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每經記者 李(li)卓 發自泊頭    

每經記者 李卓 發自泊頭

隨著9月初“泊(bo)頭(tou)火(huo)柴廠(chang)”最后一批資產(chan)設備被(bei)拍賣，泊(bo)頭(tou)火(huo)柴廠(chang)，這家曾經(jing)改寫國人依賴(lai)“洋火(huo)”歷(li)史(shi)、建功立業的百年老(lao)廠(chang)，終究畫上了歷(li)史(shi)的句(ju)號。

作為中(zhong)國百(bai)年(nian)(nian)經濟史上(shang)的(de)改革(ge)先鋒，泊頭(tou)火柴廠(chang)不僅是中(zhong)國最早實現公私(si)合營(ying)和(he)社會主義改造(zao)的(de)企業(ye)之一，也是最早實行(xing)承(cheng)包(bao)經營(ying)責(ze)任制(zhi)和(he)產權制(zhi)度改革(ge)的(de)試行(xing)典(dian)范。過往(wang)體制(zhi)中(zhong)的(de)各項(xiang)利弊都(dou)在這家百(bai)年(nian)(nian)老廠(chang)的(de)興衰史上(shang)留下了深刻的(de)烙印。

在(zai)追憶那(nei)一(yi)根小(xiao)小(xiao)火柴擦亮中國歷史、照亮無限(xian)時代(dai)回憶的同時，人(ren)們不禁要問，是(shi)什么原(yuan)因導致這樣一(yi)家百年老廠轟然倒閉？

更(geng)令外界(jie)唏噓(xu)的(de)(de)是，故事的(de)(de)結局(ju)或許本(ben)可以改寫。

“不僅沒(mei)有一分錢銀行貸款，還有大(da)量的(de)積蓄(xu)，擁有十多條(tiao)的(de)先進火柴生產線，在外(wai)部(bu)小火柴廠(chang)(chang)一條(tiao)生產線最多一年就能贏利200多萬元(yuan)的(de)大(da)好(hao)形(xing)勢(shi)下，它卻轟然垮掉……”作為百年泊(bo)頭火柴廠(chang)(chang)歷任(ren)時間(jian)最長的(de)老(lao)廠(chang)(chang)長，王維龍回(hui)憶起(qi)來，痛(tong)心疾首。

“火柴廠的(de)(de)衰敗(bai)雖然和火柴市(shi)場的(de)(de)萎縮密(mi)切(qie)相關，但(dan)這并非(fei)主要原因。”王(wang)維龍告訴(su)《每日(ri)經濟新聞》記者。在他看來，最后(hou)的(de)(de)20年，火柴廠從(cong)承包(bao)經營、新產品轉型(xing)、到嘗(chang)試出口、引進外資，包(bao)括(kuo)市(shi)場兼并、公司(si)股改……雖然有起(qi)有落，但(dan)絕非(fei)窮途末(mo)路。

鼎盛：

工人干勁(jing)足 產量(liang)飛速增

始建于1912年(nian)的(de)泊(bo)頭火柴廠（以下簡稱泊(bo)火），在今(jin)年(nian)正好迎(ying)來它的(de)百歲誕辰。只(zhi)是往日紅(hong)火熱鬧的(de)生產車間，如今(jin)都被(bei)貼上封條、大門(men)緊鎖，廠區里也荒草叢(cong)生、羊糞(fen)滿地。

王維(wei)龍，1970年進(jin)廠，自(zi)1987年起連續17年擔任泊火廠長。在(zai)他(ta)眼里，泊火百(bai)年史上總共(gong)出現過兩次(ci)輝煌：新中國成立以后——1951年，以及(ji)1988年~1998年這十年。

泊火的近(jin)代(dai)輝煌(huang)正好始于王維龍上任廠長(chang)那(nei)年。

王(wang)維龍告訴(su)《每日經濟新聞》記者(zhe)，1987年(nian)(nian)的火(huo)柴市(shi)(shi)場因為競相傾銷而很不樂觀，除了泊火(huo)以外，其(qi)他廠家幾乎都在(zai)虧損。鑒于此，他在(zai)1987年(nian)(nian)上任自寫承包書的時候(hou)，當即(ji)確定了“啟動市(shi)(shi)場、擴大市(shi)(shi)場、控(kong)制(zhi)市(shi)(shi)場”三(san)大戰略(lve)，并通過召開(kai)全國產銷聯營(ying)會，將價(jia)格提到了合理價(jia)位。

王維龍回憶道，1987年(nian)年(nian)產90萬件 （平均日(ri)產約2500件），1992年(nian)建廠八十周年(nian)確定的(de)生產目標為日(ri)產4500件，1994年(nian)日(ri)產已(yi)達(da)5500件，從1996年(nian)往后，歷(li)史最(zui)高日(ri)產達(da)7500件。

這樣飛速增長的(de)生產規模是(shi)泊(bo)火(huo)(huo)輝煌的(de)最(zui)好證明，1996年(nian)被譽為世(shi)(shi)界火(huo)(huo)柴大王的(de)瑞典火(huo)(huo)柴集(ji)團的(de)代表(biao)來廠參觀(guan)后，感慨道：“你們的(de)生產設(she)備雖(sui)然不是(shi)世(shi)(shi)界上最(zui)先進的(de)，但是(shi)你們的(de)管(guan)理和使用(yong)效果非常優秀，你們的(de)產量最(zui)大，你們應是(shi)世(shi)(shi)界火(huo)(huo)柴大王。”

泊(bo)火(huo)的市(shi)場(chang)地(di)(di)位(wei)也在此期間(jian)得到(dao)迅速鞏固。做過多年銷售(shou)的老員工告訴(su)《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1997年泊(bo)火(huo)市(shi)場(chang)已經(jing)覆蓋(gai)國內(nei)的北(bei)(bei)方大(da)部分地(di)(di)區，東北(bei)(bei)地(di)(di)區達到(dao)黑(hei)龍江，西北(bei)(bei)覆蓋(gai)到(dao)新疆，南部市(shi)場(chang)也延伸(shen)至江蘇。

一(yi)位(wei)在廠40余(yu)年(nian)的(de)老員工(gong)不無(wu)感慨地(di)向記者描(miao)述彼時的(de)情景(jing)，鑒(jian)于當(dang)時良好的(de)激勵機(ji)制，在廠里最輝煌的(de)時候(hou)，工(gong)人(ren)們本該8點(dian)鐘上(shang)班，實(shi)際上(shang)早晨6點(dian)就已經就崗(gang)，開(kai)足(zu)馬力。財(cai)務科曾經1個月中(zhong)，有20天的(de)銷售(shou)額日進60萬元……

轉型：

收購失敗 合資未果

事實上(shang)，在九十年代初，泊火(huo)最為(wei)(wei)輝煌、生產(chan)銷售都(dou)最為(wei)(wei)旺(wang)盛(sheng)的時候(hou)，時任廠長王維(wei)龍(long)就已(yi)經意識到火(huo)柴成為(wei)(wei)“夕陽產(chan)業”，并開(kai)始考(kao)慮新產(chan)品轉產(chan)。

“1992年的市場(chang)是(shi)‘冷中求熱(re)’，泊火(huo)爭取到了(le)其他廠倒閉騰出(chu)來的市場(chang)空(kong)間(jian)。”王維龍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fang)時(shi)坦(tan)言，在保(bao)證增產的同時(shi)，1994年，泊火(huo)已經采取“增產節約”運動，1996年則是(shi)“知難而進”。

記(ji)者在泊火(huo)(huo)建廠80周(zhou)年 （時值1992年）的慶裝盒上(shang)看到一串清(qing)晰的介紹(shao)，“除生(sheng)產普通安全(quan)火(huo)(huo)柴，旅(lv)游火(huo)(huo)柴、賓館飯店專用火(huo)(huo)柴、廣告火(huo)(huo)柴外(wai)，還生(sheng)產刨花板系(xi)列產品，桌面(mian)(mian)、茶幾面(mian)(mian)、椅(yi)子面(mian)(mian)、玻璃鋼畫(hua)，吹塑工藝美術鏡，冰棍(gun)棒、各種(zhong)包裝紙箱等產品。”不少(shao)老員(yuan)工表示(shi)，泊火(huo)(huo)當時還生(sheng)產過化妝品、防盜(dao)門等。

不過在王維(wei)龍(long)看來(lai)，上(shang)述轉(zhuan)變(bian)都(dou)未能(neng)真正形成規模(mo)。而他(ta)最遺憾的(de)，是“房(fang)地產”轉(zhuan)型開(kai)發(fa)未能(neng)成功。據他(ta)稱，當(dang)時泊頭火柴廠具有合法(fa)的(de)開(kai)發(fa)資(zi)質(zhi)和(he)正式的(de)開(kai)發(fa)公司，又有相當(dang)的(de)專(zhuan)業技術人員(yuan)和(he)基建隊伍(wu)，且擁有大(da)量的(de)土(tu)地資(zi)源，但(dan)因遇到阻力，規劃最終(zhong)泡湯(tang)。

除(chu)了嘗試各種(zhong)新(xin)產品轉(zhuan)型外，泊火還曾做過“走出去”的探索(suo)。

“1994年，一位(wei)南非客(ke)商來廠參觀后(hou)，有意和泊火合作在南非建(jian)廠。”王維龍回憶說(shuo)，經(jing)考察，在南非50支裝的火柴賣(mai)到(dao)0.9元(yuan)/盒(he)(he)，瑞典(dian)自(zi)產(chan)200支裝的火柴賣(mai)到(dao)9元(yuan)/盒(he)(he)，而(er)當時國內50支裝的普通火柴僅賣(mai)5分(fen)錢一盒(he)(he)，利潤(run)相當可觀。但鑒于當時南非建(jian)廠的外交(jiao)條件(jian)不成熟(shu)，又因對方市(shi)場出現(xian)誠信問題，出口計劃告吹。

不過，1997年，合(he)資(zi)(zi)事宜又現曙光。當時(shi)，泊頭(tou)火(huo)柴廠(chang)與世界(jie)最大的(de)火(huo)柴集團“瑞典火(huo)柴集團”開始(shi)談判接洽，瑞典方面開出的(de)合(he)資(zi)(zi)條件是(shi)，出資(zi)(zi)7000萬(wan)元控股(gu)泊火(huo)70%的(de)股(gu)份，而彼時(shi)泊火(huo)的(de)生(sheng)產(chan)性資(zi)(zi)產(chan)總額僅(jin)為5000多萬(wan)元，不僅(jin)可(ke)以獲得(de)充足資(zi)(zi)金，還能(neng)引進先進的(de)生(sheng)產(chan)技術、管理經驗，在(zai)王維龍(long)看來(lai)，這是(shi)一(yi)筆相當劃算的(de)生(sheng)意。

然而，最(zui)后合作(zuo)仍(reng)沒有成功，這也是王維龍回憶起和火柴廠共同經(jing)歷的大(da)半輩子中最(zui)“悔恨”之處。

改制：

市場萎縮 衰敗開始

談及(ji)泊火百年(nian)(nian)衰敗的開始，記者(zhe)采訪的多位老領導(dao)、老員工都將其歸為1998年(nian)(nian)的產權股(gu)份改革。

王維龍回憶道，1998年，滄州(zhou)市委(wei)、市政(zheng)府決定大力(li)推進企業的產權制度改(gai)革，使企業真(zhen)正做到“政(zheng)企分開(kai)”，成為“自主經營、自負盈虧”的法人實體和市場競(jing)爭主體。泊(bo)火被(bei)選為第一批(pi)企業產權改(gai)革的試(shi)點單位(wei)。

這次(ci)改革對泊(bo)火(huo)全體員工震動很大，最直接的(de)影(ying)響是，他們都將由原來(lai)的(de) “國有工人(ren)”轉化為 “合(he)同工”。王維龍(long)認為，火(huo)柴廠工人(ren)長期習慣于(yu)固有企業(ye)之中工作，思想保守，對股(gu)份制經營有諸多的(de)不適應(ying)、不理解。

另一方面，火(huo)柴市場逐漸萎(wei)縮，產品前途(tu)暗淡無光。企業人員多，歷史包袱沉重(zhong)……這一切，都為(wei)泊火(huo)后(hou)續的衰(shuai)敗埋下重(zhong)大隱(yin)患。

據了解(jie)，當(dang)時確定入股(gu)額度為：董事長80萬元，監事會主席和(he)總(zong)經理30萬元，向(xiang)下干(gan)部(bu)以此遞(di)減類推，一般員工(gong)(gong)2000元，員工(gong)(gong)出資總(zong)額600萬元，企(qi)業(ye)配股(gu)1000萬元（由工(gong)(gong)資儲備列支），注冊(ce)資本(ben)1600萬元。泊頭火柴股(gu)份有限(xian)公司就這(zhe)樣(yang)于1998年10月正式注冊(ce)成立。

對于此次改革(ge)，諸多老員工坦言，僅僅是股權結(jie)構進行了(le)變化，其他一切都(dou)沒變。同時(shi)，由于工人(ren)在收入上沒有(you)什(shen)么增(zeng)長，而公司的(de)(de)領導收入有(you)了(le)明顯(xian)增(zeng)長（80萬分紅與(yu)2000元分紅相差400倍），導致了(le)員工情緒上的(de)(de)極大不滿。

而(er)這(zhe)一次(ci)股改也暴露了頗多的(de)(de)(de)問題，記者在舊(jiu)廠區辦公(gong)樓看(kan)到的(de)(de)(de)一份2005年10月22日(ri)的(de)(de)(de)官(guan)方文件顯示(shi)，滄州市委、市政府要求(qiu)公(gong)開公(gong)司領(ling)導班子(zi)成(cheng)員1998年改制以來入(ru)股、撤資、股息(xi)(xi)分(fen)紅情(qing)況，并立即停止(zhi)股息(xi)(xi)發放，公(gong)司領(ling)導班子(zi)成(cheng)員以本(ben)公(gong)司擔保(bao)貸款(kuan)而(er)形成(cheng)的(de)(de)(de)股息(xi)(xi)純收益（時間(jian)為貸款(kuan)形成(cheng)股息(xi)(xi)之(zhi)日(ri)至擔保(bao)解除之(zhi)日(ri)）全部退(tui)回，并立即實施(shi)，杜絕此(ci)類(lei)問題的(de)(de)(de)再次(ci)發生。

而(er)據(ju)銷(xiao)(xiao)售(shou)老(lao)員工(gong)回(hui)憶，公(gong)(gong)司在大規模擴張的(de)(de)(de)同(tong)時，沒有(you)引入(ru)全新的(de)(de)(de)銷(xiao)(xiao)售(shou)模式，也沒有(you)改革激(ji)勵(li)機(ji)制，公(gong)(gong)司的(de)(de)(de)銷(xiao)(xiao)售(shou)部門(men)也僅僅是維系(xi)之前的(de)(de)(de)各(ge)省客戶關系(xi)，沒有(you)開(kai)拓新的(de)(de)(de)市場空間(jian)。加之市場萎縮(suo)，從而(er)導致渠道(dao)梗(geng)塞(sai)，造成了產品的(de)(de)(de)大量(liang)積壓(ya)，給公(gong)(gong)司的(de)(de)(de)經(jing)營困境(jing)埋下了隱患(huan)。

“產量(liang)提高了(le)，經營沒改變，加上(shang)生(sheng)產成本上(shang)漲，只有通過消化庫(ku)存的辦法來‘變相贏利(li)’，分紅(hong)繼續。”老員工說，股改以(yi)后，這一切損失都將由公司自己買(mai)單。

王(wang)維龍(long)也坦承，自1996年發生的一起“質量(liang)事故”后，因遭遇退貨，公司有(you)了(le)三十多(duo)萬件(jian)(jian)的高(gao)額庫存(cun)。在此次(ci)事件(jian)(jian)中，公司的市場也被搶(qiang)占了(le)約三分(fen)之一，可謂損失(shi)慘重(zhong)。這一切都讓百年泊火走上了(le)下(xia)坡路。

1997年，中(zhong)央經濟工作(zuo)會(hui)議指出(chu)中(zhong)國工業發展要(yao)走集(ji)團化的道路(lu)，此后，泊頭火柴廠分(fen)別以80萬(wan)(wan)元和50萬(wan)(wan)元收購了安慶火柴廠和臨西火柴廠。

對于這一次收(shou)購，王維龍向《每日經濟新聞》記(ji)者表示，這兩(liang)家(jia)收(shou)購對象是(shi)經過嚴格篩選的(de)(de)，既可以(yi)提高(gao)泊頭火柴(chai)廠在生產技術和設備上的(de)(de)不(bu)(bu)足(zu)，又(you)可以(yi)為占領全國市(shi)場打下根基(ji)。但可惜的(de)(de)是(shi)，由(you)于管理干部(bu)素(su)質(zhi)跟(gen)不(bu)(bu)上形勢的(de)(de)需要，以(yi)及火柴(chai)市(shi)場的(de)(de)繼(ji)續惡(e)化等其他(ta)因素(su)，兩(liang)三(san)年后(hou)，泊頭火柴(chai)廠即放棄了對兩(liang)廠的(de)(de)管理權，又(you)將兩(liang)廠交(jiao)予當地政府接(jie)管。

落幕：

虧損停產 終至退出

在王維龍(long)的記憶(yi)里，2002年火柴行業(ye)走入了最(zui)低谷(gu)。

即便用工(gong)費用低廉(lian)、幾(ji)乎無稅(shui)費的(de)私人小火柴(chai)廠也覺得(de)難以維持(chi)。泊頭火柴(chai)廠雖(sui)然實力雄厚，但是在稅(shui)費、用工(gong)、市(shi)場價格等諸多(duo)不(bu)平衡的(de)環(huan)境下競爭也很艱難。于是出現(xian)了冬季三個多(duo)月停產，整體虧(kui)損335萬元 （包(bao)括(kuo)多(duo)列支(zhi)的(de)醫療費用）的(de)情(qing)況。

2005年(nian)底，應(ying)職工要(yao)求，企業重新選舉了(le)股東代表并進行(xing)了(le)領導班子(zi)換(huan)屆選舉，除(chu)董事長繼續(xu)留任(ren)以外，其余幾乎全部更換(huan)。可(ke)是，這(zhe)次換(huan)屆后(hou)，依舊沒(mei)有改變企業的混亂現(xian)狀，虧損繼續(xu)加大。

“2006年又在(zai)火(huo)柴市場非(fei)(fei)常好的形勢下(xia)錯(cuo)誤地決定清算或(huo)破產。”為此(ci)，王維龍顯得(de)非(fei)(fei)常痛惜，他(ta)表示，辭任董事長一職以后，他(ta)實(shi)際依然兼(jian)任黨(dang)委書記，同(tong)時算是最(zui)大(da)股東(dong)。

2006年企業(ye)停產后(hou)，清算工作一(yi)拖(tuo)再拖(tuo)，企業(ye)也(ye)因此越虧越嚴(yan)重，直(zhi)到2010年才(cai)進入破產程序，“如果(guo)當時(shi)及時(shi)清算重組，企業(ye)可以利(li)用(yong)當時(shi)的大好時(shi)機，也(ye)會像(xiang)小(xiao)火柴廠(chang)一(yi)樣得到發(fa)展。”王維龍無奈感嘆(tan)道。

不過，對于王(wang)(wang)維(wei)龍的后(hou)期領(ling)導(dao)(dao)，在(zai)一些老領(ling)導(dao)(dao)、老員工(gong)(gong)中同樣存在(zai)爭(zheng)議(yi)。不少老員工(gong)(gong)評價，1987年，王(wang)(wang)維(wei)龍以82.7%的高(gao)額選票(piao)當選廠(chang)長(chang)之初，確實扎實肯(ken)干，讓全廠(chang)上下(xia)都很信服。但后(hou)來由于“人財(cai)物(wu)、產(chan)供銷(xiao)”權力(li)高(gao)度集(ji)于一身，出(chu)現(xian)了(le)領(ling)導(dao)(dao)“家(jia)長(chang)制(zhi)”作風，在(zai)一些決策(ce)上也曾引(yin)起了(le)很大(da)非議(yi)。包括(kuo)1996年在(zai)任時的“質量(liang)問(wen)題”就(jiu)是管(guan)理失控。

據《每(mei)日(ri)經濟新聞》記者走訪了解，在2004~2006年，員(yuan)工(gong)(gong)因(yin)為各種待遇及(ji)公司土地出(chu)賣(mai)問題(ti)不滿(man)，出(chu)現幾(ji)次停(ting)工(gong)(gong)事件。對于(yu)后(hou)續停(ting)產虧損(sun)的幾(ji)千萬資金(jin)去向也產生質疑(yi)。

據了(le)解，1998年改制之初(chu)，經過(guo)上級機關的資(zi)產(chan)評估，當時(shi)泊頭(tou)火柴(chai)廠生產(chan)性(xing)凈資(zi)產(chan)及土地開發成(cheng)本合計為5569.66萬(wan)元，非生產(chan)性(xing)資(zi)產(chan)573.31萬(wan)元。

記者在廠區辦公樓看(kan)到(dao)一份(fen)以公司(si)口吻答(da)復的(de) 《職(zhi)工意見解答(da)》，針對職(zhi)工就(jiu)工廠幾(ji)千(qian)萬(wan)花費的(de)答(da)復稱(cheng)：第(di)一是企(qi)業(ye)連續幾(ji)年(nian)每年(nian)停產幾(ji)個(ge)月，每停產一個(ge)月，需發放(fang)工資、養(yang)老金、失業(ye)金等100萬(wan)左右，連續幾(ji)年(nian)花去(qu)1000余萬(wan)元。二(er)是由于原材料(liao)漲價及小廠沖(chong)擊(ji)，火柴價格上(shang)不去(qu)，企(qi)業(ye)近年(nian)虧損所致，但最后以審計(ji)結(jie)果為(wei)準(zhun)。

同時(shi)另一份(fen)由滄州市政(zheng)府在(zai)2005年10月發(fa)出的(de)官方(fang)文件指出：“此次停工(gong)的(de)主要原因(yin)與公(gong)司(si)黨政(zheng)領(ling)(ling)導(dao)(dao)(dao)班(ban)子不(bu)能認真(zhen)依照 《公(gong)司(si)法》、《公(gong)司(si)章程》行使(shi)管理(li)公(gong)司(si)的(de)職能，沒有使(shi)廣大股東充分享(xiang)受(shou)法律(lv)賦予的(de)權力有著直接關系，責成(cheng)公(gong)司(si)黨政(zheng)領(ling)(ling)導(dao)(dao)(dao)班(ban)子深刻(ke)反思，改正工(gong)作中(zhong)的(de)缺點和錯(cuo)誤。”當時(shi)領(ling)(ling)導(dao)(dao)(dao)班(ban)子的(de)管理(li)漏洞(dong)，從(cong)政(zheng)府處(chu)理(li)意見(jian)中(zhong)可(ke)見(jian)一斑。

據《每日經(jing)濟新(xin)聞(wen)》記(ji)者了解，至今，泊(bo)鎮上(shang)依然存活著(zhu)四五家(jia)私營(ying)(ying)小(xiao)火(huo)柴(chai)(chai)廠。事(shi)實上(shang)，全國各地也存在(zai)著(zhu)大大小(xiao)小(xiao)的(de)(de)私營(ying)(ying)火(huo)柴(chai)(chai)企(qi)業，泊(bo)火(huo)倒閉留(liu)下的(de)(de)市場(chang)空間已(yi)被它們填補(bu)。火(huo)柴(chai)(chai)市場(chang)并未窮途末路。或許正如王維(wei)龍所說(shuo)，摒棄這些 “人為”、“體制”因素，也許，故事(shi)的(de)(de)結局(ju)真的(de)(de)可以重(zhong)新(xin)改(gai)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