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ji)者(zhe)｜李少婷    每經實習記(ji)者(zhe)｜楊(yang)卉    每經編輯｜楊(yang)夏(xia)    

5G商(shang)用的(de)三年里，數字(zi)經濟(ji)發展(zhan)激發了市場對(dui)網絡(luo)安全的(de)需求，資(zi)(zi)本(ben)亦聞(wen)風而至。從(cong)通信運營(ying)商(shang)到(dao)互聯網公司再到(dao)國資(zi)(zi)背景企業(ye)，越(yue)來越(yue)多投資(zi)(zi)者試圖在(zai)數字(zi)化轉型的(de)“變身”中拓展(zhan)網絡(luo)安全業(ye)務(wu)，行業(ye)競爭白熱化趨(qu)勢漸顯(xian)。

不過(guo)，至少(shao)到現在為止(zhi)，蜂(feng)擁而至的企業(ye)(ye)都還沒能分得多大(da)市(shi)場。根據(ju)此(ci)前中國網(wang)絡(luo)安全(quan)產業(ye)(ye)聯盟（CCIA）的數據(ju)，頭部企業(ye)(ye)占(zhan)據(ju)大(da)部分的市(shi)場份額，我國網(wang)絡(luo)安全(quan)產業(ye)(ye)開始進入(ru)(ru)“寡頭競(jing)爭”階段(duan)，一腳踩入(ru)(ru)的企業(ye)(ye)總量增長的背(bei)后，可分得的市(shi)場份額卻在逐漸縮小。而另一方(fang)面，進入(ru)(ru)數字經濟時代，網(wang)絡(luo)安全(quan)行(xing)業(ye)(ye)也步入(ru)(ru)新(xin)的階段(duan)，實戰化(hua)特征愈加突(tu)出。

“網絡安(an)全(quan)進(jin)入到(dao)責(ze)任驅動的(de)新(xin)階段。客戶選擇網絡安(an)全(quan)合作(zuo)伙伴(ban)的(de)時(shi)候，更多(duo)考慮效果和責(ze)任托付，而價格會(hui)退(tui)居到(dao)第二位。”2022年世(shi)界5G大會(hui)期間，《每日(ri)經濟新(xin)聞(wen)》記者對話國(guo)內網絡安(an)全(quan)頭部企業掌舵(duo)人——奇(qi)安(an)信董事長(chang)齊向東，解析5G數字(zi)化經濟時(shi)代(dai)下網絡安(an)全(quan)行業的(de)發展現狀及痛點。

奇安信董事(shi)長齊向東 圖片來源：每經(jing)實習記者 楊卉 攝

網絡安全體系建設需“三同步”

在齊向東看來(lai)，網絡(luo)安全能實(shi)現(xian)從配角(jiao)到(dao)主(zhu)角(jiao)的(de)地位躍升，數字經(jing)濟及5G發展起到(dao)了很大的(de)助(zhu)推作用。

“傳統經濟(ji)時(shi)代也有網絡(luo)(luo)安(an)全問題，不(bu)(bu)過那時(shi)的傷害(hai)是‘刮擦碰’，并(bing)不(bu)(bu)致(zhi)命。到了數(shu)字(zi)經濟(ji)時(shi)代，數(shu)據變(bian)成生產要(yao)素和(he)核心生產力，一旦被盜(dao)、改、刪(shan)，企業或機構會遭受滅頂(ding)之災，網絡(luo)(luo)安(an)全需要(yao)被大眾重新認(ren)識(shi)。”

在齊向東看來，5G時(shi)代的網絡安全(quan)問題，難(nan)點集中于5G及數字(zi)經濟衍生(sheng)的新設(she)備、新技術(shu)及新應(ying)用上(shang)。

新設(she)備方面，5G網絡接入終端設(she)備種類多(duo)，數(shu)量(liang)大(da)，防護(hu)“盲點”激增。根據Gartner預測數(shu)據，到2030年，全球物(wu)聯網設(she)備連接數(shu)預計將接近1000億個，我國將超過(guo)200億個。管控(kong)策(ce)略(lve)不(bu)(bu)完善、安(an)(an)全監(jian)測不(bu)(bu)到位、升級維護(hu)不(bu)(bu)及時(shi)等安(an)(an)全短(duan)板仍是(shi)巨大(da)挑(tiao)戰(zhan)。

技術(shu)方(fang)面(mian)，新技術(shu)的(de)(de)廣泛應用引入了(le)新的(de)(de)安全風險(xian)，網絡(luo)(luo)(luo)功能虛擬化不僅模糊了(le)傳統網絡(luo)(luo)(luo)邊界，還引入了(le)開(kai)源軟件的(de)(de)漏(lou)洞風險(xian)；網絡(luo)(luo)(luo)切片相比行業專網更為開(kai)放(fang)，也更容易成為攻擊跳板；邊緣計算則增大了(le)核心網的(de)(de)攻擊面(mian)，并增加了(le)數據保護難(nan)度。

行(xing)(xing)業應用方面(mian)，各行(xing)(xing)業安(an)全(quan)需(xu)(xu)求差異(yi)大，個性化方案匹(pi)配(pei)難。“隨著(zhu)我(wo)國積極推進5G融(rong)入(ru)千(qian)行(xing)(xing)百業，智慧(hui)能(neng)(neng)源、智慧(hui)交通(tong)、智慧(hui)醫療、智慧(hui)金(jin)融(rong)等(deng)不(bu)同行(xing)(xing)業應用在環境、業務、資產、運營(ying)等(deng)層(ceng)面(mian)具有不(bu)同特征(zheng)，需(xu)(xu)要從行(xing)(xing)業視角進行(xing)(xing)整體規劃設計(ji)，針對行(xing)(xing)業的差異(yi)化需(xu)(xu)求進行(xing)(xing)安(an)全(quan)能(neng)(neng)力(li)的個性化匹(pi)配(pei)，以有效提高防(fang)護能(neng)(neng)力(li)。”齊向東介(jie)紹(shao)道(dao)。

此外，就政府及企業等使(shi)用者來說，原本內網安全(quan)性掌(zhang)控率是(shi)(shi)100%，而由5G組成生(sheng)產網或(huo)辦公網，一(yi)部分安全(quan)是(shi)(shi)掌(zhang)握(wo)在運營商手里的，“命運”不能(neng)由自身掌(zhang)握(wo)。一(yi)旦其余因素生(sheng)變(bian)，還是(shi)(shi)一(yi)失萬(wan)無(wu)。

齊向東也(ye)直(zhi)言，使用者們對(dui)5G安全的(de)擔憂(you)若(ruo)不能很(hen)好地解決，或將影響5G發展速度(du)。

至于(yu)解決方式，齊向東(dong)提出(chu)，首(shou)先，享受數字技術和數字經濟的(de)紅利同時，要對安(an)全(quan)做(zuo)投資(zi)。同時，還要清楚網絡安(an)全(quan)是一個整體的(de)體系。

“以前有(you)人(ren)習慣(guan)于把網(wang)(wang)絡安(an)全拼(pin)盤(pan)，如有(you)些(xie)單位的網(wang)(wang)絡安(an)全體系建設(she)都(dou)是(shi)(shi)(shi)每年設(she)立若干項目，招(zhao)采不(bu)同(tong)(tong)供應(ying)商建設(she)，希望借此拼(pin)出(chu)一張網(wang)(wang)絡安(an)全的網(wang)(wang)，卻忽視了各供應(ying)商提供的網(wang)(wang)絡安(an)全防護體系之間也是(shi)(shi)(shi)有(you)縫隙的。這些(xie)縫隙我們稱它為(wei)‘三不(bu)管’地(di)帶，犯罪、網(wang)(wang)絡攻擊都(dou)會發(fa)生在(zai)這個地(di)帶。網(wang)(wang)絡安(an)全體系建設(she)要同(tong)(tong)步(bu)(bu)規劃、同(tong)(tong)步(bu)(bu)建設(she)、同(tong)(tong)步(bu)(bu)運營，而不(bu)是(shi)(shi)(shi)拼(pin)盤(pan)、碎片或者是(shi)(shi)(shi)補丁。”

2022世界5G大會現場 圖片來源：每(mei)經實習(xi)記者(zhe) 楊卉 攝

下場參與者井噴，頭部之外競爭趨向白熱化

談到當前的產(chan)業現狀(zhuang)，身處(chu)其(qi)中的齊向(xiang)東(dong)援引了幾(ji)組數據來描述(shu)。

根據(ju)中國網絡(luo)安全產業聯盟CCIA此前發布的數據(ju)，2021年我國網絡(luo)安全市(shi)場規模(mo)約為(wei)614億元(yuan)，同比(bi)增長率為(wei)15.4%。

排(pai)名前四(si)的企業，奇安信（SH688561，股價：52.77元(yuan)，市值：359.93億(yi)元(yuan)）、深(shen)信服（SZ300454，股價99.60元(yuan)，市值413.91億(yi)元(yuan)）、啟(qi)明星(xing)辰（SZ002439，股價19.45元(yuan)，市值184.37億(yi)元(yuan)）和天融信（SZ002212，股價9.65元(yuan)，市值124.39億(yi)元(yuan)）的市場占有率之和超過總(zong)量(liang)的四(si)分之一。未(wei)來(lai)兩三年內(nei)，頭部企業市占率仍將(jiang)保(bao)持小幅(fu)增長趨勢。

“CCIA得出了一(yi)個結(jie)論：中國網絡安全產(chan)業(ye)開始進(jin)入‘寡(gua)頭’階段。”齊向(xiang)東稱。此后，頭部(bu)企業(ye)之間的(de)競爭反而會進(jin)入到(dao)更加理性(xing)和(he)有序的(de)狀態，但從頭部(bu)企業(ye)外的(de)從業(ye)者(zhe)來看，他們(men)彼此的(de)競爭一(yi)定是日趨(qu)激烈的(de)。

這(zhe)一點(dian)也與當前的(de)市場(chang)環(huan)境有(you)關。第三方企(qi)業查(cha)詢系(xi)統顯示，我國目(mu)前共有(you)超3.8萬家網絡(luo)安全相關企(qi)業，其中80.1%的(de)企(qi)業是在最近1到5年內成立的(de)。

圖(tu)片來源：攝圖(tu)網-500501682

值得一提的(de)(de)是，在新一輪的(de)(de)市場搶奪戰中，擁(yong)有扎(zha)實(shi)的(de)(de)線下拓展資源、國資背景的(de)(de)運(yun)營商(shang)是一個(ge)不可小覷的(de)(de)存在。對于這一跨界參(can)與者，齊向東的(de)(de)看法也很明確，即安全是一個(ge)責任問題(ti)，更是個(ge)角色問題(ti)。

“5G運(yun)(yun)營(ying)(ying)商(shang)有很強(qiang)的網(wang)絡(luo)(luo)(luo)安(an)全(quan)能(neng)力，部分企業也有網(wang)絡(luo)(luo)(luo)安(an)全(quan)產品。但運(yun)(yun)營(ying)(ying)商(shang)和設備(bei)系統制造商(shang)不能(neng)替(ti)客戶(hu)包辦網(wang)絡(luo)(luo)(luo)安(an)全(quan)問題。企業和政(zheng)府使用5G構(gou)成的數字化網(wang)絡(luo)(luo)(luo)，最大的擔(dan)憂就(jiu)是網(wang)絡(luo)(luo)(luo)安(an)全(quan)不能(neng)夠完全(quan)由自己掌(zhang)握。若(ruo)設備(bei)和系統制造商(shang)、5G運(yun)(yun)營(ying)(ying)商(shang)們既提供5G網(wang)絡(luo)(luo)(luo)服務(wu)，同時(shi)又(you)提供網(wang)絡(luo)(luo)(luo)安(an)全(quan)服務(wu)，是沒(mei)辦法完全(quan)打消安(an)全(quan)擔(dan)憂的。”

此外，齊向(xiang)東還指出，運營(ying)商(shang)和(he)設(she)備制造(zao)商(shang)提供(gong)的5G系統及功能是標準(zhun)化的，但客戶來自千行百業(ye)，應用(yong)場景差異化明(ming)顯。讓運營(ying)商(shang)完全理解(jie)五花八門(men)的5G數據業(ye)務應用(yong)，這是有難度的，還可能降低他們的專業(ye)性和(he)效率(lv)。這一點(dian)上，安全公司的優勢則相對(dui)突出。

齊向東還就CCIA的(de)(de)數據對當前的(de)(de)市場競爭和企業需求做了另一方面的(de)(de)解讀：網(wang)絡(luo)安(an)全進入(ru)了實戰化的(de)(de)階段，同時也是責任驅動的(de)(de)階段。此時客戶在選擇(ze)網(wang)絡(luo)安(an)全合作伙伴的(de)(de)時候(hou)，會(hui)更多(duo)考慮效果和責任托付的(de)(de)可靠性，價格則會(hui)退(tui)居到第二位。

齊向(xiang)東(dong)解(jie)釋(shi)稱，從檢閱的(de)角度出發是價格(ge)及數量優先；從實戰的(de)角度看，實用才是最重要的(de)，進(jin)入數字經濟時(shi)代(dai)，客(ke)戶對網絡安全合(he)作(zuo)伙伴選擇的(de)標(biao)準(zhun)更(geng)會趨向(xiang)于責任擔當。

根(gen)據CCIA的預測，未來我國網絡安全市場集中度將(jiang)會持(chi)續提升。此外(wai)，對新(xin)入局者(zhe)來說(shuo)，需(xu)要(yao)面(mian)對的是行(xing)業內高研發(fa)投入的現(xian)狀(zhuang)。

《每(mei)日經濟新聞》記者查詢(xun)財報發(fa)現，2021年(nian)，深信服(fu)、奇安信、啟明星辰和天融信的研發(fa)費用分(fen)別為(wei)20.88億(yi)元、17.48億(yi)元、8.46億(yi)元、8.03億(yi)元，同比增(zeng)長率(lv)分(fen)別為(wei)38.34%、42.37%、31.48%、30.74%。

已(yi)經相對穩定的(de)(de)(de)行(xing)(xing)業(ye)(ye)格(ge)局，加(jia)上長期且持(chi)續(xu)的(de)(de)(de)高(gao)投入(ru)，新玩家還能(neng)進(jin)入(ru)這一領域(yu)嗎？對此，齊向東的(de)(de)(de)回答是肯定的(de)(de)(de)。“企(qi)業(ye)(ye)，尤其(qi)是中小企(qi)業(ye)(ye)要進(jin)入(ru)是沒(mei)問題的(de)(de)(de)，但(dan)需形成一套完(wan)整的(de)(de)(de)產(chan)業(ye)(ye)鏈和(he)生態(tai)系統(tong)。行(xing)(xing)業(ye)(ye)需要大量的(de)(de)(de)中小企(qi)業(ye)(ye)來從(cong)事貼近用戶業(ye)(ye)務(wu)的(de)(de)(de)網絡安全服務(wu)。”

在(zai)他(ta)看來，中小企業的(de)優勢很(hen)明(ming)確：對某個(ge)產業、領域、區域的(de)深扎及熟悉度(du)，短板(ban)也十分明(ming)顯，即(ji)缺(que)乏完整的(de)網絡安全(quan)技術和體系(xi)。針對這一現象(xiang)，齊向東提出了一個(ge)可參考的(de)解決(jue)思路：與(yu)頭部(bu)安全(quan)公司合力建造產業安全(quan)生態。

而全(quan)行(xing)業共同需要面對的(de)問題是，客戶(hu)的(de)網絡安全(quan)投(tou)入仍處低比例(li)水平。

“現(xian)在很多企業和政(zheng)府的(de)(de)網絡(luo)安(an)全(quan)投(tou)(tou)入(ru)(ru)，占信息化(hua)投(tou)(tou)入(ru)(ru)的(de)(de)比例還很低，基本(ben)在1-3%，而正常(chang)來說這(zhe)個比例要占到10%。如果總是把網絡(luo)安(an)全(quan)的(de)(de)份額(e)讓給信息化(hua)的(de)(de)其(qi)(qi)他方(fang)面，會(hui)危及(ji)其(qi)(qi)余90%的(de)(de)比例，得(de)不償失的(de)(de)。這(zhe)也(ye)是網絡(luo)安(an)全(quan)產業從(cong)業者(zhe)必須要考慮的(de)(de)。”齊(qi)向東提示道。

封面圖片來源：攝圖網-5005016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