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劉(liu)嘉魁(kui)    每經編輯(ji)｜陳旭 ;   

在(zai)美聯儲開(kai)啟激進加息周期抗擊(ji)40年來最高通(tong)脹率的進程中，美國(guo)金融機構(gou)風(feng)險不斷(duan)暴露，恐慌籠罩(zhao)著華爾街，誰都(dou)不想成(cheng)為下(xia)一個“雷曼”。

北京時間3月11日(ri)，美(mei)(mei)國(guo)(guo)加州(zhou)監管(guan)機構宣布，硅谷銀行（SVB）因“流動性不(bu)(bu)足(zu)與資不(bu)(bu)抵債”被FDIC（美(mei)(mei)國(guo)(guo)聯邦存款保險公司）接管(guan)，并開始安排后(hou)續存款償付計劃。這一新聞(wen)迅速登上(shang)各大美(mei)(mei)媒頭條。

《每日經濟新(xin)聞》記者注意到，美(mei)國媒體頭版以“硅谷銀行在令人震驚的48小(xiao)時后破產，引發對銀行業崩潰的擔(dan)憂”為題(ti)進(jin)行報道。

硅谷銀(yin)行被接管背后(hou)潛藏的(de)“元(yuan)兇(xiong)”是什么？這種風險是否(fou)會繼續蔓延？有何啟示意義？

硅谷銀行股價暴跌

當地時間(jian)9日早晨，硅谷銀行(xing)宣布，出售其所有210億美元(yuan)的可(ke)銷售證券，因此遭受了18億美元(yuan)的虧損，并(bing)尋求通過出售普通股和(he)優先股募(mu)資22.5億美元(yuan)。

消息發(fa)布(bu)后(hou)，硅谷銀(yin)(yin)行(xing)股(gu)價暴跌(die)60%，創(chuang)1998年以(yi)來最大跌(die)幅(fu)，市(shi)值蒸發(fa)96億(yi)(yi)美元(yuan)，同時也(ye)觸發(fa)了(le)(le)美國銀(yin)(yin)行(xing)股(gu)的(de)普遍(bian)拋售，甚至(zhi)市(shi)值接近(jin)4000億(yi)(yi)美元(yuan)的(de)商業銀(yin)(yin)行(xing)巨頭摩(mo)根(gen)大通單日跌(die)幅(fu)也(ye)超過了(le)(le)5%。

由此可以看(kan)出，在(zai)具有(you)突發性和不可預測(ce)性的(de)(de)流動性危機面前(qian)，市場對(dui)商業銀行的(de)(de)擔憂是無差別的(de)(de)，巨(ju)頭(tou)也(ye)不例外。

當地時間10日，硅谷銀行(xing)盤(pan)前交易再跌68%。根據納斯(si)達克跟蹤股票(piao)停牌的網頁顯(xian)示，SVB的股票(piao)在美(mei)(mei)國(guo)東部(bu)時間上午8時35分停牌，這也是本(ben)周美(mei)(mei)國(guo)第二家地區(qu)性銀行(xing)陷入(ru)危機(ji)。此前美(mei)(mei)國(guo)加密銀行(xing)巨頭(tou)之一Silvergate銀行(xing)宣布將結束業務并清(qing)算(suan)，引發(fa)銀行(xing)股拋售及市場對更(geng)多機(ji)構可能倒閉的擔憂(you)。

10日，美國財政部長(chang)耶倫在(zai)出席(xi)聽(ting)證(zheng)會時對部分(fen)銀(yin)行的財務狀(zhuang)況(kuang)表示擔(dan)憂。

“說到硅谷銀(yin)(yin)行(xing)(xing)，最(zui)近的事態發展與(yu)幾家銀(yin)(yin)行(xing)(xing)有關，我正在密切關注。當銀(yin)(yin)行(xing)(xing)遭遇財務損失時，這是(shi)一個令人(ren)擔(dan)憂的問題(ti)。”

耶倫表(biao)示，銀行系統仍然具(ju)有(you)彈性，監管機(ji)構具(ju)備有(you)效的工具(ju)來(lai)處(chu)理(li)這類(lei)事件(jian)。

風暴(bao)起(qi)源于什么？還要從(cong)硅谷(gu)銀行(xing)的業務領域說起(qi)。

硅谷(gu)銀(yin)行是美國的第16大銀(yin)行，專注于(yu)(yu)科技(ji)(ji)領(ling)域投(tou)資。相較于(yu)(yu)傳統商業銀(yin)行，服務(wu)于(yu)(yu)高科技(ji)(ji)企業和未盈利初創(chuang)企業融資需求的硅谷(gu)銀(yin)行，衍生出自己的私人(ren)銀(yin)行、股權投(tou)資和投(tou)行業務(wu)，ROE（凈資產(chan)收益(yi)率）水(shui)平長期高于(yu)(yu)傳統商業銀(yin)行。

“2020年疫(yi)情暴發，從(cong)特朗普到拜登，從(cong)聯邦政府到州政府，在(zai)2020年至2021年間開啟了史(shi)無前(qian)例的(de)大(da)(da)放水(shui)，在(zai)巨額(e)的(de)量化寬松(song)之下(xia)，硅谷的(de)優質企業廣(guang)受(shou)吹捧(peng)，以(yi)零成(cheng)本獲得了大(da)(da)量的(de)貸款。”興業證(zheng)券一(yi)名不愿(yuan)具名的(de)分析師在(zai)接受(shou)《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微信采訪時(shi)表示(shi)。

在2020年下半年，美聯(lian)儲仍在風風火火進行QE，市場流動性十(shi)分寬松，在融(rong)資(zi)(zi)成本(ben)極低的背景下，一些科(ke)技(ji)企業尤(you)其是初創科(ke)技(ji)企業掀起了(le)IPO融(rong)資(zi)(zi)熱潮，并獲得巨大融(rong)資(zi)(zi)支持。

這(zhe)一時期，硅(gui)谷(gu)銀行為這(zhe)些科技(ji)企業(ye)放出的(de)(de)貸款(kuan)超(chao)過1000億(yi)(yi)美(mei)(mei)(mei)元(yuan)。硅(gui)谷(gu)銀行資產規模迅(xun)(xun)速擴張，從(cong)700多億(yi)(yi)美(mei)(mei)(mei)元(yuan)迅(xun)(xun)速膨脹到約2000億(yi)(yi)美(mei)(mei)(mei)元(yuan)，2020年6月(yue)至2021年12月(yue)的(de)(de)一年半期間(jian)，SVB的(de)(de)存(cun)款(kuan)由760億(yi)(yi)美(mei)(mei)(mei)元(yuan)上(shang)升(sheng)到超(chao)過1900億(yi)(yi)美(mei)(mei)(mei)元(yuan)。

一(yi)般來講，從存(cun)款和貸款之間“吃息差”是商業銀行(xing)(xing)的主要利潤來源，但(dan)其時美聯儲基準(zhun)利率只(zhi)有(you)0~0.25%，且融資成本極低，銀行(xing)(xing)利潤被壓縮得十分有(you)限。

為了取得更(geng)高額(e)的利(li)潤，硅谷銀(yin)行選擇(ze)用部分“無息負債”購(gou)買傳統意義上(shang)風險(xian)相對較小的美債和(he)抵押貸款支持證券（MBS），一度將50%以上(shang)的資產配(pei)置于此。

此外，作(zuo)為聯邦儲(chu)備體系的(de)成員銀行，美(mei)(mei)聯儲(chu)要求按照其活期(qi)存款一定比例(li)持有準備金，這也是硅(gui)谷銀行用無(wu)息(xi)負債選擇買入大(da)量的(de)美(mei)(mei)國國債和MBS的(de)原因(yin)之一。

期限錯配成導火索

硅谷銀行(xing)的(de)最新年報(bao)顯示(shi)，其投(tou)資組合(he)中超過(guo)一半都(dou)是1年期到5年期的(de)無風險國債(zhai)。

“疫(yi)情期(qi)間美(mei)聯(lian)儲放水(shui)，美(mei)國的(de)PE/VC市場(chang)也(ye)快(kuai)速擴張，給硅(gui)(gui)谷銀(yin)(yin)(yin)行(xing)帶來大量低(di)息(xi)存(cun)(cun)款(kuan)，這些硅(gui)(gui)谷的(de)企業把從金融機構借到的(de)錢(qian)都存(cun)(cun)在(zai)了(le)硅(gui)(gui)谷銀(yin)(yin)(yin)行(xing)，硅(gui)(gui)谷銀(yin)(yin)(yin)行(xing)拿到了(le)大量存(cun)(cun)款(kuan)，卻面臨硅(gui)(gui)谷企業信貸需求下(xia)降的(de)情況，便(bian)在(zai)美(mei)聯(lian)儲0利率時(shi)期(qi)，買了(le)大量1%利率的(de)美(mei)債與抵押貸款(kuan)支持證(zheng)券。”前述興(xing)業證(zheng)券分(fen)析(xi)師告訴(su)記(ji)者(zhe)。

MBS是最早的(de)資(zi)(zi)產(chan)證(zheng)券化品(pin)種(zhong)，最早產(chan)生于上世紀(ji)60年(nian)代的(de)美國。它主要由美國住房(fang)專業(ye)銀行及儲蓄機(ji)構利用(yong)其(qi)貸出的(de)住房(fang)抵押貸款發行的(de)一種(zhong)資(zi)(zi)產(chan)證(zheng)券化商(shang)品(pin)，并(bing)由政(zheng)府(fu)(fu)機(ji)構或具有政(zheng)府(fu)(fu)背景的(de)金(jin)(jin)融機(ji)構對(dui)該證(zheng)券進行擔保，具有濃(nong)厚的(de)公(gong)共金(jin)(jin)融政(zheng)策色彩。

嚴重的(de)期限錯配(pei)，是硅谷銀(yin)行此番危機的(de)導火索(suo)。

興業證券分析師對記者表示，硅谷銀行(xing)在加息(xi)前期(qi)搞了長短期(qi)錯配，是其“翻車”的前奏。硅谷銀行(xing)的業務(wu)模式有別于(yu)傳統(tong)銀行(xing)，專注于(yu)服務(wu)初(chu)創企業的融資(zi)需求，在此過程中(zhong)沉淀了大量低成本活(huo)期(qi)存(cun)款，造(zao)成資(zi)產端(duan)債(zhai)券投資(zi)配置的增加，為后續高利(li)率(lv)環境(jing)引發流(liu)動(dong)性危機埋下(xia)了隱患。

該分析師表示，2022年，美(mei)聯儲開啟大幅加息(xi)，一年的(de)(de)時間內將(jiang)(jiang)利(li)率拉至(zhi)4.5%左右(you)，市(shi)場預計加息(xi)還將(jiang)(jiang)持續到2023年底，利(li)率水平可能逼(bi)近6%，這使得市(shi)面(mian)(mian)上的(de)(de)債券收益(yi)率升至(zhi)5%~7%，導致買(mai)了1%債券的(de)(de)硅谷銀行面(mian)(mian)臨巨額(e)的(de)(de)浮虧。

“本來，只要硅(gui)(gui)谷(gu)銀行(xing)(xing)一直抻著，賬(zhang)面上就看(kan)不到(dao)虧損。但是(shi)，納指2022年的下(xia)跌，導致硅(gui)(gui)谷(gu)公(gong)司賬(zhang)面資金持(chi)續下(xia)滑，美(mei)聯儲的利率激增，又導致大量硅(gui)(gui)谷(gu)公(gong)司選擇從硅(gui)(gui)谷(gu)銀行(xing)(xing)取錢還債，引發硅(gui)(gui)谷(gu)銀行(xing)(xing)沒錢償還客戶的困境。”該分析師表(biao)示。

在2022年美聯(lian)儲進入加息周期的(de)過程中，PE/VC市(shi)場的(de)流動(dong)性盛宴結束，硅谷銀行(xing)面臨(lin)巨大壓力，2022年總(zong)資產較年初僅增(zeng)加了3億美元(yuan)，但有息存款成本從2021年的(de)0.13%大幅攀(pan)升(sheng)到(dao)2022年的(de)1.13%。

暫未發展到2008年危機程度

按照正常情況(kuang)，美(mei)債和MBS這種資產，除非(fei)遇到全球金(jin)融危機，持有到期不(bu)會(hui)出(chu)現本金(jin)層面的虧損，美(mei)聯儲激進加(jia)息只(zhi)不(bu)過(guo)是導致過(guo)程中的交易價格下跌。

從資產(chan)負債表(biao)上(shang)來看(kan)，硅谷銀行(xing)在國債和(he)MBS上(shang)帶(dai)來的(de)回報水平是1.49%和(he)1.91%，減去0.25%左右的(de)成本，完全能夠盈利(li)。

然而自2022年開始，一切都變了。美(mei)聯(lian)儲開啟激進(jin)加息周(zhou)期之后，美(mei)債收益率(lv)(lv)全線下跌，美(mei)債價格跌幅巨大(da)（收益率(lv)(lv)與美(mei)債價格變動(dong)方向相反），再加上硅谷的科技(ji)公司融(rong)資需求驟降，因(yin)此，債市暴跌對(dui)硅谷銀(yin)行形成巨大(da)沖擊。

硅谷銀行在(zai)過去幾年(nian)存款(kuan)大(da)(da)幅增長的時候，用吸(xi)收進來的資(zi)金在(zai)資(zi)產(chan)端(duan)配置了大(da)(da)量長久(jiu)期的持有(you)至(zhi)到期資(zi)產(chan)和可供出售資(zi)產(chan)。這兩種(zhong)資(zi)產(chan)如何理解？

企(qi)業(ye)會計(ji)處理中的(de)(de)“可(ke)供(gong)出售金融(rong)資(zi)產(chan)（AFS）”是指(zhi)交易(yi)性金融(rong)資(zi)產(chan)和持(chi)有至到(dao)(dao)期(qi)(qi)投資(zi)以外的(de)(de)其他(ta)的(de)(de)債(zhai)權證券和權益證券，主要(yao)存在價值是獲取利息、股利或(huo)市價增(zeng)值。“持(chi)有至到(dao)(dao)期(qi)(qi)金融(rong)資(zi)產(chan)（HTM）”是指(zhi)到(dao)(dao)期(qi)(qi)日固(gu)定(ding)、回收金額(e)固(gu)定(ding)或(huo)可(ke)確(que)定(ding)，且(qie)企(qi)業(ye)有明確(que)意圖和能力持(chi)有至到(dao)(dao)期(qi)(qi)的(de)(de)非衍生(sheng)金融(rong)資(zi)產(chan)。

由字面意義可見，該(gai)行持有的(de)大量固定資(zi)產被計入了HTM，其流動性遠不如AFS。當然，前(qian)者的(de)收益要高一些。

雪(xue)上加霜的(de)是(shi)，硅谷銀(yin)行(xing)吸收進(jin)來的(de)資(zi)(zi)金(jin)在資(zi)(zi)產(chan)端配(pei)置(zhi)的(de)持有至到期(qi)資(zi)(zi)產(chan)，要比可供(gong)出售資(zi)(zi)產(chan)多(duo)得多(duo)。這不(bu)僅加大了期(qi)限錯配(pei)，還面臨著(zhu)巨(ju)大的(de)利率風(feng)險。

這就(jiu)使得(de)硅谷銀行(xing)(xing)面臨著雙重壓力：在(zai)加息的背景下，硅谷銀行(xing)(xing)只能付出(chu)更多成本高息攬存，才能穩住負債，但(dan)這會導(dao)致(zhi)息差收窄，擠壓收入和(he)利潤空間(jian)；反(fan)之，面臨著提(ti)款壓力，公司只能被迫打折出(chu)售資(zi)產，相當于普通儲戶提(ti)前支取大額存單(dan)，對(dui)公司影響(xiang)可想(xiang)而(er)知。

持有到期的話，這些資產不會出現本(ben)金層面的損失，但一旦在債(zhai)券市(shi)場拋售，那么(me)賬面浮虧就可能變成真正的虧損。

硅谷(gu)銀行被接(jie)管是(shi)否會引發連(lian)鎖反應？未來是(shi)否會有越來越多的美國銀行遭遇類似危機？市場似乎還未顯得(de)太過擔憂。

圖片來源：新華社

美(mei)國(guo)投行(xing)CFRA Research的(de)分析(xi)師壓力山(shan)大·約庫姆認為，大多數(shu)銀(yin)行(xing)會沒事，只是一些專業(ye)銀(yin)行(xing)及主要服務高凈值人(ren)士的(de)銀(yin)行(xing)可(ke)能(neng)會有一些擔憂。不過至少(shao)目前(qian)來看(kan)還沒到2008年金融危機的(de)程(cheng)度(du)。

“從杠桿方面(mian)和(he)流動性(xing)角度來看，當(dang)前(qian)整體情(qing)況可能并不(bu)像市(shi)場擔(dan)憂的(de)那(nei)么緊張。”前(qian)述興業證券分析師對(dui)記者表示。

國信證券分(fen)析人(ren)士認為，硅谷銀(yin)行(xing)問題(ti)大概率不會(hui)演變成更加廣泛的(de)危機事件，主要是(shi)因為公(gong)司(si)的(de)問題(ti)比較獨(du)立，幾乎不存(cun)在與其他金融機構的(de)交叉風險。對(dui)我國銀(yin)行(xing)而言，更是(shi)沒(mei)有什么直(zhi)接影響。

從市場分析來看(kan)，硅(gui)谷(gu)銀行破產事件是(shi)(shi)由于多重(zhong)特殊因素疊加而成，有(you)其(qi)(qi)不(bu)可復制(zhi)性，似乎不(bu)大會傳導至(zhi)其(qi)(qi)他銀行，尤其(qi)(qi)是(shi)(shi)中資銀行系(xi)統。

警惕客戶結構單一帶來的風險

從目前情(qing)況看，此次硅谷銀行(xing)的問(wen)題在(zai)于其在(zai)流動性寬松(song)時期(qi)大量吸收(shou)低成本存款，并(bing)配置(zhi)了長期(qi)限的債券資產，導致潛在(zai)的利率風險大幅增加，美聯(lian)儲加息成為“助攻”的因素，使得問(wen)題暴露(lu)。

“硅谷銀行的(de)主要客戶是硅谷企業(ye)，不(bu)在個人存款保險的(de)保障范(fan)圍內，無(wu)法(fa)取款迅速引發恐慌和踩踏式的(de)擠兌(dui)，引發了公司股價的(de)跳水。”興業(ye)證(zheng)券前述(shu)分析(xi)師告訴(su)記(ji)者。

硅谷銀(yin)行的(de)目標客(ke)群有(you)別于其他(ta)商(shang)業銀(yin)行，主要(yao)服務于PE/VC、高科技企(qi)業，以及這(zhe)些企(qi)業的(de)員工等高凈值個(ge)人客(ke)戶，換言之，客(ke)戶結構較為(wei)單一(yi)。

這(zhe)一特殊性放大了(le)它的流動性風險。由于(yu)該行并沒有為應對客戶提(ti)款留出充足(zu)的現(xian)金(jin)，如(ru)果主要客戶紛紛“提(ti)現(xian)”，那么公司(si)很(hen)容易“崩盤”。

值得注意的是(shi)，硅谷(gu)銀(yin)行(xing)的投資(zi)多元化(hua)程度并不及摩根大通這類綜合大型銀(yin)行(xing)，持有大量國債和MBS，由于美聯(lian)儲加息(xi)使(shi)得流動性風險暴露(lu)，是(shi)此(ci)次(ci)危機的主要原因。

由此可以看(kan)出(chu)，由于硅谷銀(yin)行(xing)客群結(jie)構的特(te)殊性(xing)，在主營業務(wu)具有(you)高(gao)成長性(xing)、高(gao)盈利特(te)征的同時，也伴(ban)隨著業務(wu)結(jie)構單一(yi)而降低風險承受(shou)能(neng)力的隱憂。

硅谷(gu)銀(yin)行(xing)過于特殊的客(ke)戶群體(ti)還為其(qi)帶來了另一個(ge)反噬(shi)作用(yong)——高(gao)科(ke)技行(xing)業，尤其(qi)是尚未盈利的科(ke)技公(gong)司，在(zai)(zai)大幅加息的環境(jing)下(xia)(xia)，幾乎不(bu)需(xu)要(yao)貸款，甚至需(xu)要(yao)在(zai)(zai)股市融資困難的情況(kuang)下(xia)(xia)不(bu)斷提現(xian)，對(dui)現(xian)金流的要(yao)求極(ji)高(gao)。

業(ye)內人士認(ren)為，中(zhong)小銀行應特別注意，要(yao)平衡好(hao)特色化經(jing)營和(he)多元(yuan)化經(jing)營，筑牢業(ye)務堤壩，提(ti)升抗風險能力(li)。與此同時(shi)，資產配置注重平衡流動(dong)(dong)性和(he)收益水平，避免持有至到期資產過多，在面臨(lin)擠兌風波時(shi)不得不被(bei)動(dong)(dong)“割肉(rou)”應對(dui)。

換句話說，無(wu)論是業(ye)務結構還(huan)是資(zi)產配(pei)置，“雞蛋都(dou)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li)”。

穩(wen)(wen)定、健(jian)康的銀行(xing)資本結構更(geng)有助(zhu)于提高(gao)商(shang)業(ye)銀行(xing)的盈利(li)能力、償債能力以及融資效率(lv)。隨著互聯網(wang)金融的興(xing)起，商(shang)業(ye)銀行(xing)靠利(li)差的傳(chuan)統存貸業(ye)務(wu)模式(shi)受到了巨(ju)大沖擊，為了穩(wen)(wen)定收入(ru)、增(zeng)加收益，多元化經營成為了商(shang)業(ye)銀行(xing)的必(bi)然選(xuan)擇，而這也意味著對風控、資源投入(ru)提出了更(geng)高(gao)的要求。

封(feng)面圖片來源(yuan)：新(xin)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