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bian)輯(ji)｜張懷水    

每經記者 張懷水 每經編輯 陳旭 

全國絕大(da)多數小學下午三點半就會放學，而此(ci)(ci)刻正忙于工(gong)作的家長(chang)(chang)們卻無暇接送孩(hai)子(zi)回家。巨大(da)需求下衍生出的托管(guan)機構野蠻(man)式生長(chang)(chang)，卻缺乏有效的監督(du)管(guan)理機制，由此(ci)(ci)引發的“三點半現象”一(yi)度成為(wei)社會關注的焦點，也成為(wei)今年全國兩會的熱(re)點話題。

3月(yue)3日，教(jiao)育部部長陳寶(bao)生在(zai)2018年全國(guo)兩會部長通(tong)道上(shang)表示，“三點(dian)半現(xian)象”之所以會成為年輕父母和(he)整個(ge)社會關注的一(yi)個(ge)難題，是中國(guo)經(jing)濟發(fa)展、中國(guo)教(jiao)育發(fa)展特定階段的產(chan)物。

“對于(yu)(yu)這個(ge)問題，教育(yu)部高(gao)度重視。去年，教育(yu)部下發了關于(yu)(yu)解決這個(ge)問題的通(tong)知(zhi)，一(yi)年來(lai)已取(qu)得初步(bu)成效。全(quan)國25個(ge)省份(fen)下發了通(tong)知(zhi)，我(wo)們也已經初步(bu)探索出(chu)4類解決該問題的方案。”陳寶生說。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多省份嘗試校內托管

2017年2月，教(jiao)(jiao)育部印發了《關于做好(hao)中(zhong)小學生課(ke)后服務(wu)(wu)工作的指導意(yi)(yi)見》（以下簡稱(cheng)《意(yi)(yi)見》）。《意(yi)(yi)見》要求，各(ge)地教(jiao)(jiao)育行政部門要統籌規劃各(ge)類資源和(he)需求，努力(li)形成課(ke)后服務(wu)(wu)工作合力(li)。通(tong)過(guo)“政府購買(mai)服務(wu)(wu)”“財政補貼(tie)”等方式對(dui)參(can)與課(ke)后服務(wu)(wu)的學校、單位(wei)和(he)教(jiao)(jiao)師給予適當(dang)補助，嚴(yan)禁以課(ke)后服務(wu)(wu)名(ming)義亂(luan)收(shou)費。

江蘇揚州一位小學(xue)家(jia)(jia)長劉女士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過去學(xue)校放學(xue)后，可將孩子留在老師(shi)家(jia)(jia)里(li)寫作業，現在制度禁止老師(shi)課外補課，只能將孩子臨時放在托(tuo)管(guan)機構(gou)。“可許多私人開(kai)辦的(de)托(tuo)管(guan)機構(gou)不僅存在安全隱患(huan)，而且還存在強制推(tui)銷補課的(de)情況。”

不(bu)可否(fou)認的(de)是，許多年(nian)輕父(fu)母們(men)正處于職(zhi)業(ye)發(fa)展的(de)關鍵時(shi)期，同時(shi)也處于孩子撫育的(de)關鍵階段。解(jie)決(jue)“三(san)點半難(nan)題”已經成為(wei)一個(ge)時(shi)代命題。

陳寶生在(zai)部長通道接(jie)受媒(mei)體采訪時表示，經(jing)過一(yi)年多的探(tan)索實踐，教(jiao)育部已經(jing)摸索出(chu)一(yi)些可(ke)行的解決“三點半現象”的方案。“比如上(shang)海作為一(yi)線大城市，問題比較(jiao)突出(chu)。但上(shang)海中小學校課后服務已經(jing)做到100%全(quan)覆蓋(gai)，服務時間是下午3~5點。參與(yu)這(zhe)項工(gong)(gong)作的老師(shi)，在(zai)教(jiao)育工(gong)(gong)資方面給予傾斜。”

北京的(de)做法是怎樣(yang)呢？陳寶生(sheng)介(jie)紹，北京規定，下午(wu)3點到5點是校后服務時間，主要(yao)服務的(de)內容是開展課外活動(dong)。與此同時，每(mei)位學生(sheng)每(mei)年會有700~900元的(de)補助金。

“江蘇南京則(ze)探索出了彈(dan)(dan)性(xing)離校時間的措施，到了放學(xue)時間，孩(hai)子可(ke)以(yi)(yi)彈(dan)(dan)性(xing)離校，學(xue)校作出安排(pai)進(jin)行托管。廣西通(tong)過探索利用社區資源來解(jie)決孩(hai)子托管的問題。我(wo)認為這四種模式各(ge)有所長，未(wei)來可(ke)以(yi)(yi)各(ge)走各(ge)的路，各(ge)出各(ge)的高招(zhao)。”陳(chen)寶生說。

中國教育(yu)科(ke)學院研究員儲朝暉在接受(shou)《每(mei)日(ri)經濟新聞》記者采訪(fang)時表(biao)示，“三點半現象”對于(yu)小學三年級以下的學生確(que)實客觀存在。而(er)對于(yu)三年級以上的學生來說(shuo)，可以讓(rang)他(ta)們多參加一些課(ke)外實踐(jian)活動。“這不僅能(neng)解決(jue)時間差的問題，還能(neng)夠(gou)豐富(fu)孩(hai)子的社(she)會閱歷。”

儲朝暉(hui)認為(wei)，由學(xue)校來進(jin)行(xing)托管是最好的(de)一種(zhong)選擇。“一方面學(xue)生(sheng)不需要離開學(xue)校，避免了在路上的(de)交(jiao)通風險。另一方面，學(xue)校的(de)責任(ren)主體沒(mei)有變(bian)，仍然需要對學(xue)生(sheng)負責。”

《每日經濟新聞(wen)》記(ji)者發(fa)現，自教育部(bu)下發(fa)《意見》之后，圍(wei)繞中小學生(sheng)課(ke)后服務，已(yi)有(you)多個(ge)省份(fen)探索(suo)由學校(xiao)對學生(sheng)進行托管的管理模式。

今年2月，廣東省(sheng)就《關于(yu)做好中小(xiao)學(xue)生(sheng)校(xiao)(xiao)內課后(hou)服務(wu)工(gong)作的指(zhi)導意見(jian)》公開征(zheng)求意見(jian)，廣州(zhou)市越秀區(qu)已經在(zai)20多所小(xiao)學(xue)試(shi)(shi)點開展校(xiao)(xiao)內托(tuo)管，學(xue)生(sheng)放(fang)學(xue)后(hou)可在(zai)學(xue)校(xiao)(xiao)托(tuo)管至(zhi)下午5點才離校(xiao)(xiao)；江(jiang)蘇(su)南京(jing)2017年末印發(fa)《關于(yu)進一步(bu)推(tui)進小(xiao)學(xue)“彈性離校(xiao)(xiao)”工(gong)作指(zhi)導意見(jian)》，試(shi)(shi)行(xing)“彈性離校(xiao)(xiao)”，從主(zhu)城(cheng)區(qu)向城(cheng)鄉所有(you)小(xiao)學(xue)全面(mian)鋪開。

跨部門解決政策掣肘

圍繞“三點半(ban)現象(xiang)(xiang)”，相關教育部(bu)門經過一年多的(de)實踐，已經初步探索出解決(jue)方案。陳寶生透露，接下來(lai)在總結推廣成功經驗(yan)的(de)同時(shi)，也會聯合其他單位(wei)協商解決(jue)“三點半(ban)現象(xiang)(xiang)”涉及(ji)的(de)政策(ce)問題。

“我(wo)們在解決問(wen)題(ti)的(de)過(guo)程當中也會(hui)不斷(duan)出現新問(wen)題(ti)。比如(ru)下午三點半以(yi)后，就是(shi)小(xiao)學老(lao)師備(bei)課、批改(gai)作業的(de)時間(jian)，如(ru)果用來托管孩(hai)子，就會(hui)延長老(lao)師工作時間(jian)，加重負擔。涉(she)及(ji)的(de)成本(ben)怎么分擔？涉(she)及(ji)的(de)相應勞動法律法規的(de)問(wen)題(ti)怎么協調？這是(shi)我(wo)們下一步需要著(zhu)力解決的(de)問(wen)題(ti)。”陳寶生指出。

由于讓學校來(lai)進行托(tuo)(tuo)管還存在(zai)政策掣(che)肘，而在(zai)巨大的需求刺激下，校外(wai)托(tuo)(tuo)管機構野蠻式發(fa)展(zhan)，已經嚴(yan)重(zhong)影響了教育秩(zhi)序的良(liang)性(xing)發(fa)展(zhan)。

“大(da)興(xing)區西紅門附近的(de)一(yi)(yi)家(jia)托(tuo)管機構本學(xue)期(qi)將托(tuo)管費從6600元(yuan)(yuan)漲(zhang)到(dao)了6800元(yuan)(yuan)。”家(jia)長吳女士向記(ji)者說到(dao)。雖然(ran)名義上一(yi)(yi)學(xue)期(qi)托(tuo)管費用包含5個(ge)(ge)月(yue)，但(dan)去除假期(qi)，實際托(tuo)管時間只有4個(ge)(ge)多月(yue)，每個(ge)(ge)月(yue)1000多元(yuan)(yuan)的(de)托(tuo)管費叫人有些(xie)吃不(bu)消(xiao)。

更為嚴重的(de)(de)是，不(bu)少地方(fang)的(de)(de)托管機(ji)構(gou)(gou)將托管班(ban)(ban)與補(bu)習(xi)班(ban)(ban)的(de)(de)概念進行混淆，額外(wai)收(shou)取(qu)補(bu)習(xi)費用。記者在采訪(fang)中了(le)解到，不(bu)少托管機(ji)構(gou)(gou)打(da)著托管的(de)(de)幌子設立(li)補(bu)習(xi)班(ban)(ban)，額外(wai)收(shou)取(qu)費用。而(er)老師的(de)(de)資質(zhi)和(he)水(shui)平則很難得(de)到保證。

杭州電(dian)子科(ke)技大(da)學(xue)人文(wen)與(yu)法學(xue)院副(fu)教授吳新(xin)慧表示，“三點半現象(xiang)”不光反映(ying)出普通雙(shuang)職(zhi)工家(jia)庭的(de)(de)困難(nan)(nan)，也不是(shi)一個(ge)部門能解決的(de)(de)問題，而(er)是(shi)一個(ge)社(she)會(hui)難(nan)(nan)題。建議(yi)通過政府購買服務，積(ji)極整合社(she)區、學(xue)校(xiao)、教師、志(zhi)愿者(zhe)、專業社(she)會(hui)組織和(he)機構的(de)(de)力量共同參與(yu)。

陳寶生在部(bu)長(chang)通道接(jie)受(shou)媒體(ti)采訪時(shi)也強調(diao)，如何依靠社會力(li)量解(jie)決(jue)“三點半難題”，教育部(bu)門正在積極探索(suo)。但(dan)對于(yu)學(xue)校(xiao)周邊野蠻生長(chang)的托管機構(gou)，需要通過立(li)法(fa)來(lai)治理(li)，還會通過出臺行政法(fa)規(gui)(gui)來(lai)進行規(gui)(gui)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