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牛彈琴  ;  

◎牛彈琴

在(zai)美國(guo)(guo)偏遠的內布拉斯(si)加州，最大(da)(da)(da)的城(cheng)市叫奧(ao)馬哈。這個“大(da)(da)(da)城(cheng)市”其實不(bu)大(da)(da)(da)，40萬人(ren)口，還比不(bu)上中國(guo)(guo)一(yi)個四(si)線小城(cheng)市，但讓奧(ao)馬哈最出(chu)名的，就是超(chao)級富翁——股神巴菲特。

奧(ao)馬哈不大，但巴(ba)菲特名氣實在(zai)(zai)太(tai)大。多年前去(qu)奧(ao)馬哈，就在(zai)(zai)路(lu)邊的(de)(de)一家雜貨店里(li)，老板娘很爽快地在(zai)(zai)地圖(tu)上為(wei)我們標出了巴(ba)菲特的(de)(de)住所(suo)方位。于是(shi)，只花了不到5分鐘的(de)(de)時(shi)間，我們的(de)(de)汽車就開(kai)到了巴(ba)菲特住所(suo)的(de)(de)門口——這(zhe)不是(shi)故居，因為(wei)這(zhe)位世界大富豪迄(qi)今仍住在(zai)(zai)這(zhe)里(li)。

這或許也是中美差異比較大的(de)地方之(zhi)一，中國(guo)的(de)富豪們恐怕沒幾個人還(huan)生活在自己的(de)出生地。

巴(ba)菲特的(de)“豪宅”沒(mei)(mei)有圍墻(qiang)，沒(mei)(mei)有鐵門，也不(bu)是(shi)(shi)大院子(zi)，只是(shi)(shi)一棟灰(hui)色的(de)小樓，緊挨(ai)著馬路。巴(ba)菲特對這(zhe)棟小樓不(bu)離不(bu)棄。1958年，他花了3.15萬美元購入這(zhe)座房子(zi)，一住就半個(ge)多世紀，在(zai)這(zhe)里，他生兒育女，在(zai)這(zhe)里，他成為叱咤(zha)世界資本市場的(de)風(feng)云人物……

但這篇文章不(bu)是探討巴菲特的住房(fang)投資和家鄉情懷，而是想說說美(mei)國開放式的小區。

巴(ba)菲特住房是美國住宅(zhai)文化(hua)的(de)(de)一(yi)種縮影，在幾乎所有(you)的(de)(de)美國小區，很少見有(you)一(yi)道(dao)聳立的(de)(de)圍(wei)墻，小區道(dao)路一(yi)般不會太寬敞，雙(shuang)向兩(liang)車道(dao)，社會車輛也(ye)可通行(xing)；即使是富人所在的(de)(de)別墅區，也(ye)是開放式的(de)(de)，屋門之外(wai)是自(zi)家草坪，自(zi)家草坪外(wai)就是馬(ma)路，最多有(you)個綠化(hua)帶或低(di)矮(ai)籬笆隔(ge)開。

還有大(da)學，不管是(shi)哈佛還是(shi)耶魯，也都與(yu)社區(qu)融為一體(ti)。位于(yu)華盛(sheng)頓市區(qu)的(de)(de)喬(qiao)治(zhi)敦大(da)學和喬(qiao)治(zhi)·華盛(sheng)頓大(da)學，本身就是(shi)社區(qu)的(de)(de)一部分，沒有大(da)門(men)的(de)(de)概念(nian)，更找(zhao)不到圍墻的(de)(de)蹤跡，可(ke)能街左邊是(shi)政治(zhi)系，街右邊是(shi)圖書(shu)館。大(da)學的(de)(de)道路(lu)本身就是(shi)城市道路(lu)體(ti)系的(de)(de)一部分，好像也沒有學生因此學習(xi)不認真(zhen)。

國外生活(huo)的體驗，使筆者充分理解中央“新(xin)建(jian)住(zhu)宅要推廣街(jie)區(qu)制(zhi)，原則(ze)上(shang)不再建(jian)設封(feng)閉(bi)住(zhu)宅小(xiao)區(qu)”的前瞻性，以及“已建(jian)成(cheng)的住(zhu)宅小(xiao)區(qu)和(he)單位大(da)(da)院要逐步打(da)開”的必要性。這(zhe)真(zhen)的有(you)助于城市血(xue)脈的循環和(he)商業的發展，也是(shi)(shi)(shi)對“攤大(da)(da)餅”城市格局的矯正。試想一(yi)下(xia)，這(zhe)三個(ge)街(jie)區(qu)是(shi)(shi)(shi)一(yi)個(ge)大(da)(da)院，住(zhu)著(zhu)一(yi)萬人(ren)，只(zhi)有(you)兩個(ge)出(chu)(chu)口；旁(pang)邊三個(ge)街(jie)區(qu)又是(shi)(shi)(shi)一(yi)個(ge)大(da)(da)院，還是(shi)(shi)(shi)只(zhi)有(you)兩個(ge)出(chu)(chu)口……每個(ge)小(xiao)區(qu)都很美(mei)，但走出(chu)(chu)小(xiao)區(qu)，不堵車真(zhen)見了鬼。

但(dan)這卻(que)(que)(que)是越(yue)(yue)來越(yue)(yue)多中國城市(shi)的殘酷現實，我們(men)的城市(shi)管理者越(yue)(yue)來越(yue)(yue)有大氣(qi)魄，土(tu)地成片(pian)開發(fa)，小區越(yue)(yue)建越(yue)(yue)大，內是花(hua)團錦簇的封(feng)閉社區，外面(mian)則是寬馬(ma)路、大廣場，迫使人們(men)必須開車出行(xing)，但(dan)卻(que)(que)(que)必然被堵在(zai)路上。城市(shi)，讓生活(huo)更美好；但(dan)這種城市(shi)，卻(que)(que)(que)讓生活(huo)更煩躁(zao)。

很多人可能會說，你(ni)(ni)這是(shi)站著(zhu)說話不腰痛——既然(ran)政策那(nei)么好，先拆(chai)你(ni)(ni)小區的圍墻，看你(ni)(ni)愿(yuan)不愿(yuan)意——這確實是(shi)一(yi)個問題，我住的是(shi)單位大院，即(ji)使我想(xiang)“拆(chai)墻”，領導也不一(yi)定愿(yuan)意。而且，他(ta)是(shi)有理由的。

最(zui)近二三十年，中國(guo)新(xin)建成(cheng)的(de)(de)小(xiao)區(qu)，圍(wei)墻(qiang)是基(ji)本配置，也是生活品質(zhi)的(de)(de)一部(bu)分。有(you)人(ren)考證說，圍(wei)墻(qiang)是單位(wei)文化和大院(yuan)文化的(de)(de)殘留。但我更認為，墻(qiang)是我們的(de)(de)傳統，長城就是我們的(de)(de)驕傲。你到(dao)北方農(nong)村看看，即使沒有(you)單位(wei)可歸屬的(de)(de)農(nong)民兄弟，有(you)錢了蓋新(xin)房(fang)，必定也得先壘起(qi)個院(yuan)墻(qiang)。四合院(yuan)就是杰出的(de)(de)代表。

打破習慣(guan)，總會帶來(lai)很(hen)(hen)多不適應。這(zhe)也不是觀(guan)念先進(jin)落后的(de)問題(ti)。很(hen)(hen)多人為(wei)什么抵觸“拆墻”，其(qi)實更多是對安(an)全(quan)的(de)擔憂。小區環境很(hen)(hen)好(hao)，開放之后會不會來(lai)人很(hen)(hen)多，生活品質受影響。

這(zhe)種焦慮，在筆者(zhe)看來，也正是當下社會現實的客觀反(fan)映(ying)。

在(zai)美國一(yi)些地方，雖然沒有(you)(you)院墻，但(dan)很(hen)多朋友可以虛掩房(fang)屋(wu)就(jiu)離開，沒有(you)(you)閑人(ren)敢進(jin)來，因為一(yi)旦發現(xian)，就(jiu)是重罪；如(ru)果遇到(dao)一(yi)位渾不吝(lin)的主人(ren)，更可以開槍自(zi)衛。但(dan)在(zai)國內，現(xian)在(zai)有(you)(you)幾個人(ren)敢不鎖門就(jiu)離家外(wai)出的？

假如(ru)(ru)社(she)會治安大大改善，你(ni)家的房門(men)，風可(ke)以進(jin)，雨(yu)可(ke)以進(jin)，就是非(fei)請(qing)者不可(ke)以進(jin)；假如(ru)(ru)中國人都差不多富裕，你(ni)家門(men)前有風景(jing)，我家周圍(wei)如(ru)(ru)花園，自然(ran)也(ye)不稀罕(han)到你(ni)家附(fu)近看風景(jing)。

這時，把圍墻(qiang)拆(chai)(chai)掉，把大門(men)移走，想(xiang)來不會有(you)太多的抵(di)觸。而且，這還方便了(le)(le)交通，活(huo)躍了(le)(le)商(shang)業，促進了(le)(le)共享經濟(ji)，增(zeng)進了(le)(le)鄰里(li)感情。這是(shi)一個逐步(bu)的過(guo)程，但“拆(chai)(chai)墻(qiang)”是(shi)必然(ran)的趨勢。

當然，在(zai)中(zhong)國(guo)縱然有千難(nan)(nan)萬難(nan)(nan)，有表率就不難(nan)(nan)。假(jia)如(ru)中(zhong)國(guo)的富(fu)豪和官員們，住的都像巴菲特(te)這樣挨著馬路，不需(xu)要圍墻和鐵門，其他民眾(zhong)自(zi)然也會很豁達。還有，政府的一(yi)些(xie)大院，尤其是一(yi)些(xie)地方辦事(shi)機構，真的有必要用(yong)圍墻阻隔嗎？

“拆墻”，表(biao)面(mian)看(kan)要拆物理之(zhi)墻，實際上更是拆心理之(zhi)墻。“拆墻”之(zhi)日，應該也是國泰民安(an)之(zhi)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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