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記者｜杜蔚  ;  每經(jing)編輯｜董興生    

2025年“五一”假期，全國(guo)(guo)旅游市場一片火熱。伴隨(sui)240小時過境(jing)免簽、離(li)境(jing)退稅“即(ji)買即(ji)退”服(fu)務等(deng)一系列政策的持續(xu)優化，大(da)批海外(wai)游客涌入(ru)中國(guo)(guo)，并在多城掀(xian)起“嗨購潮”。

國家移民(min)管理局5月6日通報，今年(nian)“五一”假期，全國邊(bian)檢(jian)機關共保障(zhang)1089.6萬(wan)(wan)人次中(zhong)外(wai)人員出入境。其中(zhong)，外(wai)國人出入境111.5萬(wan)(wan)人次，同(tong)比增(zeng)長43.1%；入境外(wai)國人中(zhong)，適用免簽政(zheng)策入境38萬(wan)(wan)人次，較(jiao)去(qu)年(nian)同(tong)期增(zeng)長72.7%。

這個假期，不少外國游客選擇奔赴中國西南的“消費新磁場”——成都。在春熙路、交子商圈和各大奧特萊斯（以下簡稱“奧萊”），都有外國游客的身影。《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實地探訪獲悉，自4月27日商(shang)務部等6部門通知下調離境退(tui)稅起退(tui)點以來，在(zai)成都SKP等商場(chang)辦理(li)退(tui)稅的外(wai)(wai)國(guo)游(you)客明顯增多，“即買即退(tui)”模式(shi)讓(rang)海外(wai)(wai)游(you)客的購(gou)物(wu)更便捷，消(xiao)費更爽快(kuai)。今年“五一”期間，成都SKP辦理(li)的離境退(tui)稅業務量較去(qu)年同期增長450%，其中“即買即退(tui)”占比41%；外(wai)(wai)國(guo)游(you)客退(tui)稅金額同比增長400%。

成都SKP“即買(mai)即退”業務辦(ban)理現場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杜蔚 攝

據“成(cheng)都發布”消(xiao)息(xi)，今年“五一”假(jia)期，成(cheng)都全市離(li)境退稅辦理量同比增(zeng)(zeng)長160%，退稅額同比增(zeng)(zeng)長121%。外國游(you)客在成(cheng)都喜(xi)歡買什(shen)么？如何(he)進(jin)一步激(ji)發他們的購買力(li)？

“五一”蓉城消費熱：

外國游客“嗨購”，成都SKP退稅額上漲400%

這個(ge)“五(wu)一”，來成都(dou)游玩消費，成了(le)不少外國游客赴中國的一次“嘗鮮”。假期里，成都(dou)多個(ge)商圈人潮(chao)涌動，“買遍蓉城”的熱潮(chao)，為城市(shi)經濟注入(ru)澎(peng)湃動能。

攜程數(shu)據顯示(shi)，“五一”期(qi)間(jian)，我國入境游訂單量同(tong)比激增(zeng)130%，上海、深圳、北京、成都等(deng)城(cheng)市躋身熱門目(mu)的地榜單。據“成都發布(bu)”消息(xi)，2025年“五一”假期(qi)，成都全市外籍游客實(shi)現倍增(zeng)，全市離境退(tui)稅辦理量同(tong)比增(zeng)長160%，退(tui)稅額同(tong)比增(zeng)長121%。據智慧商務平臺運(yun)行監測，“五一”期(qi)間(jian)成都全市線(xian)上線(xian)下消費總(zong)額545.3億元，同(tong)比增(zeng)長13.3%。

“五一”期(qi)間，《每日(ri)經(jing)濟新聞》記(ji)者(zhe)實地走訪成(cheng)都(dou)(dou)SKP、時(shi)代奧萊等商場(chang)(chang)發現，人群中不乏外國(guo)游客(ke)。尤(you)其是在成(cheng)都(dou)(dou)SKP，因其開設(she)了“即(ji)買(mai)即(ji)退”業務，所以前(qian)來購物并辦理退稅的(de)外國(guo)游客(ke)比去年同期(qi)明顯增多(duo)。一位來自巴黎的(de)游客(ke)用生硬的(de)中文向記(ji)者(zhe)笑稱：“這里（成(cheng)都(dou)(dou)SKP）的(de)‘中國(guo)風’設(she)計比一些時(shi)尚秀場(chang)(chang)還驚艷(yan)。”

時代奧萊(lai)離境退稅業務(wu)辦理現場 圖(tu)片來源：每經記者 杜蔚 攝

記者獲取的權威數據顯示，2025年(nian)“五一”期間，成都SKP辦理(li)的離(li)境退稅(shui)業務量(liang)較(jiao)去(qu)(qu)年(nian)同期增(zeng)長450%，其中“即買即退”業務占(zhan)比41%；外國旅(lv)客實際退稅(shui)金額（9%）較(jiao)去(qu)(qu)年(nian)同期增(zeng)長400%。

此外(wai)，記者還了解到，外(wai)國游客在成都SKP等商(shang)場購買的(de)退稅物品主要(yao)是首飾(shi)、服裝和箱(xiang)包(bao)。“成都發布(bu)”相關數(shu)據亦顯示(shi)，“五(wu)一”假期，成都外(wai)籍游客購買的(de)退稅商(shang)品中，箱(xiang)包(bao)、手表、服裝、珠(zhu)寶首飾(shi)等商(shang)品占比達91%。

“境外(wai)游(you)(you)客的(de)購物熱情在成(cheng)都等地的(de)商圈(quan)(quan)爆發，反(fan)映出(chu)政策杠桿(gan)撬動需求的(de)能力。國際品(pin)牌集中(zhong)的(de)商圈(quan)(quan)受(shou)益明顯，但(dan)更深層的(de)邏輯(ji)在于，退(tui)稅(shui)優惠降(jiang)低了(le)游(you)(you)客的(de)消(xiao)費心理成(cheng)本，尤其是高單價(jia)商品(pin)，退(tui)稅(shui)相當于變相打折，直接刺激(ji)沖動型消(xiao)費。”中(zhong)國信(xin)息協(xie)會常務理事(shi)、國研新(xin)經濟研究院創始院長朱克力在接受(shou)《每日(ri)經濟新(xin)聞》記者采訪(fang)時指(zhi)出(chu)，境外(wai)游(you)(you)客給城(cheng)市(shi)帶來的(de)不僅是交易額，更重要的(de)是對本地商業生態(tai)的(de)反(fan)向影響。

“倒逼商(shang)家提(ti)升國(guo)際化服務(wu)標準。未(wei)來，政策(ce)若想持續生效(xiao)，需(xu)將試點(dian)城市的經驗標準化，比如簡化退稅流(liu)程、增(zeng)加退稅網點(dian)，讓游客從購(gou)物到(dao)離(li)境的體驗無縫銜(xian)接(jie)。”朱克力表(biao)示。

退稅“前移”：激活二次消費

專家建議將非遺“塞進”退稅清單

4月27日，商務部等6部門發布《關(guan)于進(jin)一步(bu)優化(hua)離境(jing)退(tui)稅(shui)政(zheng)策(ce) 擴(kuo)(kuo)大(da)入境(jing)消費的通知(zhi)》，從“擴(kuo)(kuo)商店(dian)(dian)”“擴(kuo)(kuo)消費”“優服務”三個方面(mian)提(ti)出八項(xiang)措施，包括擴(kuo)(kuo)大(da)退(tui)稅(shui)商店(dian)(dian)覆蓋面(mian)、下(xia)調離境(jing)退(tui)稅(shui)起退(tui)點、上調現(xian)金退(tui)稅(shui)限額等，進(jin)一步(bu)優化(hua)離境(jing)退(tui)稅(shui)政(zheng)策(ce)。

“降低離境退稅門檻的(de)(de)政策調(diao)整，是(shi)將(jiang)消費動(dong)能直(zhi)接釋放到市場終(zhong)端的(de)(de)有效手段。”朱克(ke)力向記者表示。

“這一模式（即(ji)買即(ji)退(tui)(tui)）最大的亮點(dian)在(zai)于提(ti)(ti)前(qian)了退(tui)(tui)稅環(huan)節，將原本設(she)在(zai)機場的退(tui)(tui)稅窗口(kou)‘前(qian)移’至商(shang)場，旅客在(zai)購物環(huan)節就能(neng)拿到退(tui)(tui)稅款，可直接用于二(er)次消費(fei)，有效提(ti)(ti)升了消費(fei)體驗，充分滿足(zu)境外游(you)客的消費(fei)需(xu)要。”一家開通了“即(ji)買即(ji)退(tui)(tui)”業務的高端商(shang)場相(xiang)關負責人在(zai)接受《每(mei)日經濟(ji)新聞(wen)》記(ji)者采(cai)訪時(shi)表示。而(er)今，外國游(you)客離境退(tui)(tui)稅的門檻更低，起退(tui)(tui)點(dian)從500元降至200元，同時(shi)，現金退(tui)(tui)稅上限提(ti)(ti)升至2萬元。

成都SKP“即買(mai)即退”業務辦理現場(chang) 圖片來源(yuan)：每(mei)經記者 杜蔚 攝(she)

上述商(shang)場負責人認為(wei)，“即買即退”業務在(zai)為(wei)境外旅(lv)客帶(dai)來(lai)極(ji)大便利的(de)同時，將進一(yi)步提升其所在(zai)商(shang)場的(de)國際(ji)消費(fei)吸引力(li)。

在朱(zhu)克力看來，政策設計(ji)雖在短期內能快速(su)拉動消費(fei)數據，但從中長期來看，則需要配(pei)套服務跟(gen)進(jin)。“比如(ru)，優化多語(yu)言導購、提升支付便利性(xing)，才能將政策紅利轉化為消費(fei)黏性(xing)。”

值得(de)注意的(de)是，記者實地走(zou)訪發現，各(ge)大商(shang)場參與離境(jing)退稅的(de)商(shang)品多為國際品牌。

對(dui)此(ci)，朱(zhu)克(ke)力向(xiang)記者指出(chu)：“離境退(tui)稅商品(pin)(pin)結構長(chang)期偏向(xiang)國際品(pin)(pin)牌，是(shi)由游客購物偏好決定的，但政策(ce)有必要主動引導供給(gei)側改革，將中國制造(zao)的高科技產品(pin)(pin)、非遺手工藝品(pin)(pin)納入(ru)退(tui)稅目錄，能夠創造(zao)新的消(xiao)費增(zeng)量。”

“例如大(da)疆(jiang)無人機、華為智能(neng)設備等科技產(chan)品(pin)，在國(guo)際市場(chang)已有認知度，退(tui)稅政策(ce)(ce)可進(jin)一步放大(da)價格優勢；蜀繡、漆(qi)器(qi)類非遺商品(pin)，則能(neng)通過游(you)客購買形成(cheng)文(wen)化(hua)傳播節點。泡(pao)泡(pao)瑪特這類潮(chao)玩出海的(de)(de)案例證明，具有文(wen)化(hua)符號屬性的(de)(de)商品(pin)更(geng)容易突(tu)破地域(yu)限制。政策(ce)(ce)介(jie)入后(hou)，本土企(qi)業會更(geng)有動力提升產(chan)品(pin)國(guo)際化(hua)水平，比如優化(hua)包(bao)裝設計、增加多語言說明書(shu)，同時(shi)，非遺傳承人也能(neng)借(jie)助退(tui)稅商品(pin)渠(qu)道打開市場(chang)。長遠看(kan)，既是(shi)對中(zhong)國(guo)制造的(de)(de)價值重估(gu)，也是(shi)將文(wen)化(hua)軟(ruan)實力轉化(hua)為經濟硬指(zhi)標(biao)的(de)(de)路徑。”朱克(ke)力建議(yi)道。

闖關“最后一公里”：

離境退稅尚待多維升級，打造“消費+文旅”超級入口

“我們希望(wang)能盡快(kuai)加入（即買即退）。”《每日經(jing)濟(ji)新聞》記者以消費(fei)者身份走訪時代奧萊(lai)時，該(gai)商場辦理離境(jing)退稅(shui)的(de)相關人員稱。

離(li)境退(tui)稅(shui)“即(ji)買即(ji)退(tui)”擴容，吸(xi)引更多(duo)商場(chang)(chang)的(de)關注。不過，朱(zhu)克力觀察發現，目前，已開展“即(ji)買即(ji)退(tui)”業(ye)務的(de)試點(dian)商場(chang)(chang)多(duo)為“各自為營”。

“暴露出現行模式在協同機制上的缺失。消費者需要的是跨商圈的便利性，而非單個商場的獨家服務。”朱克力告訴記者，破解困局的關鍵在于建立區域退稅聯盟。“例如，由商務(wu)部(bu)門牽頭，打通(tong)商圈間的數(shu)據(ju)接口，讓游客在不同商場消費的金(jin)額(e)可合并(bing)計算退稅額(e)度。技術上可通(tong)過區塊鏈記錄交易(yi)信(xin)息，既確保數(shu)據(ju)不可篡(cuan)改，又保護消費者隱私(si)。”

朱克(ke)力(li)還提出了“設(she)計消(xiao)費(fei)激(ji)勵閉環”等創新(xin)建議。“比如，在(zai)時(shi)代奧萊(lai)購物獲得的(de)(de)退稅(shui)積分，能兌換春(chun)熙路商圈(quan)的(de)(de)餐飲優(you)惠(hui)，用利益(yi)紐帶(dai)促(cu)進跨商圈(quan)流動。這(zhe)需(xu)要政府提供(gong)基礎設(she)施支(zhi)持，比如開放稅(shui)務系統接口，同(tong)時(shi)給予商場數據使用規范指引。當商圈(quan)從競爭轉向共生，游(you)客的(de)(de)消(xiao)費(fei)半(ban)徑自然擴(kuo)展，整體客單價和(he)停留時(shi)長都會提升。”

時代奧萊內關于離境退稅(shui)業務辦(ban)理(li)的(de)標(biao)識(shi)牌 圖片來源(yuan)：每經(jing)記(ji)者 杜蔚 攝

《每日經濟新聞(wen)》記者采訪了(le)解(jie)到，四(si)川落地的首個“即買即退”集(ji)中退付點——成都(dou)IFS已(yi)有一系列相(xiang)關“聯動”，如其商場樓下就有直通車可抵達(da)雙流(liu)機場、熊貓基地等，方(fang)便游客行程規劃(hua)。

“離境退稅政策升級，需要(yao)構(gou)建更立體的(de)服(fu)務(wu)網絡。首先，拓展‘即買即退’的(de)物(wu)理覆蓋范(fan)圍，除(chu)核心商(shang)圈外，機場免(mian)稅店(dian)、重點景區商(shang)店(dian)都(dou)應(ying)納(na)入體系(xi)，消除(chu)消費場景斷點。其次，建立彈(dan)性(xing)商(shang)品清單機制，定期收集銷售數(shu)據與游客反(fan)饋，及時納(na)入新興品類，例如當(dang)下火爆(bao)的(de)漢服(fu)體驗、國(guo)潮美妝。”朱(zhu)克力建議。

此外，朱(zhu)克力認(ren)為(wei)，我(wo)國(guo)的離(li)境(jing)退(tui)稅(shui)(shui)(shui)政(zheng)策(ce)還可(ke)從“優化資(zi)金(jin)流轉效率”等方面進一步提升。對信用(yong)(yong)良好的外國(guo)游(you)客試行離(li)境(jing)前(qian)電子錢包(bao)預退(tui)稅(shui)(shui)(shui)，減少現金(jin)占用(yong)(yong)壓力。“同時，加大(da)國(guo)際(ji)層面的精(jing)準營銷，在主要客源地推(tui)廣中國(guo)退(tui)稅(shui)(shui)(shui)攻略(lve)，用(yong)(yong)短(duan)視(shi)頻呈(cheng)現購(gou)物(wu)退(tui)稅(shui)(shui)(shui)全流程，降低信息不對稱(cheng)。更重要的是，將退(tui)稅(shui)(shui)(shui)政(zheng)策(ce)與文(wen)(wen)旅資(zi)源深度綁定(ding)，比如(ru)購(gou)買(mai)三星(xing)堆聯名文(wen)(wen)創可(ke)享(xiang)更高(gao)退(tui)稅(shui)(shui)(shui)率，把購(gou)物(wu)行為(wei)轉化為(wei)文(wen)(wen)化體(ti)驗。這(zhe)需(xu)要稅(shui)(shui)(shui)務、文(wen)(wen)旅、海關(guan)等部門數據互通，用(yong)(yong)政(zheng)策(ce)組(zu)合拳打造消費+文(wen)(wen)旅的超級入口(k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