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王紫薇    每經編輯｜劉雪梅 何小(xiao)桃    

每(mei)日(ri)優鮮供應商(shang)群里，11月(yue)15日(ri)下午發出了一(yi)條鏈接(jie)，與前一(yi)天(tian)每(mei)日(ri)優鮮發布的2021年財報有關：“以每日優鮮子(zi)公司(si)為(wei)被告、以供應商提起的(de)訴訟約(yue)616起，有員(yuan)工或前員(yuan)工提起的(de)勞資糾紛約(yue)765起，總計(ji)金額約(yue)8.127億元。”

2022年(nian)(nian)11月14日(ri)(ri)，每日(ri)(ri)優鮮于SEC上傳了其截至2021年(nian)(nian)12月31日(ri)(ri)的財務報表(biao)。數據(ju)顯(xian)示，2021年，每日優(you)鮮(xian)凈(jing)虧損為(wei)38.50億(yi)元，與2020年同期(qi)相比(bi)上升(sheng)133.5%。

財(cai)報(bao)還顯示，截至(zhi)2019年(nian)12月(yue)(yue)31日(ri)、2020年(nian)及2021年(nian)12月(yue)(yue)31日(ri)，每(mei)日(ri)優鮮共有全職(zhi)員工1771人、1335人及1925人，而截至2021年年報(bao)提交日（2022年11月14日），每日優鮮的全職(zhi)(zhi)職(zhi)(zhi)工還有55人。

經營方面(mian)，2021年每日優鮮凈收入較(jiao)2020年有(you)所增長(chang)，具(ju)體(ti)數(shu)字為69.52億元(yuan)，同(tong)比增長(chang)13.4%。

圖片(pian)來源：每日優鮮截至2021年12月31日財報

百聯咨詢(xun)創始人莊帥告(gao)訴《每日(ri)經濟(ji)新(xin)聞》記者，每日(ri)優鮮(xian)2021年數據增長，與其持續投(tou)入和前置倉(cang)業務(wu)都有一(yi)定(ding)關(guan)系。“從虧損額來看，它（每日(ri)優鮮(xian)）還是一(yi)直在(zai)加大投(tou)入，去拉動營(ying)收增長。”

2021年，每日優鮮總成本與(yu)運營費用為108.13億元，同比(bi)增長了39.09%。凌雁管理咨詢(xun)首席咨詢(xun)師林岳認為，這種(zhong)“以血換血”的增長并不健(jian)康。

每日(ri)(ri)優鮮(xian)需(xu)要面對的(de)(de)是(shi)來自四面八方的(de)(de)欠款(kuan)，包括其與供應商和員工的(de)(de)欠款(kuan)、與騰訊的(de)(de)廣告及服務費等均(jun)未(wei)結清(qing)。每日(ri)(ri)優鮮(xian)仍在(zai)輾(zhan)轉，期望仍能留在(zai)納(na)斯(si)達克，期望拿(na)到(dao)“救命錢”。

但這些措施目(mu)前(qian)還未見效(xiao)。每日優鮮(xian)還有(you)(you)“造血(xue)”能(neng)(neng)力(li)嗎？還有(you)(you)接受“輸血(xue)”的可能(neng)(neng)和價值嗎？

營收實現增長，但代價巨大

財報(bao)顯示，2021年每日優(you)鮮凈收(shou)入(ru)為(wei)69.52億元，同比增長(chang)13.4%。這一數(shu)字包(bao)含產品銷售(shou)額和其(qi)他收(shou)入(ru)，其(qi)中產品銷售(shou)額為(wei)67.861億元，較2020年的59.997億元增長(chang)13.1%。

其他(ta)收入主(zhu)要(yao)包含每(mei)日優鮮收取的會(hui)員費，以及通過每(mei)日優鮮的自動售(shou)貨機銷售(shou)產品等收入。這部分(fen)收入由(you)2020年的1.308億(yi)元(yuan)增至1.655億(yi)元(yuan)。

對(dui)于營收增(zeng)長，莊(zhuang)帥告訴記(ji)者(zhe)(zhe)，其中一部(bu)分因(yin)素是疫情影(ying)響(xiang)：“因(yin)為(wei)(wei)疫情的影(ying)響(xiang)，所以在消費(fei)者(zhe)(zhe)選擇(ze)購買生(sheng)鮮(xian)的時候，前置倉作為(wei)(wei)每日(ri)優鮮(xian)的王牌還(huan)是受到(dao)消費(fei)者(zhe)(zhe)青睞的。”

這個(ge)增(zeng)長也與每日優鮮的(de)持續投(tou)入分不開(kai)。“從虧損額來看(kan)，它(ta)還是(shi)一直在加(jia)大投(tou)入，去拉動營收增(zeng)長。”莊帥(shuai)說。

這(zhe)種(zhong)“以血換(huan)血”的打法在行(xing)業看來不太健康。

林岳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對比數(shu)據(ju)增速，“每(mei)日優鮮(xian)總(zong)營收同比增長13.3%，但是(shi)總(zong)成本與運營費(fei)用同比增長達到(dao)了39.08%，營收增速低(di)于成本增速，這使得(de)每(mei)日優鮮(xian)仍處于經營虧(kui)損狀態，虧(kui)損達到(dao)了38.61億元。”

“對于(yu)生(sheng)鮮賽道來講(jiang)，營收(shou)的增長速度是不(bu)合格的。”林岳補充道。

資金的(de)捉襟見肘在(zai)財(cai)報(bao)中暴露無遺。比如，應付賬款(kuan)的(de)金額及周(zhou)轉天(tian)(tian)數也在(zai)不斷拉大(da)。財(cai)報(bao)顯示，截至2019年(nian)、2020年(nian)和2021年(nian)12月31日，每日優鮮應付賬款(kuan)分別(bie)為(wei)14.193億元、10.884億元和16.057億元，應付賬款(kuan)周(zhou)轉天(tian)(tian)數則分別(bie)為(wei)55天(tian)(tian)、72天(tian)(tian)和79天(tian)(tian)。

每日優鮮(xian)需要現金流。今(jin)年8月，每日優鮮(xian)簽訂業務(wu)及資產轉(zhuan)讓協議，出售便利(li)購業務(wu)。此次(ci)財報中透(tou)露，每日優鮮(xian)提出的總價是1800萬元，現金支付。

這筆錢陸續到賬了部分(fen)，還沒(mei)有到齊(qi)。不過即(ji)使到齊(qi)，對于(yu)現(xian)在的每日優鮮來(lai)說(shuo)，1800萬仍(reng)是(shi)杯水車薪。

極速達燒錢快，但貢獻了90%營收

今年7月，每日(ri)(ri)優鮮在全國(guo)范圍(wei)內(nei)關(guan)停(ting)了(le)其前置倉(cang)模式下的極速(su)達業務(wu)，僅保留次日(ri)(ri)達服務(wu)。

據財報，截至(zhi)2022年10月(yue)(yue)31日(ri)，每日(ri)優鮮在(zai)全國8個城市(shi)的(de)173座前置倉租(zu)賃(lin)仍然(ran)有效，相關租(zu)賃(lin)協(xie)議的(de)租(zu)賃(lin)到期日(ri)為2022年11月(yue)(yue)11日(ri)至(zhi)2026年12月(yue)(yue)14日(ri)。每日(ri)優鮮預計在(zai)可預見的(de)未來將終(zhong)止這些迷你倉庫的(de)租(zu)賃(lin)。

這表明(ming)，如果找不到錢，每日優鮮的前(qian)置倉業務(wu)可能就真(zhen)正關(guan)停了。

但其實，前(qian)置倉業(ye)務（極速(su)達(da)(da)）一直是每(mei)日優(you)鮮的(de)頭牌，由(you)每(mei)日優(you)鮮首創(chuang)、幫每(mei)日優(you)鮮扛過最初的(de)生鮮玩家倒閉潮，并(bing)在(zai)2019-2021年的(de)營收中貢獻頗多。其中在(zai)此(ci)次財報中，極速(su)達(da)(da)為(wei)每(mei)日優(you)鮮2021年貢獻了約(yue)90%的(de)營收。

但(dan)成也蕭何，敗(bai)也蕭何，前置(zhi)倉(cang)太(tai)燒錢(qian)了。林(lin)岳告訴記(ji)者，前置(zhi)倉(cang)的配置(zhi)很重(zhong)，包括店面租(zu)金、冷凍(dong)冷藏等電費、加工和配送人(ren)員，整體(ti)成本是非常高，燒錢(qian)速度(du)非常快。

往(wang)期財報數據顯示，每日(ri)優鮮2018年(nian)至2020年(nian)的凈虧損分別(bie)為22.32億元、29.10億元、16.50億元。

前置倉燒錢但被(bei)消費者(zhe)偏(pian)愛，次(ci)日達(da)業務并不被(bei)青睞。每日優鮮在財報(bao)中也寫到，要(yao)面臨重大調整不及預期(qi)的風(feng)險。

“次日達這種(zhong)業務在(zai)(zai)生鮮賽道是(shi)沒有優(you)勢的，買(mai)菜講(jiang)究的都是(shi)當天限時送(song)達，和(he)消費(fei)場景、消費(fei)體(ti)驗才能有效(xiao)地捆(kun)綁在(zai)(zai)一(yi)起(qi)，特(te)別是(shi)現在(zai)(zai)社區的連鎖生鮮也(ye)是(shi)越(yue)來越(yue)多，送(song)貨上門、定(ding)制菜單(dan)等服務也(ye)是(shi)推陳出(chu)新，沒有優(you)勢項目(mu)是(shi)沒法持續的。”林岳說。

在智(zhi)慧菜場(chang)業務方面(mian)，財報顯(xian)示，截至2021年(nian)12月31日(ri)，每日(ri)優鮮已在中國21個(ge)(ge)城市(shi)中的(de)83個(ge)(ge)生鮮市(shi)場(chang)簽訂合同，實際(ji)開始運營其中的(de)64個(ge)(ge)。

久謙中臺的(de)調查報告曾指(zhi)出，未來智慧(hui)菜(cai)場(chang)項目或將以青(qing)島每日菜(cai)場(chang)科技有限(xian)公(gong)司獨立運營，并希望爭取獨立運營和(he)上市。但目前(qian)為止，智慧(hui)菜(cai)場(chang)的(de)投入還沒(mei)看到顯(xian)著(zhu)回報。

除了業務之(zhi)外，每日(ri)優鮮的(de)人力資源也在(zai)流失。在(zai)關閉極速達業務的(de)當天，每日(ri)優鮮開(kai)啟裁員。

財(cai)報(bao)中每日(ri)(ri)優鮮提及(ji)，截至2019年12月31日(ri)(ri)、2020年及(ji)2021年12月31日(ri)(ri)，每日(ri)(ri)優鮮共有(you)全職(zhi)員工1771人(ren)、1335人(ren)及(ji)1925人(ren)，而目(mu)前(qian)每日(ri)(ri)優鮮的全職(zhi)職(zhi)工還有(you)55人(ren)。

莊(zhuang)帥告訴記者，每日優鮮的轉機可能(neng)還(huan)得靠(kao)自身的業(ye)(ye)務增長來獲取，但(dan)眼下(xia)的業(ye)(ye)務，談及增長難度很大。

債務累累，窟窿密布

每日優鮮(xian)的確欠了不少錢。

財(cai)報數(shu)據(ju)來看(kan)，在2019年(nian)(nian)、2020年(nian)(nian)和(he)2021年(nian)(nian)，每(mei)日優鮮凈(jing)虧損額分別(bie)(bie)為29.094億(yi)元(yuan)、16.292億(yi)元(yuan)和(he)38.98億(yi)元(yuan)，運營(ying)活(huo)動中使用的凈(jing)現(xian)金分別(bie)(bie)為19.696億(yi)元(yuan)、16.18億(yi)元(yuan)和(he)25.899億(yi)元(yuan)人民(min)幣。

截至2019年(nian)(nian)12月31日、2020年(nian)(nian)和(he)2021年(nian)(nian)12月31日，每日優(you)鮮流動負(fu)債總(zong)額分別為24.188億元、28.978億元和(he)32.993億元人民(min)幣(bi)。

截至2021年12月31日(ri)(ri)，每日(ri)(ri)優(you)鮮現(xian)金及(ji)現(xian)金等價物為10.6億元，流(liu)動資(zi)產總額為24.57億元，而(er)總流(liu)動負債為32.99億元。

此外(wai)，每(mei)日優鮮與前員(yuan)工、員(yuan)工之(zhi)(zhi)間仍存在欠薪(xin)及社(she)保公(gong)積(ji)金欠繳的官司，與供應商之(zhi)(zhi)間的貨(huo)款(kuan)也沒(mei)結清。

財報中，每日(ri)優鮮表(biao)示其北京、上海、青島等地的子公司已經申請(qing)并獲(huo)批將某些社保支付(fu)延期(qi)至2022年(nian)12月末或(huo)2023年(nian)3月。

而截至2022年10月(yue)31日，以每日優(you)鮮子公(gong)司為(wei)被告，由供(gong)應商提(ti)起(qi)的(de)訴訟約616起(qi)，由員工或前員工提(ti)起(qi)的(de)勞資糾紛約765起(qi)，總計金額(e)約8.127億元。

此外(wai)，每日優鮮購買的(de)廣告、服務等也沒(mei)有與騰訊結清(qing)。

債(zhai)臺(tai)高筑(zhu)，每(mei)日優鮮在風險(xian)項寫(xie)下(xia)風險(xian)提(ti)示：如果每(mei)日優鮮無法保持(chi)盈利能力或籌(chou)集(ji)足(zu)夠(gou)的(de)資本來滿足(zu)需求，每(mei)日優鮮“可能不會繼續作(zuo)為一家(jia)持(chi)續經營(ying)企業”。

不僅(jin)如此，莊帥(shuai)告訴記(ji)者，每日優鮮的危機在于，其前期業(ye)務擴張投入過多，后期主要(yao)靠(kao)貸款輸血(xue)。

“所以如果融不到錢去償還(huan)這些貸款，每日優(you)鮮資(zi)不抵債的危(wei)機很大(da)。”莊帥(shuai)說。

掙扎自救，資本會拉它一把嗎？

每日優鮮在(zai)財報中表示，重大現(xian)金需求主(zhu)(zhu)要包(bao)括一般業務、主(zhu)(zhu)要與員工(gong)遣散費和與供(gong)應(ying)商相關(guan)的債務重組有關(guan)的費用(yong)。

每日優鮮在積極找“血源”。

今年7月(yue)，每日(ri)優鮮(xian)宣布(bu)山西東輝(hui)集團將對其進行2億元股權(quan)投資。但(dan)目前，每日(ri)優鮮(xian)還(huan)沒有收到這筆錢。

今年8月，每日優鮮簽訂業務及(ji)資(zi)(zi)產(chan)轉讓(rang)協議，將便(bian)利(li)購自動售貨機業務相(xiang)關的業務和資(zi)(zi)產(chan)，包(bao)括北京便(bian)利(li)購、濟南便(bian)利(li)購及(ji)其(qi)他相(xiang)關子公司擁有的所(suo)有資(zi)(zi)產(chan)和專利(li)，出售給第三方，總價為1800萬元現金。

但(dan)根(gen)據(ju)此次(ci)財報(bao)，截至本(ben)年度報(bao)告日(ri)，1800萬現金(jin)并未完(wan)全到賬。目前，購買方僅向(xiang)每日(ri)優(you)鮮支付現金(jin)額為460萬元，另向(xiang)每日(ri)優(you)鮮供(gong)應商和員工支付320萬元。

此外，《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發現(xian)，原被每日優鮮收購的在(zai)樓(lou)下點位部分已(yi)經停(ting)止了運營(ying)。

正被(bei)拆除的在樓(lou)下(xia)北京某點位 圖片來源：每經記(ji)者 王(wang)紫薇 攝

每日優鮮也(ye)在嘗(chang)試避(bi)免退市(shi)。

今年(nian)10月(yue)7日，每(mei)日優(you)鮮(xian)(xian)宣布，調(diao)整其美國存(cun)托股(gu)票(piao)(ADS)與其B類普通股(gu)(ADS比率)，由(you)從當前的1:3更新至(zhi)1:90。此次調(diao)整之后(hou)，每(mei)日優(you)鮮(xian)(xian)的股(gu)票(piao)價格在10月(yue)17-10月(yue)28日期間(jian)ADS收(shou)盤價高于1美元(yuan)，避免了納斯達克對其停止股(gu)票(piao)交易。

“一旦退(tui)市(shi)(shi)，每(mei)日(ri)(ri)優(you)鮮(xian)(xian)就(jiu)徹底斷絕(jue)了自救(jiu)的可能(neng)了。每(mei)日(ri)(ri)優(you)鮮(xian)(xian)不退(tui)市(shi)(shi)肯定是想自救(jiu)。因為大額資本介入之后需要有退(tui)出通道。每(mei)日(ri)(ri)優(you)鮮(xian)(xian)如果退(tui)市(shi)(shi)，資本憑什么救(jiu)呢？”透鏡研究創始人況玉清告訴《每(mei)日(ri)(ri)經濟新聞》記者。

“每日優鮮在退市上做最后(hou)的掙扎(zha)，希望能(neng)有資本再救一(yi)把，但是(shi)目前來(lai)看非(fei)常艱(jian)難，因為沒有足夠(gou)強(qiang)的模式讓資本看得(de)到未來(lai)。”林岳直(zhi)言。

談及資本(ben)還會(hui)不會(hui)輸血，記者采訪的多位行業人士認(ren)為可能(neng)性較(jiao)小。“我覺(jue)得微乎(hu)其微，一是每日優鮮的虧損額比(bi)較(jiao)大(da)(da)，負(fu)債重。同時，它(ta)最有價值的前置倉等資產，已經收縮甚至關停了(le)。所以現在難度很大(da)(da)了(le)。”況玉清說。

每(mei)日優(you)鮮在(zai)財報(bao)中(zhong)寫道，無法保證可以獲(huo)得(de)(de)額(e)外(wai)(wai)融資。因(yin)為獲(huo)得(de)(de)額(e)外(wai)(wai)融資的(de)能力(li)“受(shou)到許多因(yin)素的(de)影響(xiang)，這些(xie)因(yin)素可能超出(chu)了每(mei)日優(you)鮮的(de)控(kong)制范圍”。

也有行業人士告訴記者，從每(mei)日(ri)優(you)(you)鮮(xian)主(zhu)動收縮賴以為生(sheng)的前(qian)置倉(cang)業務(wu)、員工人數縮至兩位數來看(kan)，每(mei)日(ri)優(you)(you)鮮(xian)應該(gai)沒(mei)有靠(kao)業務(wu)造(zao)血“東(dong)山再起”的心氣了。

這位行業(ye)人士(shi)也(ye)直(zhi)言，在這樣的市場(chang)環境下，想拿到錢“難上加難”。

記者|王紫薇

編輯|劉雪梅(mei) 何小桃(tao) 杜恒(heng)峰

校對|段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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