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記者｜張靜    實習生 夏子博    西安    每(mei)經編(bian)輯(ji)｜賀娟娟

陜股上市即(ji)“變臉”的(de)企(qi)業并不多(duo)，其中就包括位于咸(xian)陽市高新(xin)區的(de)康惠(hui)制藥（603139）。

根據年報(bao)，康(kang)惠制藥雖然基本(ben)盤(pan)尚(shang)穩(wen)，但其自上市(shi)以(yi)來在凈利潤已連跌6年，并在今年首次轉(zhuan)虧。

與此同時，盈利不佳(jia)的康惠(hui)制藥卻(que)始(shi)終熱衷于兩(liang)件事：“對賭”和“理財”。

具體來看，公司2017年募投(tou)項目(mu)至今(jin)尚未投(tou)入使用(yong)，并在上市(shi)剛滿一個(ge)月時就決定擬對閑置募集資(zi)金(jin)進行現金(jin)管理，在2022年仍拿出(chu)近3億元進行理財產品投(tou)資(zi)。

另外(wai)，公司在上市(shi)后(hou)頻(pin)頻(pin)投(tou)資業(ye)(ye)績不(bu)佳的醫藥(yao)企業(ye)(ye)并與其簽訂對賭協議(yi)，但被投(tou)資的多半醫藥(yao)公司很難達到承諾業(ye)(ye)績，甚至大額虧損上千萬的不(bu)在少數，拖累了(le)上市(shi)公司業(ye)(ye)績。

上市凈利(li)即(ji)“變(bian)臉(lian)”

康惠制藥是陜(shan)股少有的上市(shi)即“變臉”企業。

康惠制藥(yao)發布2022年(nian)年(nian)報顯示，公司(si)營業收(shou)入4.92億(yi)元(yuan)，同(tong)比增長11.01%；歸母凈(jing)利(li)(li)潤虧損6305.59萬元(yuan)，同(tong)比減(jian)少272.84%；扣非(fei)凈(jing)利(li)(li)潤則虧損6651.71萬元(yuan)，同(tong)比減(jian)少526.81%。

拉(la)長時間來(lai)看，公司自2017年(nian)(nian)(nian)(nian)上市便凈(jing)(jing)利(li)(li)潤“變臉”，6年(nian)(nian)(nian)(nian)間營收由3.67億增長到4.92億的同時，凈(jing)(jing)利(li)(li)潤及扣非凈(jing)(jing)利(li)(li)潤已(yi)連(lian)續6年(nian)(nian)(nian)(nian)下跌，并在今年(nian)(nian)(nian)(nian)首次(ci)轉虧。

對(dui)于(yu)長期(qi)凈利(li)下(xia)(xia)滑，康惠制(zhi)(zhi)藥(yao)證(zheng)券部(bu)工作人員(yuan)表示，公(gong)(gong)司母公(gong)(gong)司主(zhu)營產品(pin)主(zhu)要在醫院終端銷(xiao)售，近(jin)幾年隨(sui)著醫療衛生(sheng)體(ti)制(zhi)(zhi)改(gai)革對(dui)中(zhong)成藥(yao)在醫院終端的銷(xiao)售很不友好(hao)；同時，因受疫情(qing)持續影響，各地醫院就診(zhen)人數下(xia)(xia)降亦(yi)造成影響；公(gong)(gong)司毛利(li)下(xia)(xia)降則主(zhu)要因為中(zhong)藥(yao)材價格(ge)的上漲。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發現，似(si)乎(hu)是公司(si)旗下子公司(si)“翻了車”導(dao)致了本次(ci)轉虧。

根據年報，虧(kui)(kui)損原因一是公司聯(lian)營企(qi)業(ye)湖北(bei)科(ke)(ke)萊維生(sheng)物藥業(ye)有(you)限(xian)公司（以下簡(jian)稱“科(ke)(ke)萊維藥業(ye)”）虧(kui)(kui)損，公司計提(ti)大(da)額長期(qi)股(gu)權投(tou)資減值準備；二是控股(gu)孫公司陜西友幫未(wei)按(an)期(qi)投(tou)產及在建項目利息(xi)費用化加大(da)，致其(qi)2022年虧(kui)(kui)損。

“翻車”直觀(guan)反映在業績上(shang)。根據(ju)年報，在三費(fei)均同(tong)比增長情況下，公(gong)司(si)對聯營企(qi)業和合(he)營企(qi)業的投資(zi)(zi)收(shou)益由(you)去年的55.90萬(wan)元(yuan)變(bian)為-1170.89萬(wan)元(yuan)，并且資(zi)(zi)產減值損失來到-6685.90萬(wan)元(yuan)，公(gong)司(si)權益法核算的長期股權投資(zi)(zi)收(shou)益亦由(you)2021年的55.90萬(wan)元(yuan)變(bian)為-1170.89萬(wan)元(yuan)。

值得注意(yi)的是，公(gong)司(si)在之前(qian)預(yu)告年(nian)(nian)報(bao)業績時(shi)就曾表示，由于聯(lian)營企(qi)業科(ke)萊(lai)維藥業2022年(nian)(nian)度(du)凈利(li)潤將出(chu)現(xian)(xian)較大審減，影響(xiang)公(gong)司(si)投資收益減少2000萬(wan)元(yuan)左右，將導致康惠(hui)制藥2022年(nian)(nian)出(chu)現(xian)(xian)盈虧反(fan)轉,預(yu)計2022年(nian)(nian)年(nian)(nian)度(du)實現(xian)(xian)歸(gui)母(mu)凈利(li)潤-1650萬(wan)元(yuan)到-1100萬(wan)元(yuan)，與年(nian)(nian)報(bao)虧損相比少了近5000萬(wan)。

與(yu)年報相比，2023年一季報則(ze)好看很多。

數據來(lai)看，其(qi)一季度營業收(shou)入1.24億元，同(tong)比增長5.15%;歸母(mu)凈利潤(run)820.63萬(wan)元，同(tong)比減少(shao)6.66%;扣非凈利潤(run)801.69萬(wan)元，同(tong)比增長2.29%。

頻繁收購對賭

雖然主(zhu)業(ye)干得不算出彩，但記者注(zhu)意到，康惠制(zhi)藥自上市以(yi)(yi)來卻(que)熱衷(zhong)于收購運作，常(chang)以(yi)(yi)高溢價(jia)“扶貧”業(ye)績(ji)不佳的企業(ye)，但被投(tou)資的醫藥公司除第(di)一家外(wai)，均很難達到承諾業(ye)績(ji)。

2017年9月，公司(si)宣布(bu)以其賬面凈資(zi)產相(xiang)比溢(yi)價424.13%的高價收購陜西方(fang)元醫藥生物有限公司(si)（以下簡(jian)稱：方(fang)元醫藥）60%的股權(quan)，并與(yu)其簽訂業(ye)績對賭協議(yi)。

根據公告，本次投資的(de)結局是皆大歡喜，方元醫藥如約完成(cheng)業績承諾，并且2022 年仍(reng)保(bao)持580萬元的(de)穩定凈利(li)潤。

嘗到甜頭的(de)康惠制藥從此(ci)在并購這條路(lu)上(shang)越走越遠，但卻再也(ye)沒有遇到像方元醫藥一(yi)樣的(de)優(you)質標(biao)的(de)，現在回頭看，“雙贏”的(de)對賭是(shi)(shi)少數，大(da)部(bu)分(fen)卻是(shi)(shi)不那么美好的(de)結局。

2018年9月，公(gong)司收購(gou)陜西新(xin)高(gao)新(xin)藥(yao)業有(you)限公(gong)司并簽(qian)訂對賭(du)協議，但其僅(jin)在前(qian)兩年達到承諾金額(e)，最后一年未(wei)達到承諾金額(e)。

2020年7月，康惠(hui)制藥以相比賬面(mian)凈(jing)資(zi)(zi)產溢(yi)價734.77%的高(gao)價向科萊維藥業增資(zi)(zi)5040萬(wan)元，增資(zi)(zi)后持(chi)股18%，溢(yi)價之高(gao)令(ling)人咂舌。

科萊維藥業就2021-2023年(nian)度(du)實現凈利潤分別不低于2600萬(wan)元、3250萬(wan)元、4200萬(wan)元作出承諾。

記者發現，做出了如此高(gao)對賭協議的科(ke)萊(lai)維藥業2019年營收僅29萬元，凈(jing)利潤卻(que)虧損(sun)(sun)高(gao)達(da)1630萬，并且2020年1-4月(yue)虧損(sun)(sun)幅度(du)仍(reng)在進一步擴大達(da)到600萬元。

對(dui)此，康惠制藥選擇(ze)了“相信”。

公司公告(gao)稱，科萊維藥(yao)業(ye)目前尚處在初創期，前期投(tou)入較大，后續隨著科萊維藥(yao)業(ye)產(chan)(chan)能的提高及(ji)生產(chan)(chan)線的建成投(tou)產(chan)(chan)，科萊維藥(yao)業(ye)將抓住機遇，加快項目建設進度，預計可以達到預期收(shou)益水平。

然(ran)而，“業績魔(mo)法”并沒有發生。

根(gen)據公(gong)告，科萊維藥業(ye)2021 年(nian)凈利潤僅不到1000萬(wan)(wan)元(yuan)，與(yu)承(cheng)諾凈利潤數2,600萬(wan)(wan)元(yuan)相差1600萬(wan)(wan)元(yuan)，根(gen)據協(xie)議科萊維藥業(ye)實(shi)控人需向康(kang)惠制藥支付補償款800余萬(wan)(wan)元(yuan)。

科(ke)萊(lai)(lai)維藥(yao)業(ye)無法(fa)拿(na)出現金抵償，康惠制藥(yao)只好“含淚”收下對方所持科(ke)萊(lai)(lai)維藥(yao)業(ye)2.8725%的股權用于抵償2021年(nian)業(ye)績承諾(nuo)補償款。

此外，康惠(hui)制藥在2020年9月以溢價(jia)161%收購一家停產(chan)、連(lian)虧兩(liang)年的醫(yi)藥公司山(shan)東(dong)友(you)幫生化科(ke)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山(shan)東(dong)友(you)幫”）。

然(ran)而根據公告，2021年山(shan)東友(you)(you)幫由于旗下(xia)(xia)子公司陜西友(you)(you)幫生化科技有限公司（以(yi)下(xia)(xia)簡(jian)稱“陜西友(you)(you)幫”）未按期投產(chan)而扣非凈(jing)利潤大(da)額(e)虧損近千萬，并且2022年陜西友(you)(you)幫虧損擴(kuo)大(da)至(zhi)1978.58 萬元(yuan)，隨著(zhu)項目投產(chan)陜西友(you)(you)幫2023年1-3月才(cai)實現扭(niu)虧為(wei)盈，凈(jing)利潤為(wei)119萬元(yuan)，但與3500萬元(yuan)的對賭目標可謂杯水車薪。

不僅如(ru)此，2021年與公(gong)司簽訂對賭協(xie)議的四川菩豐堂藥業有限公(gong)司（以下簡稱“菩豐堂”）亦(yi)未完成業績承諾，只好擬(ni)將其所(suo)持(chi)剩余的49%股權向康惠制藥進行抵償。

2022年11月(yue)，公(gong)司(si)又參(can)加高價參(can)與增發(fa)四川(chuan)春(chun)盛藥業(ye)(ye)集團股份有(you)限(xian)公(gong)司(si)（以下(xia)簡稱“春(chun)盛藥業(ye)(ye)”），以5680萬(wan)元認購春(chun)盛藥業(ye)(ye)51%的股份。

這(zhe)當然少(shao)不了熟悉的對(dui)賭。

根據(ju)公告(gao)，春盛(sheng)藥業(ye)在2022年凈利潤虧損2184萬元(yuan)情況下，承諾2023-2025 年度的扣非凈利潤分別(bie)不低于(yu)(yu)300萬元(yuan)、550萬元(yuan)及850萬元(yuan)，三年累計不低于(yu)(yu) 1700萬元(yuan)。

不(bu)同(tong)的是，康惠制藥這次(ci)似乎終于(yu)等(deng)來了優質“客戶”。

根(gen)據公告，春盛(sheng)藥業僅2023年(nian)1-3月間就盈利(li)230萬元，實(shi)現第一年(nian)的(de)業績目(mu)標(biao)料想不(bu)難(nan)，并且很可能超額(e)完成本次相對保守的(de)對賭業績。

募投資金用于(yu)理財(cai)

除(chu)了頻繁收購，康惠制(zhi)藥(yao)亦熱衷(zhong)于理(li)財。

公司(si)在(zai)2017年上(shang)市時(shi)曾(ceng)IPO募資3.17億元(yuan)，除補充流(liu)動資金外(wai)用于(yu)位于(yu)咸陽高新區的生產基地及研(yan)發中(zhong)心，項目建設周期均為2年。

不過，上市最(zui)開始的兩年，大部(bu)分募資并沒有被用到(dao)當初公告的使用領域。

記者注(zhu)意(yi)到，剛剛上市沒多(duo)久，康惠制(zhi)藥(yao)就在2017年5月(yue)26日決定(ding)，擬對(dui)最高額度不超過1.5億元的暫時閑置募集資金進行現金管理。

2018年(nian)上(shang)半年(nian)，又決定(ding)對最(zui)高額(e)度(du)不超過2.3億元暫時(shi)閑置募集資金(jin)進行(xing)現金(jin)管理(li)，購買保本型理(li)財(cai)產品、結構性存款、大額(e)存單等保本類現金(jin)管理(li)產品。

根(gen)據公告，截至2018年(nian)上半(ban)年(nian)結束，藥(yao)品(pin)生產(chan)(chan)基地建設投入僅(jin)4萬(wan)元(yuan)(yuan)，藥(yao)品(pin)研發中(zhong)心項目還(huan)沒(mei)有產(chan)(chan)生投入，用于補充流動資金的7361.54萬(wan)元(yuan)(yuan)已全部使用。

2019年(nian)8月，公(gong)司(si)發布公(gong)告稱由于建(jian)設土地存在(zai)地形不規劃等問題，公(gong)司(si)調整增加用地范圍，將預定可使用狀態日期延(yan)(yan)期至(zhi)2021年(nian)3月31日，延(yan)(yan)期兩年(nian)，并將暫(zan)時閑置募集資(zi)金購(gou)買結構性存款(kuan)1.8億元。

然而(er)，2021年(nian)4月(yue)公司公告稱，因受新冠(guan)疫情和政府揚塵霧(wu)霾治理停工要求的影響(xiang)募資項(xiang)目(mu)建成時(shi)間再次(ci)延期至(zhi)2023年(nian)3月(yue)31日(ri)，并將“藥品生產(chan)基地”項(xiang)目(mu)的投(tou)(tou)資總(zong)(zong)額由4.9億(yi)(yi)元調(diao)增至(zhi)6.8億(yi)(yi)元，“藥品研發中心”項(xiang)目(mu)的投(tou)(tou)資總(zong)(zong)額由3550萬元調(diao)增至(zhi)5854萬元。

如今，隨著大限(xian)已至，其項目進度再次成為市場(chang)焦點。

對此，公(gong)(gong)司在2023年4月7日回(hui)復投資者問答時表示(shi)，公(gong)(gong)司在咸陽高新區(qu)投資新建的(de)藥品生產基地(di)及研發中心所(suo)涉建筑(zhu)物均(jun)已建成，但項目整體尚未交付(fu)。

這也意味著，盡管已延期了四年(nian)，但該項目(mu)依然(ran)未(wei)投入使用。根(gen)據(ju)最新公告，募投項目(mu)預(yu)定可(ke)使用狀態日期延后至(zhi)2024年(nian)3月31日前。

盡管在此期(qi)間(jian)募(mu)投(tou)資(zi)(zi)金已全(quan)部(bu)投(tou)入項(xiang)目，但是(shi)公司的理財路并沒(mei)有結束，其(qi)不僅(jin)使(shi)用募(mu)投(tou)資(zi)(zi)金進(jin)行(xing)理財，自(zi)有資(zi)(zi)金也一直沒(mei)閑著。

記者(zhe)注(zhu)意到，其自上市2017就宣(xuan)布擬對最(zui)高(gao)(gao)額度不超過1億元的(de)暫時閑置(zhi)自有資金(jin)進行(xing)現(xian)金(jin)管理(li)(li)，之(zhi)后理(li)(li)財金(jin)額不斷走高(gao)(gao)。

根據年(nian)報，2022年(nian)公(gong)司通過自有資(zi)金購買信托產品(pin)2.9億元、銀行理財3470萬元，涉及30余(yu)個理財項目，其中最(zui)高的年(nian)化收(shou)益率7%，共獲得理財產品(pin)收(shou)益444.40萬元。

實際(ji)上，上市公(gong)司頻繁購買理財(cai)產品(pin)并不(bu)少見(jian)，一部分原因在于理財(cai)產品(pin)確實優質(zhi)，年化收益(yi)率7%確實可稱得上收益(yi)高、獲利快。

資深投行(xing)人士王(wang)驥躍向記者表示(shi)，使用(yong)募(mu)投資金(jin)進行(xing)理財實(shi)際(ji)上很普遍，因為募(mu)資是一(yi)次(ci)性的，資金(jin)使用(yong)是逐筆投入的，不可(ke)能一(yi)次(ci)性把(ba)錢全花掉，就會有暫時的資金(jin)閑置，買理財是提高資金(jin)收益率。

但上市剛滿一個(ge)月(yue)就決定擬對閑置募集資(zi)金進行現金管理(li)，并且在公司扣非凈(jing)利潤上市即“變臉”情況下(xia)，仍拿出(chu)近3億(yi)元進行理(li)財產品(pin)投資(zi)，可以說康惠制藥對理(li)財的“熱(re)衷”有些偏離主(zhu)業(ye)了。

對此，王驥躍表示，資金連續多年沒有投入項目，或意味著沒有合適的投資項目，可(ke)以認為(wei)其主業增長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