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ji)者｜王(wang)帆    每經編輯(ji)｜王(wang)月龍 董興(xing)生(sheng) 易啟江     

12月21日，南方航空（SH600029，股價(jia)7.66元，市(shi)值1388億元）最后兩架A380飛機(ji)調機(ji)離開廣(guang)州白(bai)云機(ji)場，宣(xuan)告正(zheng)式退役(yi)。作為國內唯一運營有A380的航(hang)(hang)司，南航(hang)(hang)A380機(ji)隊的退役標志著國內再無A380。

A380被(bei)譽(yu)為歐(ou)洲航空(kong)工業(ye)的明珠，有“空(kong)中巨無霸”之稱。它是全球(qiu)載客量最高的客機(ji)，也是航(hang)空界首架真正意義上(shang)的雙層客機，即從頭至尾均為(wei)雙層客艙。不(bu)過，隨著(zhu)競(jing)爭對手(shou)在技(ji)術上的改進，A380的單座油耗優勢也不(bu)復存在，近年來，在銷售上日漸疲軟(ruan)。2019年2月，空客宣布在2021年停止交付巨無霸客機A380。

在中國民航(hang)業，南(nan)方航(hang)空(kong)于(yu)2011年(nian)10月正式引(yin)進第(di)一架A380，到(dao)了2013年(nian)，該機型機隊規模達到(dao)5架。隨(sui)著(zhu)疫(yi)情沖擊、飛機停(ting)產、運營成本增高，南(nan)方航(hang)空(kong)自2021年(nian)以來開始透露正在統(tong)籌研究寬體機引(yin)進和(he)退(tui)出計劃，如今，退(tui)出計劃執行(xing)完畢(bi)。

《每日經(jing)濟新(xin)聞》記者注意到，南(nan)方航空A380的(de)退役，是民航業在艱難運(yun)營環境下進(jin)行(xing)運(yun)力優化的(de)體(ti)現。如(ru)今，隨(sui)著“新十條”發布(bu)(bu)，后疫情時代的民航(hang)復蘇(su)箭在弦上，各航(hang)司的運(yun)力布(bu)(bu)局(ju)已(yi)經開始(shi)摩拳(quan)擦掌。

南航A380全部退役

12月21日，空中客車官方微博發布消息稱：“今天，南航A380機隊正式結束光榮使命。”另據南方都市報N視頻報道，12月21日，南航最后兩架A380飛機調機離開廣州白云機場，機場附近有不少民眾以及航空愛好者來到現場告別“藍胖子”（南航A380別名）并拍照留念。有消息稱，這兩架飛機將飛往美國一(yi)飛機墳(fen)場作后續處理。

圖片(pian)來源(yuan)：微(wei)博截圖

早在(zai)上個月，南航(hang)A380就(jiu)已結束(shu)商(shang)業飛(fei)行。據上游新聞報道(dao)，11月4日，南航(hang)A380飛機（注冊(ce)號B6140）執(zhi)飛的CZ308航(hang)班從廣州出發，空乘(cheng)人(ren)員在(zai)航(hang)班臨近降落(luo)荷(he)蘭阿(a)姆斯特(te)丹(dan)機場時說：“11小時的旅途漫(man)長又短暫，11年(nian)的服役(yi)生涯既輝煌又遺憾……我們不舍道(dao)離別，但最(zui)終還是迎來了這句再(zai)見(jian)，再(zai)見(jian)了各位(wei)旅客，再(zai)見(jian)了A380。”

自2019年2月空客宣布停(ting)產A380開(kai)始，國內僅有(you)的5架A380客機將何(he)去何(he)從，就一直受到廣泛關注(zhu)。事實上，多年來，這一機型的盈利能力得不到驗證，導致航司訂單減少。空客彼時提到，導致停產的原因便是“A380第一大客戶阿聯酋航空削減A380訂單，以及來自其他航空公司的儲備訂單數量不足”。

體積(ji)過大(da)、耗油高，而超(chao)過500個(ge)座位的大容量(liang)(liang)對航線(xian)的旅客量(liang)(liang)提出了(le)極高的要求，往往適用(yong)于飛行洲際(ji)大航程航線(xian)。按空客研發(fa)初期的判斷，隨著(zhu)人口增長和全球化(hua)深入(ru)，國際(ji)主要航空樞紐(niu)間(jian)的客流量(liang)(liang)會上(shang)升(sheng)，超(chao)大型飛機是(shi)解決(jue)客流量(liang)(liang)和跑道(dao)數(shu)量(liang)(liang)這一矛(mao)盾的關鍵。但實際(ji)情況卻是(shi)，二、三線(xian)機場乘客數(shu)量(liang)(liang)明顯(xian)上(shang)漲(zhang)，航(hang)空公司更加傾(qing)向于通(tong)過增加航(hang)班(ban)頻次(ci)，而不是(shi)擴(kuo)大(da)飛機容(rong)量來(lai)運送旅客。

因此，旅客(ke)填不滿A380成(cheng)為常態，這種(zhong)情(qing)況下，航司往(wang)往(wang)飛一次(ci)(ci)虧一次(ci)(ci)。減(jian)少(shao)訂單，甚至退出，成(cheng)了航司不得不采取的(de)下策。

2021年4月，在南方航空2020年年度業績說明會上，南方航空董事長、總經理馬須倫就在回應投資者關于A380運力安排的提問時表示：“受到疫情影響，國際航線的需求大幅度下降，目前寬體機日利用率普遍偏低，A380還面臨機型停產、運營成本較高等問題。南航將結合市場情況，統籌研究寬體機的引進及退出計劃。”

在今年南方航空發布的(de)月度運營數據中，也可(ke)見南方航空逐步(bu)退(tui)出(chu)A380的(de)步(bu)伐。今年1月(yue)(yue)，南方(fang)航空還保(bao)有(you)5架A380，2月(yue)(yue)退出1架，3月(yue)(yue)再退出1架。

此外，在今(jin)年3月發布的2021年年報中(zhong)，南方(fang)航空在飛機(ji)交付和退(tui)出計(ji)劃(hua)表中(zhong)明確寫明，2022年退(tui)出5架(jia)(jia)A380系列飛機(ji)。如今(jin)，隨著(zhu)12月21日(ri)南方(fang)航空最后兩架(jia)(jia)A380飛機(ji)調機(ji)離開白云(yun)機(ji)場(chang)，退(tui)出計(ji)劃(hua)在年末迎來了(le)收(shou)官(guan)。

圖片(pian)來源：南方(fang)航空2021年報截圖

未能等到國際航線全面重啟

南方航(hang)空完全退出A380的節點，恰逢國內優(you)化防疫政策的“新十(shi)條”發布不久后，國內民航(hang)業復蘇態(tai)勢明顯，各航司已逐步恢(hui)復國際航線，國內外航班量出現顯著提升。加上早前入境航班熔斷機(ji)制已經宣布取(qu)消，民航業內對出(chu)入境旅游放開持有樂觀態度(du)。

巧合的是，在同日（12月21日）舉行的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上，針對有媒體提問中方近期是否進一步優化入境隔離政策，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回應稱，“將因時因勢為跨境人員往來提供更多便利”。

不過，從南航(hang)的動作來看，其(qi)似乎(hu)不想等到國(guo)際(ji)(ji)航(hang)線全(quan)面重(zhong)啟，給A380執飛更多(duo)國(guo)際(ji)(ji)航(hang)線的機會。

12月23日，民航業內人士林智杰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南航退出A380主要還是飛機本身的問題，這款飛機的盈利能力不太好，已經提前停產，全球的很多航司都在退出這款機型。在疫情期間，由于運力受限，飛機座位越多就越賺錢，因此A380能夠盈利。但是一旦疫情過去，‘五個一’政策（一個航司一個國家只保留一條航線，一周最多執行一班）放開，A380又將面臨嚴峻的經營壓力，所以在這個時候退出實際上是一個很好的時點安排。”

圖(tu)片來源(yuan)：每經記者 鄭得(de)銳 攝(she)（資料(liao)圖(tu)）

記者留意到，疫情(qing)之(zhi)前(qian)，A380同時執飛國(guo)內(nei)、國(guo)際航(hang)線，其中(zhong)南航(hang)(hang)的國際(ji)航(hang)(hang)線以(yi)廣(guang)州為主要出(chu)發點，國際(ji)旅客特別是(shi)高(gao)端旅客較少(shao)。而在北京民(min)航(hang)(hang)市場競爭(zheng)中(zhong)，南航(hang)(hang)又(you)面臨(lin)著與中(zhong)國國航(hang)(hang)（SH601111，股(gu)價11.24元(yuan)，市值1633億(yi)元(yuan)）的競爭(zheng)，爭(zheng)取(qu)不到歐美黃金(jin)航(hang)(hang)線權，導致A380得(de)不到充分利(li)用，只(zhi)能在京(jing)廣、京(jing)深等(deng)國內航(hang)線上“大(da)材小用(yong)”。

疫情(qing)之后，回國(guo)機票供不(bu)應(ying)求(qiu)，票價(jia)也水漲船高。南(nan)航(hang)將A380投入(ru)國(guo)際航(hang)線，以更大(da)的(de)載客量(liang)實現了更多機票收入(ru)。有報道稱，2020年，南航A380執(zhi)飛的幾條國際(ji)航線上，航班旅客幾乎是全滿。這就意味(wei)著(zhu)，若等到國(guo)際運力充分釋放，供給增加后，南航或將再次面臨(lin)疫(yi)情前飛機無法填滿的問題。

民航(hang)專家綦琦(qi)也(ye)告訴記者：“A380運營的核心主要是航權問題，如(ru)(ru)果(guo)是用A380從北(bei)京(jing)飛倫敦(dun)，或者北(bei)京(jing)飛巴黎，有更大(da)的幾率(lv)能賺(zhuan)錢，但是南航在(zai)北(bei)京(jing)市場沒有相(xiang)關(guan)航權。如(ru)(ru)果(guo)從廣州起飛，一(yi)(yi)方面是需(xu)求(qiu)不足，一(yi)(yi)方面是在(zai)臨近的中國香港就面臨國泰航空的競爭。”

降低寬體(ti)機(ji)比例，加速運力優化

退出A380，作(zuo)為南航運力優化的(de)關鍵一(yi)步，已經(jing)勢(shi)在必行。

在今年5月召開的南方航空2021年年度業績說明會上，馬須倫回應機隊規劃問題時表示：“十四五期間，南航的寬體機比例大概控制在10%左右。飛機引進與退出方面，不考慮B737MAX，南航2022年預計引進30架，退出12架；2023年預計引進36架，退出7架；2024年預計引進12架，退出17架。”

《每日經濟(ji)新聞(wen)》記者查詢到，在十四五之前（2020年(nian)末），南航共擁有寬體(ti)機(ji)126架(jia)(jia)（客機(ji)：A380系(xi)列(lie)(lie)(lie)(lie)5架(jia)(jia)，A350系(xi)列(lie)(lie)(lie)(lie)8架(jia)(jia)，A330系(xi)列(lie)(lie)(lie)(lie)45架(jia)(jia)，B787系(xi)列(lie)(lie)(lie)(lie)37架(jia)(jia)，B777系(xi)列(lie)(lie)(lie)(lie)15架(jia)(jia)。貨機(ji)：B777系(xi)列(lie)(lie)(lie)(lie)14架(jia)(jia)，B747系(xi)列(lie)(lie)(lie)(lie)2架(jia)(jia)），占年(nian)末總機(ji)隊規模(mo)（867架(jia)(jia)）的比(bi)例為(wei)14.5%。

這就意(yi)味(wei)著，南航將(jiang)把寬(kuan)體機比例從(cong)14.5%下降(jiang)(jiang)到(dao)10%，下降(jiang)(jiang)4.5個百分(fen)點，幅(fu)度不小(xiao)。航(hang)班管家數據顯示，今年11月，國內全民航(hang)客運平均飛機(ji)(ji)利用率(lv)2.2小(xiao)時/天，其中寬體機(ji)(ji)利用率(lv)1.3小(xiao)時/天，遠低于窄體機(ji)(ji)利用率(lv)（2.4小(xiao)時/天）。

綦琦表示：“放到明年來看，國際航線的復蘇除了政策放開之外，還需要供給和需求方面循序漸進的恢復過程。目前看來，國際航空市場的增量主要靠旅游來拉動，因此還需要簽證政策等各方面形成的合力，共同促進，因此需要一段時間的觀望。在這種情況下，寬體機整個運營成本壓力還是比較大的，南航降低其比例，有助于提質增效。”

圖片來源：每經記(ji)者 張建 攝（資(zi)料圖）

不僅是機隊配置(zhi)，航(hang)線規劃(hua)也箭在(zai)弦上，包(bao)括南航(hang)在(zai)內(nei)的主流航(hang)司都在(zai)持續優化運力，靜(jing)待(dai)行業復蘇。

在今年11月召開的三季度業績說明會，南方航空總法律顧問、董事會秘書陳威華表示：“南航會根據每一條國際航線市場供需情況，對票價進行靈活調整。四季度，南航在國際航線方面已新增廣州至歐洲及東南亞等部分航線，下一步將陸續恢復或加密廣州至北美等國際航線，同時，南航將積極研判市場走勢，靈活調整運力投入，滿足市場需求。”

中國(guo)國(guo)航從10月30日(ri)起執行冬(dong)春季航(hang)班計劃(hua)，新航(hang)季計劃(hua)執行52條國(guo)際(ji)及地區客(ke)運航(hang)線，132班次/周，新恢復北京-新加(jia)坡、杭州(zhou)-羅(luo)馬、杭州(zhou)-大阪、重(zhong)(zhong)(zhong)(zhong)慶(qing)-迪拜、重(zhong)(zhong)(zhong)(zhong)慶(qing)-首爾、天津-東京、天津-大阪等(deng)國(guo)際(ji)航(hang)線，計劃(hua)新開北京-約翰內斯堡-成都、重(zhong)(zhong)(zhong)(zhong)慶(qing)-布達佩斯、重(zhong)(zhong)(zhong)(zhong)慶(qing)-胡(hu)志明市等(deng)國(guo)際(ji)航(hang)線。

中國東航也從10月底(di)恢復多條國(guo)際航(hang)(hang)線，包括上海—曼谷—青(qing)島(dao)、杭州/青(qing)島(dao)/南京(jing)/昆明—東京(jing)成田、青(qing)島(dao)/南京(jing)/煙臺—首爾仁川、青(qing)島(dao)—迪拜等(deng)航(hang)(hang)線。自2022年10月30日冬春航(hang)(hang)季(ji)正式開啟后(hou)，東航(hang)(hang)計劃每周客運國(guo)際航(hang)(hang)線將(jiang)增(zeng)至42條108班。

記者|王帆

編輯|王月龍 董興生 易啟江

校對|段煉

｜每日(ri)經(jing)濟新聞 ?nbdnews??原創文(wen)章｜

未經許可禁止(zhi)轉載(zai)、摘(zhai)編、復制及(ji)鏡像等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