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網上海1月(yue)13日電（記者周琳）從2013年的(de)(de)奶(nai)(nai)荒到2014年的(de)(de)“奶(nai)(nai)剩”之間的(de)(de)轉(zhuan)變(bian)似乎突如其來，一夜(ye)之間奶(nai)(nai)價(jia)持續下(xia)跌、合(he)作社遭遇停站、加(jia)工企業壓(ya)奶(nai)(nai)、奶(nai)(nai)農虧(kui)損開始在各大主(zhu)產(chan)區(qu)蔓延，甚至(zhi)出現(xian)了個別的(de)(de)倒奶(nai)(nai)、殺牛事件。表面看是進(jin)口奶(nai)(nai)激增導致市(shi)場(chang)大幅波動，而深層次去看，卻是我國奶(nai)(nai)業“養(yang)殖的(de)(de)矮子，進(jin)口的(de)(de)巨人”的(de)(de)寫(xie)照。

進口奶搶占中國市場　國內新奶無地存“牛周期”頻現

“不倒也是虧(kui)，新奶還沒地(di)方儲(chu)存”，在山東(dong)、河北、內蒙古(gu)等奶業(ye)主(zhu)產區，正上(shang)演一(yi)場“滯銷(xiao)降價—倒奶殺(sha)牛(niu)—緊缺漲價—買牛(niu)入(ru)市—滯銷(xiao)降價”的“牛(niu)周(zhou)期”。

“此次奶(nai)剩的主要原因，還(huan)是進(jin)口(kou)奶(nai)量(liang)的大幅增(zeng)加。”乳業高級分(fen)析師宋(song)亮說，數據顯示，2014年1月至9月，全(quan)國乳制品進(jin)口(kou)量(liang)共計149.86萬(wan)噸，同(tong)比增(zeng)長(chang)36.5%。其(qi)中液態奶(nai)累計進(jin)口(kou)量(liang)同(tong)比增(zeng)長(chang)70.8%；大包裝奶(nai)粉（原料）同(tong)比增(zeng)長(chang)50%；嬰幼兒配方奶(nai)粉同(tong)比超過(guo)100%。

作為全球奶(nai)(nai)業(ye)的主產國(guo)(guo)之(zhi)一，新西蘭(lan)奶(nai)(nai)粉市(shi)場對中(zhong)國(guo)(guo)市(shi)場的依賴已不言而喻(yu)。2014年9月，新西蘭(lan)證(zheng)券交易所發(fa)布2014中(zhong)國(guo)(guo)乳業(ye)市(shi)場報(bao)告預計(ji)，到2020年中(zhong)國(guo)(guo)乳品進口量將(jiang)比目(mu)前(qian)的水平(ping)增長75%。正是基于(yu)這(zhe)樣的依賴和樂觀，2014年1－9月，新西蘭(lan)原奶(nai)(nai)產量同比增長12.2%。

與此(ci)同(tong)時，歐盟、澳大利亞、美國的原奶(nai)產(chan)量也分別增(zeng)長5%、4.5%和(he)2.2%。這些主(zhu)要奶(nai)產(chan)區的產(chan)能擴(kuo)大造成(cheng)世界范(fan)圍原奶(nai)出現(xian)過剩，歐洲、大洋洲原奶(nai)價格同(tong)比(bi)下降幅(fu)度(du)超過30%。

再加上由于歐盟(meng)(meng)(meng)制(zhi)裁俄羅(luo)斯(si)，俄羅(luo)斯(si)停止進(jin)口歐盟(meng)(meng)(meng)制(zhi)裁國的(de)食(shi)品（含乳制(zhi)品），導致(zhi)歐盟(meng)(meng)(meng)地區(qu)食(shi)品出(chu)口受阻，并減(jian)少(shao)或停止從(cong)新西(xi)蘭進(jin)口奶粉(fen)，新西(xi)蘭急需找到新的(de)出(chu)口國來消耗剩余的(de)50萬噸(dun)產量。

而瀏覽國(guo)內各(ge)大超市的(de)貨架(jia)：新(xin)西蘭、澳(ao)大利亞(ya)、德國(guo)、荷蘭、意大利、法國(guo)、英國(guo)、美國(guo)、韓國(guo)……十幾個國(guo)家的(de)常(chang)(chang)溫(wen)牛(niu)(niu)奶品牌(pai)令人(ren)眼花繚(liao)亂，“各(ge)種進口超高溫(wen)滅菌(jun)常(chang)(chang)溫(wen)牛(niu)(niu)奶以每天1000噸的(de)速度進入中國(guo)市場。”上海(hai)奶業(ye)行業(ye)協會副秘書長曹明是說。

“主(zhu)(zhu)產(chan)國對主(zhu)(zhu)銷(xiao)國的銷(xiao)售(shou)增長預期過(guo)于樂觀，且(qie)幾個(ge)主(zhu)(zhu)產(chan)國之間(jian)也(ye)不可能(neng)就產(chan)量進(jin)行溝通(tong)，最終供過(guo)于求(qiu)。”宋亮說，這不僅傷害到中國奶(nai)牛養(yang)殖(zhi)業，同時也(ye)損害生產(chan)國奶(nai)農利益。

少時搶多時拒，奶荒到“奶剩”怪圈緣何頻現？

“自2014年12月以來(lai)，我們就(jiu)接到奶(nai)(nai)農來(lai)電(dian)，收(shou)(shou)購(gou)、裝運生(sheng)鮮(xian)乳不(bu)正(zheng)常(chang)，不(bu)能(neng)按(an)時(shi)(shi)裝運生(sheng)鮮(xian)乳，壓(ya)奶(nai)(nai)罐(guan)車(che)的(de)現(xian)象日(ri)益(yi)嚴重。”一位奶(nai)(nai)業(ye)協會業(ye)內(nei)人士說，奶(nai)(nai)罐(guan)車(che)不(bu)能(neng)及時(shi)(shi)到牧(mu)(mu)場(chang)(chang)收(shou)(shou)生(sheng)鮮(xian)乳，牧(mu)(mu)場(chang)(chang)無(wu)法及時(shi)(shi)清(qing)洗奶(nai)(nai)罐(guan)，一些牧(mu)(mu)場(chang)(chang)的(de)備用(yong)貯奶(nai)(nai)罐(guan)裝滿(man)，無(wu)法接收(shou)(shou)新擠(ji)下的(de)牛(niu)奶(nai)(nai)，最(zui)終牛(niu)奶(nai)(nai)只能(neng)變質倒掉。

從數(shu)據(ju)上看(kan)，從2012年至(zhi)今我國(guo)原奶產(chan)量是(shi)比較穩定的，并沒(mei)有(you)大(da)規(gui)模的波動，可怎(zen)么(me)就忽然從奶荒變成“奶剩”了呢(ni)？

實際上，在(zai)奶農苦苦支撐的2014年(nian)，正是一些乳業加工巨頭的“風(feng)光之年(nian)”，不僅業績超(chao)過預期，還(huan)先后(hou)進軍(jun)海外(wai)、投資牧場(chang)、借道國外(wai)奶源。

“2013年(nian)看起來是奶(nai)(nai)荒，其實是新西(xi)蘭奶(nai)(nai)源進口受限，加工企業都跑去(qu)搶國內(nei)(nei)的奶(nai)(nai)源，一時間就(jiu)出現了表面(mian)上的奶(nai)(nai)荒。”一位業內(nei)(nei)人士說，而當2014年(nian)更加低廉的進口奶(nai)(nai)源價(jia)格持續(xu)下跌(die)，如同拋(pao)出了“橄(gan)欖枝(zhi)”，加工企業自然“變心”，拋(pao)棄了國內(nei)(nei)奶(nai)(nai)源。

宋亮說，2013年以前國(guo)內的酸(suan)奶很少出現(xian)由奶粉(fen)加工成的“復原(yuan)乳”，大(da)多由生(sheng)鮮(xian)乳做成；而(er)現(xian)在(zai)進口奶源激增，國(guo)內多家公司都(dou)改變工藝，迅速調(diao)整產品(pin)結構，“大(da)包粉(fen)一些做成復原(yuan)乳，另一些生(sheng)產大(da)量的酸(suan)奶類飲品(pin)、含乳飲料(liao)，企業對國(guo)產奶源的依(yi)賴度大(da)幅下降(jiang)。”

按理說，企業(ye)(ye)選擇低價無(wu)可厚(hou)非，但(dan)我(wo)國奶農在(zai)面對加(jia)工企業(ye)(ye)的(de)話語權比較微(wei)弱，常常遭遇(yu)“霸(ba)王條款”、“朝令(ling)夕改”，少(shao)時(shi)搶奶、多時(shi)拒收已成(cheng)行業(ye)(ye)多年(nian)的(de)內部矛盾。

目前，與2013年第四季度各大企業(ye)爭搶生(sheng)鮮乳(ru)(ru)的(de)局面截然相反的(de)是，有加工企業(ye)紛紛限(xian)量收購以求(qiu)自(zi)保，將危(wei)機轉嫁到奶農身(shen)上。被限(xian)收而(er)多出的(de)生(sheng)鮮乳(ru)(ru)則以更(geng)低的(de)價(jia)格流向其他省市乳(ru)(ru)企，一些乳(ru)(ru)企收到價(jia)格低廉(lian)的(de)生(sheng)鮮乳(ru)(ru)后再進一步限(xian)收、停收當地(di)的(de)合同計劃(hua)內的(de)生(sheng)鮮乳(ru)(ru)，形成惡性(xing)循環(huan)。

深層次癥結突顯，奶業轉型成必然

一排(pai)排(pai)的常溫奶(nai)占(zhan)據超市眾(zhong)多貨架(jia)，一盒盒的核桃奶(nai)、果(guo)味奶(nai)、鈣(gai)奶(nai)、乳(ru)(ru)酸(suan)菌飲(yin)料(liao)等擺(bai)在顯著位置……對(dui)于(yu)含乳(ru)(ru)飲(yin)料(liao)、復原乳(ru)(ru)、超高溫牛奶(nai)之間的差別，消費者實在難以(yi)區分。

“就算企業不收生鮮(xian)乳，照(zhao)樣可以用(yong)進口(kou)的大包粉生產酸奶、乳品飲(yin)料(liao)，廣告上都說是牛奶，消費者(zhe)根本分(fen)不清楚。”一位(wei)乳業業內人士說，有(you)些(xie)飲(yin)料(liao)價格甚(shen)至比純牛奶還貴，照(zhao)樣銷量不減(jian)。

數(shu)據顯示，2013年我國含乳飲料和植(zhi)物蛋(dan)白飲料制造行業銷(xiao)售收入為895.22億元(yuan)，同比增長(chang)(chang)19.54%；利潤(run)總額125.42億元(yuan)，同比增長(chang)(chang)24.52%。

“含(han)乳飲料對牛奶(nai)進(jin)行了一部分的替代(dai)，尤其是(shi)在三四線城市(shi)。”宋亮說，應加強對乳品(pin)相關(guan)常(chang)識和(he)營(ying)養知(zhi)識的公益宣傳(chuan)，引導消(xiao)費者理性選擇(ze)。對乳品(pin)營(ying)養健康知(zhi)識進(jin)行普及；開展乳品(pin)安全(quan)問題的專項講座，化解消(xiao)費者誤解；對于無中生(sheng)有制造安全(quan)問題或(huo)虛假(jia)信息，從而獲利的行為進(jin)行嚴厲打擊。

此外(wai)專家(jia)還認為，國內(nei)原(yuan)奶(nai)的高(gao)價是(shi)“奶(nai)剩(sheng)”深層(ceng)次的癥(zheng)結所在。飼料、人工成本上(shang)(shang)漲；家(jia)庭(ting)牧(mu)場、專業(ye)合作(zuo)社等(deng)(deng)產(chan)業(ye)組織模(mo)式發(fa)展滯后；萬人規模(mo)場高(gao)投入高(gao)產(chan)出(chu)等(deng)(deng)，這些都是(shi)我國養殖業(ye)轉型(xing)路(lu)上(shang)(shang)的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