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記者(zhe)｜張壽林    每經(jing)編輯(ji)｜張益銘

9月28日(ri)，在(zai)清(qing)華(hua)大學(xue)(xue)五道口(kou)金(jin)融學(xue)(xue)院主辦、國際金(jin)融與經(jing)濟研究中心（CIFER）承(cheng)辦的(de)清(qing)華(hua)五道口(kou)首席(xi)經(jing)濟學(xue)(xue)家論壇上(shang)，北京(jing)大學(xue)(xue)光華(hua)管(guan)理學(xue)(xue)院院長(chang)、教授劉俏發表主旨演講，闡述(shu)了他對產業變革(ge)背后(hou)一(yi)系列推動力量的(de)思考(kao)。

當前(qian)，我國提出發展新質(zhi)生產力。劉(liu)俏指出，討(tao)論(lun)新質(zhi)生產力，可通過圍繞提升全要素生產率(lv)增速來展開。如果(guo)我們2035年基(ji)本(ben)實現現代化，那么全要素生產率(lv)增速需要回到(dao)2%甚(shen)至更高。這可以作(zuo)為討(tao)論(lun)新質(zhi)生產力的一個(ge)核心出發點。

北京大(da)學光華管理學院院長、教授(shou) 劉俏

主辦方供圖

從全要素生產率角度討論新質生產力

劉(liu)俏說，中國經(jing)濟經(jing)過多年的(de)高速增(zeng)長，從大概(gai)2010年完成(cheng)工業化進程之后，全要素(su)生產(chan)率增(zeng)速降至(zhi)2%以內。

他(ta)說，當(dang)前討論(lun)新質生(sheng)產力，可圍繞提(ti)升全(quan)要(yao)素生(sheng)產率增速(su)來(lai)展(zhan)開(kai)。進(jin)一步而(er)言，通過聚焦關鍵(jian)領域、節(jie)點行(xing)業(ye)(ye)，即在(zai)國民(min)經濟(ji)中產業(ye)(ye)鏈比較長、生(sheng)產網絡中密度比較大(da)的行(xing)業(ye)(ye)，實施產業(ye)(ye)投資計劃，為經濟(ji)發展(zhan)帶來(lai)大(da)進(jin)步。

因此，接下來就是如何尋找到關鍵領域和節點(dian)行業，形(xing)成中(zhong)國新的生(sheng)產(chan)網(wang)絡，使得全要素生(sheng)產(chan)率增速最終能夠重新恢(hui)復(fu)到2%的水(shui)平。

從這個角度，劉俏說(shuo)，驅動(dong)產(chan)業變革的力(li)量，基本也就(jiu)是(shi)新(xin)質生產(chan)力(li)的來源。

他(ta)指出(chu)，可從兩方面尋找：一(yi)方面是科技革命(ming)催(cui)生(sheng)(sheng)出(chu)的(de)戰(zhan)略性新興(xing)產業、未(wei)(wei)來產業，將帶來全要(yao)素生(sheng)(sheng)產率大(da)的(de)提(ti)升空間。另一(yi)方面是全要(yao)素生(sheng)(sheng)產率增速(su)潛力未(wei)(wei)能充分(fen)釋(shi)放的(de)機制性掣肘，未(wei)(wei)來可通過進一(yi)步(bu)改革和高水平開放促(cu)進增速(su)空間釋(shi)放。

具體(ti)而言，劉俏提出(chu)，第一(yi)，戰略(lve)性(xing)新興產業(ye)、未(wei)來產業(ye)，背(bei)后是科(ke)技創(chuang)新、產業(ye)創(chuang)新，而這(zhe)背(bei)后的力量(liang)之一(yi)是，研(yan)發投入加大。在核(he)心領域，包括“卡脖子”領域，將出(chu)現大量(liang)投資，其中產業(ye)層面的研(yan)發，特別(bie)是基礎研(yan)究(jiu)將得以推進，這(zhe)將是巨大的結構(gou)性(xing)驅動(dong)力量(liang)。

對金融(rong)而言，需要更好(hao)地(di)培育耐心資本。這就需要重(zhong)新審(shen)視金融(rong)體系，特別是(shi)科技金融(rong)體系，可(ke)從這一方向推(tui)動建設現(xian)代化金融(rong)強(qiang)國。

劉俏重視與(yu)碳(tan)(tan)中和、人工智(zhi)能、大(da)數據相關的產業變革。對于碳(tan)(tan)中和，他(ta)說(shuo)，到2050年(nian)，中國可能需(xu)要投資300萬億人民(min)幣以(yi)上，目前看(kan)大(da)約每年(nian)10萬億人民(min)幣。

劉俏說，當前房地產(chan)(chan)投(tou)資下滑(hua)較多(duo)，下滑(hua)部分可(ke)通過碳中(zhong)和(he)等新動(dong)能投(tou)資彌補。碳中(zhong)和(he)是一場(chang)深刻系統的經濟社會變革，帶來(lai)上下游大(da)量產(chan)(chan)業崛起，對經濟產(chan)(chan)生巨大(da)的乘(cheng)數效應(ying)。

而人工智能、大數據，使得人類社會(hui)交互(hu)第一次可以(yi)擺脫時間限制，將帶(dai)來經濟社會(hui)發展的深刻(ke)改變，這背后擁有大量投資(zi)機(ji)會(hui)，可成為驅動全要素生(sheng)產(chan)率提升的重要推(tui)動力(li)量。

總需求需要大幅提升

劉俏還強調(diao)制造業的重要(yao)性。他說(shuo)，讓制造業在保持GDP一(yi)定(ding)占比下，通過(guo)智能(neng)(neng)制造，努力(li)向高(gao)端制造業轉(zhuan)型升級，有望形(xing)成一(yi)個國(guo)內大(da)(da)市場，提升國(guo)內總需求(qiu)，將帶來(lai)全要(yao)素(su)生產(chan)率(lv)提升的巨大(da)(da)空間。但也要(yao)防止(zhi)產(chan)能(neng)(neng)過(guo)剩(sheng)等問(wen)題，這(zhe)方面爭議較多(duo)。

從消費視角看(kan)，到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hui)主義(yi)現代(dai)化，經濟(ji)總(zong)量或人均收(shou)入比2020年翻一番，居民(min)消費對GDP占(zhan)比將(jiang)(jiang)(jiang)從目前約38%升至(zhi)約60%，服務消費也將(jiang)(jiang)(jiang)有(you)較大提升空間(jian)，這(zhe)將(jiang)(jiang)(jiang)帶(dai)來產業結構大的(de)變化。需求端(duan)(duan)、供給(gei)端(duan)(duan)均呈現結構性調整，而這(zhe)背后需要(yao)大量投資，需要(yao)企業家精神的(de)發揮。

再從(cong)收入分配視角看(kan)，不少人認為，共(gong)同富裕是一個分餅過程，劉俏說，其實是把餅做(zuo)大的(de)過程，也是形成新動(dong)能(neng)的(de)領域(yu)。

劉(liu)俏說，城(cheng)鄉二元結構(gou)下的城(cheng)市居民、農(nong)村(cun)居民之間存在收入(ru)差距，背后原(yuan)因主要有(you)兩點：

第(di)一，農(nong)業全(quan)要素生產(chan)率過(guo)低，未(wei)來通過(guo)土地制度進一步改革，在農(nong)業領(ling)域形(xing)成集約(yue)化生產(chan)，提升(sheng)農(nong)業全(quan)要素生產(chan)率，進而(er)提升(sheng)農(nong)業從(cong)業人員初(chu)次分(fen)配(pei)收入(ru)，有助于(yu)縮小城鄉差距。

第二，當(dang)前中國(guo)城(cheng)(cheng)鎮化率(lv)超過65%，但(dan)約18%的居民常(chang)住城(cheng)(cheng)市(shi)卻沒有(you)城(cheng)(cheng)市(shi)戶籍，處于(yu)城(cheng)(cheng)市(shi)與農村(cun)之間漂(piao)移狀態。不少研(yan)究顯示，一旦居民在城(cheng)(cheng)市(shi)獲得戶籍，消費(fei)意愿進(jin)一步提升。這也可以成為(wei)未來服務(wu)業發展(zhan)的重(zhong)要(yao)推動力(li)量。

再(zai)看(kan)房(fang)地(di)(di)產(chan)(chan)(chan)，過(guo)去一段時間房(fang)地(di)(di)產(chan)(chan)(chan)投資下(xia)滑。劉(liu)(liu)俏測算，當前房(fang)地(di)(di)產(chan)(chan)(chan)存量市值(zhi)大(da)概400萬億(yi)人(ren)民幣(bi)，按每(mei)年2%的(de)(de)折舊率算，每(mei)年可(ke)(ke)能需(xu)要達8萬億(yi)人(ren)民幣(bi)的(de)(de)新增投資維(wei)持(chi)。但(dan)若保障性租賃住房(fang)有(you)大(da)的(de)(de)發展(zhan)，通過(guo)消費方式(shi)可(ke)(ke)再(zai)貢(gong)獻10萬億(yi)元(yuan)甚至(zhi)更多(duo)，則房(fang)地(di)(di)產(chan)(chan)(chan)對GDP的(de)(de)貢(gong)獻將大(da)幅提升而(er)不是下(xia)降。這(zhe)需(xu)要思考(kao)房(fang)地(di)(di)產(chan)(chan)(chan)模式(shi)，如何更好(hao)地(di)(di)從過(guo)往的(de)(de)開發商模式(shi)向“開發商+經(jing)營商”模式(shi)轉變(bian)。劉(liu)(liu)俏說，住房(fang)消費可(ke)(ke)能是房(fang)地(di)(di)產(chan)(chan)(chan)進一步發展(zhan)的(de)(de)答(da)案，而(er)這(zhe)與共同富裕(yu)也(ye)緊密相連。

最后，劉(liu)俏建議，宏觀(guan)政策體系框架可從目前側重生產端向消費端傾斜。主要(yao)背景在于，新動(dong)能需要(yao)加快形成，總需求需要(yao)大幅(fu)提升(sheng)，未來出(chu)發(fa)點不僅僅是(shi)維持經濟增長(chang)、物價穩定，需要(yao)向更加積極改(gai)變產業結(jie)構，轉換(huan)中國經濟增長(chang)動(dong)能方(fang)面傾斜。

“這(zhe)些力(li)量合在一起之后，可(ke)能構成未(wei)來(lai)十年或(huo)者十五(wu)年間(jian)，驅動中(zhong)國(guo)產(chan)業變革的重要底(di)層力(li)量。”劉(liu)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