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mei)經(jing)(jing)記者｜張(zhang)懷水    每(mei)(mei)經(jing)(jing)編輯｜陳(chen)旭(xu)    

成片的蘆(lu)葦隨風搖曳，蘆(lu)葦蕩(dang)里群鳥飛騰，水波蕩(dang)漾間，鳥兒們展翅(chi)飛向天空(kong)……

經過(guo)多(duo)年(nian)的(de)精心治理，位于黃河入海口的(de)黃河三(san)角(jiao)洲(zhou)國家級(ji)自然保護區，已經成為(wei)眾多(duo)珍(zhen)稀(xi)鳥類(lei)的(de)中(zhong)轉(zhuan)站、越冬地(di)和繁殖地(di)，被國內外專家譽為(wei)“鳥類(lei)的(de)國際(ji)機場”。

6月23日，由全國人大常委會辦公廳牽頭組織的中(zhong)華環保世紀(ji)行2024年宣傳活動在山東濟南啟動。宣(xuan)傳活(huo)動的主題是：“貫徹習近平生(sheng)態文明思(si)想，推動黃河(he)保護法全面(mian)實施”。

6月25日，《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跟隨采訪團來到位于山東省東營市的黃河(he)三角洲國家(jia)級自然保護(hu)區，探尋這片曾被外來入侵(qin)物種互(hu)花米(mi)草侵(qin)蝕的鹽(yan)沼濕地，如(ru)何從“綠色沙(sha)漠”變成岸美灘凈、鳥類群(qun)居的淡水濕地。

山東黃河三角洲(zhou)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高級工(gong)程師、生態監測中心(xin)副主任趙亞杰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ji)者(zhe)采訪時(shi)表示，上世(shi)紀90年(nian)代，黃河三角(jiao)洲建(jian)立保護區。經過治(zhi)理保護，近年(nian)來保護區新增淡水沼(zhao)澤濕地(di)7.4萬畝(mu)，總面積(ji)超過30萬畝(mu)，為鳥(niao)類(lei)繁衍(yan)生息提供了(le)多樣(yang)棲(qi)息地(di)。建(jian)區之初，這(zhe)里的鳥(niao)類(lei)只有187種(zhong)左右，經過多年(nian)修復和保護，如今鳥(niao)類(lei)已經增加(jia)到373種(zhong)，其中有38種(zhong)水鳥(niao)的種(zhong)群(qun)數量(liang)超過全球總量(liang)的1%。

保護區內的(de)濕地 每經(jing)記者 張懷水(shui) 攝(she)

國家一級保護鳥類繁殖數穩定在萬只以上

丹頂鶴、東(dong)方(fang)白鸛、黑嘴鷗……對于大多數人而言，這些平時只能(neng)在(zai)影像(xiang)資料中看見的(de)國(guo)家(jia)一級保護鳥類，卻出(chu)現在(zai)了(le)不遠處的(de)灘涂(tu)上。在(zai)一些高壓線桿上，記者甚至能(neng)發現東(dong)方(fang)白鸛的(de)筑巢(chao)。

地(di)方工作人員介紹，由于黃河三角洲地(di)區(qu)沒(mei)有(you)高大喬木，東方白(bai)鸛往(wang)往(wang)選擇在高壓(ya)線(xian)桿(gan)做(zuo)巢，這對電力安全(quan)形成(cheng)一(yi)種威脅，而(er)巢材缺失也讓(rang)東方白(bai)鸛搭建(jian)的一(yi)些鳥巢不那么(me)牢固(gu)。于是，當地(di)搭建(jian)了人工巢，招引更多白(bai)鸛來這里安家。

趙亞杰(jie)告(gao)訴(su)《每(mei)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根(gen)據最新監測，自(zi)然保護區鳥類已經(jing)增加(jia)到(dao)373種，連續兩(liang)年東方(fang)白鸛繁殖數(shu)均超過450只(zhi)，黑嘴鷗繁殖數(shu)穩定在1萬余只(zhi)，丹(dan)頂鶴2022~2023年度(du)越(yue)(yue)冬(dong)數(shu)量達到(dao)389只(zhi)。“由(you)于生(sheng)物(wu)多樣性不斷豐富，這里被譽為(wei)‘中(zhong)國(guo)東方(fang)白鸛之鄉’‘中(zhong)國(guo)黑嘴鷗之鄉’，也成(cheng)為(wei)全球丹(dan)頂鶴重要越(yue)(yue)冬(dong)地。”

據悉，山東黃(huang)河(he)(he)三角(jiao)洲(zhou)國(guo)家級自然(ran)保(bao)護區(qu)于1992年10月由國(guo)務院(yuan)批準建立，總面積(ji)(ji)1530平(ping)方公里，分南(nan)北兩個(ge)部(bu)分：南(nan)部(bu)區(qu)域(yu)位(wei)于現行黃(huang)河(he)(he)入海口(kou)(kou)處，面積(ji)(ji)1045平(ping)方公里；北部(bu)區(qu)域(yu)位(wei)于1976年黃(huang)河(he)(he)改道前的(de)入海口(kou)(kou)處，面積(ji)(ji)485平(ping)方公里。自然(ran)保(bao)護區(qu)以(yi)保(bao)護黃(huang)河(he)(he)口(kou)(kou)新生濕地生態系統和珍稀瀕危鳥類為主，2013年列(lie)入國(guo)際(ji)重要濕地名(ming)錄。

監(jian)控大廳內的屏幕顯示(shi)著在保護區內棲息(xi)鳥類的狀況 每經(jing)記者 張(zhang)懷(huai)水 攝

談及(ji)保(bao)護區的治理過程，趙(zhao)亞杰(jie)感慨地說，從2002年開始，當地就致力(li)于濕地修復，一開始是簡單做一些圍(wei)壩(ba)引續黃河(he)水，后期則由粗放型修復逐(zhu)漸轉化為精細化的濕地保(bao)護和修復。

趙亞(ya)杰(jie)介紹，當地(di)綜合運用三種修(xiu)(xiu)復模式進行濕地(di)修(xiu)(xiu)復和生物多樣性保護項目。首先，對(dui)互花(hua)米(mi)草進行綜合治理，為鳥類(lei)繁衍(yan)生息提供了(le)多樣棲息地(di)。

其次，建成了“引、輸、蓄(xu)、排”科(ke)學生(sheng)態補(bu)水(shui)體系，引水(shui)能力由不足40立方(fang)米(mi)/秒(miao)提高到131立方(fang)米(mi)/秒(miao)，近(jin)兩年生(sheng)態補(bu)水(shui)均超過1.75億立方(fang)米(mi)，維(wei)持了濕(shi)地良好的(de)生(sheng)態環境。

“此外，我(wo)們(men)還構建了‘河(he)—陸(lu)—灘—海(hai)’連(lian)通(tong)體(ti)系(xi)，連(lian)通(tong)水(shui)系(xi)115公里，疏通(tong)潮溝76公里，恢復了黃河(he)與海(hai)洋(yang)的(de)水(shui)文(wen)連(lian)通(tong)。”趙亞杰說。

面積一度超13萬畝的“綠色沙漠”得到治理

黃河三角洲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規劃建設科(ke)科(ke)長周立城向《每日經濟新聞(wen)》記者介紹(shao)，外(wai)來(lai)入侵物種互花(hua)米草由(you)于過(guo)度繁殖，擠占了其他(ta)生物的生存空間。

周立城指著前方一大(da)片剛治理過的(de)(de)(de)灘涂向記(ji)者表示(shi)，互花米(mi)草(cao)屬于一種全球性入侵(qin)物種，大(da)約從2010年開始，這里的(de)(de)(de)互花米(mi)草(cao)以(yi)每年增長(chang)約20%的(de)(de)(de)速度大(da)幅(fu)擴(kuo)張，最(zui)終面(mian)積(ji)擴(kuo)大(da)到(dao)驚(jing)人的(de)(de)(de)13.1萬(wan)畝。據(ju)統計，全國11個沿海省份都發(fa)生過外來物種泛濫的(de)(de)(de)情況(kuang)，但黃河三角(jiao)洲單片的(de)(de)(de)面(mian)積(ji)是最(zui)大(da)的(de)(de)(de)。

根據網絡搜索的(de)信(xin)息，互(hu)花(hua)米草是一種(zhong)原產于北美洲大西(xi)洋(yang)沿(yan)(yan)岸(an)(an)和墨西(xi)哥灣的(de)多年生(sheng)禾(he)本(ben)科(ke)草本(ben)植物，主要(yao)用于抵御(yu)臺風、保灘護岸(an)(an)。然而，由于其極強的(de)適應(ying)性和繁殖能(neng)力(li)，互(hu)花(hua)米草曾一度(du)在中(zhong)國沿(yan)(yan)海地區擴(kuo)散，成為世界上最危險的(de)100種(zhong)入(ru)侵(qin)物種(zhong)之一。

“最大的(de)(de)問題(ti)在(zai)于擠(ji)占其他生(sheng)(sheng)物的(de)(de)生(sheng)(sheng)存空間(jian)。”周立城向記者表示，互花米草的(de)(de)根系深度(du)達到(dao)1米左右，每平(ping)方米密度(du)能達到(dao)200~500株(zhu)，海藻床里的(de)(de)小螃蟹(xie)，還有小型底棲(qi)生(sheng)(sheng)物都難以在(zai)這(zhe)樣的(de)(de)環境下生(sheng)(sheng)存。導致整個海岸看似綠(lv)油油，實際形成了一片“綠(lv)色(se)沙漠”。

《每日(ri)經(jing)濟新聞》記者從現場了解(jie)到，黃河三角洲自然(ran)保(bao)護區2022年實施(shi)的濕地(di)與(yu)生(sheng)物多樣性保(bao)護恢(hui)復(fu)項(xiang)目是一(yi)項(xiang)以治(zhi)理(li)互(hu)花米草(cao)為主的綜(zong)合性生(sheng)態保(bao)護修復(fu)項(xiang)目，總投資(zi)3億元(yuan)，治(zhi)理(li)互(hu)花米草(cao)6161公頃(qing)、恢(hui)復(fu)鹽(yan)地(di)堿(jian)蓬1000公頃(qing)、恢(hui)復(fu)海草(cao)床50公頃(qing)、增殖底棲生(sheng)物10公頃(qing)。

用(yong)于(yu)灘(tan)涂治理的設備(bei) 每經(jing)記者 張懷水 攝

治理區內植被清除比例達99%以上

互花米草復發率高、治理難是全球共識。2023年，國(guo)家(jia)林業和草(cao)原局、自然資(zi)源部等5部門印發了《互花(hua)米草防治專項行動計劃（2022—2025年(nian)）》，要求力(li)(li)爭(zheng)到(dao)2025年，全國互花米草得(de)(de)到(dao)有效治(zhi)理，擴散態(tai)(tai)勢得(de)(de)到(dao)遏制(zhi)，綜(zong)合防治(zhi)能力(li)(li)得(de)(de)到(dao)全面(mian)提升(sheng)，濱海(hai)濕地(di)生態(tai)(tai)危害基本消除，治(zhi)理攻堅取得(de)(de)階段性(xing)勝利。

如(ru)何讓“綠色(se)沙漠”換新顏？黃河三角洲國家級自然(ran)保護區在互花米草(cao)治理上形成(cheng)了自己(ji)的“東營(ying)樣板”。

周(zhou)立城向記者介(jie)紹(shao)，主(zhu)要(yao)采(cai)用“刈割+圍淹(yan)(yan)”的方式。首(shou)先，種子成熟之前把它割除，防止種子飄(piao)散(san)。其(qi)次(ci)，劃(hua)定(ding)一個區(qu)域，用充填膜袋把它整個圍起來，漲潮時引入海水，深度在60厘(li)米以上，連續(xu)圍淹(yan)(yan)90天以上，通過連續(xu)圍淹(yan)(yan)，致使(shi)其(qi)根系(xi)窒息死亡。

“另(ling)外(wai)就是連續翻(fan)耕(geng)，通過翻(fan)耕(geng)將根(gen)系搗碎。”周立城表示，實際工作當(dang)中(zhong)，當(dang)地綜合(he)運用了刈割、圍淹、翻(fan)耕(geng)等方式進行治理。

“對(dui)我(wo)們來(lai)說這(zhe)就是(shi)(shi)一(yi)(yi)場‘殲滅戰’。”周立城告訴記者，由(you)于(yu)作(zuo)(zuo)業面積特別(bie)大，乘船一(yi)(yi)來(lai)一(yi)(yi)回需要六七個小時(shi)，時(shi)間都浪費在(zai)(zai)路(lu)上了。于(yu)是(shi)(shi)我(wo)們帶著干糧(liang)，連吃帶住一(yi)(yi)次待10天。此外，我(wo)們還(huan)在(zai)(zai)作(zuo)(zuo)業區里修建了50個安(an)全(quan)臺(tai)，以防在(zai)(zai)作(zuo)(zuo)業過程中遇到風暴(bao)潮等惡劣(lie)天氣，可以用安(an)全(quan)臺(tai)來(lai)逃生。

《每日(ri)經(jing)濟新聞(wen)》記(ji)者了解到(dao)，黃河三角(jiao)洲國(guo)家級自然保護區對互(hu)花米(mi)草(cao)的(de)綜合(he)治(zhi)理(li)開始于2022年9月(yue)，截至目前，已完成多項治(zhi)理(li)任務。通過項目的(de)實施，保護區內互(hu)花米(mi)草(cao)的(de)蔓延擴張態勢得到(dao)全面遏制，有效改善(shan)了底棲(qi)生物群落和(he)鳥類棲(qi)息環境，為國(guo)際候(hou)鳥遷飛保護提供了食物來源和(he)棲(qi)息場所。

根據最新的監測評(ping)估結果(guo)，互花米草治理區(qu)(qu)的治理效果(guo)良好，植被清除比(bi)例達99%以(yi)上，底棲動物(wu)數量總體呈增(zeng)加趨勢(shi)，棲息鳥類達到31種(zhong)、8萬多(duo)只(zhi)，黃河(he)三角(jiao)洲地區(qu)(qu)生態系統的多(duo)樣性(xing)、穩定(ding)性(xing)、持(chi)續性(xing)得到大幅(fu)提升(sheng)。

封(feng)面圖片來源：每經記者張(zhang)懷水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