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孫宇婷     

每經記者(zhe) 孫宇(yu)婷(ting)

對(dui)于巴(ba)(ba)菲特麾下伯克(ke)希爾公司在今(jin)年一季度買入蘋果，坊間(jian)流傳著一種說法，“不(bu)是巴(ba)(ba)菲特開始對(dui)科技股感興趣了(le)，而是蘋果變成(cheng)了(le)巴(ba)(ba)老喜歡的(de)樣子”。也有傳言稱，這筆(bi)投(tou)資其實(shi)并非巴(ba)(ba)菲特本人親(qin)為，而是其接(jie)班人的(de)決定。

真相是什(shen)么？伯克希爾公司此(ci)舉背后究(jiu)竟(jing)透露出(chu)怎樣的(de)深意？每(mei)經投(tou)資(zi)寶（微信公眾號(hao)：mjtzb2）將一(yi)一(yi)揭曉。

蘋果股價迎“巴菲特”反彈

據新近公布的一(yi)(yi)季度末持倉記錄(lu)顯示(shi)(shi)，伯克希(xi)爾公司(si)持有981萬股蘋果股票，對應市值(zhi)近10億(yi)美元(yuan)。彭博數據顯示(shi)(shi)，這一(yi)(yi)持倉數據直接將伯克希(xi)爾公司(si)推(tui)至蘋果股東名單的第56位。消息一(yi)(yi)經(jing)公開，蘋果股價一(yi)(yi)度暴漲3.7%，成為當天表現最好(hao)的個股，市值(zhi)一(yi)(yi)夜間增加了180億(yi)美元(yuan)。

此(ci)前一(yi)周，蘋果(guo)(guo)股價剛跌至兩年來新(xin)低，Alphabet（谷(gu)歌(ge)母公司(si)）超越(yue)蘋果(guo)(guo)成為全球第一(yi)大市值公司(si)。在(zai)伯克希(xi)爾(er)公司(si)買入消息曝光當天，蘋果(guo)(guo)股價報收于(yu)93.88美元，如果(guo)(guo)從近一(yi)年內的(de)132.97美元的(de)高位(wei)看，前期(qi)股價已跌去不少。最新(xin)季報披(pi)露，公司(si)拳頭產品iPhone的(de)銷量出(chu)現史(shi)上首次下(xia)滑，并導致季度(du)盈利(li)未達(da)預(yu)期(qi)，受此(ci)拖累，截至消息公布當天，今(jin)年蘋果(guo)(guo)跌幅仍然(ran)達(da)到(dao)11%。

然而，巴(ba)菲特(te)(te)麾下的公司正在買入蘋果(guo)(guo)。伯克希(xi)爾此時選(xuan)擇(ze)站在蘋果(guo)(guo)一邊，或許是(shi)對投(tou)資者(zhe)擔(dan)憂(you)蘋果(guo)(guo)大中華區業(ye)績(ji)增長(chang)(chang)乏(fa)力的最好(hao)回(hui)擊。尤其(qi)是(shi)巴(ba)菲特(te)(te)向來以(yi)長(chang)(chang)期投(tou)資著稱，這(zhe)更讓(rang)投(tou)資者(zhe)們猜想，這(zhe)位“奧(ao)馬(ma)哈先知”是(shi)不(bu)是(shi)發掘到了自己(ji)尚未發現的蘋果(guo)(guo)身(shen)上的閃光點。

伯克希爾公司一季度持倉記錄同時顯(xian)示，巴菲特增加了(le)對Phillips66和IBM的倉位，并賣出(chu)了(le)沃爾瑪。

對(dui)于熟(shu)悉巴(ba)菲特投資(zi)理念的投資(zi)者而言(yan)，在巴(ba)老的價值投資(zi)體系中，蘋(pin)果(guo)(guo)是根本(ben)不沾邊的股票。買入蘋(pin)果(guo)(guo)，似乎和巴(ba)菲特一貫(guan)“厭惡”科(ke)技股的投資(zi)偏好有所背離。

事實上，巴菲特始終對投資類似蘋果(guo)這樣的(de)(de)(de)(de)公(gong)司保持“警惕”。在1996年的(de)(de)(de)(de)致股(gu)東(dong)信中，他說：“很多高科技公(gong)司將會以更快的(de)(de)(de)(de)速度(du)增長(chang)……但(dan)相比偉(wei)大的(de)(de)(de)(de)成果(guo)，我更寧愿收(shou)獲的(de)(de)(de)(de)，是(shi)一(yi)個好的(de)(de)(de)(de)結果(guo)。”

3年后，也就是(shi)在(zai)1999年的(de)致股(gu)東信中(zhong)，巴菲特又(you)一(yi)次(ci)寫(xie)道，“我(wo)們(men)(men)認可(ke)，我(wo)們(men)(men)當前的(de)社(she)會正在(zai)經歷（科技公(gong)司）產品和服務(wu)帶來的(de)變革。但是(shi)，有(you)(you)一(yi)個(ge)問題我(wo)們(men)(men)始終無法通過(guo)研(yan)究得到解決(jue)，那就是(shi)：到底(di)科技領(ling)域的(de)哪一(yi)個(ge)參與者擁(yong)有(you)(you)真正持久的(de)競爭優勢。”

史(shi)蒂夫(fu)·喬布(bu)斯一手創造的(de)“神奇”iPad和“革(ge)命(ming)性”的(de)iPhone 4并未讓巴菲(fei)特產生過動(dong)搖。在2012年(nian)伯克希(xi)爾的(de)年(nian)度股(gu)東大會(hui)上，巴菲(fei)特再度表達(da)了對(dui)科技股(gu)不(bu)確定性的(de)迷惑(huo)。他甚至直言，不(bu)會(hui)投(tou)資谷歌或(huo)蘋果，理(li)由是(shi)“我不(bu)知道(dao)如何給(gei)它們估(gu)值”。

巴菲特曾在一次(ci)走(zou)訪韓國(guo)的(de)(de)旅(lv)行(xing)中這(zhe)樣說，“我選(xuan)擇投資標的(de)(de)的(de)(de)原則很簡單，通常是那些我能夠理解它在5年(nian)或10年(nian)后(hou)會變成什么樣子的(de)(de)公(gong)(gong)司(si)。”就(jiu)像他過去所(suo)說的(de)(de)，他更喜(xi)歡可口(kou)可樂(le)這(zhe)樣的(de)(de)公(gong)(gong)司(si)。

買蘋果的是巴菲特本人嗎？

長期以來(lai)(lai)，巴菲(fei)特(te)鐘(zhong)愛的公司大多來(lai)(lai)自于能源、運輸、制造業等領(ling)域(yu)。巴菲(fei)特(te)認為，這(zhe)些領(ling)域(yu)與(yu)美國經濟狀況緊(jin)密相關，更容易理解。在巴菲(fei)特(te)過往投資的公司中(zhong)，就出現過美國運通、富國銀行(xing)、埃克(ke)森美孚、沃爾(er)瑪等大盤藍籌股。

向(xiang)來對(dui)科技股不感冒的巴(ba)菲特這次(ci)為什么會想到(dao)買蘋果呢？而且這還是他曾公(gong)開表示不會購買的股票。

從1999年開始研究巴(ba)(ba)(ba)菲(fei)特(te)，被視(shi)作是(shi)巴(ba)(ba)(ba)菲(fei)特(te)長期價值(zhi)投(tou)資(zi)(zi)(zi)策略研究和傳播者的(de)匯添富基(ji)金(jin)首席投(tou)資(zi)(zi)(zi)理財師劉建位向(xiang)每經投(tou)資(zi)(zi)(zi)寶（微信公眾號(hao)：mjtzb2）表示，“第一(yi)，這(zhe)個(ge)事不一(yi)定(ding)是(shi)巴(ba)(ba)(ba)菲(fei)特(te)本人(ren)(ren)做的(de)，巴(ba)(ba)(ba)菲(fei)特(te)下面有兩(liang)個(ge)投(tou)資(zi)(zi)(zi)經理人(ren)(ren)托(tuo)德•康姆(mu)斯（Todd Combs）和特(te)德•韋施勒（Ted Weschler），原(yuan)來(lai)給予的(de)權限(xian)(xian)是(shi)10億(yi)美金(jin)以(yi)下的(de)投(tou)資(zi)(zi)(zi)，而(er)10億(yi)以(yi)上都是(shi)巴(ba)(ba)(ba)菲(fei)特(te)親(qin)自決定(ding)。買入蘋果的(de)金(jin)額(e)嚴格(ge)來(lai)說不到10億(yi)市值(zhi)，而(er)且后來(lai)給這(zhe)兩(liang)個(ge)人(ren)(ren)的(de)權限(xian)(xian)也擴大了，所(suo)以(yi)到底是(shi)巴(ba)(ba)(ba)菲(fei)特(te)買的(de)，還是(shi)這(zhe)兩(liang)人(ren)(ren)買的(de)，這(zhe)一(yi)點我不知道。”

每經投(tou)資(zi)(zi)寶（微信(xin)公眾號(hao)：mjtzb2）注意到，在(zai)近期給(gei)《華(hua)爾街(jie)日報(bao)》的回復中，巴(ba)菲特稱這是他的繼(ji)任者所做(zuo)的決(jue)(jue)定，但沒有點(dian)破是否(fou)就是托德(de)•康姆斯和特德(de)•韋施勒，巴(ba)菲特還(huan)透露，“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在(zai)做(zuo)出投(tou)資(zi)(zi)決(jue)(jue)定前，都不需要向(xiang)我‘打招呼(hu)’。”

看(kan)起來，2011年加入伯克(ke)希爾的(de)托德•康姆斯，以(yi)及當年更晚些(xie)時候進入公司的(de)特(te)德•韋施勒表現出了對巴(ba)菲特(te)不愿嘗試(shi)的(de)投資(zi)領(ling)域的(de)興(xing)趣，其中就包(bao)括了科技板塊(kuai)。

這兩位(wei)由巴菲特引入董事會的(de)前對沖基金經理(li)，也被視作(zuo)是(shi)巴菲特的(de)潛在接班(ban)人，未來將接手伯克(ke)希爾規模達1290億美元(yuan)的(de)股票(piao)組合。如(ru)果買入蘋果是(shi)由他們(men)經手，那么這也是(shi)兩位(wei)接班(ban)人迄今(jin)做出的(de)金額最大(da)的(de)單(dan)筆投資之一。

對蘋果的(de)(de)投資(zi)，也在一定程度上(shang)反映出巴菲特愿意給予(yu)他的(de)(de)門徒(tu)足夠的(de)(de)自由(you)度。畢竟對蘋果的(de)(de)持倉讓伯克(ke)希爾公司罕見持有了(le)一定數量的(de)(de)科技(ji)公司股(gu)票。

雖(sui)然巴菲特(te)可能不是一個科技(ji)控，但是這位“奧馬(ma)哈先知”曾在(zai)(zai)采(cai)訪(fang)中表示，他在(zai)(zai)電腦上(shang)投入(ru)的時(shi)(shi)間甚至(zhi)多過他的好友比(bi)爾·蓋茨，“我每個星(xing)期在(zai)(zai)線打橋(qiao)牌的時(shi)(shi)間在(zai)(zai)12小時(shi)(shi)以(yi)上(shang)”。

巴菲特(te)(te)首度涉足科技領域是對IBM公司110億美元的投(tou)(tou)資。2011年(nian)(nian)，巴菲特(te)(te)做出了投(tou)(tou)資IBM的決定，并(bing)在(zai)今(jin)年(nian)(nian)早些(xie)時候進一步擴大(da)了投(tou)(tou)資。

“這(zhe)看起(qi)來是(shi)一個低風(feng)險且向上(shang)潛力(li)巨大(da)的(de)投資，但(dan)是(shi)我不認為這(zhe)是(shi)巴菲特本人(ren)會做的(de)投資。”伯克希爾公司股(gu)東，同時也是(shi)馬(ma)里蘭大(da)學商學院金融教授的(de)David Kass表示，“他的(de)繼任者也許對蘋果擁有(you)的(de)競(jing)爭優勢有(you)著更好的(de)理解(jie)。”

蘋果真有那么差？

劉建(jian)位在接受每(mei)經投資寶（微信公眾號：mjtzb2）采訪時提(ti)醒道，“巴菲特（管理）的(de)股(gu)票(piao)應(ying)該是(shi)1200多(duo)億美金，蘋(pin)果整個倉位比(bi)(bi)例還(huan)不(bu)到(dao)1%。對他(ta)來說只是(shi)一(yi)(yi)個很小的(de)股(gu)票(piao)。像花了100多(duo)億買(mai)IBM或者(zhe)說很大比(bi)(bi)例，這(zhe)才算（具有一(yi)(yi)定規模(mo)的(de)投資），起(qi)碼(ma)要到(dao)5個點(dian)甚至更(geng)高的(de)點(dian)。”

盡管這次投(tou)資是出(chu)自巴菲特接班人之手，但在使用巴菲特投(tou)資模(mo)型(xing)來(lai)追蹤并投(tou)資股票的Validea.com公(gong)司創始(shi)人約翰·里(li)斯（John Reese）看來(lai)，“蘋(pin)果公(gong)司其實是高度(du)吻(wen)合(he)巴菲特風格的”。

約翰·里斯認為，像蘋果、微(wei)軟和(he)IBM這類公司，已經(jing)從最(zui)初的(de)風險型公司成長到足(zu)夠大而穩定(ding)了。過去(qu)十年，蘋果每年都在(zai)調升每股收益(yi)，這種(zhong)持續盈利增長符合(he)了一個基于巴菲特(te)風格框架的(de)模型。

由巴(ba)(ba)菲特(te)前(qian)兒媳(xi)及同(tong)事瑪麗·巴(ba)(ba)菲特(te)撰寫的《巴(ba)(ba)菲特(te)投資哲學》，建(jian)議投資者尋找擁有合理債務的公(gong)司(si)，一般來說(shuo)長期(qi)負(fu)債不應大于年度(du)(du)收益(yi)的5倍。從這(zhe)個(ge)角度(du)(du)看(kan)，蘋果公(gong)司(si)滿足這(zhe)個(ge)標準：它的長期(qi)負(fu)債為690億美元，年度(du)(du)收益(yi)為500億美元。

一直以來，巴(ba)菲特本人最珍視(shi)的(de)公司品(pin)質之一是“具備持久(jiu)的(de)競爭優勢。”

在約翰·里斯看來，蘋果(guo)具備兩大(da)競爭優勢：其(qi)一是蘋果(guo)公司巨大(da)的(de)規模，5000億美(mei)元(yuan)的(de)市值(zhi)，年(nian)度銷售額達到2500億美(mei)元(yuan)，在這(zhe)個維度上，它顯然具有超出其(qi)他公司的(de)經(jing)濟規模優勢；其(qi)二，蘋果(guo)擁有無可比擬的(de)品牌認知度和消費(fei)忠誠度。

《巴菲特(te)投資哲學》一(yi)書(shu)中曾提到(dao)，巴菲特(te)對確認一(yi)家公司(si)是否具備持久競爭優勢的量化標準是：凈(jing)資產收益率(lv)（ROE）。

在(zai)巴(ba)菲特風格投(tou)資模型下，一家公(gong)司(si)在(zai)過(guo)(guo)去十年(nian)的(de)ROE均值需要達到15%，而(er)蘋果公(gong)司(si)差不多是這(zhe)一數字的(de)兩倍，為(wei)(wei)29.9%。不僅如此(ci)，蘋果公(gong)司(si)創(chuang)造了大量現金，超(chao)過(guo)(guo)每股10美元(yuan)，自由現金流收益率為(wei)(wei)8.5%。而(er)且，在(zai)過(guo)(guo)去十年(nian)里，蘋果的(de)留(liu)存收益（指那(nei)些(xie)沒有用(yong)于支付紅(hong)利或資本支出的(de)收益）平均回(hui)報超(chao)過(guo)(guo)28%。這(zhe)是強(qiang)管(guan)理的(de)標志(zhi)。

目(mu)前蘋果(guo)(guo)(guo)公(gong)司(si)的(de)投(tou)入(ru)資本(ben)回報（ROIC）是27.5%，一(yi)(yi)年前達到31.2%。據金融(rong)研(yan)究(jiu)機構FactSet的(de)研(yan)究(jiu)結果(guo)(guo)(guo)顯示，從ROIC維度(du)(du)看，在標普1500指數的(de)228家科技公(gong)司(si)中(zhong)，蘋果(guo)(guo)(guo)在最新一(yi)(yi)個(ge)季度(du)(du)排(pai)第13位，對于(yu)一(yi)(yi)些認為“蘋果(guo)(guo)(guo)在垂死掙扎”的(de)聲(sheng)音(yin)來說，這個(ge)排(pai)名其實不算壞。畢竟任何一(yi)(yi)個(ge)季度(du)(du)都可能扭轉一(yi)(yi)家公(gong)司(si)的(de)投(tou)入(ru)資本(ben)回報率，因為某一(yi)(yi)個(ge)事件就足以扭曲公(gong)司(si)收益(yi)。

蘋果的股價在過去一(yi)(yi)年下降(jiang)了3成左右(you)。對于大多數投(tou)資者(zhe)而(er)言，這是一(yi)(yi)個(ge)消極現象，但對于價值(zhi)投(tou)資者(zhe)巴菲特和(he)他的團隊而(er)言，這可能是一(yi)(yi)個(ge)機會，蘋果目前PE（市(shi)盈(ying)率）僅(jin)為10倍(bei)。

另一方面(mian)(mian)，和(he)其他科技公司一樣，蘋果也面(mian)(mian)臨著創造(zao)出(chu)更具(ju)吸(xi)引力產品的(de)競(jing)爭對(dui)手，這些對(dui)手可能從任何一個細分(fen)市場崛起，并足(zu)以重(zhong)構整(zheng)個行業生態。正如蘋果在過去十年所做的(de)，在快(kuai)速成(cheng)長的(de)過程(cheng)中(zhong)，猝不及(ji)防就(jiu)抹殺了曾輝煌一時的(de)巨頭——摩托羅拉(la)和(he)諾基亞的(de)光(guang)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