wo)們有很多(duo)項(xiang)目。”

所以我(wo)(wo)以為，這就像搶椅子的(de)游戲，工(gong)作中沒有你的(de)位置，才會(hui)被裁員。但(dan)(dan)事實并(bing)非(fei)如(ru)此，我(wo)(wo)收到(dao)(dao)了臨時解雇通知(zhi)。當(dang)時我(wo)(wo)們還在討論玲(ling)娜(na)貝兒(er)的(de)名(ming)字(zi)，我(wo)(wo)記得“貝兒(er)”將會(hui)是名(ming)字(zi)的(de)一部分，但(dan)(dan)當(dang)他們最(zui)終決(jue)定叫她玲(ling)娜(na)貝兒(er)的(de)時候，我(wo)(wo)已經被暫(zan)時解雇了，沒參與(yu)討論。我(wo)(wo)看到(dao)(dao)許多我(wo)(wo)的(de)項目在沒有我(wo)(wo)的(de)情(qing)況下繼續推進，而(er)我(wo)(wo)未在其(qi)中，知(zhi)道自己(ji)不(bu)會(hui)回(hui)來了，臨時解雇變成確定事實。

NBD：被解雇后，您有沒有收到其他工作機會？是怎么選擇下一步的？

伊森：其(qi)(qi)實剛(gang)被解雇沒多(duo)久(jiu)，迪士尼其(qi)(qi)他部門的(de)人開始聯系我，朋友和同(tong)事也推(tui)薦了(le)其(qi)(qi)他工(gong)作室的(de)工(gong)作機(ji)會。我本來有(you)個(ge)(ge)動(dong)畫分鏡的(de)工(gong)作排上了(le)，但(dan)那個(ge)(ge)節目后來沒被續(xu)訂，項目就(jiu)沒了(le)。好(hao)萊塢就(jiu)是(shi)這樣，有(you)時候你以(yi)為(wei)有(you)活兒了(le)，但(dan)轉眼(yan)就(jiu)沒了(le)。

我(wo)還差(cha)點(dian)去了中國(guo)，一家主題公園公司希望我(wo)搬過去，擔任一個全新(xin)主題公園和度(du)假村項(xiang)目(mu)的(de)創意負責(ze)人(ren)，這(zhe)是一個非常宏(hong)大(da)且(qie)令人(ren)興奮的(de)項(xiang)目(mu)。那時(shi)我(wo)面臨兩個選擇：留下(xia)來陪家人(ren)，還是帶著(zhu)全家搬到中國(guo)。我(wo)們談判了很(hen)久，最后因(yin)為疫情和家庭原(yuan)因(yin)沒去成。

我(wo)現在(zai)在(zai)一(yi)家美國玩具(ju)(ju)公司全職做玩具(ju)(ju)設計(ji)。設計(ji)和開(kai)發玩具(ju)(ju)讓我(wo)感到(dao)快(kuai)樂。看(kan)到(dao)人們擁抱這些毛絨玩具(ju)(ju)，內(nei)心(xin)倍(bei)感溫暖(nuan)。我(wo)覺(jue)得(de)非常充(chong)實和感激，能(neng)在(zai)一(yi)個致力于傳播(bo)快(kuai)樂和幸福的行業中(zhong)工作。

當事情糟糕到極點時，

可能有很多扇窗同時打開

NBD：您被臨時解雇期間，開始做一些個人創作來保持技能。能具體說說那段時間做了什么嗎？

伊森：那(nei)段時間我(wo)畫(hua)了(le)一些幽(you)默(mo)風格的畫(hua)作(zuo)，我(wo)當時想(xiang)著自己會重返工作(zuo)崗(gang)位，所以我(wo)不斷地畫(hua)畫(hua)，以保持我(wo)的技(ji)能嫻熟(shu)。后來我(wo)畫(hua)完(wan)那(nei)些作(zuo)品，風格有點偏向蒂姆(mu)·伯頓怪誕(dan)風，但(dan)我(wo)不知道我(wo)的粉絲們會不會喜歡。我(wo)妻(qi)子也不太欣(xin)賞，她(ta)(ta)催促我(wo)趕快(kuai)回去完(wan)成那(nei)本我(wo)拖了(le)多年的圣(sheng)(sheng)誕(dan)節(jie)繪本。我(wo)想(xiang)了(le)想(xiang)，覺得她(ta)(ta)說得對，于是我(wo)集中精力完(wan)成了(le)那(nei)本圣(sheng)(sheng)誕(dan)節(jie)繪本。

NBD：最后這本圣誕書還是由前東家迪士尼出版？

伊森：是(shi)的(de)，2022年(nian)迪士尼出(chu)(chu)(chu)(chu)版我(wo)的(de)兒童(tong)書(shu)《圣誕老人(ren)停靠迪士尼樂(le)園(yuan)(yuan)》。2006年(nian)我(wo)大(da)兒子剛出(chu)(chu)(chu)(chu)生，我(wo)決(jue)定寫(xie)這本書(shu)。但當時(shi)太忙，沒時(shi)間完成它。我(wo)在日本待了(le)一(yi)個月，擔任東京迪士尼樂(le)園(yuan)(yuan)Minnie’s Style Studio（米妮時(shi)尚工作室）藝術總監，做很多設計和藝術作品。我(wo)一(yi)直想(xiang)在晚上(shang)寫(xie)書(shu)，但總沒時(shi)間。2019年(nian)底，我(wo)登(deng)機時(shi)還(huan)在想(xiang)，“退(tui)休后再完成它吧”。2020年(nian)新冠疫情來了(le)，大(da)家(jia)(jia)都(dou)待在家(jia)(jia)了(le)，我(wo)也(ye)暫時(shi)沒了(le)工作，有(you)時(shi)間就(jiu)開(kai)始(shi)寫(xie)書(shu)吧。后來我(wo)向迪士尼出(chu)(chu)(chu)(chu)版部門推(tui)薦了(le)這本書(shu)，他們很喜歡。經(jing)過一(yi)系列程序、簽署合同并(bing)出(chu)(chu)(chu)(chu)版后，書(shu)的(de)反響非常積(ji)極。自從這本書(shu)于2022年(nian)出(chu)(chu)(chu)(chu)版以來，每(mei)逢假日季(ji)節，它都(dou)會(hui)在舊金(jin)山的(de)迪士尼家(jia)(jia)庭博物(wu)館被朗讀，而加州迪士尼樂(le)園(yuan)(yuan)酒店的(de)圣誕老人(ren)也(ye)會(hui)在假日季(ji)節的(de)故事時(shi)間里朗讀這本書(shu)。

NBD：種種糟糕的事情在您身上發生后，又峰回路轉，您認為好運會特別眷顧樂觀之人嗎？

伊森：人生的曲(qu)線很奇妙。我(wo)從(cong)小立志(zhi)成為(wei)一(yi)名動(dong)畫(hua)(hua)師，迪士尼(ni)二維(wei)動(dong)畫(hua)(hua)《獅(shi)子王》在我(wo)高中畢業時上映——那(nei)是(shi)我(wo)的夢(meng)想。但生活總(zong)會給人出難題，那(nei)時，有一(yi)家叫皮(pi)克斯的小工(gong)(gong)作室正(zheng)在制作《玩(wan)具總(zong)動(dong)員(yuan)》。我(wo)有機會參觀皮(pi)克斯，因(yin)為(wei)我(wo)的許多(duo)朋友(you)都是(shi)實習生，并且見證了(le)世界上第(di)一(yi)部全電(dian)腦動(dong)畫(hua)(hua)長片的制作過程(cheng)。在那(nei)里，工(gong)(gong)程(cheng)師、動(dong)畫(hua)(hua)師和(he)編劇每(mei)天(tian)緊密(mi)合作。

就讀加(jia)州藝(yi)術學(xue)院之后，我刻(ke)苦學(xue)習的(de)(de)二(er)維(wei)動畫(hua)(hua)不(bu)再受(shou)市場青睞。迪士尼的(de)(de)首席動畫(hua)(hua)師馬(ma)克·戴維(wei)斯——我的(de)(de)偶像，他設計(ji)了《睡(shui)美人》中的(de)(de)標志性二(er)維(wei)角色瑪琳菲森和《彼得·潘》中的(de)(de)小叮當。當沃(wo)爾特(te)·迪士尼邀請他加(jia)入WED（現為(wei)華特(te)迪士尼幻(huan)想工程）時(shi)，他離開了迪士尼動畫(hua)(hua)工作室。

因為想(xiang)(xiang)要追(zhui)隨馬克·戴維(wei)斯的腳(jiao)步，我原本計劃在(zai)(zai)加州藝術學院畢(bi)業后加入(ru)迪(di)(di)士(shi)尼(ni)動畫(hua)工(gong)(gong)作室(shi)，并(bing)且(qie)像馬克一樣，在(zai)(zai)五十多歲(sui)時(shi)加入(ru)華特迪(di)(di)士(shi)尼(ni)幻想(xiang)(xiang)工(gong)(gong)程部(bu)門(men)，一直工(gong)(gong)作到退休。但計劃趕(gan)不上(shang)變化。我還在(zai)(zai)加州藝術學院學習(xi)時(shi)就加入(ru)了迪(di)(di)士(shi)尼(ni)幻想(xiang)(xiang)工(gong)(gong)程，做藝術設計和工(gong)(gong)程工(gong)(gong)作的結合，參與了迪(di)(di)士(shi)尼(ni)樂園富有想(xiang)(xiang)象力(li)的創作。

所以你(ni)看(kan)，有時候你(ni)會覺得(de)事情已經糟(zao)糕到極(ji)點，但其(qi)實(shi)可能有很多(duo)扇窗同時打開(kai)，給你(ni)新(xin)的機會。你(ni)只需去看(kan)看(kan)那(nei)些窗戶里有什么。

在電影院里和大家一起哭、一起笑

共同的人類體驗是埋頭刷短視頻取代不了的

NBD：做工程師的時候，您怎樣保持對動畫的感覺？

伊森：我(wo)(wo)(wo)去哪都帶著自己的(de)(de)速寫本，在為迪(di)士(shi)尼的(de)(de)發(fa)聲機械人偶制作(zuo)(zuo)動畫(hua)(hua)(hua)時，當人偶出現故障??我(wo)(wo)(wo)會見縫插針拿出速寫本畫(hua)(hua)(hua)草圖，把新想(xiang)法、新角(jiao)色畫(hua)(hua)(hua)出來(lai)。雖然(ran)我(wo)(wo)(wo)忙于(yu)工(gong)程藝(yi)術(shu)指導和設計，不再是(shi)一(yi)名動畫(hua)(hua)(hua)師，但我(wo)(wo)(wo)從未停止繪畫(hua)(hua)(hua)，我(wo)(wo)(wo)熱愛所(suo)有形式的(de)(de)動畫(hua)(hua)(hua)。香(xiang)港迪(di)士(shi)尼樂(le)園度假(jia)區的(de)(de)“迷離大(da)(da)宅”是(shi)我(wo)(wo)(wo)最后一(yi)次為發(fa)聲機械人偶制作(zuo)(zuo)動畫(hua)(hua)(hua)的(de)(de)項(xiang)目。從香(xiang)港回來(lai)兩(liang)三天(tian)，我(wo)(wo)(wo)就(jiu)接到了設計“達菲家族”IP和玩(wan)具(ju)的(de)(de)設計項(xiang)目。我(wo)(wo)(wo)一(yi)直堅持的(de)(de)手繪技巧(qiao)在這時派上了大(da)(da)用場。

NBD：今年中國的電影市場整體較為低迷，除《哪吒之魔童鬧海》（以下簡稱《哪吒2》）外的其他動畫電影反響平平，您想對動畫電影的從業者們說些什么？

伊森：現(xian)在做(zuo)動畫師和(he)過(guo)(guo)去有(you)很(hen)大(da)不同，20世紀90年(nian)代(dai)，你(ni)(ni)必須進入迪士(shi)尼這(zhe)樣(yang)的(de)(de)大(da)公(gong)司(si)才(cai)有(you)機(ji)會。現(xian)在有(you)了(le)網絡平(ping)臺，你(ni)(ni)可以自己(ji)做(zuo)短片，發到各種平(ping)臺上(shang)，讓觀眾(zhong)看(kan)到你(ni)(ni)的(de)(de)奇思妙想。今年(nian)奧(ao)斯卡最(zui)佳動畫片《貓(mao)貓(mao)的(de)(de)奇幻漂流》主創(chuang)們(men)就從(cong)未(wei)受(shou)過(guo)(guo)動畫制(zhi)作系統訓練，也從(cong)未(wei)受(shou)雇(gu)于(yu)大(da)型動畫機(ji)構(gou)。他們(men)有(you)了(le)創(chuang)意后(hou)，用能(neng)觸達的(de)(de)手(shou)段(duan)去實(shi)現(xian)，這(zhe)非常激(ji)動人(ren)心——保持簡單，做(zuo)你(ni)(ni)心中(zhong)所想。

年輕的(de)(de)動畫師們，想想你們的(de)(de)英雄、偶(ou)像，想想宮崎駿、想想《哪吒2》的(de)(de)導演(yan)餃子(zi)。《綜藝》《好萊塢(wu)(wu)報道(dao)》等(deng)美國媒(mei)體也常(chang)常(chang)說“電影院已死(si)”“好萊塢(wu)(wu)已死(si)”，我不(bu)這么認為，在主題(ti)樂園里和(he)朋友們一(yi)起(qi)坐(zuo)過(guo)山車尖叫，在電影院里和(he)大家一(yi)起(qi)哭、一(yi)起(qi)笑，這種共同的(de)(de)人類體驗是埋頭刷短(duan)視(shi)頻取代不(bu)了的(de)(de)。

NBD：當下中國潮玩市場非常火爆，尤其是Labubu，出現了很多模仿，您怎么看這種現象？

伊森：Labubu確實(shi)很火。當某種風(feng)格火了，大家就(jiu)會去模仿(fang)。我(wo)(wo)在加州藝術學(xue)院(yuan)念書時，遇到一位(wei)老師(shi)，他(ta)因為(wei)不愿用傳統動畫的固(gu)定工具被迪士尼(ni)開除。他(ta)教我(wo)(wo)們(men)(men)畫畫時，會讓我(wo)(wo)們(men)(men)坐在地上，不用畫架，用紙巾(jin)筒和油(you)性鉛筆作畫。他(ta)讓我(wo)(wo)們(men)(men)放松(song)，打(da)破常規(gui)、打(da)破追(zhui)隨潮(chao)流的慣性。藝術創作本身(shen)就(jiu)需要這種自由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