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記者｜宋(song)戈    每經(jing)實習記者｜宋(song)欽(qin)章(zhang)    每經(jing)編輯｜廖丹    

近一段時間，POS機費率上(shang)漲的消息在(zai)支付行(xing)業不脛而走。

在很多業內人士(shi)看來，POS機費率上(shang)漲并非稀罕事。但近一段(duan)時間的費率漲幅，卻(que)比(bi)較少(shao)見。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從(cong)多(duo)方(fang)了解(jie)到，本輪上漲的(de)主要是個(ge)人使(shi)用的(de)POS機，大(da)部(bu)分商(shang)戶使(shi)用的(de)POS機費率仍維(wei)持在0.6%左右。

在(zai)個人POS機費率(lv)上(shang)漲的另一面，也有業內人士告訴記者(zhe)，市(shi)場上(shang)目(mu)前仍(reng)存(cun)在(zai)部分個人使用(yong)POS機來進(jin)行信用(yong)卡套現。個人POS機的合法(fa)邊界又在(zai)哪里？

費率超1%，POS機老兵：“非常規性”漲價較多

所謂的(de)POS機費(fei)(fei)(fei)率(lv)，指POS機刷卡手(shou)續費(fei)(fei)(fei)費(fei)(fei)(fei)率(lv)，主要(yao)由收單(dan)服務費(fei)(fei)(fei)費(fei)(fei)(fei)率(lv)、發(fa)卡行(xing)服務費(fei)(fei)(fei)費(fei)(fei)(fei)率(lv)和網絡服務費(fei)(fei)(fei)費(fei)(fei)(fei)率(lv)構成。

2016年3月(yue)，發改(gai)委(wei)和央行(xing)發布了《關于(yu)(yu)完善(shan)銀行(xing)卡(ka)(ka)(ka)刷(shua)卡(ka)(ka)(ka)手(shou)續費(fei)(fei)定價機制的通知》，對(dui)銀行(xing)卡(ka)(ka)(ka)刷(shua)卡(ka)(ka)(ka)手(shou)續費(fei)(fei)定價機制進(jin)行(xing)了調整，于(yu)(yu)2016年9月(yue)6日(ri)正(zheng)式實施，因此被業內稱為“96費(fei)(fei)改(gai)”。調整后的銀行(xing)卡(ka)(ka)(ka)刷(shua)卡(ka)(ka)(ka)手(shou)續費(fei)(fei)項目及費(fei)(fei)率為：

收單服務費由收單機構向商戶收取，實行市場調節價；

發卡行服務費由發卡機構向收單機構收取，其中借記卡不高于0.35%（單筆收費金額不超過13元），貸記卡不高于0.45%；

網絡服務費由銀行卡清算機構分別向發卡機構和收單機構收取，兩者均不高于0.0325%（單筆收費金額不超過3.25元）。

對于本輪POS機費率上漲，每經記者(zhe)從多位(wei)POS機代理處(chu)獲(huo)悉(xi)，POS機費率上漲在業內并不罕見，但近一段時間的漲價(jia)幅(fu)度(du)，還是讓(rang)人覺(jue)得“沒有按常規出牌”。

剛入行的POS機代理張備備（化名）告訴記者，他代理的POS機是0.6%的費率，沒有漲價，但他坦言8月份的POS機行業確實存在漲價潮，“上次我朋友刷了7000塊，扣了90塊，那樣算下去每刷一萬塊錢也要100多塊錢（手續費）。”

來自浙江省的POS機代理鄭一雄（化名）表示，8月中旬以后有十幾家品牌的POS機費率漲了，漲至1%、1.3%或1.5%等水平。

自稱有十多年業內工作經驗的POS機代理王騰（化名）說：“POS機漲價一直都有，但是一些非常規性的漲價，最近確實有很多。本來漲個3塊、5塊或8塊（每萬元的刷卡手續費，下同）的就已經OK了，而現在很多往100多塊這樣漲。”

在王騰看來(lai)，費率上漲其實是行業的(de)常(chang)態。不(bu)過，本輪(lun)的(de)漲價，他認(ren)為是“非常(chang)規(gui)性的(de)”。

“常規調價是因為支付公司前期貼錢了。比如說拿機子100塊錢，裝完之后就獎你300塊，相當于這臺機子你凈賺了200塊。在這種情況下，支付公司后來肯定要漲回成本，一般就會漲個3～8塊。”他繼續補充說，“我說的非常規調價，就是上個月好多都漲到了（每一萬元收取手續費）150元甚至200元。”

面對POS機費率上漲，自稱一級代理商的高薔薇（化名）也持類似的說法：“整個POS機支付行業大家都很清楚，支付公司前期推銷機器的時候，給了代理商很多獎勵，說白了都是虧的，所以后期都會面臨漲價。”

本輪(lun)漲價(jia)潮來(lai)勢洶洶，但也有(you)品牌(pai)以(yi)及(ji)部分POS機型得以(yi)“幸免”。

如同前面提到的張備備一樣，來自河南省的POS機代理劉豫（化名）也表示，自己代理的品牌還維持原來的費率。他告訴記者，這輪漲費率的POS機品牌大概有十來個。

來(lai)自山(shan)西的(de)(de)某品牌(pai)POS機(ji)(ji)代理(li)表示，自己代理(li)的(de)(de)老機(ji)(ji)型每萬元手續(xu)費(fei)漲到了(le)100+，最(zui)近一(yi)段時間(jian)給客(ke)戶換了(le)新機(ji)(ji)型，費(fei)率是0.57%或0.6%。“一(yi)般認(ren)識(shi)的(de)(de)朋友做(zuo)個0.57%的(de)(de)，不(bu)認(ren)識(shi)的(de)(de)話一(yi)般都是0.6%。”

一(yi)(yi)級代(dai)理商(shang)高薔薇對記者說(shuo)：“有一(yi)(yi)大(da)部分漲價的都是藍牙機，好像只有一(yi)(yi)兩個品牌(pai)是電(dian)簽(qian)機在漲價。”

“十年老兵”王騰則表示，由于前(qian)期利(li)潤(run)較高，此前(qian)有POS機代理傾向給客(ke)戶推(tui)薦所(suo)謂的“調價版”機型，而此次(ci)面臨(lin)漲(zhang)價的主要也是這種機型。“我們(men)做(zuo)的都(dou)(dou)是穩定版，它沒漲(zhang)。但(dan)是好多調價版，它們(men)都(dou)(dou)漲(zhang)了(le)。”

到底誰在漲費率？被漲的又是誰？

記(ji)者(zhe)了(le)解(jie)到，部分(fen)用戶的(de)POS機并(bing)非(fei)直接從支付公司購買(mai)，而是通過代(dai)理(li)商渠道獲得(de)。每(mei)經記(ji)者(zhe)了(le)解(jie)到，部分(fen)代(dai)理(li)對下級的(de)POS機費率有一定的(de)調價權(quan)限(xian)。

記(ji)者(zhe)(zhe)以(yi)客戶身份咨(zi)詢華南(nan)地區某支付公司(si)，其工(gong)作人員在(zai)電話(hua)里(li)告訴記(ji)者(zhe)(zhe)：“代理一(yi)般(ban)分兩種(zhong)，一(yi)種(zhong)我們叫(jiao)機(ji)(ji)構，另一(yi)種(zhong)就是(shi)除(chu)了機(ji)(ji)構之(zhi)外(wai)的小代理。”據他描述，所謂的“小代理”，是(shi)指直(zhi)(zhi)客（直(zhi)(zhi)接對接客戶）的代理；而所謂的“機(ji)(ji)構”，一(yi)般(ban)是(shi)代理的上(shang)級，其功能是(shi)發展更多的代理。

那么(me)，支付公司、機(ji)(ji)構和小代理(li)這三(san)者，究竟(jing)誰才是本輪POS機(ji)(ji)費率上漲的(de)(de)背后主使？費率上漲后的(de)(de)增量資金被誰拿走？

對(dui)于該(gai)問題，該(gai)工作(zuo)人員沒有明確回復，他(ta)說(shuo)：“不一定(ding)，最終是誰(shui)調的不一定(ding)。但(dan)是費(fei)率普遍上(shang)漲(zhang)，的確有這么個事情(qing)。”至于增量資金(jin)被誰(shui)拿走了(le)，他(ta)表示要(yao)看合作(zuo)模式。

上述一級代理商高薔薇告訴記者，有的支付機構規定代理商是不能私自漲費率的，而有的品牌，代理商可以私自調控費率。另外，有的支付機構本身可能半年時間也會漲一波。

值得注(zhu)意的(de)是，每經(jing)記者了解到(dao)，本輪POS機(ji)費率(lv)上漲的(de)對象主(zhu)要是個(ge)人(ren)用戶，而非有營業(ye)執照的(de)真實(shi)商戶。

浙江代理鄭一雄告訴每經記者，漲費率的主要是個人用的POS機，商戶用的POS機費率是基本不變的。“用營業執(zhi)照辦的那(nei)種不(bu)漲。”他說。

每經記者以客(ke)戶身份咨詢華東地區某支付公司(si)，其工作人員在(zai)電話里(li)告訴記者，“現在(zai)（POS機業務(wu)）費(fei)(fei)率(lv)確實有(you)(you)變(bian)動，從8月12日開始(shi)市場化調整。沒有(you)(you)營(ying)業執(zhi)照的個人用戶，信用卡交易費(fei)(fei)率(lv)整體變(bian)動；有(you)(you)營(ying)業執(zhi)照的商戶，費(fei)(fei)率(lv)保持不變(bian)。”該工作人員還表(biao)示，該公司(si)POS的個人用戶費(fei)(fei)率(lv)上漲(zhang)至1.35%左右(you)，而商戶的費(fei)(fei)率(lv)保持不變(bian)，大概在(zai)0.6%～0.7%之(zhi)間。

令人不(bu)解的(de)是，不(bu)少(shao)POS機(ji)代理(li)曾(ceng)向(xiang)每(mei)經記者表示，將老POS機(ji)換成相同品牌(pai)的(de)新POS機(ji)，費率會恢復到漲價前的(de)水平。

比(bi)如(ru)某山(shan)西(xi)省POS機(ji)(ji)(ji)代(dai)理(li)透露：“前面漲了，但(dan)是(shi)又(you)重新(xin)回來一(yi)批(pi)新(xin)機(ji)(ji)(ji)子，最近一(yi)段時間全部(bu)都換了新(xin)機(ji)(ji)(ji)了。老(lao)機(ji)(ji)(ji)子的費(fei)率就(jiu)是(shi)100+（即(ji)1%費(fei)率加上(shang)單筆(bi)其他收費(fei)），新(xin)機(ji)(ji)(ji)子費(fei)率就(jiu)是(shi)正常(chang)費(fei)率，一(yi)般是(shi)0.57%或者0.6%。”

對此現象，前述華東某支付公司的(de)(de)工作人(ren)員給出解釋(shi)：“個(ge)人(ren)用戶(hu)重新(xin)購買機(ji)器辦理的(de)(de)話(hua)，目(mu)前是(shi)(shi)優惠費(fei)率，但這個(ge)是(shi)(shi)不穩定的(de)(de)，隨(sui)著市(shi)場的(de)(de)波動變化會比較大，可(ke)能過(guo)一段時間就調整了。最好有法(fa)人(ren)營業執照做(zuo)商(shang)戶(hu)認證，這樣辦理的(de)(de)機(ji)器費(fei)率是(shi)(shi)比較穩定的(de)(de)。”

此外(wai)，前述華南某(mou)支付公司工作人(ren)員也表示，“真實商戶(hu)基本上是0.6%或以(yi)下，不會有較(jiao)大浮動(dong)。但是個人(ren)這一塊的話，現在外(wai)面市(shi)場上好像(xiang)都已(yi)經漲到了一個點（即1%）。”

此(ci)外(wai)，不少POS機(ji)代(dai)理(li)向記者表示，POS機(ji)用(yong)戶被“偷(tou)漲”費(fei)率的現(xian)象也(ye)不少見。

“你(ni)能發現(xian)費率漲了(le)(le)也不(bu)(bu)瓤（河(he)(he)南方言，不(bu)(bu)賴，不(bu)(bu)錯的(de)意思），有(you)些人連看(kan)都(dou)不(bu)(bu)看(kan)。”河(he)(he)南代(dai)理(li)劉豫對記者(zhe)說，“有(you)的(de)它前(qian)期(qi)(qi)低(di)價吸引你(ni)，后(hou)期(qi)(qi)漲價卻不(bu)(bu)會通(tong)知你(ni)。除(chu)非你(ni)刷一筆看(kan)一筆，發現(xian)漲價了(le)(le)再換機(ji)子，但通(tong)常等你(ni)發現(xian)的(de)時候已(yi)經很晚了(le)(le)。”

“以前很多(duo)人(ren)都以低費率(lv)去吸引客(ke)戶，然后后面悄(qiao)悄(qiao)漲價。”一級代理商高薔薇告訴記者(zhe)。

有五(wu)六年工作經(jing)驗(yan)的(de)鄭一(yi)雄表示，目(mu)前很難獲取新的(de)POS機(ji)客(ke)戶，基本上都在(zai)維護老(lao)客(ke)戶。“無(wu)非是(shi)這家(jia)支付公司倒掉，另(ling)外(wai)一(yi)家(jia)公司承(cheng)接(jie)，反(fan)正(zheng)是(shi)存量(liang)市場(chang)。”

個人POS機的合法邊界在哪里？

每每提到個人POS機業務(wu)，利用POS機進(jin)行信用卡“套(tao)現”總是會被提及(ji)。

某不具名律師也向(xiang)記者表示，市面上確實存(cun)在部(bu)分(fen)個人(ren)非法(fa)使用(yong)POS機用(yong)于(yu)信(xin)用(yong)卡(ka)(ka)“倒(dao)卡(ka)(ka)”。

所(suo)謂(wei)“信用卡倒(dao)卡”，指(zhi)的是(shi)利用多張銀行信用卡在(zai)中間往返，倒(dao)著(zhu)在(zai)相互之間進行還(huan)貸，從而減輕還(huan)款壓力。它的實質也就是(shi)利用POS機等專用工具來實現刷卡套(tao)現，用最低的服務費(fei)將錢套(tao)出去償還(huan)銀行的欠款。

博(bo)通分析金融行業資深分析師(shi)王蓬博(bo)表示：“辦理POS機(ji)，需(xu)要(yao)符合259號文規(gui)定，必須滿(man)足一戶一機(ji)一碼，然后滿(man)足五要(yao)素對應。”

所(suo)謂(wei)259號文，指(zhi)的是(shi)《中國人民銀(yin)行關(guan)于加強支(zhi)付受理(li)終端及相關(guan)業務(wu)管(guan)理(li)的通(tong)知》，其中“銀(yin)行卡受理(li)終端入網管(guan)理(li)”提到，1臺銀(yin)行卡受理(li)終端只能對應1個(ge)特約商戶。

而五要素(su)對(dui)應指的(de)是，收(shou)(shou)單(dan)機(ji)構應當(dang)建立(li)銀(yin)(yin)行(xing)卡受(shou)(shou)理(li)終端(duan)序列號(hao)與(yu)收(shou)(shou)單(dan)機(ji)構代(dai)碼、特約商戶(hu)編碼、特約商戶(hu)統一社會信用代(dai)碼、特約商戶(hu)收(shou)(shou)單(dan)結算賬戶(hu)、銀(yin)(yin)行(xing)卡受(shou)(shou)理(li)終端(duan)布放(fang)地理(li)位置的(de)關(guan)聯對(dui)應關(guan)系，在辦(ban)理(li)銀(yin)(yin)行(xing)卡受(shou)(shou)理(li)終端(duan)入(ru)網時將相關(guan)信息報送至清算機(ji)構，并確保(bao)該(gai)關(guan)聯對(dui)應關(guan)系在支付全流程(cheng)中的(de)一致性和(he)不可篡改性。

王蓬博補(bu)充：“對個(ge)人(ren)來講，起碼得是個(ge)體工商(shang)戶，持有(you)營業(ye)執照，有(you)正(zheng)常(chang)的消費(fei)場景(jing)，你才能夠正(zheng)常(chang)地去(qu)申(shen)請辦理(li)POS機(ji)。”

一位不具名的業內(nei)專(zhuan)家(jia)也對記者表示，POS的使用(yong)主體需要(yao)有(you)經(jing)營性質(zhi)。

此外，《最高人民法院 最高(gao)人民(min)檢(jian)察院關于辦理妨害信用(yong)卡管理刑事案件具體應(ying)用(yong)法(fa)(fa)律若干(gan)問題(ti)的(de)解(jie)釋》第十(shi)二(er)條規(gui)定(ding)(ding)，違反國(guo)家規(gui)定(ding)(ding)，使用(yong)銷售點終(zhong)端機具（POS機）等方法(fa)(fa)，以虛構交易(yi)、虛開(kai)價格、現金(jin)退貨等方式(shi)向信用(yong)卡持卡人直接支付(fu)現金(jin)，情節嚴重的(de)，應(ying)當依據刑法(fa)(fa)第二(er)百(bai)二(er)十(shi)五(wu)條的(de)規(gui)定(ding)(ding)，以非法(fa)(fa)經(jing)營罪定(ding)(ding)罪處(chu)罰。

每(mei)經(jing)記者注意(yi)到，重慶(qing)法院(yuan)網給(gei)(gei)披露了(le)一則有關個人違規使用POS機案(an)(an)件判(pan)決。案(an)(an)情顯示，原(yuan)告(gao)將其持有的(de)信用卡提供(gong)給(gei)(gei)被告(gao)，由(you)被告(gao)用其自帶的(de)POS機分別刷(shua)取至自己的(de)銀行賬戶，被告(gao)于當(dang)日從(cong)其賬戶轉款用于償還他人債務(wu)。借款到期后，被告(gao)拒不還款，被原(yuan)告(gao)訴至法院(yuan)。

重慶市云陽縣人民法院審理(li)認為，被(bei)(bei)告(gao)(gao)利用(yong)其自(zi)帶的(de)(de)(de)(de)POS機(ji)通(tong)過虛構交易的(de)(de)(de)(de)方式，將原告(gao)(gao)持(chi)有的(de)(de)(de)(de)信(xin)用(yong)卡刷取進入(ru)被(bei)(bei)告(gao)(gao)的(de)(de)(de)(de)賬(zhang)戶(hu)獲取借款。依照相關(guan)規定，原告(gao)(gao)明知利用(yong)POS機(ji)套現的(de)(de)(de)(de)行為非(fei)法而仍然為之，其給(gei)付目(mu)的(de)(de)(de)(de)不具有合法性，故(gu)原告(gao)(gao)請求(qiu)被(bei)(bei)告(gao)(gao)償還(huan)借款的(de)(de)(de)(de)訴訟請求(qiu)不予支持(chi)，法院判決駁回原告(gao)(gao)的(de)(de)(de)(de)訴訟請求(q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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