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鄢銀嬋 ;   每經編輯｜陳俊杰    

9月22日(ri)，重慶渝北，85歲的尹明善又一次站在(zai)媒(mei)體聚光燈下。一身(shen)煙灰色對襟衫(shan)，精神矍鑠。

這位重(zhong)慶前(qian)首富的人生跌宕起伏，傳奇故事在重(zhong)慶稱(cheng)得上家喻戶(hu)曉。20歲(sui)(sui)(sui)(sui)被勞動改(gai)造(zao)，41歲(sui)(sui)(sui)(sui)重(zhong)獲自由，54歲(sui)(sui)(sui)(sui)高齡下海(hai)創業；從(cong)摩托車到汽車，從(cong)足球到金融，72歲(sui)(sui)(sui)(sui)企(qi)業上市身家百億，82歲(sui)(sui)(sui)(sui)公司破產重(zhong)整。

于尹明(ming)善而(er)言，他(ta)(ta)從不缺少(shao)媒體的關(guan)注，以往他(ta)(ta)為(wei)(wei)自己創立(li)的企業“力帆(fan)”站(zhan)臺，而(er)這(zhe)(zhe)一次則(ze)是為(wei)(wei)自己的“選擇”——他(ta)(ta)入住了(le)泰(tai)康保險集團旗下第18家(jia)養(yang)老社(she)區(qu)泰(tai)康之家(jia)•渝園，這(zhe)(zhe)也令大眾頗為(wei)(wei)詫異。

與《每(mei)日經濟新聞》記者對話時(shi)，他直(zhi)言過去(qu)的人生更多為(wei)企業(ye)而活，當下(xia)則是(shi)為(wei)自己。“我希(xi)望用自己的力量推動一場養老革命，改變(bian)社會傳統(tong)的養老觀念。”在“渝園”開業(ye)現場，他嗓音沙(sha)啞，卻沉穩有(you)力。

商海浮沉，產業巨變。20年前，他帶領力帆從“兩輪”駛向“四輪”，最終卻鎩羽而歸；10年前，他又率先扭轉方向盤，駕駛力帆踏入新能源汽車領域，卻“起了大早，趕了晚集”，未能把力帆“安全送達”新能源汽車時代。
“力帆”仍在，卻已不姓“尹(yin)”。

如今他(ta)強(qiang)調，選擇(ze)入住泰康之家，是自己深思熟慮的選擇(ze)，背后無任(ren)何(he)商業交(jiao)易。但(dan)外(wai)界也好奇，他(ta)的選擇(ze)能(neng)否以一己之力促(cu)進養老觀念革新？

尹明善(shan)出席渝園開業(ye)儀式，接(jie)受媒體采訪 每經記者 鄢銀嬋 攝

人生最大的錯誤：不知自己也會老

8月(yue)31日，微信公眾號“泰康(kang)之(zhi)家渝園(yuan)”發布消息稱(cheng)，8月(yue)29日上(shang)午，力帆集團(tuan)創始人尹明(ming)善(shan)在泰康(kang)之(zhi)家渝園(yuan)正式辦理了入住手續，成為該社區(qu)的首(shou)位預定居民。

這篇文章的(de)閱(yue)讀量(liang)近3萬，而(er)公號的(de)其余文章的(de)閱(yue)讀量(liang)少有破千。

外界詫異(yi)于(yu)尹(yin)(yin)明(ming)善的選擇，有(you)(you)兒有(you)(you)女又有(you)(you)錢(qian)，為何(he)沒有(you)(you)“居家養老”？事實上，尹(yin)(yin)明(ming)善對如何(he)養老一事，早(zao)已袒露過(guo)心跡。

“我(wo)(wo)兒女(nv)雙全，房子也很大(da)，有錢居家養(yang)老(lao)，什(shen)么(me)都不愁。但80歲后，我(wo)(wo)慢慢改(gai)變了我(wo)(wo)的(de)(de)(de)養(yang)老(lao)觀(guan)念。首先，我(wo)(wo)不能‘養(yang)兒防老(lao)’，子女(nv)是(shi)養(yang)來愛(ai)的(de)(de)(de)，生兒育女(nv)是(shi)我(wo)(wo)們愛(ai)的(de)(de)(de)需要。我(wo)(wo)認為不能靠我(wo)(wo)的(de)(de)(de)兒女(nv)養(yang)老(lao)，無論多大(da)年(nian)紀，我(wo)(wo)都要愛(ai)我(wo)(wo)的(de)(de)(de)子女(nv)，少給子女(nv)添(tian)麻煩，甚至不給他們添(tian)麻煩。”在(zai)2022年(nian)9月泰康之家渝(yu)園開(kai)業倒(dao)計(ji)時(shi)一(yi)周年(nian)活動上，尹明善的(de)(de)(de)這番(fan)表述，最近(jin)也在(zai)網絡廣泛傳播。

9月22日(ri)，面對外界疑慮，他(ta)再一次站在聚光燈下，詳解自己的“另類選擇”。

“我這一生犯過很多錯(cuo)誤，最(zui)大(da)的錯(cuo)誤就是不(bu)知道自己(ji)要(yao)老(lao)，更沒(mei)有(you)考慮怎么(me)養老(lao)。突然老(lao)了，一度還(huan)有(you)些張皇失措。”尹明善表示，自己(ji)退休(xiu)后(hou)，最(zui)初也嘗試居家養老(lao)，但總有(you)些“不(bu)舒坦”。

比(bi)如，退休在(zai)家(jia)(jia)會減少與社會的(de)(de)(de)交往，外界也不(bu)(bu)方便探望，圈(quan)子太小；并且(qie)在(zai)家(jia)(jia)也需要聘請(qing)保姆(mu)照顧，費(fei)用(yong)不(bu)(bu)低(di)，“雖然你跟保姆(mu)是(shi)(shi)雇傭關系，但你真不(bu)(bu)敢得罪她。家(jia)(jia)里保姆(mu)又要打掃又要煮飯，要做的(de)(de)(de)事情太多了，有的(de)(de)(de)時(shi)候真的(de)(de)(de)不(bu)(bu)容易。而在(zai)養老(lao)機構，人跟人分工不(bu)(bu)同，而且(qie)訓(xun)練有素，修養和(he)服務(wu)態(tai)度也好。這就是(shi)(shi)我體會的(de)(de)(de)居(ju)家(jia)(jia)養老(lao)和(he)養老(lao)機構的(de)(de)(de)差異。”尹明善直(zhi)言，他的(de)(de)(de)選(xuan)擇不(bu)(bu)是(shi)(shi)一時(shi)沖動(dong)，而是(shi)(shi)經(jing)過了深思熟慮，期(qi)待得到更多的(de)(de)(de)尊重和(he)方便。

“我(wo)跑(pao)了很多養老機構，重慶的(de)、外地的(de)，最(zui)后得出(chu)結(jie)論，先到養老機構來試一試。”

不過，尹明善的這一選擇最初也不被家人理(li)解，一位后輩就曾在電話里對他哭訴，你(ni)怎么去住養老(lao)機(ji)構，你(ni)有(you)兒有(you)女有(you)錢。“就好像我到養老(lao)機(ji)構是(shi)去過很低下的生活。”

尹明善表示，傳統觀(guan)念(nian)認為(wei)養老(lao)機(ji)構就是孤老(lao)院，沒人(ren)管(guan)的(de)老(lao)人(ren)不得已才去，這(zhe)個觀(guan)念(nian)到了該革新的(de)時(shi)候。“家里有花園，但(dan)哪有這(zhe)么大(da)？家里也(ye)有一些設施，也(ye)不可能有這(zhe)里多，未來到養老(lao)機(ji)構養老(lao)會(hui)成為(wei)主流選擇(ze)。”

泰(tai)康之(zhi)家CEO邱建偉在談及尹明(ming)(ming)善入住泰(tai)康之(zhi)家渝(yu)園時，也頗為“佩(pei)服”他的選擇，而回顧尹明(ming)(ming)善的跌宕起伏的人(ren)生經歷，“敢為人(ren)先”四字烙印一直深(shen)嵌(qian)其中。

折戟新能源汽車，“過度奢望的未來一直是夢”

此(ci)次之(zhi)前，尹明善同(tong)他(ta)創(chuang)立的“力(li)帆”帝國已經很久(jiu)沒有出現在(zai)媒體報道(dao)中。上一次成為爭相(xiang)報道(dao)對象(xiang)時，還是他(ta)一手創(chuang)辦的力(li)帆股份(fen)因不能清償到期債務無奈破產重整，引(yin)人唏噓(xu)。

尹明善的商業故事(shi)流傳頗廣(guang)。

20歲到(dao)41歲的青壯年(nian)時期，他(ta)在(zai)重慶塑料(liao)廠勞動改造，卻通過自學達到(dao)英(ying)語翻(fan)譯水平；41歲重獲(huo)自由時，他(ta)在(zai)日記本上告訴自己：“姜子牙80歲出山，我今年(nian)41歲，一切都不(bu)算晚。”

48歲，他(ta)憑借敏銳的商業嗅(xiu)覺在(zai)圖書出(chu)版領域賺到人生第一(yi)桶(tong)金，主編的《中(zhong)學(xue)生一(yi)毛(mao)錢叢書》先后賣出(chu)3000萬冊(ce)。1992年(nian)，已經54歲的尹(yin)明善又做出(chu)了一(yi)個(ge)大膽決定，他(ta)把自己(ji)的全部身家，投(tou)入(ru)到摩(mo)托(tuo)車制造行業。他(ta)判斷(duan)，當一(yi)個(ge)國家人均收入(ru)在(zai)400-1200美(mei)元區間內時，必然(ran)會迎來(lai)摩(mo)托(tuo)車市場井噴。

正是(shi)這個決定，成就了他在中國(guo)民營經濟發展歷程中的(de)(de)地位，也讓他的(de)(de)“退休”生活延遲(chi)了近(jin)30年。彼(bi)時(shi)，他在日(ri)記中寫道(dao)，“如果說(shuo)以前(qian)我是(shi)被生活的(de)(de)潮水裹挾向前(qian)的(de)(de)話，現(xian)在，我該(gai)做自(zi)己真正的(de)(de)事業了。像騎士堂•吉(ji)訶德那樣(yang)，手持長(chang)矛，向命運(yun)的(de)(de)風車挑戰。”

通過(guo)“拼裝”研(yan)發(fa)模式，尹明善掌握了發(fa)動機核心技術(shu)，成功拿下(xia)了打開摩(mo)托車行業大門的鑰(yao)匙。2001年(nian)，他所創立的力帆摩(mo)托車實現產銷(xiao)發(fa)動機184萬臺，銷(xiao)售收入達(da)38.5億元。此外(wai)，尹明善還在2000年(nian)買(mai)下(xia)重慶力帆足(zu)球俱樂部，當(dang)年(nian)即奪得足(zu)協杯冠軍，第二年(nian)又(you)成為唯一沖進亞(ya)洲(zhou)俱樂部冠軍杯四強的中國球隊。

一時間，風光無兩。

不過很快摩托車市場就出現增長乏力的問題，2003年，尹明善向自己和管理層拋出一個問題：除了摩托，力帆還能做什么？
這一(yi)次他瞄準了汽車賽(sai)道。“兩輪變四輪是我最大的夢想。”但這條路，他走(zou)得(de)格外不(bu)順。

從最(zui)初(chu)模具開(kai)發、生產資質難落(luo)地，到第一款自主設(she)計的(de)車(che)銷量慘淡。而(er)之后抹掉高昂設(she)計費(fei)的(de)力帆320汽車(che)，月銷卻超7000臺。盡管未(wei)能在(zai)“四(si)輪”汽車(che)市場一炮而(er)紅(hong)，但憑借(jie)這一概念，2010年10月，尹明善還(huan)是率領力帆股份奪得(de)首(shou)(shou)家(jia)(jia)民(min)營汽車(che)上市公(gong)司的(de)稱號，首(shou)(shou)日開(kai)盤股價上漲(zhang)37%，他的(de)身家(jia)(jia)也超過(guo)百(bai)億，成(cheng)為重慶(qing)首(shou)(shou)富。

“2013年，尹明善帶領力帆(fan)向新(xin)能源汽車轉型。據力帆(fan)股份（現為“力帆(fan)科(ke)技”）2013年年報在闡(chan)述“經營計劃(hua)”時稱(cheng)，要(yao)充(chong)分發揮(hui)公(gong)司新(xin)能源技術優勢，實(shi)現混合動力轎車、新(xin)能源汽車量產(chan)。

這一計劃很快(kuai)轉變為具體(ti)的項目，2014年9月，力(li)帆股份公告，擬在河南省濟源(yuan)市(shi)高新(xin)區投資(zi)建(jian)設力(li)帆新(xin)能源(yuan)電動車項目，項目總投資(zi)達22億元(yuan)，全部達產后能形成50億元(yuan)產值。

有(you)所對比的(de)是，“蔚小理(li)”在(zai)新能源的(de)布(bu)局(ju)均晚于力帆，蔚來和小鵬(peng)的(de)成立時間為(wei)2014年(nian)下半年(nian)、理(li)想(xiang)汽車則(ze)成立于2015年(nian)7月(yue)。

事實上，尹明(ming)善在多個(ge)重要場(chang)合都表達了(le)對(dui)新(xin)能源領域的重視，比如(ru)，2017年10月(yue)卸(xie)任力帆股份(fen)董事長時，他便囑托新(xin)管理層要“堅(jian)定不(bu)移地轉向新(xin)能源”。

然而由于(yu)家族式管理弊端(duan)凸顯，職業經理人多次選擇失誤，技術研發不足等，尹明善的“新(xin)能源(yuan)汽車(che)夢”也被迫戛然而止。截至2019年底(di)，力帆(fan)的汽車(che)板(ban)塊(kuai)全面停產，負債率高(gao)達(da)94%。尹明善在2019年年度股東大會現場痛心(xin)表示，“我們的新(xin)能源(yuan)是起了(le)(le)個大早，卻趕了(le)(le)晚集。”

2020年8月，力(li)帆股份(fen)發(fa)布公(gong)告，控股股東重慶力(li)帆控股有限(xian)公(gong)司，因不(bu)能清償到(dao)期債務，向(xiang)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min)法院申(shen)請(qing)進行(xing)司法重整。隨(sui)后，吉利(li)汽(qi)車和兩江(jiang)新區共同發(fa)起設立30億元滿江(jiang)紅投資基金，國有資本、產業資本、產業基金有效結合，持有上市公(gong)司29.99%股份(fen)，成為上市公(gong)司第一大股東。

至此，尹明善和他(ta)一手(shou)創(chuang)立(li)的(de)力(li)帆集團“落(luo)幕”。那一年，他(ta)在《跟自己講和》中寫道：“我過度(du)奢望的(de)未來，從未成真(zhen)，一直(zhi)是夢。”

從為企業而活到“專注于自己”

9月22日(ri)，又站到舞臺中央的(de)尹明善，在被問(wen)及如何(he)評(ping)價過往商場(chang)歲月時，他沒(mei)有(you)直接(jie)回應，而是主動提及“退休(xiu)”后的(de)心境變化。

“我現(xian)在是(shi)為自己而活。”尹明(ming)善直言，未退休(xiu)以(yi)前，力帆有2萬員工(gong)，怎么(me)保障給(gei)他(ta)們發工(gong)資？企業(ye)怎么(me)差異化競爭？這些問題他(ta)不得(de)不去思考，所以(yi)更(geng)多是(shi)為企業(ye)活著。

高齡創業(ye)，“退休”二(er)字多年(nian)來也稱得上是尹(yin)明善(shan)的奢望。2017年(nian)10月，在力(li)帆股份辦公(gong)大樓里，尹(yin)明善(shan)接受《每(mei)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shi)(shi)對自己(ji)年(nian)事(shi)已高直言不諱(hui)，“我馬上八十歲了，現(xian)在讓我8個(ge)(ge)小(xiao)時(shi)(shi)、10個(ge)(ge)小(xiao)時(shi)(shi)工(gong)作會(hui)很吃(chi)力(li)，但新上任(ren)的年(nian)輕高管們工(gong)作14小(xiao)時(shi)(shi)、15小(xiao)時(shi)(shi)也不在話下(xia)。”希(xi)望卸任(ren)董事(shi)長職位后，能夠過一種“流連于書齋，忘形于山水”的生活。

但(dan)企業的經營(ying)壓力(li)讓他“退而不休”。在(zai)2018年(nian)5月力(li)帆集團旗下盼(pan)達用車與百度啟動自(zi)動駕(jia)駛現場，尹明善再次出馬“站臺(tai)”，他告訴《每日經濟新(xin)聞(wen)》記者，“新(xin)班子才上(shang)半年(nian)多，本來我是(shi)完全放手，但(dan)他們有些事(shi)總是(shi)要來找到我。”爆發債務危機后，在(zai)2020年(nian)第一次臨時股東大會(hui)上(shang)，他還(huan)親(qin)自(zi)將尚在(zai)讀研究生的孫女尹安(an)妮推到臺(tai)前，希望(wang)通過注入新(xin)鮮血液(ye)，幫助力(li)帆重生。

世事變遷。伴(ban)隨著企(qi)業破產重整(zheng)，尹明善(shan)終于得以“退休(xiu)”。

國家(jia)金(jin)融(rong)監管總局9月8日公(gong)告(gao)稱，經(jing)審核，批復同意(yi)解散(san)重慶力帆(fan)財(cai)務有(you)限公(gong)司(si)(si)，而(er)尹明善(shan)也是(shi)力帆(fan)財(cai)務公(gong)司(si)(si)的法(fa)定代表人。據工商檔案顯示，尹明善(shan)目前還(huan)任力帆(fan)融(rong)資租賃(lin)（上海）有(you)限公(gong)司(si)(si)董(dong)事長(chang)、成都摩寶網絡科技(ji)公(gong)司(si)(si)董(dong)事長(chang)、重慶藍洋融(rong)資擔保董(dong)事長(chang)、重慶渝北區藍洋小貸董(dong)事長(chang)等(deng)職務。

“現在是真不管(guan)(guan)事(shi)了(le)，自己雖然還掛(gua)著(zhu)幾個公司董(dong)事(shi)長職務，偶爾也有工作人員拿(na)著(zhu)文件來找我(wo)簽(qian)字，但我(wo)是真不管(guan)(guan)具體事(shi)務了(le)。”尹明善(shan)笑稱，退(tui)休了(le)的(de)生活很美好。

幾年前他所期(qi)盼(pan)的“流連(lian)于(yu)書齋，忘形于(yu)山水(shui)”退休(xiu)生活也在變(bian)為現實。

“我一(yi)(yi)(yi)直喜歡(huan)舞文弄(nong)墨，以前沒有時(shi)間和機會，現在(zai)已經出版了兩本書；我還(huan)喜歡(huan)音(yin)樂，雖然嗓子啞(ya)了，不能唱(chang)歌，但手指還(huan)行，我可以彈琴，梁(liang)祝等好幾個(ge)經典曲目都很熟悉了。”他向記者分享著自(zi)己充實的(de)退休(xiu)生活(huo)，并計(ji)劃(hua)再(zai)邀兒時(shi)好友一(yi)(yi)(yi)同入住養老院(yuan)，“年紀大了要為(wei)自(zi)己而活(huo)，年輕時(shi)我們打拼生活(huo)天各一(yi)(yi)(yi)方，年老了聚在(zai)一(yi)(yi)(yi)起談天說地，聊風花雪月(yue)、講(jiang)人情冷(leng)暖(nuan)。”

泰康(kang)之家渝園(yuan)大廳重點介紹第(di)一位“長輩”住民尹明善 每經記者(zhe) 鄢銀嬋 攝(she)

敢為人先，革新傳統養老理念

尹明(ming)善直言，入(ru)住泰康之家渝(yu)園與泰康保險沒有任(ren)何商業利益，未預料到會引起如此(ci)大的熱議。

需(xu)要關注的是，我國60歲以(yi)上(shang)老(lao)人已達2.8億，如何讓普通(tong)老(lao)人老(lao)有所養是大眾(zhong)關心的話題。

國(guo)務(wu)院印發的(de)《“十四(si)五(wu)”國(guo)家老(lao)齡事(shi)業發展和養(yang)(yang)(yang)老(lao)服(fu)務(wu)體系(xi)(xi)規劃》提出，到2025年，我國(guo)養(yang)(yang)(yang)老(lao)服(fu)務(wu)床位總量達到900萬張(zhang)以上，明確(que)了“十四(si)五(wu)”養(yang)(yang)(yang)老(lao)服(fu)務(wu)發展硬指(zhi)標。在9月12日國(guo)新辦“權威(wei)部門話開局”系(xi)(xi)列主題新聞發布會上，民政部部長唐登杰表(biao)示，應對(dui)人口老(lao)齡化是推(tui)進中國(guo)式(shi)現(xian)代化必須面對(dui)的(de)重大(da)課題，將(jiang)不(bu)斷完善基本養(yang)(yang)(yang)老(lao)服(fu)務(wu)供給、保障機(ji)制，推(tui)動實(shi)現(xian)全體老(lao)年人更好地享有基本養(yang)(yang)(yang)老(lao)服(fu)務(wu)。

龐(pang)大(da)的(de)基數(shu)也孕育著潛(qian)力巨大(da)的(de)市(shi)場空間。中國老齡科學研究中心發布的(de)《中國老齡產業發展報(bao)告(2021-2022)》稱(cheng)，2020年(nian)中國老年(nian)人口消費潛(qian)力估計為43724億元，占GDP的(de)5.25%，這一數(shu)字在2050年(nian)時或會達到406907億元。

井噴的市場需求吸引(yin)了不少入局者。據泰康(kang)之家CEO邱(qiu)建明介紹，目前有13家保險機構都在投資(zi)養老(lao)社區項目，泰康(kang)之家目前已(yi)實現32個(ge)(ge)城市36個(ge)(ge)項目落(luo)地，未來還將繼續從全國化、網絡化兩個(ge)(ge)維度推進覆蓋(gai)率。

而據泰(tai)康(kang)之家渝(yu)園(yuan)(yuan)負責人(ren)王瓊介(jie)紹，渝(yu)園(yuan)(yuan)獨立生活(huo)區的房型包括一人(ren)間和(he)兩(liang)(liang)人(ren)間，生活(huo)區內最(zui)小戶型是一個人(ren)住(zhu)的小一居，套內面積30平(ping)(ping)方米左右，每月5000多(duo)元，兩(liang)(liang)人(ren)間的最(zui)小戶型套內面積40平(ping)(ping)方米左右，收費約1萬(wan)元。“自試運(yun)營以(yi)來，目前渝(yu)園(yuan)(yuan)已有(you)150戶近200位(wei)長輩入住(zhu)，平(ping)(ping)均年齡82.3歲。”

據了解，尹(yin)明善所住的(de)房型(xing)為(wei)目前渝園(yuan)最大的(de)房型(xing)，為(wei)106平(ping)方米，每月收費約在2萬元。

“我國已初(chu)步形成’9073’養(yang)(yang)老模(mo)式：90%左右的(de)老年(nian)人居家(jia)養(yang)(yang)老，7%左右的(de)老年(nian)人依托社區支持(chi)養(yang)(yang)老，3%的(de)老年(nian)人入(ru)住機構養(yang)(yang)老。”邱建(jian)明表示，泰康(kang)之(zhi)家(jia)的(de)入(ru)住長輩中“高知高管高干(gan)”占比較高，渝園就有62.3%的(de)長輩是(shi)“高知”，而這(zhe)類(lei)長輩的(de)思想(xiang)觀念也(ye)相對(dui)超前。

3%的市場占比(bi)，對養老機構(gou)而言，未來(lai)可(ke)想象、探索(suo)的空間還很大(da)，但前提是，未來(lai)需要涌現(xian)更多(duo)觀念超前的“尹明善”們。

尹明善曾(ceng)這樣(yang)評價自己：“我敢于冒進，敢為天下先，同時我也知道(dao)，什么(me)時候該前進，什么(me)時候該踏步(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