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zhe)｜張蕊(rui)    每經編(bian)輯｜陳(chen)旭    

3月5日，十四屆全國(guo)人(ren)大二次會議在(zai)人(ren)民大會堂舉行開幕會，國(guo)務(wu)院總(zong)理(li)李(li)強(qiang)代表國(guo)務(wu)院，向十四屆全國(guo)人(ren)大二次會議作政(zheng)府工作報(bao)告(gao)。

今年的政(zheng)府工(gong)作報告提出：大力(li)推(tui)進現代(dai)化(hua)產業(ye)體(ti)系建設(she)，加快(kuai)發展新(xin)質生產力(li)。充分發揮(hui)創新(xin)主導作用(yong)，以(yi)科技創新(xin)推(tui)動產業(ye)創新(xin)。

應該如何(he)(he)理(li)解以科(ke)技(ji)創新來推(tui)動產(chan)業創新？如何(he)(he)推(tui)進新質生(sheng)產(chan)力加(jia)快形成(cheng)？如何(he)(he)跨越創新的(de)(de)“死亡之谷”？全國兩(liang)會(hui)召開期(qi)間，全國人大代表(biao)、中國科(ke)學院原(yuan)副院長詹(zhan)文龍接受(shou)了《每日(ri)經濟新聞(wen)》（以下簡稱NBD）記者的(de)(de)專訪(fang)。

作為核物(wu)理(li)領域(yu)的(de)(de)院士，詹文龍對核能(neng)發展(zhan)有著非常(chang)深入的(de)(de)思(si)考(kao)。在他看(kan)來，個別核事故的(de)(de)發生在某(mou)種程(cheng)度上使(shi)得(de)核被(bei)妖(yao)魔化了，雖然核是很(hen)鋒利的(de)(de)一(yi)把雙(shuang)刃劍，但如(ru)果用好了就能(neng)造福(fu)人民(min)。

他舉例說(shuo)，我(wo)國重離(li)子高效精準放(fang)療(liao)通過(guo)基(ji)(ji)于國家(jia)大科學(xue)裝置開展的(de)數十年相(xiang)對(dui)生物輻照效應和精準調(diao)控等基(ji)(ji)礎研究和技術(shu)研發，在臨床治(zhi)療(liao)中(zhong)實(shi)現了其(qi)他放(fang)療(liao)不適(shi)用的(de)約25%惡性腫(zhong)瘤(liu)的(de)放(fang)療(liao)。“武(wu)威腫(zhong)瘤(liu)醫院超(chao)千例患(huan)者(zhe)中(zhong)，約50%患(huan)者(zhe)是60歲以上(shang)，3例90歲左右的(de)患(huan)者(zhe)在近期(qi)治(zhi)療(liao)后基(ji)(ji)本(ben)實(shi)現自理，生活質量顯著改善，這對(dui)整個(ge)家(jia)庭都是非(fei)常大的(de)福音。”

不僅如此，就(jiu)核電而(er)言，詹文龍(long)認為(wei)，在(zai)新(xin)型能(neng)源體系中，核電將(jiang)在(zai)很大程度上取代煤電，成為(wei)電力系統(tong)的(de)基荷能(neng)源。而(er)對于廣大網友(you)心(xin)心(xin)念念的(de)手掌大小(xiao)的(de)“核能(neng)移動充電寶”，他表示，技術上不是問題，但價格(ge)可(ke)能(neng)會(hui)奇高。在(zai)他看(kan)來，小(xiao)型模(mo)塊反應堆的(de)應用場景關鍵是要找對附加值高的(de)應用，否則(ze)缺(que)乏市場競爭力。

2月(yue)22日(ri)，中(zhong)核(he)集(ji)團漳州核(he)電二期工程“華龍一號”3號機組開工建(jian)設 新華社圖

數字化智能化是加速關鍵核心技術突破的契機

NBD：您如何理解政府(fu)工(gong)作報(bao)告提出的(de)要以(yi)科技創(chuang)新(xin)來推動產(chan)業(ye)創(chuang)新(xin)？如何才能推進新(xin)質(zhi)生產(chan)力(li)加快形成(cheng)？

詹(zhan)文龍：新質(zhi)生(sheng)產(chan)力(li)是以(yi)(yi)科技(ji)創新為主導的(de)(de)，所(suo)以(yi)(yi)要推進形成新質(zhi)生(sheng)產(chan)力(li)，科技(ji)的(de)(de)發展如何跟(gen)經(jing)濟社會的(de)(de)需求結合起來是關鍵(jian)。

作為科研工作者，我們都希望自己的研究成(cheng)果最后能變成(cheng)新質生產力，能真正(zheng)用上(shang)，但這里面(mian)還存在難點。

因為做科(ke)研的(de)人往往都追求做“新(xin)”的(de)或者“極致”的(de)高科(ke)技，這(zhe)樣的(de)高科(ke)技項目往往在很多方面都是最先(xian)進的(de)，有很好(hao)的(de)概念(nian)，對(dui)比以前(qian)科(ke)技含量(liang)也更高，但是否跟真正(zheng)的(de)經濟社會需求完全契合(he)則有待觀察。

以我研(yan)究(jiu)的(de)(de)核(he)物理為例(li)，核(he)物理領(ling)域有一(yi)些很好(hao)的(de)(de)概念(nian)，國外已經發展了幾十年(nian)，最后卻停(ting)下來，這種情況一(yi)般有兩個(ge)原因(yin)：一(yi)是關鍵(jian)核(he)心技(ji)術沒有突(tu)破；二是做出來以后經濟(ji)性不行(xing)，所以用不上。

所以(yi)，在當(dang)(dang)前數字經(jing)濟(ji)浪(lang)潮下，通過數字化(hua)、智能(neng)化(hua)或許可(ke)以(yi)給我們帶(dai)來(lai)一(yi)些新的(de)契(qi)機，來(lai)加(jia)(jia)速對關鍵(jian)核心(xin)技術領域的(de)突(tu)破(po)，這可(ke)能(neng)是我們加(jia)(jia)快形成新質生產(chan)力(li)主要(yao)的(de)切入口。當(dang)(dang)然，同時也要(yao)保(bao)證科(ke)技創新的(de)經(jing)濟(ji)性。

NBD：科技成果轉化(hua)是推動科技創(chuang)新(xin)與經濟(ji)社會(hui)發展緊(jin)密結合的(de)(de)重要手段，但一項(xiang)科研成果從實驗室到成為商業化(hua)的(de)(de)產品，中(zhong)間還面臨很(hen)多(duo)不確定(ding)性。您對如何跨越創(chuang)新(xin)的(de)(de)“死亡之谷”有哪些(xie)思考和建議？

詹文龍：確(que)實，從科學(xue)知識轉到(dao)技術(shu)，再從技術(shu)走(zou)到(dao)實用，中間面臨(lin)很多不確(que)定性。

舉例來(lai)說，像我(wo)們目前在做(zuo)的重離子治癌(ai)，最開始是美(mei)國先做(zuo)的，當時美(mei)國因為(wei)技術問(wen)題做(zuo)得比(bi)較粗(cu)，出現了不(bu)少問(wen)題，結果因為(wei)治好的病(bing)(bing)例比(bi)例不(bu)高，就此(ci)被擱置。歐洲(zhou)的治病(bing)(bing)理念跟美(mei)國比(bi)較像，他們治療一個患者的療程(cheng)很長，長到了最后沒(mei)有(you)經(jing)濟(ji)性。

而(er)像日本，跟中(zhong)國的治病(bing)理念(nian)相似，能(neng)救(jiu)活一(yi)個人，勝造七級(ji)浮(fu)屠，所(suo)(suo)以(yi)保命(ming)是(shi)第一(yi)優(you)(you)(you)先級(ji)。這樣的理念(nian)做下(xia)來，效(xiao)果就不(bu)錯，中(zhong)間也有一(yi)些漸(jian)進式的發展和優(you)(you)(you)化，所(suo)(suo)以(yi)反而(er)是(shi)在日本發展起(qi)來了(le)。現在中(zhong)國的后(hou)發優(you)(you)(you)勢也體(ti)現出來了(le)，這就明顯跟文化、治療理念(nian)有關系。

因(yin)此，除(chu)了(le)純粹的科(ke)研技術(shu)突破以外，科(ke)技成果要(yao)想成功轉(zhuan)化(hua)還要(yao)考慮各(ge)種(zhong)因(yin)素，與各(ge)種(zhong)需求相(xiang)契合，這樣才能跨過“死(si)亡之谷”。

核電有望替代煤電，成為電力系統主要的基荷能源

NBD：去年4月，德國(guo)關閉國(guo)內的最后三座核(he)(he)(he)(he)電(dian)站(zhan)，正式告別“核(he)(he)(he)(he)電(dian)時(shi)代”。對于核(he)(he)(he)(he)電(dian)未來的發展前景(jing)您(nin)怎(zen)么看？在新型電(dian)力系統中，核(he)(he)(he)(he)電(dian)將(jiang)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詹文龍：核(he)(he)是一(yi)把(ba)雙(shuang)刃劍，有些言論把(ba)核(he)(he)的(de)應用(yong)給妖魔化(hua)了。但(dan)其實(shi)如果拿來做(zuo)臨(lin)床治(zhi)療和診斷，比如腫瘤治(zhi)療，實(shi)際上有超過50%的(de)患者診斷、治(zhi)療是用(yong)了核(he)(he)的(de)核(he)(he)素在做(zuo)。所以核(he)(he)是很鋒利(li)的(de)一(yi)把(ba)雙(shuang)刃劍，用(yong)好了就(jiu)能造福人民，用(yong)錯地方那就(jiu)遺(yi)禍無窮。

核(he)(he)電(dian)(dian)(dian)是(shi)發達國家率先發展(zhan)起(qi)來的(de)(de)(de)，用(yong)起(qi)來也挺好用(yong)，只是(shi)后來由于個別核(he)(he)事(shi)故(gu)引發大(da)家的(de)(de)(de)擔憂。核(he)(he)電(dian)(dian)(dian)相(xiang)當于電(dian)(dian)(dian)網里的(de)(de)(de)UPS（不間斷電(dian)(dian)(dian)源(yuan)），像2008年冬天包括今(jin)年的(de)(de)(de)一些冰(bing)雪(xue)災害，導致電(dian)(dian)(dian)網結冰(bing)故(gu)障，正常情況下有核(he)(he)電(dian)(dian)(dian)的(de)(de)(de)地方用(yong)電(dian)(dian)(dian)通常都不受影響，因(yin)為核(he)(he)電(dian)(dian)(dian)的(de)(de)(de)運轉周(zhou)期(qi)是(shi)一年半(ban)，在(zai)這個周(zhou)期(qi)里可(ke)以非常穩定(ding)地運行。

“雙(shuang)碳(tan)”目標下(xia)，新型能(neng)源體系(xi)的(de)構建勢在必行。太(tai)陽能(neng)和風能(neng)都具(ju)有(you)間歇性(xing)，不夠穩定(ding)；水(shui)能(neng)雖然(ran)是整個電網(wang)里(li)很好(hao)的(de)調劑能(neng)源，但是水(shui)能(neng)的(de)量有(you)限，同時也受季節影響。電網(wang)里(li)至少要有(you)30%的(de)穩定(ding)基荷，核電是二氧化(hua)碳(tan)排放(fang)量最(zui)小(xiao)、最(zui)穩定(ding)，也是技術相對成熟(shu)而且有(you)經濟性(xing)的(de)可再生(sheng)能(neng)源，有(you)望替代煤電成為電力系(xi)統的(de)基荷能(neng)源。

NBD：所以您(nin)覺(jue)得(de)核(he)電可以取代煤電？

詹文龍：核電(dian)(dian)未來很(hen)大(da)程度上(shang)要取代煤電(dian)(dian)。在我們的(de)設想里，假如在整個電(dian)(dian)網里有一(yi)定的(de)大(da)功率儲能、抽水蓄能電(dian)(dian)站可以作為調(diao)節，核電(dian)(dian)在里面扮演的(de)角色就是一(yi)個基荷的(de)電(dian)(dian)，在其中會起到(dao)非常(chang)大(da)的(de)作用。

我們(men)下一步(bu)科技發展的目標，就是怎樣把核(he)(he)電(dian)(dian)(dian)站的安全問題(ti)解決好，把大家心里(li)的擔(dan)憂和疑(yi)慮給消除掉。實際(ji)上，國際(ji)上近幾年對核(he)(he)電(dian)(dian)(dian)的評價也都很(hen)正(zheng)面，國際(ji)能(neng)源署最近認為未來核(he)(he)電(dian)(dian)(dian)的比例還(huan)會再提高，畢竟(jing)電(dian)(dian)(dian)網是多元(yuan)化的，核(he)(he)電(dian)(dian)(dian)在里(li)面的作用非(fei)常重(zhong)要。

小型模塊堆的應用場景關鍵是要找對附加值高的應用

NBD：去年10月底，被稱(cheng)為核能(neng)移動充電寶(bao)（全球首個陸(lu)上小型模塊(kuai)化反應堆）的(de)“玲龍(long)一號”上架(jia)淘寶(bao)引發網友(you)熱議。不少網友(you)表(biao)示(shi)，何時能(neng)夠上架(jia)手掌大小的(de)核能(neng)充電寶(bao)？從(cong)技術角度分析，這(zhe)是否(fou)有可(ke)能(neng)？

詹文(wen)龍(long)：原(yuan)理上都不(bu)是問(wen)題，但實際上要做成有兩個問(wen)題要考量：一(yi)是技術上的難(nan)度，二是是否有經(jing)濟性。

玲龍小堆(dui)這個概念很好，它很安全，這是因為(wei)把它的(de)一些能量密度(du)降得比(bi)較低，規(gui)模(mo)也(ye)縮小，但減下(xia)來(lai)(lai)的(de)同時，在(zai)一定(ding)程度(du)上把經濟(ji)性也(ye)降下(xia)來(lai)(lai)了。

經過行業(ye)里(li)的討(tao)論(lun)，大(da)(da)家比(bi)較公認(ren)的方案是(shi)，既然小堆(dui)(dui)有(you)“固有(you)安全性”（即在任(ren)何(he)事故工(gong)況下(xia)，包括喪失所有(you)冷卻(que)的情況下(xia)，不(bu)需任(ren)何(he)干預，反(fan)應(ying)堆(dui)(dui)都能(neng)保(bao)持安全狀態），就可(ke)以把它放到(dao)工(gong)業(ye)區里(li)，除(chu)了(le)供電，還(huan)可(ke)以直接供能(neng)，滿足工(gong)業(ye)界的用能(neng)需求，相(xiang)較于(yu)通過將(jiang)約40%核電（高溫(wen)氣冷堆(dui)(dui)約40%的發電效率(lv)）輸送到(dao)工(gong)廠里(li)再變成(cheng)熱而言，可(ke)以極大(da)(da)提升整個能(neng)量的利用率(lv)。

小型模塊堆使(shi)用(yong)方便，因(yin)此(ci)它(ta)的應(ying)用(yong)場景關鍵是要找對(dui)附(fu)加值高(gao)的應(ying)用(yong)，否則(ze)就(jiu)缺乏市場競爭力。要做手掌大小的核能充電(dian)寶(bao)，技術(shu)上可(ke)以(yi)實(shi)現，用(yong)同(tong)位素衰變就(jiu)可(ke)以(yi)，目前(qian)用(yong)于(yu)深空探索研(yan)究，但這(zhe)個價(jia)格奇高(gao)無比。

因此，大(da)眾要用(yong)手掌大(da)小的(de)核能充電寶，仍然是一個比較(jiao)科幻的(de)說(shuo)法。當(dang)然，我(wo)們也(ye)希望技術發展以后，它可以從科學幻想變成現實。

NBD：您剛(gang)才(cai)說像這種小型的模塊化反應堆，它可(ke)以用在工業區(qu)里，我們能(neng)不能(neng)暢想一下未(wei)來(lai)是否可(ke)以進(jin)入居民小區(qu)？

詹文(wen)龍(long)：進(jin)小區(qu)(qu)沒有(you)太大(da)的必(bi)要性，因為(wei)核電(dian)是高(gao)密度能(neng)(neng)(neng)源，小區(qu)(qu)用電(dian)密度并不高(gao)，進(jin)高(gao)耗能(neng)(neng)(neng)工(gong)業區(qu)(qu)是可以的，因為(wei)這種小型(xing)模塊(kuai)化反應(ying)堆具(ju)有(you)“固有(you)安全性”，也就是說，即便出了事故(gu)，也不會造成多大(da)影響。但是進(jin)小區(qu)(qu)的話，大(da)家首先(xian)從(cong)心理上可能(neng)(neng)(neng)還是覺得不太能(neng)(neng)(neng)接(jie)受，如果放在遠一點(dian)的地方(fang)，作(zuo)為(wei)一般供電(dian)來使用就沒有(you)問題，但經濟(ji)性就沒法與現在大(da)規(gui)模核電(dian)相比。

NBD：我們看到，除了核(he)能移動充電寶，其實很多大(da)國重(zhong)器都來自央(yang)企(qi)，您(nin)怎么看央(yang)企(qi)國企(qi)和民企(qi)在科技創新中的作用？

詹(zhan)文龍(long)：這是(shi)由(you)歷史(shi)原(yuan)因和(he)核能的(de)特殊性(xing)決定(ding)(ding)的(de)。核本(ben)身(shen)具有雙重屬性(xing)，其生產應(ying)用(yong)過程中的(de)安(an)全(quan)性(xing)要求，決定(ding)(ding)了核材(cai)料必須(xu)要嚴格控(kong)制。另外，核本(ben)身(shen)與國家(jia)安(an)全(quan)息息相關，核擴散(san)(san)問題備受關注。在(zai)這樣(yang)的(de)背景下(xia)，肯定(ding)(ding)是(shi)央企(qi)國企(qi)優先，既(ji)要保(bao)(bao)證(zheng)安(an)全(quan)又要保(bao)(bao)密(mi)，又要保(bao)(bao)證(zheng)不擴散(san)(san)。

但發展(zhan)了幾(ji)十(shi)年(nian)，整個行業(ye)中民(min)營(ying)(ying)企業(ye)介(jie)入的(de)程度(du)越(yue)來(lai)(lai)越(yue)高。像(xiang)(xiang)國(guo)內的(de)電纜、材(cai)(cai)料中相當一(yi)部分都是(shi)民(min)營(ying)(ying)企業(ye)在做(zuo)，包括一(yi)些被“卡脖子”的(de)材(cai)(cai)料或(huo)器件，民(min)營(ying)(ying)企業(ye)現在也(ye)做(zuo)得(de)很(hen)好。在國(guo)際上，像(xiang)(xiang)美國(guo)的(de)一(yi)些涉(she)核軍工，最后也(ye)是(shi)民(min)營(ying)(ying)大企業(ye)來(lai)(lai)做(zuo)，所用的(de)材(cai)(cai)料、工具(ju)、儀(yi)器等也(ye)有(you)很(hen)多來(lai)(lai)自民(min)營(ying)(ying)企業(ye)。

就(jiu)國內而言(yan)，民(min)營企(qi)業得(de)以越來(lai)越多地參與(yu)進來(lai)，一(yi)方面(mian)是政策(ce)上準入許可；另(ling)一(yi)方面(mian)，涉核產(chan)品都是高(gao)標準、嚴(yan)要(yao)求，都需要(yao)有相當高(gao)的科技含量(liang)，需要(yao)高(gao)質量(liang)、高(gao)安全、高(gao)可靠，經過多年(nian)發(fa)展，民(min)營企(qi)業自身的水(shui)平也在提高(gao)。

另外，在(zai)(zai)應用方面，原則(ze)上(shang)民營企業更(geng)是(shi)可以(yi)起(qi)到很(hen)(hen)大作用，而且他(ta)們也(ye)都很(hen)(hen)愿(yuan)意做。比如在(zai)(zai)腫瘤治療(liao)方面，民營企業的積極性很(hen)(hen)高(gao)，非常(chang)愿(yuan)意投入，因為隨著人的壽命延長，腫瘤發生率在(zai)(zai)生命后期更(geng)高(gao)，現在(zai)(zai)我們國產重離子治療(liao)的上(shang)千例病(bing)例中(zhong)，一半是(shi)60歲以(yi)上(shang)人群，這是(shi)剛性需(xu)求。

建議減少對高效精準放療的制約性限制

NBD：作為全國人(ren)大代表，您今年(nian)帶來了什么(me)建(jian)議(yi)？

詹文(wen)龍：今年我提的建議是(shi)針(zhen)對(dui)高(gao)效精準放(fang)療(liao)(liao)(liao)(liao)，包(bao)括重離子和alpha靶向放(fang)療(liao)(liao)(liao)(liao)。這種治(zhi)療(liao)(liao)(liao)(liao)對(dui)臨床約25%的惡性(xing)腫瘤能克服其他射線放(fang)療(liao)(liao)(liao)(liao)無法(fa)治(zhi)療(liao)(liao)(liao)(liao)的問題，治(zhi)療(liao)(liao)(liao)(liao)中對(dui)患者影響較(jiao)小，對(dui)銀發經(jing)濟是(shi)一種高(gao)水平的支撐。

不過，該(gai)領域目前存在一(yi)些政策(ce)(ce)限(xian)制。因此，我建議相(xiang)關管(guan)理政策(ce)(ce)進行與時(shi)俱進的優化(hua)(hua)，減少制約性(xing)的限(xian)制，讓(rang)更多方面(mian)的優質資源能(neng)投入進來，促(cu)進該(gai)行業高(gao)質量發展(zhan)。具體(ti)而言，首先，建議加(jia)強醫(yi)療機(ji)構規章(zhang)制度的優化(hua)(hua)管(guan)理，減少裝(zhuang)置約束性(xing)政策(ce)(ce)限(xian)制。由于我國(guo)(guo)高(gao)效重離子精準(zhun)放療臨床治(zhi)療成效顯著，并且(qie)先進裝(zhuang)備制造(zao)能(neng)力已進入國(guo)(guo)際前列，除了(le)先進裝(zhuang)備研發、制造(zao)、出(chu)口(kou)和治(zhi)療國(guo)(guo)內患者外，鼓勵逐步增加(jia)治(zhi)療外國(guo)(guo)患者，同時(shi)拓寬在國(guo)(guo)際上的高(gao)端(duan)服務(wu)業發展(zhan)。

比如，甘肅省武威腫瘤(liu)醫院國產重離子(zi)治療(liao)裝(zhuang)置的(de)運行穩定(ding)可靠，除了治療(liao)國內患者，也收治了東南(nan)亞(ya)和歐洲(zhou)等地的(de)患者。

其次，建議鼓勵(li)多元(yuan)資(zi)本投入。加強(qiang)相應監(jian)督管理以確(que)保醫療(liao)為主的多方合作實施(shi)，以爭取社會資(zi)本投入；加強(qiang)重(zhong)離(li)子裝置租賃(lin)過程監(jian)管，促進高(gao)效重(zhong)離(li)子精準放療(liao)健康(kang)發展。

另外，還要鼓勵提質增效的目標導向科技創(chuang)新(xin)。政府科技創(chuang)新(xin)可以以種子經(jing)費前期引導，加大后(hou)期的政策(ce)和經(jing)費支(zhi)持，比(bi)如首(shou)臺套的準入許可，研發經(jing)費的補貼等，吸引多方資(zi)源積極參與，既可以提高(gao)投入產出比(bi)，也(ye)能(neng)加快目標導向的科研。

此外(wai)，建(jian)議進一步(bu)創新(xin)保(bao)險(xian)機制，拓寬保(bao)險(xian)范圍(wei)。由于重(zhong)離子(zi)精準治療費用高，當前基本醫(yi)(yi)療保(bao)險(xian)未覆蓋，部分商業醫(yi)(yi)療保(bao)險(xian)開始納入保(bao)險(xian)范圍(wei)。若(ruo)能加快與國際保(bao)險(xian)機構合作互認，將便于外(wai)國患者到中國就醫(yi)(yi)。

目前，上海(hai)復(fu)旦(dan)腫瘤(liu)醫院重(zhong)離(li)子(zi)治(zhi)療患(huan)者中(zhong)，就(jiu)有(you)一部(bu)分是保(bao)險(xian)公(gong)司(si)支付治(zhi)療費用，而(er)在武威腫瘤(liu)醫院重(zhong)離(li)子(zi)治(zhi)療患(huan)者中(zhong)，僅5%由保(bao)險(xian)公(gong)司(si)支付。

將重離(li)子治療分步納(na)(na)(na)入醫保，我認為分檔按繳(jiao)納(na)(na)(na)比(bi)例部分納(na)(na)(na)入，或(huo)許是可行的，由此可以拓寬保險(xian)范圍，不僅有(you)(you)助于促進(jin)高(gao)效(xiao)重離(li)子精(jing)(jing)準放療行業發展，也能對銀發經(jing)濟提供一(yi)種有(you)(you)效(xiao)的支撐。比(bi)如，65歲以上人群(qun)通過隨年齡(ling)增加保險(xian)費用、與年輕(qing)的親屬一(yi)起參保等方式，使更(geng)多老年患者得到高(gao)效(xiao)重離(li)子精(jing)(jing)準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