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周(zhou)洲 發自北京(jing)

昨日（1月19日），商務部公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guo)外(wai)國(guo)投資(zi)法(fa)（草案征求(qiu)意見稿(gao)）》（以下簡稱“《外(wai)資(zi)法(fa)》草案”）。

這意味著改革(ge)開放早(zao)期制定的《中(zhong)外(wai)(wai)合(he)資(zi)經營(ying)(ying)企(qi)業(ye)法》、《外(wai)(wai)資(zi)企(qi)業(ye)法》和《中(zhong)外(wai)(wai)合(he)作(zuo)經營(ying)(ying)企(qi)業(ye)法》（以下簡(jian)稱“外(wai)(wai)資(zi)三法”）時代(dai)即將終結，中(zhong)國政府對外(wai)(wai)商投資(zi)的管理(li)思路從審(shen)批制改為準(zhun)入前國民待(dai)遇加(jia)(jia)負面清單管理(li)模式(shi)，也即全部的報告制度加(jia)(jia)有限的準(zhun)入許(xu)可。

審批制的終結

醞(yun)釀了三四年之后，新(xin)的統一的《外國投資法》終于要面世。

目前，關于該法(fa)的《征求意(yi)見稿》共170條，分(fen)為(wei)11章(zhang)，分(fen)別是總則、外國投(tou)資者和外國投(tou)資、準入(ru)管(guan)理、國家安全審查、信息(xi)報告、投(tou)資促進、投(tou)資保護、投(tou)訴協調(diao)處理、監督檢查、法(fa)律責任和附則。

商(shang)務部新聞發言人孫(sun)繼(ji)文(wen)稱，隨(sui)著國(guo)內外(wai)(wai)(wai)形勢發展，現行外(wai)(wai)(wai)資(zi)三法已經難(nan)以(yi)適應全面深化改革和進(jin)(jin)一(yi)步(bu)擴大開(kai)(kai)放(fang)的(de)需要(yao)。“一(yi)是(shi)外(wai)(wai)(wai)資(zi)三法確立的(de)逐案審批制(zhi)(zhi)管理(li)模(mo)式已不(bu)能(neng)適應構建開(kai)(kai)放(fang)型經濟新體制(zhi)(zhi)的(de)需要(yao)，不(bu)利(li)于激(ji)發市場活力和轉變政府職能(neng)；二是(shi)外(wai)(wai)(wai)資(zi)三法中(zhong)關于企(qi)業組織形式、經營活動等規定和《公司法》等有(you)關法律存在重(zhong)復(fu)甚至沖(chong)突；三是(shi)外(wai)(wai)(wai)資(zi)并購、國(guo)家(jia)安全審查等重(zhong)要(yao)制(zhi)(zhi)度(du)需要(yao)納(na)入(ru)外(wai)(wai)(wai)國(guo)投資(zi)的(de)基(ji)礎性法律并進(jin)(jin)一(yi)步(bu)完善。”

準入(ru)前(qian)國民待(dai)遇加負面清單的模式經過(guo)上海自貿(mao)區(qu)的前(qian)期試驗，被《外國投資法》吸納并推廣到全國。

君和律師事(shi)務所合伙人鞏軍對《每日經濟新聞(wen)》記者表示：“外資(zi)進入中國(guo)(guo)，審(shen)批是最麻(ma)煩的(de)事(shi)。項目能(neng)不能(neng)批下(xia)來(lai)，很(hen)多存在(zai)灰色地帶(dai)的(de)，所以在(zai)這(zhe)些(xie)領域外資(zi)實在(zai)是沒有把握，也造成了(le)一些(xie)尋租現象。”新的(de)統一的(de)《外國(guo)(guo)投(tou)資(zi)法》的(de)即(ji)將出臺，解(jie)決了(le)外商投(tou)資(zi)最大的(de)審(shen)批問(wen)題。這(zhe)意(yi)味(wei)著只(zhi)要(yao)外商投(tou)資(zi)符合法律規定(ding)，基本上能(neng)保(bao)證一定(ding)能(neng)夠投(tou)資(zi)成。

孫繼文稱，《外(wai)國投資(zi)法(fa)》明(ming)確了法(fa)律的(de)(de)基本定位(wei)。“《外(wai)國投資(zi)法(fa)》定位(wei)于統一的(de)(de)管理和(he)促進(jin)外(wai)國投資(zi)的(de)(de)基礎(chu)性法(fa)律，不再將企業的(de)(de)組織形式作為規(gui)范對象。”。

中國政(zheng)法大學教授趙旭東對《每(mei)日經濟新聞》記者(zhe)說，《外國投資法》草案的一大亮(liang)點是規定了(le)外資的國民待遇(yu)。“以前(qian)，我們在這(zhe)(zhe)個(ge)問(wen)題上(shang)對外資的立(li)法，有(you)時候施(shi)行的是超國民待遇(yu)，有(you)時候施(shi)行的是次國民待遇(yu)。這(zhe)(zhe)次《外國投資法》立(li)法，給予外資和(he)中國的市場主體以同等的待遇(yu)，實現(xian)了(le)市場公平競爭(zheng)。”

孫繼文認為(wei)《外(wai)國(guo)投資(zi)法(fa)》創(chuang)新了外(wai)資(zi)管理模式，取(qu)消現(xian)行對外(wai)商(shang)投資(zi)的逐案(an)審批體(ti)制，采取(qu)準(zhun)入前國(guo)民待遇和(he)負面清單的外(wai)資(zi)管理方式。這大幅(fu)減(jian)少了外(wai)資(zi)限(xian)制性措(cuo)施，放寬外(wai)資(zi)準(zhun)入，加強信(xin)息報(bao)告。

“原(yuan)來，外(wai)(wai)商設立企業都(dou)要(yao)經(jing)過外(wai)(wai)經(jing)貿主管部門的批(pi)準。《外(wai)(wai)國投(tou)資法(fa)》實施(shi)后，一(yi)(yi)般的外(wai)(wai)商投(tou)資不再需要(yao)批(pi)準。其次，新法(fa)還存在一(yi)(yi)些(xie)行政(zheng)許(xu)可，比(bi)如一(yi)(yi)些(xie)特殊的投(tou)資領(ling)域。但總的來說(shuo)，比(bi)原(yuan)來的審批(pi)范圍大(da)大(da)縮小，體現了對外(wai)(wai)資更(geng)加(jia)開放的立法(fa)導向。”趙旭東說(shuo)。

此外，國(guo)(guo)家(jia)安全(quan)審查(cha)(cha)第(di)一次(ci)被系(xi)統地納入到(dao)《外國(guo)(guo)投(tou)資(zi)(zi)(zi)法》中。這(zhe)是中國(guo)(guo)第(di)一次(ci)嘗試(shi)在法律(lv)層級當中納入國(guo)(guo)家(jia)安全(quan)審查(cha)(cha)制度。趙(zhao)旭東認為將外資(zi)(zi)(zi)并購(gou)和國(guo)(guo)家(jia)安全(quan)審查(cha)(cha)系(xi)統納入到(dao)《外國(guo)(guo)投(tou)資(zi)(zi)(zi)法》中非常必要(yao)，美國(guo)(guo)等發達(da)國(guo)(guo)家(jia)都(dou)對(dui)外商投(tou)資(zi)(zi)(zi)有嚴格的國(guo)(guo)家(jia)安全(quan)審查(cha)(cha)，中資(zi)(zi)(zi)企業海外并購(gou)就遭(zao)遇(yu)過(guo)碰到(dao)對(dui)方國(guo)(guo)家(jia)安全(quan)審查(cha)(cha)紅(hong)線而被否決。

“假外資”以后難蒙混

《每日經濟新聞》從《外(wai)國(guo)投資法(fa)》征求(qiu)意(yi)見中看到，草案的第二章即對“外(wai)國(guo)投資者”和“外(wai)國(guo)投資”作了界(jie)定。

據一位權(quan)威人士解釋(shi)，針對(dui)中(zhong)(zhong)國(guo)投(tou)(tou)資(zi)(zi)者在開(kai)曼群島(dao)、英屬維爾京群島(dao)等(deng)(deng)境(jing)外注冊公司(si)后返回中(zhong)(zhong)國(guo)投(tou)(tou)資(zi)(zi)等(deng)(deng)“假外資(zi)(zi)”（亦稱“返程投(tou)(tou)資(zi)(zi)”）等(deng)(deng)形式，不同于(yu)以(yi)往，《外國(guo)投(tou)(tou)資(zi)(zi)法》介入(ru)了“實際控制(zhi)人”的標(biao)準予以(yi)規范。

趙旭東說，《外(wai)(wai)(wai)國(guo)投(tou)資(zi)法》以(yi)資(zi)金(jin)來(lai)(lai)源(yuan)作為判斷外(wai)(wai)(wai)資(zi)來(lai)(lai)源(yuan)的標(biao)準，可以(yi)有效遏制“假(jia)外(wai)(wai)(wai)資(zi)”。“無論是何種渠道和形式，只要資(zi)金(jin)來(lai)(lai)源(yuan)于中國(guo)境外(wai)(wai)(wai)，一般都按照外(wai)(wai)(wai)資(zi)來(lai)(lai)對待。同時(shi)，如果(guo)資(zi)金(jin)實(shi)際來(lai)(lai)自境內(nei)(nei)，哪怕轉換到了國(guo)外(wai)(wai)(wai)，再回過頭來(lai)(lai)投(tou)資(zi)中國(guo)，在認定時(shi)是‘內(nei)(nei)資(zi)’而非‘外(wai)(wai)(wai)資(zi)’。”

至于互聯網企業(ye)新浪、騰訊、阿里巴巴的“協議控(kong)制”問題，《每日經濟新聞》記(ji)者查看草案(an)發現，這一(yi)條款并沒有(you)給出具體的方案(an)。征求(qiu)意見稿將協議控(kong)制明確規定為外(wai)國投資(zi)的一(yi)種(zhong)形式(shi)(shi)，“本法（《外(wai)國投資(zi)法》）生效后，以協議控(kong)制方式(shi)(shi)進行投資(zi)的，將適用本法。”

對于(yu)《外國投(tou)資法》生(sheng)效前既存(cun)的以(yi)協議控制方(fang)式進行的投(tou)資，如在(zai)該(gai)法生(sheng)效后仍屬(shu)于(yu)禁止或限制外國投(tou)資領域，征求意(yi)見(jian)稿梳理列出了三(san)項常(chang)見(jian)的方(fang)案(an)，就(jiu)是希望就(jiu)這幾種(zhong)建議聽取(qu)各(ge)方(fang)面的意(yi)見(jian)后再來完善(s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