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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制藥(yao)龍頭阿(a)斯(si)利(li)康突陷(xian)輿情(qing)漩渦。

1月29日下午，國家醫(yi)保局微信公(gong)眾號披(pi)露阿斯利康制藥有限公司工作人員涉嫌篡改腫瘤患者基因檢測結果騙取醫保基金，稱已對案件情況進行了深入調查，犯罪嫌疑人已全部被批捕。

《每日(ri)經(jing)濟(ji)新(xin)聞(wen)》第一時間聯系(xi)到阿(a)斯利康（中(zhong)(zhong)國(guo)）的(de)內(nei)部人士(shi)，對方表示“具體情(qing)況不太清楚(chu)”。但記(ji)者(zhe)注意到，公司官網(wang)于1月28日(ri)發布公告(gao)，顯示該事(shi)件(jian)在(zai)去年(nian)8月的(de)公司內(nei)部合規檢查中(zhong)(zhong)被發現，12月27日(ri)，國(guo)家醫(yi)保局約(yue)談阿(a)斯利康中(zhong)(zhong)國(guo)并(bing)提(ti)出(chu)了(le)相關改進意見。

此前(qian)，四(si)川醫(yi)保(bao)(bao)局和廣東醫(yi)保(bao)(bao)局均通(tong)報過騙取醫(yi)保(bao)(bao)基(ji)金(jin)案例，可謂“天下(xia)苦‘騙保(bao)(bao)’久(jiu)矣”。國(guo)家醫(yi)保(bao)(bao)局也在回應中透露，將在全國(guo)范圍內對(dui)篡(cuan)改基(ji)因檢測(ce)結(jie)果騙取醫(yi)保(bao)(bao)基(ji)金(jin)行(xing)為開展專項整治，“重拳出擊(ji)”。

北京市中聞(wen)律師事務所律師高森告訴記者，詐(zha)騙社保基金(jin)的(de)常(chang)見參(can)與者包括醫療機(ji)構負責(ze)人、醫生、藥店負責(ze)人等，制(zhi)藥公司內部人員參(can)與詐(zha)騙醫保基金(jin)的(de)案件也有發生，但(dan)作為(wei)刑事案件并不十分常(chang)見。制(zhi)藥公司應(ying)該做好企業內部合規制(zhi)度建設。

截(jie)至1月28日收(shou)盤，阿斯利康股價報收(shou)59.3美元，跌0.37%，總市值1838億美元（約合(he)人民幣11690.6億元）。

制藥大廠再現合規危機

1月29日下午，國家醫保(bao)局發布公(gong)告回應(ying)阿斯(si)利康(kang)制藥有限(xian)公(gong)司工作人員涉嫌騙取醫保(bao)基(ji)金問題，稱前期(qi)根據群(qun)眾舉報線索，國家醫保(bao)局督促深(shen)圳市成(cheng)立了醫保(bao)、公(gong)安(an)、衛生健康(kang)、市場監管等部(bu)門組成(cheng)的聯合(he)專(zhuan)案(an)組，對案(an)件情況進行深(shen)入調查，犯罪嫌疑人已全部被批捕。

記者(zhe)隨后聯(lian)系到阿斯利康(kang)的兩名內部人士，一(yi)名表(biao)(biao)示(shi)具(ju)體情況不太(tai)清(qing)楚，另一(yi)名則表(biao)(biao)示(shi)公司(si)(si)“一(yi)直在配合”。對(dui)于記者(zhe)對(dui)事件細節的詢問，其表(biao)(biao)示(shi)公司(si)(si)會統(tong)一(yi)對(dui)外發布。

事實上(shang)，這不是阿斯利康首次卷入(ru)合規漩(xuan)渦。2021年4月底，四川醫保局(ju)官網(wang)發布了《四川省醫療(liao)保障局(ju)曝光(guang)(guang)臺2021年第一期曝光(guang)(guang)典型案件(jian)》。文件(jian)內容顯示，2019年10月至11月期間，阿斯利康的一名醫藥代表通過偽造處方箋的方式，冒用病人名義購買抗癌藥物銷售給他人。2019年(nian)，該名醫藥(yao)代(dai)表伙(huo)同該藥(yao)房的員工偽(wei)造處方66份，篡改處方34份，涉及67人(ren)100人(ren)次(ci)，涉及報銷醫保基金高達近28.02萬元。

此外(wai)，有人涉(she)嫌利用偽造的基因檢測報告申請備案使用單行支付藥品奧(ao)希替尼，而奧(ao)西(xi)替尼就是(shi)阿斯利康的明(ming)星抗癌(ai)藥物。

當時，阿斯(si)利康中國(guo)回應（醫(yi)藥代表事件）稱“將(jiang)一(yi)如既往強化(hua)公司合規培訓，將(jiang)合規意識進(jin)一(yi)步落實到每(mei)位員(yuan)工的行(xing)動中，確保公司業務在合規的前提下(xia)有序開(kai)展”。但時隔一(yi)年后，阿斯(si)利康內部員(yuan)工因涉嫌(xian)詐(zha)騙醫(yi)保基(ji)金被批捕，再將(jiang)阿斯(si)利康的內控(kong)漏洞擺(bai)上臺前。

1月28日，阿斯(si)利康中國(guo)官網(wang)發布公告，2021年8月，阿斯(si)利康在內部合規(gui)檢查(cha)中發現，深圳市有少數員工存在篡改或參與篡改患者檢測報告的行為，涉嫌騙取醫保基金。依據合規政(zheng)策，阿斯利(li)康對這(zhe)些違反公(gong)司規章制度(du)的(de)(de)員工進(jin)行了嚴肅(su)的(de)(de)處(chu)理，第(di)一(yi)時間主動向(xiang)地方醫保(bao)部門匯報(bao)，表明公(gong)司的(de)(de)態度(du)，并積極協(xie)助政(zheng)府調查(cha)。

2021年12月27日，國(guo)(guo)家醫保(bao)局(ju)和公安部(bu)聯合約(yue)談(tan)阿斯利康中國(guo)(guo)。會上，相關部(bu)門介(jie)紹了(le)深圳涉嫌騙保(bao)案(an)的調查情(qing)況，并提(ti)出了(le)相關改進意(yi)見(jian)。

對(dui)此，阿斯利康表(biao)示(shi)“將持(chi)續開展針對(dui)性的內(nei)部自查自糾行動，防止(zhi)任何涉嫌騙保等違法違紀(ji)行為的發生”。

對(dui)于(yu)公(gong)眾對(dui)阿斯利康(kang)事(shi)件的(de)(de)擔憂，醫保(bao)(bao)局(ju)發(fa)文(wen)中要求“阿斯利康(kang)中國按(an)照約談要求，及時對(dui)接深圳市醫保(bao)(bao)局(ju)和(he)(he)公(gong)安局(ju)做好案(an)件后續偵辦工作，督促員(yuan)工有類(lei)似行為的(de)(de)主動投案(an)自首，并在(zai)企業(ye)官網公(gong)布案(an)件和(he)(he)自查整改情況”。

全國專項整治在路上

醫保基金(jin)是百姓的救命“錢袋子”，但“天下苦(ku)‘騙保’久矣”。

2021年12月(yue)29日，廣(guang)東省醫保局曝光醫療(liao)(liao)保障領域(yu)違法(fa)違規典型案例，10例均(jun)涉及醫保基金(jin)詐騙(pian)，其中騙(pian)保者包括醫療(liao)(liao)機(ji)構的(de)負責人、醫生、藥(yao)店(dian)負責人等(deng)。

高森也表示，醫(yi)保基金(jin)案(an)件詐(zha)騙手(shou)段包括(kuo)空掛病人、延長(chang)住院天(tian)數(shu)、虛(xu)增(zeng)用(yong)藥(yao)(yao)(yao)數(shu)量和偽造住院病歷(li)等。制藥(yao)(yao)(yao)公司內(nei)部人員(yuan)參與詐(zha)騙醫(yi)保基金(jin)的(de)案(an)件，推測作案(an)手(shou)段可能是(shi)虛(xu)增(zeng)用(yong)藥(yao)(yao)(yao)種類(lei)和數(shu)量，以及虛(xu)增(zeng)用(yong)藥(yao)(yao)(yao)之后的(de)重復銷售。

高森告訴記(ji)者，詐(zha)騙醫(yi)保基金之所以屢禁不止，一方面原因在于巨大的利益誘惑；另一方面，該類案件中，是國家利益收到損害，作案手段相對比較隱蔽、專業，發現犯罪和偵查取證的難度都相對較大。

在實踐中，騙取醫保基金的案件實踐中多被認定為詐騙犯罪，詐騙數額50萬元以上為犯罪數額特別巨大，量刑在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在廣東深圳，詐騙(pian)犯罪數額巨大(da)的標準(zhun)(zhun)是10萬元(yuan)，量刑在三年以(yi)上十年以(yi)下有期徒(tu)刑，并處(chu)(chu)罰金(jin)；數額較大(da)的標準(zhun)(zhun)是6000元(yuan)，處(chu)(chu)三年以(yi)下有期徒(tu)刑、拘役或管制，并處(chu)(chu)或單(dan)處(chu)(chu)罰金(jin)。

高森建(jian)議，制藥公(gong)司(si)應該做(zuo)好企業合(he)規制度(du)建(jian)設(she)，實現(xian)員工個(ge)人(ren)行(xing)(xing)為與公(gong)司(si)行(xing)(xing)為在(zai)法律上(shang)的切割(ge)，避(bi)免(mian)員工個(ge)人(ren)犯罪給(gei)公(gong)司(si)帶來(lai)負(fu)面影響。“不僅不能支持員工參與刑事(shi)犯罪，包(bao)括共(gong)同詐騙醫保基金、行(xing)(xing)賄(hui)等，而且(qie)要(yao)采取措施禁止、杜絕(jue)員工此類行(xing)(xing)為的發生。”

河南豫龍律師事(shi)務所(suo)律師付建(jian)則表示，“騙(pian)(pian)保(bao)(bao)(bao)”的灰色地帶有“過度醫(yi)(yi)療(liao)，小病大治增加開銷、誘導就(jiu)醫(yi)(yi)，醫(yi)(yi)患串通合謀騙(pian)(pian)保(bao)(bao)(bao)等”。而自2021年5月(yue)1日(ri)起(qi)正式施行的《醫(yi)(yi)療(liao)保(bao)(bao)(bao)障基金(jin)使用監督管理條(tiao)例(li)》是我國醫(yi)(yi)療(liao)保(bao)(bao)(bao)障領域第(di)一(yi)部行政法(fa)規，明(ming)確對騙(pian)(pian)取(qu)醫(yi)(yi)保(bao)(bao)(bao)行為(wei)(wei)加大懲戒，必要時(shi)可(ke)吊銷醫(yi)(yi)療(liao)執(zhi)業資(zi)格。此外(wai)，《社會(hui)保(bao)(bao)(bao)險(xian)法(fa)》也(ye)規定，以(yi)欺詐、偽造證明(ming)材料或者(zhe)其他手段騙(pian)(pian)取(qu)社會(hui)保(bao)(bao)(bao)險(xian)待遇的，由社會(hui)保(bao)(bao)(bao)險(xian)行政部門(men)責令退回騙(pian)(pian)取(qu)的社會(hui)保(bao)(bao)(bao)險(xian)金(jin)，處騙(pian)(pian)取(qu)金(jin)額2倍以(yi)上5倍以(yi)下的罰款。這(zhe)些都(dou)是對騙(pian)(pian)保(bao)(bao)(bao)行為(wei)(wei)的法(fa)律約束。

對于制藥企業的內(nei)控，付建(jian)表示(shi)，事前(qian)預防比事后監督更為重要(yao)，企業在前(qian)期加強內(nei)部(bu)管理是更為有效的應對手段。對企業進行內(nei)控制度搭建(jian)、審批權限都是實踐中有效的事前(qian)風(feng)控措施(shi)。

而在(zai)對阿斯利(li)康內(nei)部員工事件的回應中，國家(jia)醫(yi)保局也表示，將聯(lian)合公安部、國家(jia)衛生健康委在(zai)全(quan)國范圍內(nei)對篡改(gai)基因檢(jian)測結(jie)果(guo)騙取(qu)醫(yi)保基金行(xing)為開展專(zhuan)項整治，重拳出擊，全(quan)面排查(cha)，依(yi)法依(yi)規(gui)嚴(yan)厲打(da)擊此類欺詐騙保行(xing)為，堅決守護(hu)好人民(min)群眾的“看病錢”“救命(ming)錢”。

“在此(ci)，也督促相關企業和人員有(you)類(lei)似行為的(de)，立(li)即到所在地醫保部門(men)和公安部門(men)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國家醫保局(ju)在回應中(zhong)表(biao)示(shi)。

記者|林姿辰

編輯|段煉?梁梟 王嘉琦

校對|何小桃

封面圖片：攝圖網(wang)_500569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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