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編(bian)輯｜段煉    

有關女廁(ce)所(suo)排長(chang)隊的(de)話題，不時就(jiu)會(hui)登上社交媒(mei)體的(de)熱搜(sou)榜。由于生理結構不同，女性平均如廁(ce)時間勢(shi)必會(hui)大(da)于男性，再加上生理期、孕期、照看嬰幼兒等特(te)殊情況，女性在廁(ce)所(suo)的(de)時間還要更長(chang)。根(gen)據世界廁(ce)所(suo)組(zu)織統計，女性上廁(ce)所(suo)平(ping)均(jun)時(shi)間為89秒(miao)，男(nan)性為39秒(miao)，女性所(suo)花時(shi)間是男(nan)性的2.3倍。

因此，男女平等不等于(yu)男女廁位平分，逐漸成(cheng)為社會共(gong)識。

今年8月起，《甘肅省婦(fu)(fu)女(nv)權益保障條例》正(zheng)式施(shi)行（以(yi)下簡稱《條例》），涵蓋了人身和人格(ge)、文化(hua)教(jiao)育等多個領域的婦(fu)(fu)女(nv)權益保障措施(shi)，其中第二十一(yi)條較為引人矚目(mu)：“城市公共廁(ce)所女(nv)性廁(ce)位(wei)(wei)與男性廁(ce)位(wei)(wei)比例(li)應當提高到3∶2，人流(liu)集中(zhong)的(de)場所比例(li)應當提高到2∶1”。這一(yi)規定也使(shi)甘肅成為(wei)全國(guo)首個(ge)以地方立法形式明確公廁男女廁位比例的省份。

相關負(fu)責人：有法律依據后

執(zhi)行力度將完(wan)全不同

公開資料顯示，2016年12月(yue)1日起實施的《城(cheng)市(shi)公共廁所設(she)計標準》規定，女性(xing)廁(ce)位與男性(xing)廁(ce)位的比(bi)例為3:2，人流量較大地區為2:1。一些地(di)方也(ye)陸續出臺地(di)方標(biao)準(zhun)，如上海2017年9月(yue)發布的(de)《公(gong)共廁(ce)(ce)(ce)所規劃(hua)和設計標(biao)準(zhun)》規定，時段性客(ke)流(liu)特(te)征明顯、負荷大(da)的(de)公(gong)廁(ce)(ce)(ce)，男女廁(ce)(ce)(ce)位比(bi)例宜為1:2.5，或宜設通(tong)用(yong)廁(ce)(ce)(ce)間(jian)（即(ji)無(wu)性別廁(ce)(ce)(ce)間(jian)）。

圖片來(lai)源：澎湃新(xin)聞

然而(er)，從(cong)調查(cha)情況來看，現實中男女廁所比例問題通常為1:1設計。并(bing)且，因(yin)為女廁多為隔間式設計，大小便不同需(xu)求的人不能(neng)分開進行(xing)選擇、坑(keng)位被清潔(jie)工具(ju)擠占不能(neng)上、有人占用隔間長時(shi)間化妝(zhuang)等情況的存在，也加劇了其他女性(xing)在公共(gong)廁所(suo)的等待時(shi)間長的問題。

西(xi)南(nan)政法大學人(ren)權研(yan)究院教授(shou)趙樹坤表(biao)示(shi)，根據《中(zhong)華(hua)人(ren)民共和國標準化法》的規定，目(mu)前住建部制定的(de)標(biao)準屬于行業標(biao)準，并非強制性(xing)條文。導(dao)致這一標(biao)準的(de)約束力(li)較為薄弱(ruo)。

2024年8月，《北京(jing)(jing)日報》記(ji)者走訪了北京(jing)(jing)市(shi)多處人流集中(zhong)的商圈、景區和醫(yi)院的廁所(suo)，發現其中(zhong)不(bu)(bu)少存在女廁位比例不(bu)(bu)達標的情況(kuang)：“在北大人民醫(yi)院3層婦產科外的無(wu)障礙廁所(suo)，女廁位有(you)3個(ge)，男廁位有(you)6個(ge)（含3個(ge)站位），不(bu)(bu)時可(ke)看到小腹隆起的準媽(ma)媽(ma)在女廁位門前等候。”

在趙(zhao)樹坤看來(lai)(lai)，造(zao)成女性如廁困境的原因具有(you)多(duo)重性。從認識層次來(lai)(lai)說，男(nan)女生(sheng)理差(cha)異(yi)導致(zhi)(zhi)女性實(shi)際使(shi)用廁所的頻率(lv)和時長會更高(gao)，傳統公廁設計長期以來(lai)(lai)沒有(you)體現(xian)出這(zhe)種差(cha)異(yi)導致(zhi)(zhi)平(ping)均配(pei)置；從成本考(kao)量(liang)來(lai)(lai)看，許多老舊(jiu)公廁受建筑結構限制難以改(gai)造，盡管住建部在(zai)2016年(nian)對公廁設置標準進行了修訂，但地方落實時(shi)往往因(yin)成(cheng)本、空間或規劃(hua)慣(guan)性打(da)折扣。

“從更(geng)深層次而言，這(zhe)種情況(kuang)(kuang)還與平(ping)等(deng)權實(shi)(shi)質(zhi)保(bao)障有關。”趙樹坤說，男女公廁數(shu)量(liang)平(ping)均設(she)置是(shi)(shi)實(shi)(shi)現了形式平(ping)等(deng)，但在實(shi)(shi)踐層面導致的(de)(de)(de)是(shi)(shi)女性(xing)(xing)在利(li)用上處于現實(shi)(shi)的(de)(de)(de)不利(li)境況(kuang)(kuang)，這(zhe)是(shi)(shi)典型的(de)(de)(de)實(shi)(shi)質(zhi)不平(ping)等(deng)，是(shi)(shi)一種結(jie)構性(xing)(xing)權利(li)失衡的(de)(de)(de)表現。公廁資源分(fen)配從本質(zhi)上涉及平(ping)等(deng)權、社會(hui)權等(deng)權利(li)保(bao)障問題。部分(fen)管理者、設(she)計者、實(shi)(shi)施者未(wei)充分(fen)認(ren)識到性(xing)(xing)別平(ping)等(deng)在公共服(fu)務中(zhong)的(de)(de)(de)重要性(xing)(xing)。

在上(shang)海瀛東律(lv)師事務所婚(hun)姻家事部主(zhu)任方潔看(kan)來，就男(nan)女廁(ce)(ce)比例和(he)母嬰(ying)室的(de)落(luo)實問題，當前各(ge)(ge)主(zhu)管部門、經營單位以及區縣政府、街(jie)道鄉鎮的(de)責任尚(shang)未明(ming)確，具體措施(shi)在一些(xie)地方也難(nan)以推行，厘清管理責任人是(shi)落(luo)實法律(lv)規定的(de)第一步(bu)。“各(ge)(ge)地不同場所、不同類別(bie)廁(ce)(ce)所的(de)男(nan)女比例均需(xu)結合實際(ji)情況具體確定，各(ge)(ge)地情況均待調研(yan)和(he)考察。此外，經(jing)費不(bu)充足也(ye)是落實相(xiang)關標準(zhun)的一(yi)大掣肘，日常維護、清潔、投入人員管理等(deng)均(jun)需要資金投入，對于(yu)地(di)方(fang)財政是不(bu)小(xiao)的壓力。地方政府(fu)亟(ji)須建立規(gui)范化(hua)的管(guan)理機制(zhi)，助力(li)法規(gui)落地。”方潔(jie)說。

甘肅省人(ren)(ren)大常委會相關負責人(ren)(ren)說，新修(xiu)訂的《中華(hua)人(ren)(ren)民共和國婦女權益保障(zhang)法(fa)》第(di)三(san)十四條規(gui)定：“各級人(ren)(ren)民政府在規(gui)劃(hua)、建設基礎設施(shi)時，應當(dang)考(kao)慮婦女的特(te)殊需求(qiu)，配(pei)備滿足婦女需要的公共廁所和母嬰(ying)室(shi)等公共設施(shi)”，因此，這(zhe)一(yi)次(ci)《條例(li)》充(chong)分考(kao)慮到(dao)了(le)這(zhe)一(yi)點，并就男女廁位比例(li)進行了(le)明確。

“這種從‘軟性建議’到(dao)‘硬性規(gui)定’的轉變，體(ti)現了社會治(zhi)理(li)的精細化程(cheng)度提升(sheng)。”該負責人表示，“過去很多規(gui)劃設計單位出于成(cheng)本考慮，往(wang)(wang)往(wang)(wang)選擇最低標準執(zhi)行(xing)，現在(zai)有(you)了法律依(yi)據，執(zhi)行(xing)力度將完(wan)全(quan)不(bu)同。”

存量(liang)廁所如何優化(hua)？

正如甘(gan)肅省(sheng)相關(guan)負責人所言，《條例(li)》中(zhong)的男(nan)女廁(ce)位(wei)比例(li)新規(gui)針對的是“以后公(gong)廁(ce)的規(gui)劃(hua)、建設(she)”，那已經建設(she)好的廁(ce)所，又有(you)什么(me)辦法優化(hua)男(nan)女廁(ce)位(wei)比例(li)？

對現有的(de)公共(gong)廁所進行(xing)(xing)大規模拆除重建(jian)(jian)，顯然不是最優選擇。濟南市城市管(guan)理局在(zai)答(da)復倪秀珍委員(yuan)提出(chu)(chu)的(de)“關于(yu)增(zeng)加公共(gong)場所女(nv)性廁位數量”的(de)建(jian)(jian)議(yi)時，指出(chu)(chu)了當前建(jian)(jian)設(she)(she)面臨的(de)困境(jing)，“在(zai)公廁建(jian)(jian)設(she)(she)中，尤其是人(ren)流(liu)密集區(qu)域和繁華街區(qu)，可供新建(jian)(jian)公廁的(de)面積極為有限(xian)(xian)，往往只能‘見縫插針’進行(xing)(xing)建(jian)(jian)設(she)(she)。如果強制全面執行(xing)(xing)城市公廁設(she)(she)計標準，可能會導致部分公廁因(yin)場地限(xian)(xian)制而無法建(jian)(jian)設(she)(she)。”

除了甘(gan)肅省明(ming)確規定(ding)城市公廁(ce)(ce)男(nan)女廁(ce)(ce)位比(bi)例，記者還檢索梳理發現，為緩解女性如廁(ce)(ce)排隊現象，深圳市已(yi)開始試(shi)點(dian)“潮(chao)汐公廁(ce)(ce)”。這些公廁(ce)(ce)在(zai)(zai)男(nan)女廁(ce)(ce)位實現1:2的(de)基礎上，還在(zai)(zai)男(nan)女廁(ce)(ce)中(zhong)間設置兩個潮(chao)汐廁(ce)(ce)位，以(yi)兩道可以(yi)上鎖的(de)門隔開。當一側人數較多時(shi)，工作人員可以(yi)打(da)開連接潮(chao)汐廁(ce)(ce)位的(de)門，緩解廁(ce)(ce)位緊(jin)張狀況(kuang)。

而重慶南(nan)岸區煙雨(yu)路附近公廁(ce)的(de)每個廁(ce)位上(shang)都(dou)有物聯網感應裝置(zhi)，根據(ju)如廁(ce)人流量自動優化男女(nv)(nv)廁(ce)位比(bi)例，高峰時段(duan)適當增加女(nv)(nv)性廁(ce)位。

實地探訪公廁排隊情況

7月(yue)30日(ri)上(shang)午，紅星新聞(wen)記者來到蘭州火車站，一號(hao)候(hou)車室衛(wei)生間男廁位(wei)數(shu)量為(wei)14個，一名女性旅客稱(cheng)女廁位(wei)數(shu)量為(wei)12個。同時(shi)，還(huan)設置了無障礙(ai)衛(wei)生間，方便(bian)行動不便(bian)的旅客使用。

“在火車(che)(che)站上廁(ce)所，很(hen)多時候要排(pai)很(hen)長(chang)的(de)隊(dui)，特別是(shi)在節假日(ri)出(chu)行高峰，這(zhe)給我們(men)帶來了很(hen)大不便(bian)，很(hen)有必要增加女(nv)廁(ce)位的(de)數量。”旅客王(wang)女(nv)士說，其實(shi)不僅是(shi)在火車(che)(che)站，在很(hen)多景區，特別是(shi)旺(wang)季時，女(nv)性如廁(ce)排(pai)隊(dui)非常嚴重。

“蘭州中心”是位(wei)于蘭州市七(qi)里河區的一個(ge)(ge)(ge)超大型城(cheng)市綜合體，在每層樓(lou)的中庭位(wei)置，女(nv)士衛(wei)生間(jian)共設有13個(ge)(ge)(ge)廁位(wei)，極具辨識(shi)度。幾米開外，則是設置簡單的男廁，內設有5個(ge)(ge)(ge)廁位(wei)，9個(ge)(ge)(ge)小(xiao)便池(chi)。保潔阿(a)姨介紹，平(ping)常工作日基本(ben)不排(pai)(pai)隊(dui)，但一到周末或(huo)者節假日，女(nv)性上廁所排(pai)(pai)隊(dui)能排(pai)(pai)到過道里。

“女(nv)性如廁(ce)時間比男(nan)性長(chang)，確實(shi)應該(gai)考慮女(nv)性的特殊需求，增加女(nv)廁(ce)位。”一名女(nv)銷售員說。

▲南關夜(ye)市(shi)附近(jin)的公廁

位于酒泉路的南(nan)關夜市(shi)(shi)旁有(you)一處公廁(ce)(ce)(ce)，男廁(ce)(ce)(ce)有(you)4個(ge)廁(ce)(ce)(ce)位和4個(ge)小便池，女(nv)廁(ce)(ce)(ce)有(you)8個(ge)廁(ce)(ce)(ce)位。負責保潔的何大叔介紹，平常(chang)時候廁(ce)(ce)(ce)所不會出(chu)現排隊(dui)(dui)現象，但當(dang)下午5點夜市(shi)(shi)開市(shi)(shi)后，女(nv)廁(ce)(ce)(ce)排隊(dui)(dui)現象就陸續出(chu)現了，特別是晚上，多數時候女(nv)廁(ce)(ce)(ce)都要排隊(dui)(dui)。

7月31日18時左右，中山橋附近一(yi)(yi)個(ge)黃(huang)河風情線環保(bao)公(gong)廁外，有(you)(you)6名女游客在排(pai)隊等候，而(er)該公(gong)廁設置有(you)(you)3個(ge)女士專(zhuan)用廁位，1個(ge)男女共(gong)用廁位，還有(you)(you)一(yi)(yi)個(ge)男廁，里(li)面有(you)(you)4個(ge)小(xiao)便池(chi)。不過(guo)，該地(di)相(xiang)隔幾十米就有(you)(you)一(yi)(yi)處(chu)公(gong)廁。

▲黃河風情線環保公廁外，女性游客排隊等(deng)候

讓關懷(huai)落到實(shi)處

關(guan)于女(nv)廁設置(zhi)，目前的(de)法(fa)律法(fa)規(gui)中，大都只(zhi)是(shi)比(bi)(bi)較寬泛(fan)的(de)表述。2022年新(xin)修訂的(de)婦(fu)(fu)女(nv)權(quan)(quan)益(yi)保(bao)障法(fa)規(gui)定，“應當(dang)考慮婦(fu)(fu)女(nv)的(de)特殊(shu)需求，配備(bei)滿足婦(fu)(fu)女(nv)需要的(de)公(gong)共廁所和母嬰室(shi)等公(gong)共設施”。剛(gang)剛(gang)修訂完成(cheng)，即將于10月1日實施的(de)《江蘇省婦(fu)(fu)女(nv)權(quan)(quan)益(yi)保(bao)障條例(li)》，用的(de)則是(shi)“提高女(nv)性廁位配建比(bi)(bi)例(li)”的(de)說法(fa)。

而這次甘肅(su)的(de)做法(fa)，使男女廁位比例第一次明確地(di)(di)寫(xie)進(jin)地(di)(di)方(fang)性(xing)法(fa)規，從倡導(dao)變成(cheng)了帶有法(fa)律(lv)剛性(xing)的(de)要求。將(jiang)數字比例明晰(xi)化，有利于相關政策精(jing)神落(luo)地(di)(di)。

當(dang)然(ran)，解決女(nv)廁(ce)所(suo)排長隊的難題(ti)，不只需要立法，還(huan)要看(kan)到執行層面的困難。新建(jian)廁(ce)所(suo)相(xiang)對容易(yi)，只需設計階段參照(zhao)執行即可，但大量的現存(cun)設施(shi)怎么辦？其往(wang)(wang)往(wang)(wang)受限于(yu)建(jian)筑(zhu)結構、管道(dao)布局、空間不足(zu)等問題(ti)，很難調整到位(wei)。

景區女(nv)廁排長隊 圖片來(lai)源：視覺中(zhong)國

因此，立法的(de)(de)另一項功(gong)能更(geng)加可(ke)貴(gui)，其向更(geng)多的(de)(de)公共空間管(guan)理者傳遞(di)了(le)明確(que)的(de)(de)信息，女性如廁便利不是(shi)(shi)可(ke)有可(ke)無的(de)(de)服務增項，而是(shi)(shi)需要制度保(bao)障(zhang)的(de)(de)基本權利，是(shi)(shi)衡(heng)量城市公共服務是(shi)(shi)否公平、是(shi)(shi)否現代化的(de)(de)重要標尺。

由此，哪(na)怕(pa)是暫時沒(mei)有改建條件的地方，也(ye)不(bu)妨探索中(zhong)性(xing)廁(ce)位、潮(chao)汐廁(ce)所、靈活(huo)調配等做法，以(yi)緩解短期內(nei)的女廁(ce)所使用壓力(li)。財政上(shang)，則可以(yi)考慮設立(li)專項(xiang)資(zi)金，補貼老(lao)舊廁(ce)所的改造更新，將其(qi)納入(ru)民(min)生工程(cheng)和城市更新體系之中(zhong)，給予政策支持(chi)。

甘(gan)肅以地(di)方法規的(de)形(xing)式明確女(nv)廁位比例，是(shi)將宏(hong)觀的(de)性別平等(deng)理念落到了(le)每(mei)一(yi)間(jian)公廁的(de)具體尺度(du)上。希望(wang)更多(duo)(duo)地(di)方能抄一(yi)抄甘(gan)肅這(zhe)(zhe)個作業，就(jiu)是(shi)希望(wang)這(zhe)(zhe)一(yi)立法開(kai)端，不(bu)(bu)只是(shi)甘(gan)肅的(de)獨創，而(er)能成為更多(duo)(duo)地(di)方的(de)共(gong)(gong)識與行動。當(dang)女(nv)性不(bu)(bu)再(zai)為如廁排(pai)隊而(er)苦惱，公共(gong)(gong)空間(jian)的(de)公平性也就(jiu)多(duo)(duo)了(le)一(yi)分可以感知的(de)溫(wen)度(du)。

編輯|段煉 杜恒峰

校(xiao)對|何(he)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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