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編輯(ji)｜每經(jing)記者 岳(yue)琦(qi) 馬玥 云南(nan)個舊攝影報道    

每經記(ji)者 岳琦 馬玥 云南個舊攝(she)影(ying)報道

在(zai)有著(zhu)兩(liang)千年(nian)錫(xi)資(zi)源開(kai)發(fa)(fa)史的個(ge)舊(jiu)市(shi)(shi)，人們(men)更愿意(yi)將(jiang)其稱為資(zi)源型老工業(ye)城市(shi)(shi)，而不是資(zi)源型城市(shi)(shi)。從上百年(nian)前個(ge)舊(jiu)商賈籌建云南第一條民營鐵路開(kai)始，工業(ye)文(wen)明(ming)就浸淫著(zhu)這座城市(shi)(shi)的每(mei)個(ge)角落(luo)。近幾(ji)十(shi)年(nian)的工業(ye)發(fa)(fa)展，在(zai)給個(ge)舊(jiu)帶來諸(zhu)多“工業(ye)病”的同時，也為這座城市(shi)(shi)的轉型帶來一定優勢。

作為首批被確(que)立(li)的(de)(de)(de)資(zi)源枯竭型城市，“個(ge)舊(jiu)(jiu)模(mo)式”、“轉型試點”曾(ceng)讓個(ge)舊(jiu)(jiu)因“探路”而聞名，但沉重的(de)(de)(de)社會保障負擔、拮據的(de)(de)(de)城市空間和艱(jian)難(nan)(nan)的(de)(de)(de)產業(ye)升級等(deng)問題也讓個(ge)舊(jiu)(jiu)的(de)(de)(de)“重生(sheng)”異常艱(jian)難(nan)(nan)。

今(jin)年2月，《每日(ri)經濟(ji)新聞》記者沿著個舊的(de)轉(zhuan)型(xing)脈絡，實地采訪調查，試圖還原這(zhe)座城市跌宕而漫長的(de)轉(zhuan)型(xing)探索之路。

大(da)多個(ge)舊(jiu)人都相信(xin)資(zi)源枯竭只是一個(ge)說(shuo)法，他們更認可的(de)是，雖然探明儲量(liang)逐年(nian)減少，金屬含(han)量(liang)不如從(cong)前(qian)，但個(ge)舊(jiu)的(de)資(zi)源還有(you)很大(da)潛力(li)。然而，無(wu)論是工人，還是小(xiao)礦(kuang)主、民營企業家(jia)，抑或政府(fu)官員(yuan)，幾乎所有(you)個(ge)舊(jiu)人都很早就(jiu)意識到必須要轉型。

一產獨大的(de)弊端和有色(se)金屬行業的(de)低迷，讓個(ge)舊(jiu)(jiu)更(geng)加強烈地意(yi)識到(dao)危機(ji)，也(ye)看(kan)到(dao)了轉型的(de)契機(ji)。“依托現有的(de)優勢，把有色(se)產業做(zuo)精做(zuo)強。”個(ge)舊(jiu)(jiu)市發改局局長王(wang)永昌(chang)對 《每(mei)日(ri)經濟新聞》記者表示。

一(yi)方(fang)面(mian)(mian)，個舊市要重點(dian)實現傳統產(chan)(chan)業升級；另(ling)一(yi)方(fang)面(mian)(mian)，大(da)力(li)培育替代產(chan)(chan)業。此(ci)外(wai)，為了應對資源減少，個舊已(yi)早早開始引進外(wai)來(lai)資源，并(bing)提(ti)高(gao)有色金屬(shu)的利用率和附(fu)加值。

然而，轉(zhuan)型(xing)異(yi)常(chang)艱難，對于個(ge)舊(jiu)市(shi)來(lai)說(shuo)，現實難題擺在(zai)眼前。老齡化(hua)帶來(lai)龐大的社會保障壓(ya)力，城市(shi)空間(jian)擴(kuo)容也面臨著政策限制(zhi)的尷尬，有色產(chan)品深(shen)加工(gong)高端技術(shu)更遭遇全球競爭和(he)壟斷。

老齡化重壓財政/

80多歲的(de)徐學仁(ren)最近對政府給80歲以上老人(ren)增(zeng)加(jia)的(de)40元保(bao)健費感到很欣慰，他從云錫(xi)集(ji)團退休后的(de)近30年里，退休工(gong)資及社會保(bao)障(zhang)都由(you)個舊(jiu)市負責管理和發放。徐學仁(ren)認為，為個舊(jiu)做出(chu)歷史貢獻的(de)老工(gong)人(ren)應該獲(huo)得(de)有力的(de)社會保(bao)障(zhang)。

而個舊可用(yong)的財力僅能(neng)勉強維持(chi)行政(zheng)、事業單位開支和(he)少(shao)量的社(she)會保(bao)障支出(chu)，2012年(nian)全市財政(zheng)用(yong)于(yu)民生事業的投(tou)入(ru)共(gong)18.61億元，占到了全年(nian)財政(zheng)支持(chi)資金(jin)的72.1%。

個舊(jiu)市勞(lao)動和社會(hui)保(bao)(bao)障局局長張勇對《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表示，作為老(lao)工業城市，個舊(jiu)的(de)(de)社保(bao)(bao)壓力大(da)，缺口大(da)，重要的(de)(de)原因之一是老(lao)齡化。社會(hui)保(bao)(bao)險參保(bao)(bao)人數(shu)呈(cheng)現“三高一低”的(de)(de)特點。

以2013年為例，個(ge)舊的參保人數(shu)平均年齡高，達到46歲；退休職(zhi)工占(zhan)比較(jiao)(jiao)重，達到61%；靈活就業(ye)人員參保人數(shu)占(zhan)比較(jiao)(jiao)高，為43%。平均繳費基數(shu)則(ze)偏(pian)低。

“每(mei)100個(ge)人參(can)保，有61個(ge)人都在領(ling)養老金(jin)。個(ge)舊(jiu)這種現象太特殊(shu)了(le)。”張勇(yong)表示，2013年個(ge)舊(jiu)市僅養老金(jin)的收支缺(que)口就達(da)到(dao)2.4億元，這些缺(que)口都要由(you)上級財(cai)政調節。

個(ge)舊(jiu)市老(lao)(lao)齡(ling)辦(ban)統計的數據(ju)顯示，早在2008年(nian)個(ge)舊(jiu)市60歲以(yi)上老(lao)(lao)年(nian)人口就達(da)(da)7.14萬人，老(lao)(lao)齡(ling)化率達(da)(da)18.3%。2013年(nian)，老(lao)(lao)齡(ling)化率上升為19.5%。按(an)照國際(ji)通常看(kan)法(fa)，當老(lao)(lao)齡(ling)化率達(da)(da)到10%，即(ji)意(yi)味著這(zhe)個(ge)地區處于老(lao)(lao)齡(ling)化社(she)會。

“這種退(tui)休人員(yuan)結構的(de)(de)調整還需(xu)5~10年(nian)才能(neng)完成過渡(du)，社會保障才能(neng)進入(ru)正(zheng)常(chang)的(de)(de)參保、退(tui)休狀態。”張勇介紹說。對于轉型(xing)中的(de)(de)個舊來(lai)說，未來(lai)5到(dao)10年(nian)時間正(zheng)是最重要(yao)的(de)(de)轉型(xing)期。

社(she)會保障(zhang)的壓力(li)在個舊(jiu)市(shi)很多官員(yuan)看(kan)來(lai)，是(shi)轉型難題之一(yi)(yi)。據一(yi)(yi)位當地官員(yuan)介(jie)紹，個舊(jiu)以(yi)前是(shi)地級市(shi)，離退休的老(lao)干部(bu)就占全州的一(yi)(yi)半(ban)。社(she)會保障(zhang)方面剛性的支出(chu)每年就有4億元，這對于公共(gong)財政(zheng)預算(suan)收入不足10億元的個舊(jiu)來(lai)說(shuo)并(bing)不輕松。

根(gen)據2012年(nian)國家有(you)關部門(men)對個(ge)舊轉(zhuan)型(xing)的(de)評估報(bao)告顯示，當年(nian)該(gai)市共獲得資(zi)源(yuan)枯(ku)竭型(xing)城市財力性轉(zhuan)移支付(fu)資(zi)金2.1億(yi)元，其(qi)中9446萬元用(yong)(yong)于(yu)社會保障，2149萬元用(yong)(yong)于(yu)教育，5570萬元用(yong)(yong)于(yu)醫療衛生，2830萬元用(yong)(yong)于(yu)公共基礎設施(shi)建設，1000萬元用(yong)(yong)于(yu)產(chan)業轉(zhuan)型(xing)。

不(bu)僅是社會(hui)保障壓力讓(rang)個舊財政捉襟見肘(zhou)，環境整治和修復、就(jiu)業等問題(ti)都(dou)讓(rang)這座(zuo)城市在轉型路上艱難前行。

土地緊缺成發展瓶頸/

位于滇南(nan)山區(qu)(qu)的個舊城區(qu)(qu)，其(qi)城市建(jian)設和(he)產(chan)業發展空間的局限同樣是轉型的特殊煩惱。個舊市區(qu)(qu)位于兩山之間的狹長地(di)帶(dai)，城區(qu)(qu)12平方公里，居(ju)住著近(jin)23萬人(ren)，人(ren)口密度甚至超過昆(kun)明(ming)。目前城區(qu)(qu)仍有部分老(lao)工業區(qu)(qu)存在，生產(chan)區(qu)(qu)和(he)生活區(qu)(qu)混雜(za)交錯，制約著城市功(gong)能提升(sheng)。

2月19日，個舊(jiu)(jiu)市(shi)市(shi)委書記王(wang)忠(zhong)在云南某媒體發(fa)表署名文章對(dui)個舊(jiu)(jiu)轉型思(si)路(lu)進(jin)行闡述，其中對(dui)于(yu)城(cheng)市(shi)建(jian)設的(de)思(si)路(lu)被當地(di)官員認為是(shi)新的(de)變化。借助云南省(sheng)滇南城(cheng)市(shi)群的(de)發(fa)展(zhan)思(si)路(lu)，王(wang)忠(zhong)提出與紅(hong)河州州府蒙(meng)自相向發(fa)展(zhan)，而(er)個舊(jiu)(jiu)拓展(zhan)的(de)主要地(di)區為接近蒙(meng)自的(de)大屯鎮。個舊(jiu)(jiu)從“立(li)足(zu)老(lao)城(cheng)，超越老(lao)城(cheng)”到統籌(chou)城(cheng)鄉的(de) “西擴北(bei)延東(dong)移”，再到目前的(de)“東(dong)進(jin)”，足(zu)顯其拓展(zhan)城(cheng)市(shi)空間的(de)迫切。

“東(dong)移變(bian)東(dong)進，要挺進了。”王永昌對《每(mei)日經濟新聞》記(ji)者表示，大(da)屯鎮是城市建設重點的方(fang)向(xiang)。靠近城市中心(xin)群，發(fa)展起來優(you)勢會很大(da)。此外，個舊(jiu)已經在規劃利用城市西(xi)面陽山上的6.6平方(fang)公里采礦廢棄土地，開(kai)發(fa)產城綜合體(ti)。

個(ge)舊市(shi)一位官員對記者表示(shi)，此(ci)前個(ge)舊一直試圖將行政中(zhong)心(xin)搬(ban)(ban)至陽山，以緩解城市(shi)空間，但(dan)限于中(zhong)央政策(ce)，最終無果。“現在中(zhong)央政策(ce)要求不(bu)能建樓堂館所，行政中(zhong)心(xin)不(bu)能搬(ban)(ban)。”在上(shang)世紀50年代建成(cheng)的縣委辦(ban)公樓里，王永(yong)昌無奈地表示(shi)，因為搬(ban)(ban)不(bu)了，就考慮(lv)做一個(ge)產(chan)城綜合(he)體，有生物制藥(yao)、錫(xi)文化創(chuang)意產(chan)業等入駐，此(ci)外(wai)也做一些房地產(chan)緩解城市(shi)容量(liang)壓力。

土地(di)問題是一個(ge)瓶頸，王永(yong)昌(chang)也承認，空間的局限(xian)不(bu)僅在于城(cheng)市擴容，產業的發(fa)展同樣(yang)受到制(zhi)約(yue)。按(an)照規劃，到2020年，個(ge)舊約(yue)有(you)2萬畝的建設(she)用地(di)，包括工業和(he)第三產業。

王(wang)永(yong)昌卻感覺(jue)這“非常有限(xian)”，2萬(wan)畝(mu)土地中消化歷史(shi)遺(yi)留問題要去(qu)掉四五千畝(mu)，已經規(gui)劃好的10個10萬(wan)噸級大項(xiang)目幾乎就要用掉1萬(wan)畝(mu)，剩(sheng)下只有幾千畝(mu)。

“三年之(zhi)內，還可以(yi)滿(man)足(zu)使用，三年后就(jiu)難說，到(dao)時候還要看國家政策能(neng)不能(neng)有調整。”王(wang)永昌表示，這也是為(wei)什么個舊在(zai)財政很困難的情況下，還要淘汰一些落后企業，就(jiu)是為(wei)了置換出土地。

資源枯竭還是行業疲敝？/

事(shi)實(shi)上，有色金屬行(xing)業的疲(pi)敝(bi)對(dui)個舊產生著(zhu)更大影響。

以錫為例，個舊(jiu)每年(nian)出(chu)產的(de)錫約(yue)有3萬(wan)多噸(dun)，只夠滿(man)足個舊(jiu)地區下游一半的(de)需求(qiu)。個舊(jiu)很(hen)多企(qi)業(ye)的(de)生產原料已經長期從外(wai)省甚至國外(wai)進口。

個(ge)舊市工業商(shang)務和信(xin)息化局(ju)局(ju)長楊敏對《每日經濟新聞》記(ji)者表示，從(cong)外面購買原(yuan)料主要是隨(sui)著(zhu)本(ben)地資(zi)源開采難度增加，開采成本(ben)不斷(duan)上升(sheng)而(er)價格(ge)下降，企業從(cong)市場角度考慮(lv)而(er)形成的。

不過，王(wang)永昌對個舊的資(zi)源保(bao)有(you)充滿信(xin)心，“資(zi)源并不是大問題。”他表(biao)示，雖(sui)然個舊是資(zi)源枯竭城市，但以前的地質勘察技(ji)術手段都很低。而(er)且以前礦(kuang)區(qu)勘察覆蓋個舊的面(mian)積只有(you)20%，其余80%還沒有(you)勘探。個舊在太(tai)平洋板塊的成礦(kuang)帶上，資(zi)源仍有(you)潛力。

錫業(ye)股(gu)(gu)份董秘潘文皓亦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個舊礦區仍是公(gong)司(si)的根基，而個舊資(zi)源枯竭并非(fei)外界所理解的那般(ban)嚴重。錫業(ye)股(gu)(gu)份近年來已經開始深度找礦，此前募資(zi)40億中有8億資(zi)金(jin)都將用于資(zi)源勘探。

“原先認(ren)定個(ge)(ge)舊資源枯(ku)竭型城(cheng)市的(de)時候，是(shi)按照保有儲量占累計探(tan)明資源量的(de)10%以下標準劃分(fen)。但是(shi)個(ge)(ge)舊也在不斷找(zhao)礦勘(kan)察，這幾年找(zhao)礦和產出(chu)一直維持著平(ping)衡。”王(wang)永昌表示，正因如此，個(ge)(ge)舊在錫資源保有量上，長年都是(shi)20多萬噸。

在很多個舊官(guan)員看來，有色金屬跌價(jia)給個舊帶(dai)來的傷害更(geng)大。據王永昌的經驗，錫的價(jia)格(ge)只要每噸(dun)低于14萬(wan)元(yuan)，企業就(jiu)要虧損。

據卓(zhuo)創資訊分析師張清介紹，由于受金融危(wei)機影(ying)響，錫(xi)價由2008年(nian)(nian)年(nian)(nian)中迅速回落，在2009年(nian)(nian)初(chu)達到9.7萬元/噸的低(di)點(dian)(dian)。此后錫(xi)價一路起伏，目前約為14萬元/噸，距離2011年(nian)(nian)超過21萬元/噸的高(gao)點(dian)(dian)已經跌去約35%。張清預計，2014年(nian)(nian)錫(xi)價將繼續維(wei)持低(di)位震蕩。

“個舊工業還是要靠有色”/

個舊(jiu)的(de)工業(ye)(ye)發展曾一度(du)輝(hui)煌，尤(you)其(qi)是有色金屬(shu)產業(ye)(ye)逐步壯大，個舊(jiu)經濟對其(qi)依賴也始終超過70%。然而(er)，2008年國(guo)際金融(rong)危機后，國(guo)內外的(de)有色金屬(shu)價格(ge)大跌，個舊(jiu)受到嚴(yan)重影(ying)響，如今已是行業(ye)(ye)低谷的(de)第6個年頭。

“停(ting)(ting)產(chan)、半停(ting)(ting)產(chan)的(de)企業非常多。”王永昌表示，行業低谷對(dui)個(ge)舊是一場危機，也是轉型契機。對(dui)此，楊敏也認為，“個(ge)舊工(gong)業還(huan)是要靠有色，清楚(chu)自己的(de)優勢，做好了(le)就(jiu)了(le)不得。”

“10個(ge)(ge)10萬噸級有色(se)項目”是個(ge)(ge)舊(jiu)目前最大(da)的(de)(de)傳統產(chan)業(ye)(ye)升(sheng)級改造工程，其中投入建(jian)設中的(de)(de)有7個(ge)(ge)，部分項目會在今明年(nian)集中投產(chan)。個(ge)(ge)舊(jiu)試圖借機使“小而散”的(de)(de)產(chan)業(ye)(ye)布(bu)局逐(zhu)步(bu)向集約化發展。王永昌認為，“這些(xie)項目的(de)(de)生產(chan)效率(lv)更高，因為都是通過市場方(fang)式成長起(qi)來(lai)的(de)(de)。”

當(dang)(dang)地民(min)營企業云(yun)南振興(xing)(xing)實業集(ji)團旗(qi)下(xia)的年產(chan)10萬(wan)噸鉛(qian)項(xiang)目就是(shi)“10個10萬(wan)噸級(ji)有色項(xiang)目”之一。振興(xing)(xing)實業集(ji)團負(fu)責該項(xiang)目的馬旭猛副總(zong)經理對《每(mei)日經濟(ji)新聞》記者(zhe)表示，當(dang)(dang)地很多民(min)企一直想改造以往高能耗高污染的生產(chan)方(fang)式(shi)，淘汰落后產(chan)能。

該項(xiang)目(mu)由(you)振興實業集(ji)團聯合當地12家小民企一同(tong)開發(fa)，投(tou)(tou)資近7億(yi)元(yuan)，預計2015年投(tou)(tou)產(chan)(chan)，產(chan)(chan)值在20億(yi)~25億(yi)元(yuan)。馬(ma)旭猛表(biao)示，雖然現(xian)在有色金屬(shu)市場不容樂觀，但該項(xiang)目(mu)降低(di)了成本，投(tou)(tou)產(chan)(chan)后也能維(wei)持運營，而(er)有色行業經(jing)歷多年低(di)谷，價格早晚(wan)都將回升。

“能(neng)把這口(kou)氣緩過(guo)來，沒垮下去，就(jiu)會煥發生機。”王永昌(chang)認為，在(zai)市場低谷做投資，可(ke)以提(ti)升(sheng)產(chan)能(neng)、提(ti)高(gao)效(xiao)率，淘(tao)汰(tai)落后方式。而這些項目都在(zai)用國際領先(xian)的技術，一旦行業回(hui)暖，就(jiu)可(ke)能(neng)集中爆(bao)發。

此外，延伸產業鏈，發(fa)展有(you)(you)色產品(pin)的(de)(de)精深加工(gong)也是(shi)個(ge)舊(jiu)的(de)(de)思路之一(yi)。個(ge)舊(jiu)市在(zai)錫(xi)化工(gong)、錫(xi)材等領(ling)域具(ju)有(you)(you)40個(ge)以上品(pin)種，共(gong)計4萬噸產能，具(ju)有(you)(you)世界錫(xi)工(gong)業體系最長、最完(wan)整的(de)(de)產業鏈。個(ge)舊(jiu)最為全面(mian)有(you)(you)色產業鏈則(ze)在(zai)錫(xi)業股份，其深加工(gong)業務也占據(ju)公司近30%的(de)(de)營收。

相比傳統的冶煉，錫(xi)(xi)材(cai)和(he)(he)錫(xi)(xi)化工(gong)等精深加工(gong)產(chan)業利(li)潤高(gao)得多(duo)，如一噸錫(xi)(xi)化工(gong)產(chan)品和(he)(he)一噸錫(xi)(xi)的價格差不(bu)(bu)多(duo)，但是用錫(xi)(xi)量只(zhi)約(yue)有0.2噸。然而，這(zhe)些領域發展起來并不(bu)(bu)順利(li)，一方面(mian)(mian)因為(wei)目(mu)前(qian)市場有限，另(ling)一方面(mian)(mian)是高(gao)端產(chan)品的技(ji)術(shu)門檻較(jiao)高(gao)，面(mian)(mian)臨著全球(qiu)的競爭和(he)(he)技(ji)術(shu)壟斷。

對此，楊敏舉(ju)例(li)說，稀有(you)(you)金屬(shu)銦是制(zhi)造液(ye)晶顯示屏的重要材料(liao)之一(yi)，個(ge)舊擁有(you)(you)全國一(yi)半以上的產量(liang)，但(dan)是只能(neng)提供原料(liao)。如果能(neng)夠和三星等液(ye)晶面板(ban)生產商合(he)作，潛力巨大，但(dan)這類技術在國際(ji)上都遭遇封鎖，而國內都沒(mei)有(you)(you)相關技術。

對此，潘文(wen)皓(hao)也表示，深加工產品存(cun)在很大(da)的競爭(zheng)，要有發展必(bi)須在技術(shu)上有所突破。潘文(wen)皓(hao)還(huan)透露(lu)，錫業股份也在做這方面的努(nu)力，不(bu)排(pai)除進(jin)行技術(shu)合作或(huo)并購。

一產獨大VS做精做強/

盡(jin)管(guan)有色產(chan)業(ye)(ye)受(shou)到嚴重(zhong)打擊，但個(ge)(ge)舊(jiu)(jiu)的工業(ye)(ye)總產(chan)值(zhi)和增加值(zhi)一(yi)直排在(zai)云(yun)南省前十位。“一(yi)直撐了(le)下來。”楊敏介紹，2013年個(ge)(ge)舊(jiu)(jiu)錫產(chan)量為(wei)10萬噸，全球產(chan)量也僅35萬噸。在(zai)個(ge)(ge)舊(jiu)(jiu)580多戶工業(ye)(ye)企(qi)業(ye)(ye)中，有480多戶都為(wei)有色產(chan)業(ye)(ye)相關企(qi)業(ye)(ye)。個(ge)(ge)舊(jiu)(jiu)工業(ye)(ye)對GDP和財政(zheng)的貢獻都接(jie)近70%。

“非有(you)色產業(ye)(ye)在(zai)個(ge)舊經濟中比重(zhong)很小，但(dan)這是一(yi)個(ge)方向。”楊敏坦承(cheng)。生物(wu)制藥(yao)、水(shui)電、型材、藥(yao)材加工(gong)(gong)、木(mu)棉(mian)加工(gong)(gong)和乳制品等(deng)產業(ye)(ye)在(zai)個(ge)舊初具規(gui)(gui)模(mo)。記者從云(yun)南(nan)云(yun)河藥(yao)業(ye)(ye)了(le)解(jie)到，該公(gong)司2.4億(yi)(yi)元的技(ji)改項目(mu)基(ji)本完成，產值將(jiang)達到2億(yi)(yi)元以上(shang)，而且該公(gong)司已經進入上(shang)市輔(fu)導期，上(shang)市后(hou)規(gui)(gui)模(mo)將(jiang)進一(yi)步擴(kuo)大。

此外(wai)，錫工藝品也在個(ge)舊有著(zhu)歷史基礎。國家級工藝美術大師賴慶國在個(ge)舊錫文(wen)化(hua)創意產業園內經(jing)營一家錫工藝品文(wen)化(hua)公(gong)司(si)，其(qi)去年營收也超過千萬。

但就目前(qian)來看(kan)，和有(you)色產(chan)(chan)業動輒幾十億(yi)元的(de)產(chan)(chan)值相比，這(zhe)些新(xin)興產(chan)(chan)業尚難企(qi)及。王(wang)永昌表示，個(ge)(ge)舊投建的(de)10萬噸鉛項目年產(chan)(chan)值就是(shi)30多個(ge)(ge)億(yi)，錫的(de)10萬噸項目是(shi)100多個(ge)(ge)億(yi)產(chan)(chan)值，而新(xin)興產(chan)(chan)業如制藥，“要做多少年才會有(you)這(zhe)個(ge)(ge)量。”

即(ji)便把有色金屬資源綜合回收(shou)利(li)用和下游(you)深加工(gong)產業(ye)也算進新興產業(ye)，其工(gong)業(ye)增(zeng)加值占GDP比重也僅約40%。而從三(san)次產業(ye)結構來看，2013年的第二產業(ye)仍占據(ju)主導，比重為68.4%。

“三次產(chan)(chan)業(ye)平衡(heng)應該在(zai)更大(da)(da)的范圍內調(diao)控(kong)，像(xiang)個舊這(zhe)種縣級市，不管做(zuo)(zuo)(zuo)什么產(chan)(chan)業(ye)，要做(zuo)(zuo)(zuo)得精(jing)做(zuo)(zuo)(zuo)得強才(cai)行。”王永昌認(ren)(ren)為，個舊在(zai)第(di)一(yi)和第(di)三產(chan)(chan)業(ye)上資源比(bi)較局限，就只有把二產(chan)(chan)做(zuo)(zuo)(zuo)精(jing)做(zuo)(zuo)(zuo)強。但部分(fen)當(dang)地官員(yuan)也認(ren)(ren)為，作為個舊未來(lai)抵御市場(chang)風險調(diao)節，新興產(chan)(chan)業(ye)必須長期培育壯大(da)(da)。

“個舊模式”鏡鑒/

對于轉型(xing)，王永昌和楊敏都感觸頗深的(de)，是民(min)營經濟的(de)活力。王永昌表示，政(zheng)府(fu)主要是引導(dao)產業(ye)的(de)發展，最終還要看產業(ye)的(de)發展條件和基礎(chu)，而(er)“有(you)的(de)時候(hou)，一些民(min)企(qi)老板蹦出來的(de)想(xiang)法(fa)，政(zheng)府(fu)都想(xiang)不到。”

民企也逐漸成為(wei)個(ge)(ge)舊經濟轉型(xing)的主力。2013年，個(ge)(ge)舊工(gong)業總產值為(wei)432億元(yuan)，其中民營企業貢獻220億元(yuan)，這已經超(chao)過了云錫集團(tuan)在個(ge)(ge)舊160.4億元(yuan)的工(gong)業產值。

楊敏介紹，2013年個舊(jiu)108.7億(yi)元的工業(ye)增加值(zhi)(zhi)中，其中非公企(qi)業(ye)工業(ye)增加值(zhi)(zhi)為77.6億(yi)元。個舊(jiu)當地的兩家民營企(qi)業(ye)在錫產業(ye)上的規模也達到世界前十水平。

除了(le)(le)民營經濟(ji)展現(xian)的活(huo)力，個(ge)舊(jiu)在轉(zhuan)型(xing)過程中(zhong)，還(huan)有與其他資(zi)源枯竭型(xing)城市的不同之處(chu)——早在2005年，個(ge)舊(jiu)就提出轉(zhuan)型(xing)。并先于國(guo)家對地方發展的政(zheng)策要求，先后進行了(le)(le)礦山開采主體整合、政(zheng)策性關(guan)閉國(guo)企、限制冶煉產(chan)業(ye)發展等工(gong)作。個(ge)舊(jiu)也因更早開始布局產(chan)業(ye)轉(zhuan)型(xing)而更具產(chan)業(ye)基礎(chu)。

“個舊不像一些單純的資源產出(chu)地(di)區，資源開(kai)采完了，一、二、三產業經濟都(dou)萎(wei)縮(suo)衰(shuai)落了。”王(wang)永昌認為，個舊轉型“還(huan)有點希望”，但也不能現在就“斷奶”，需(xu)要國家(jia)的繼續支持。

一位長期關注個舊轉(zhuan)型的(de)學者(zhe)認為，只有資(zi)源(yuan)開(kai)采史(shi)，沒有工(gong)業(ye)發展史(shi)，是很(hen)多(duo)資(zi)源(yuan)枯竭(jie)型城市轉(zhuan)型中面臨(lin)的(de)尷尬現實。在資(zi)源(yuan)開(kai)采后期的(de)轉(zhuan)型中，缺乏工(gong)業(ye)文明的(de)浸淫(yin)，工(gong)業(ye)發展基礎和(he)思維自然不足，這(zhe)類區(qu)域轉(zhuan)型也(ye)大多(duo)步履(lv)蹣跚。

上述(shu)學(xue)者稱(cheng)，工業(ye)文(wen)明(ming)帶來的(de)社會和環境問題曾(ceng)讓(rang)個(ge)舊(jiu)傷(shang)痕累(lei)累(lei)，也正是工業(ye)的(de)積累(lei)和發展思(si)維讓(rang)個(ge)舊(jiu)在(zai)轉型中(zhong)占據(ju)了先機也蘊藏(zang)了活力，但是個(ge)舊(jiu)距離(li)擺脫資(zi)源依(yi)賴，形成新(xin)工業(ye)化城市(shi)還有很長(chang)的(de)路要走(z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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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手記

工業文明下的新老個舊

每經記者 岳琦

李文保是(shi)個(ge)舊工(gong)人村(cun)里為數(shu)不多的(de)(de)年輕人。云錫(xi)(xi)職工(gong)房里住著李家(jia)(jia)4口人，這個(ge)30多平米(mi)的(de)(de)家(jia)(jia)沒(mei)有(you)衛生間，也沒(mei)有(you)像樣的(de)(de)家(jia)(jia)具。在李工(gong)作的(de)(de)十個(ge)年頭(tou)里，錫(xi)(xi)價最高(gao)時他拿到的(de)(de)月工(gong)資達3200元(yuan)(yuan)，如(ru)今(jin)錫(xi)(xi)價低迷，工(gong)資也降到了(le)1200元(yuan)(yuan)。

但曾(ceng)是農民(min)的李文保很少抱怨(yuan)，比起(qi)做(zuo)農民(min)，他覺得自己有工資還(huan)有養老保險，這已經是很多同鄉所(suo)不能企及。

外界對個舊的了解大多是李文保(bao)家外墻上(shang)(shang)，那(nei)些不知哪個年頭寫上(shang)(shang)去的汽槍(qiang)銷(xiao)售廣告，以及在艾(ai)滋病日宣傳(chuan)時(shi)被(bei)(bei)反復提起的個舊工(gong)人(ren)村(cun)。如(ru)今，工(gong)人(ren)村(cun)已經慢(man)慢(man)被(bei)(bei)退(tui)休的老人(ren)和逼近的高樓淹(yan)沒，成為(wei)這個城市工(gong)業文明的歷史見證。

距離工(gong)人(ren)(ren)村僅數百米(mi)的湖邊，15層的四(si)星級(ji)酒店(dian)外停滿了豪(hao)車。酒店(dian)周圍的湖畔廣場以及商鋪(pu)常常人(ren)(ren)聲鼎沸，讓(rang)人(ren)(ren)很難相信(xin)這只是一個縣級(ji)市，甚至是資源枯竭城市。

“每個城市都有棚戶區，工(gong)人村的(de)問題被放大，這(zhe)不能代表個舊。”當地官(guan)員對媒體報道態度微妙，相比(bi)輿(yu)論誤解的(de)形象扭(niu)曲(qu)，政(zheng)策的(de)傾斜卻能給個舊帶來更多實(shi)際利(li)好。

個舊主政者(zhe)也并(bing)不回避工業(ye)發展帶來的社(she)會問題(ti)。大(da)多數(shu)官(guan)員都明白，這座城市(shi)幾十年的歷(li)史(shi)欠賬并(bing)不是幾屆政府能(neng)夠(gou)還清。個舊還需(xu)要(yao)國家的輸血，也更需(xu)要(yao)工業(ye)轉型的造(zao)血。

“新型工業(ye)化道路”也非(fei)個舊官方的(de)(de)高頻詞，完(wan)成原始積累的(de)(de)民(min)營企(qi)業(ye)主(zhu)大多都明白，資源并不能讓(rang)他(ta)們保持長久的(de)(de)富(fu)有。無(wu)論是轉行(xing)，還是抱團升級(ji)，民(min)營企(qi)業(ye)主(zhu)更愿意再一次創(chuang)業(ye)，把自(zi)己的(de)(de)財富(fu)留給(gei)子(zi)孫，而(er)不是采空的(de)(de)礦山和污染的(de)(de)土地。

2月24日，個舊的(de)中小學大(da)多在這(zhe)天開(kai)學，大(da)街上終于出(chu)現更多年輕的(de)面孔，當(dang)步履瞞珊的(de)老人和打鬧著回家的(de)學生擦肩而過，仿(fang)佛個舊兩個時(shi)代(dai)的(de)交(jiao)錯。

工(gong)(gong)人村的(de)棚戶區改造已進入(ru)當地政府的(de)日(ri)程。寸土寸金的(de)小城(cheng)里(li)，這片(pian)工(gong)(gong)業文(wen)明的(de)見證終(zhong)將被(bei)城(cheng)市發展淹(yan)沒。李(li)文(wen)保一家或許能夠住上有獨(du)立衛生(sheng)間的(de)房子(zi)，但他的(de)工(gong)(gong)資能不(bu)能漲起(qi)來則還不(bu)能確(que)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