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men)在表演“板凳(deng)龍”。

仁和區文化館(guan)供(gong)圖

四川省攀枝花(hua)市仁和(he)區大田鎮寶興山腳(jiao)下，有個叫(jiao)銀鹿(lu)(lu)村的(de)彝漢聚居(ju)地，傳(chuan)說是(shi)三國時期諸葛亮的(de)戰馬(ma)放養地。如今，銀鹿(lu)(lu)村除了(le)因盛產芒果(guo)而出名外(wai)，它(ta)所擁有的(de)獨特民(min)俗(su)文化同樣十分耀眼——

兩位(wei)婉約(yue)動(dong)人的(de)農(nong)家女子在(zai)(zai)前、一位(wei)陽剛(gang)健壯(zhuang)的(de)男子在(zai)(zai)后，手舉“祥龍”，時而旋轉、時而翻滾，在(zai)(zai)鼓點(dian)聲中揮灑熱情(qing)，彩龍翻騰、獨(du)龍耀目……一條條活(huo)靈活(huo)現的(de)“板(ban)凳龍”翻滾在(zai)(zai)村民手中，舞(wu)出了歡樂(le)、舞(wu)出了喜慶。

這(zhe)就是來(lai)自銀鹿村(cun)傳(chuan)承上百(bai)年的(de)文(wen)化(hua)遺產——板凳龍(long)(long)。自清(qing)朝起(qi)，“板凳龍(long)(long)”便從元謀(mou)傳(chuan)到(dao)了這(zhe)里，一(yi)直(zhi)流傳(chuan)至今。一(yi)條“板凳龍(long)(long)”由三(san)人組成，農閑時，在田間(jian)小(xiao)道、農家小(xiao)院(yuan)，處處都能看(kan)到(dao)這(zhe)樣的(de)風景線。“板凳龍(long)(long)”用生動淳樸的(de)方式，將(jiang)勞動人民對生活的(de)熱愛代代相傳(chuan)，讓當地的(de)民族文(wen)化(hua)延續(xu)不斷。

舞蹈里的美好愿景

近(jin)日，大田鎮銀鹿村的“板凳龍”表演(yan)隊正在(zai)(zai)壩子上排練動作，“板凳龍”第七代傳承人、36歲的廖國良在(zai)(zai)一旁數著拍子打著節奏。

她(ta)(ta)說(shuo)，小時候沒有現在那么多的(de)娛樂方式，平時鄉親們唱歌跳舞(wu)就是(shi)(shi)最開(kai)心的(de)事了，其中最精彩的(de)就是(shi)(shi)舞(wu)“板凳(deng)龍”。她(ta)(ta)笑著問記者：“你(ni)知道‘板凳(deng)龍’為什(shen)么是(shi)(shi)兩女一男嗎？”

傳說，以前有(you)段時(shi)間一(yi)直不(bu)(bu)下雨(yu)，大(da)旱可愁壞了(le)村民們，就連村里(li)(li)小(xiao)(xiao)(xiao)河溝(gou)的(de)水也所剩無幾。有(you)一(yi)天(tian)村里(li)(li)一(yi)農戶全家下地干(gan)活的(de)時(shi)候，看(kan)見小(xiao)(xiao)(xiao)河溝(gou)里(li)(li)有(you)一(yi)條(tiao)(tiao)“小(xiao)(xiao)(xiao)龍(long)”陷在泥里(li)(li)翻(fan)滾掙扎，于是這戶人家趕忙拿來(lai)一(yi)條(tiao)(tiao)板凳幫助小(xiao)(xiao)(xiao)龍(long)上岸(an)，可這小(xiao)(xiao)(xiao)龍(long)剛上岸(an)就沒了(le)影兒。農戶抬頭張(zhang)望尋(xun)找小(xiao)(xiao)(xiao)龍(long)的(de)時(shi)候，卻看(kan)見烏云滾滾，不(bu)(bu)一(yi)會(hui)兒就下起了(le)大(da)雨(yu)。農戶喜極而(er)泣，跪地而(er)拜，稱是“龍(long)王(wang)”顯靈了(le)。后來(lai)村民們為了(le)感謝“龍(long)王(wang)”，便創作(zuo)出了(le)“板凳龍(long)”舞蹈，剛巧救助小(xiao)(xiao)(xiao)龍(long)的(de)一(yi)家人是夫妻倆和女兒，就有(you)了(le)“兩女一(yi)男”的(de)組(zu)合，還有(you)著“翻(fan)龍(long)”“舉龍(long)”等(deng)動作(zuo)。

“板(ban)凳龍”最初就是一條板(ban)凳舞起(qi)來，叫“耍凳子”，與獅舞、九連環共同組成(cheng)鬧花燈(deng)戲。表演(yan)(yan)者舉(ju)著光板(ban)凳起(qi)舞，屬(shu)于花燈(deng)中表演(yan)(yan)形式之(zhi)一。當地(di)農民在(zai)農閑(xian)時，以家庭為(wei)單位(wei)三人合(he)舞一條木凳，自娛(yu)自樂，后來在(zai)表演(yan)(yan)中加入了比賽(sai)的(de)環節，以難(nan)度大小決定勝負。舞步有十字步、調整步、穿(chuan)梭(suo)翻(fan)龍三個動作(zuo)，音樂采用的(de)是近似云南(nan)花燈(deng)的(de)曲調。

“板凳龍(long)(long)”的(de)凳子長99厘(li)(li)米、高50厘(li)(li)米，主要材料就(jiu)是(shi)木頭(tou)。上面用竹子和稻草編制而(er)成的(de)草龍(long)(long)為(wei)道具，龍(long)(long)身(shen)長110厘(li)(li)米，龍(long)(long)頭(tou)高50厘(li)(li)米，龍(long)(long)尾(wei)高57厘(li)(li)米。龍(long)(long)是(shi)用尼(ni)龍(long)(long)線綁(bang)在凳子上。

舞龍由三個人配合完成，一般是一男兩女的(de)組合，兩個女子執“板(ban)凳龍”的(de)前腿，兩人的(de)距(ju)離在(zai)(zai)一個拳頭左右，男子在(zai)(zai)后用兩只手拖住凳子的(de)后腿，掌握整個凳子的(de)中心保(bao)持(chi)平穩。

舞(wu)(wu)動時，三(san)人配合(he)走(zou)四(si)(si)方(fang)步(bu)，步(bu)伐要(yao)(yao)統一(yi)(yi)，注意(yi)步(bu)子(zi)(zi)之(zhi)間的距離，跨步(bu)不可超過10厘米。每走(zou)一(yi)(yi)步(bu)都有(you)特殊意(yi)義(yi)，一(yi)(yi)步(bu)踏吉(ji)祥(xiang)，二步(bu)踏富貴，三(san)步(bu)踏和諧，四(si)(si)步(bu)財(cai)門開(kai)。所以(yi)，要(yao)(yao)求男子(zi)(zi)舞(wu)(wu)者剛勁有(you)力、女(nv)子(zi)(zi)柔美自然。

主要的(de)(de)“翻龍(long)”動作也(ye)有技巧，兩(liang)個女子(zi)面(mian)對面(mian)站著，握(wo)住(zhu)凳(deng)腿(tui)把龍(long)身(shen)從兩(liang)人之間(jian)翻轉開(kai)來，左(zuo)右兩(liang)邊各兩(liang)圈(quan)；男子(zi)在后，左(zuo)右手交替握(wo)住(zhu)凳(deng)腿(tui)，配(pei)合兩(liang)個女子(zi)的(de)(de)拉力(li)，掌(zhang)握(wo)龍(long)身(shen)和龍(long)頭(tou)的(de)(de)方向(xiang)，穿梭在兩(liang)個女子(zi)之間(jian)，完成“翻龍(long)”的(de)(de)動作。

“轉(zhuan)龍”動作表(biao)達的(de)就是慶祝風調雨順、莊(zhuang)稼豐收的(de)美好場景。首先，“板凳龍”在三人側(ce)面放平，看上去龍像臥倒的(de)樣子(zi)(zi)，三人拿(na)住凳腿，一(yi)個(ge)女子(zi)(zi)成(cheng)半(ban)蹲(dun)狀，另一(yi)個(ge)女子(zi)(zi)和男子(zi)(zi)背靠背站(zhan)好，女子(zi)(zi)要(yao)站(zhan)直(zhi)，手(shou)往前打直(zhi)拉(la)好凳腿，以站(zhan)著的(de)女子(zi)(zi)為軸心，半(ban)蹲(dun)的(de)女子(zi)(zi)和男子(zi)(zi)圍繞著軸心轉(zhuan)圈(quan)，也是左右(you)各兩圈(quan)；換(huan)成(cheng)另一(yi)邊時，女子(zi)(zi)也互換(huan)一(yi)下動作，來完(wan)成(cheng)轉(zhuan)龍的(de)動作，從上往下看，像一(yi)條條小龍在歡快地旋轉(zhuan)跳舞(wu)。

仁(ren)和(he)區文化館館長梁家誠說：“經(jing)過百(bai)年傳承，我(wo)們今天看(kan)到的‘板凳龍’已(yi)經(jing)十分精(jing)美。”

堅定的傳承之路

廖國良(liang)家祖祖輩輩都會跳“板凳龍(long)”，但(dan)隨(sui)著家里的長輩們逐漸(jian)衰老，“傳(chuan)承人”這個擔子(zi)就落(luo)到了她的肩上。

她說，如今的(de)“板凳龍(long)(long)”表演(yan)陣容(rong)可大可小，兩三(san)條“板凳龍(long)(long)”可以表演(yan)，大到幾十甚至(zhi)上百條“板凳龍(long)(long)”更(geng)能舞出恢弘磅(bang)礴的(de)氣勢。從(cong)清朝延(yan)續(xu)至(zhi)今的(de)“板凳龍(long)(long)”，無論(lun)是(shi)(shi)神話傳說中的(de)演(yan)繹，還是(shi)(shi)一代代傳承(cheng)人的(de)守護，都是(shi)(shi)想(xiang)將這一文化(hua)瑰寶傳承(cheng)下(xia)去，把大家祈(qi)求吉祥如意、風調(diao)雨順、共同富(fu)裕的(de)美好(hao)愿望延(yan)續(xu)下(xia)來。

在生活節(jie)奏快、娛樂(le)方(fang)式多(duo)的今天，“板凳龍(long)”這一傳(chuan)統文化傳(chuan)承之(zhi)路該如何往(wang)下走？

廖(liao)國(guo)良說：“以(yi)前(qian)，‘板凳龍’可能只是(shi)(shi)大(da)(da)家逢年(nian)過節休閑(xian)娛樂(le)的一個項目(mu)。但是(shi)(shi)現在(zai)，它已經沉淀為我(wo)們(men)的文(wen)化基因，是(shi)(shi)能代(dai)表我(wo)們(men)大(da)(da)田鎮、仁(ren)和區乃(nai)至(zhi)攀(pan)枝花市文(wen)化特色的名片。”

她(ta)也認識(shi)到目前傳統文(wen)化(hua)(hua)傳承的(de)短板(ban)：“現在學‘板(ban)凳龍’的(de)年(nian)輕人還(huan)(huan)是少(shao)。作為(wei)第七代(dai)傳承人，我還(huan)(huan)是希望有更多年(nian)輕人加入我們的(de)隊伍，把‘板(ban)凳龍’文(wen)化(hua)(hua)延續(xu)下去。”

近(jin)年來，“板凳龍(long)”受(shou)到各(ge)級黨委、政府重視。結(jie)合非(fei)(fei)遺(yi)傳(chuan)承(cheng)(cheng)進校園實踐活動(dong)，大田鎮“板凳龍(long)”項目依托大田中學，積極挖掘地方資(zi)源，開發校本教材。現(xian)收集“板凳龍(long)”道具100余條、服裝100余套；將校園作(zuo)(zuo)為非(fei)(fei)遺(yi)傳(chuan)承(cheng)(cheng)的(de)承(cheng)(cheng)載點，開展(zhan)“板凳龍(long)”的(de)傳(chuan)承(cheng)(cheng)工(gong)作(zuo)(zuo)。

廖國(guo)良積極帶領村民們(men)學習“板凳(deng)龍(long)”舞蹈，希望“人(ren)人(ren)都會、家家都舞”，如(ru)今村里(li)有(you)50%以上(shang)的(de)人(ren)都會跳“板凳(deng)龍(long)”。她和學校老師共同努(nu)力，編(bian)排(pai)出了課間操版本的(de)“板凳(deng)龍(long)”，讓孩子(zi)們(men)更加了解、喜愛(ai)這門(men)本土特(te)色舞蹈。

這(zhe)些年(nian)來(lai)，仁和“板凳(deng)龍”先后在四川省(sheng)少數民(min)族運動會(hui)、四川省(sheng)農民(min)健身展示大(da)會(hui)等賽事獲得獎項(xiang)；2023年(nian)，仁和“板凳(deng)龍”被(bei)評為四川省(sheng)級(ji)非(fei)物(wu)質文化遺產代表性(xing)項(xiang)目。

如今，仁和(he)區大田鎮“板凳龍”不再只是(shi)當地村民自娛自樂的節慶(qing)舞蹈，更作(zuo)為(wei)攀枝花(hua)的文化品牌(pai)名揚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