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記者｜孫嘉夏    每經(jing)實習記者｜黃(huang)海    每經(jing)編輯(ji)｜魏官紅    

4月(yue)13日，“黃(huang)酒(jiu)一(yi)哥”古越(yue)龍山(shan)（SH600059，股價9.9元(yuan)，市值(zhi)90億(yi)元(yuan)）披露2022年(nian)年(nian)報(bao)，報(bao)告(gao)期內實現(xian)營收16.2億(yi)元(yuan)，同比增長2.75%；實現(xian)歸母凈(jing)利(li)潤2.02億(yi)元(yuan)，同比增長0.70%；實現(xian)扣非凈(jing)利(li)潤1.82億(yi)元(yuan)，同比增加0.22%。

這樣(yang)的增速(su)表現與古越(yue)龍山此前定下的營收、利潤目標相去(qu)甚遠(yuan)。2021年年報中，古越(yue)龍山曾表示(shi)，“結合行(xing)業發展(zhan)現狀和(he)公司實際經營情況，2022年力爭酒(jiu)類(lei)銷售增長12%，利潤增長12%。”

深究業績增速(su)不(bu)(bu)及預(yu)期的(de)原(yuan)因(yin)，不(bu)(bu)難發(fa)現，古越龍山旗下中(zhong)高檔酒(jiu)營收增長(chang)接近停(ting)滯(zhi)，而這部(bu)分業務是(shi)公(gong)司(si)的(de)支柱，總營收占比近7成；酒(jiu)類業務外(wai)，其(qi)他業務同比出現營收下滑；此(ci)外(wai)，因(yin)員工非(fei)法(fa)竊取公(gong)司(si)存貨(huo)以及動能費用的(de)增長(chang)也對公(gong)司(si)利潤(run)產(chan)生了(le)一定影響(xiang)。

中高端酒營收增長緩慢

“高(gao)端化”一詞說了(le)好幾年，古越龍山的中(zhong)高(gao)檔酒銷量卻不見明顯提振。

2022年財(cai)報顯示，古越龍山的(de)(de)中高(gao)(gao)檔酒(jiu)(jiu)營收(shou)合計11.05億元(yuan)，同(tong)比(bi)僅增(zeng)長了(le)0.83%；毛利率(lv)為43.37%，同(tong)比(bi)減(jian)少(shao)0.33個(ge)百(bai)分點。若將時間線拉(la)長，古越龍山2022年的(de)(de)中高(gao)(gao)檔酒(jiu)(jiu)經(jing)營數據不及(ji)(ji)2019年同(tong)期，2019年中高(gao)(gao)檔酒(jiu)(jiu)的(de)(de)營收(shou)及(ji)(ji)毛利率(lv)分別為12.03億元(yuan)以及(ji)(ji)50.7%。

圖片來源：古(gu)越龍山2022年年報截(jie)圖

從產銷(xiao)量(liang)維度來看，古越龍(long)山(shan)的中高檔酒出現了銷(xiao)量(liang)下(xia)滑的現象，期內(nei)銷(xiao)量(liang)共4893萬(wan)升，同比減少1.06%。

酒(jiu)業分(fen)析師蔡學飛向《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zhe)分(fen)析道，“古越龍山(shan)作為黃(huang)酒(jiu)品類的三巨頭(tou)之一，在高端(duan)化(hua)方面卻(que)進展緩慢(man)，直(zhi)接原因是黃(huang)酒(jiu)品類屬(shu)于區(qu)域酒(jiu)種，主要局限在江(jiang)浙滬(hu)地區(qu)，缺乏(fa)全(quan)國性的品類教育，難以支撐產品結構升(sheng)級。此外(wai)，高端(duan)化(hua)本身就(jiu)需(xu)要大(da)量前置(zhi)性投入，周(zhou)期較(jiao)長(chang)，去年華東地區(qu)疫情確實對企業的高端(duan)化(hua)造成了一定的影響(xiang)。”

古越龍山在(zai)財(cai)報(bao)中也表示，因黃(huang)酒生產與銷(xiao)售呈現(xian)區(qu)域化集中的特點，業務主(zhu)要集中在(zai)以江(jiang)浙滬為主(zhu)導(dao)的華東地區(qu)。2022年(nian)，公司在(zai)上海、浙江(jiang)以及江(jiang)蘇地區(qu)分別錄(lu)得營收3.22億(yi)(yi)元、4.57億(yi)(yi)元以及1.63億(yi)(yi)元，三(san)個地區(qu)合計總(zong)營收占比60.37%。

與2021年同期相比(bi)，古越(yue)龍山在上海地區(qu)減少了(le)約2919萬元(yuan)銷(xiao)售收(shou)入，在浙江(jiang)以(yi)及江(jiang)蘇地區(qu)的銷(xiao)售收(shou)入則有所上升，分別增加了(le)約1279萬元(yuan)以(yi)及257萬元(yuan)。

圖片來源(yuan)：古越龍山2022年(nian)年(nian)報截圖

財報顯示(shi)，古越(yue)龍山(shan)在江浙(zhe)滬的經銷商數(shu)量小幅減(jian)少。截至(zhi)報告期(qi)末，古越(yue)龍山(shan)在上(shang)海、浙(zhe)江以(yi)及江蘇地區的經銷商數(shu)量分別為155家(jia)(jia)、636家(jia)(jia)以(yi)及193家(jia)(jia)，分別凈減(jian)少了2家(jia)(jia)、7家(jia)(jia)以(yi)及5家(jia)(jia)。

在蔡學飛看(kan)來(lai)(lai)，古越龍山(shan)業(ye)(ye)績(ji)出現(xian)(xian)上述變化的直接原因是去(qu)年(nian)上半年(nian)消費場(chang)景(jing)被封鎖(suo)，導致企業(ye)(ye)市(shi)場(chang)與渠道出現(xian)(xian)萎縮，“從行業(ye)(ye)角(jiao)度來(lai)(lai)看(kan)，是中國酒類進(jin)入存量(liang)市(shi)場(chang)，長三角(jiao)區域是制高點，競(jing)爭強度較大，壁(bi)壘較高，這(zhe)些都導致古越龍山(shan)在江浙滬(hu)地區經銷商數量(liang)減少與營收下(xia)滑。”

長三角區域外營收占比升至近4成

近幾年間(jian)，古越龍山一(yi)直在(zai)嘗試(shi)“走出去”，試(shi)圖提升黃酒業務在(zai)長三角區域(yu)外的占比(bi)。

據了解，報(bao)告期內，古(gu)越龍山開展全(quan)國性(xing)招商，并與有關省市商會開展合(he)作。2022年間(jian)，公司新增經(jing)銷商100余家，其中北方(fang)市場新增55家、在(zai)遼寧沈陽新設北方(fang)中央酒庫1家。

其(qi)他地區新增(zeng)的經(jing)銷商為(wei)古(gu)越龍山帶來銷量增(zeng)長。財報(bao)顯示(shi)，2022年古(gu)越龍山其(qi)他地區以(yi)及國際銷售收入分別為(wei)5.77億(yi)元以(yi)及0.42億(yi)元，分別同比增(zeng)長了(le)10.32%以(yi)及39.48%。上(shang)述兩部分收入的總營(ying)收占比上(shang)升至39.63%，同比增(zeng)加了(le)約3個百分點。

不過，與(yu)2021年(nian)其他地區30.4%的(de)銷售增速相(xiang)比，古越龍山(shan)2022年(nian)度相(xiang)關業務(wu)增速有所放緩(huan)。

古越(yue)(yue)龍(long)山在(zai)財(cai)報中指出，黃酒(jiu)(jiu)產業規模(mo)與(yu)文化符號地位(wei)不(bu)相匹配，內在(zai)的(de)優良(liang)品(pin)質與(yu)市場(chang)(chang)地位(wei)、影響力不(bu)相匹配，市場(chang)(chang)投(tou)入有(you)限、品(pin)類和品(pin)牌(pai)推廣不(bu)足是制約黃酒(jiu)(jiu)向外發展、深度發展的(de)核心因素。據古越(yue)(yue)龍(long)山透露，對比白酒(jiu)(jiu)、啤酒(jiu)(jiu)等其他酒(jiu)(jiu)種，黃酒(jiu)(jiu)目前的(de)市場(chang)(chang)規模(mo)以及消費群體相距甚遠，占酒(jiu)(jiu)類市場(chang)(chang)總量不(bu)到2%。

中國酒業協會數據顯示，2022年，納(na)入國家統計(ji)局范疇的規(gui)模以(yi)上黃酒生產企(qi)(qi)業90家，其中虧(kui)損企(qi)(qi)業13家，規(gui)模以(yi)上黃酒企(qi)(qi)業累計(ji)完成銷售收入101.63億元(yuan)，累計(ji)實現利潤總額12.66億元(yuan)，虧(kui)損企(qi)(qi)業累計(ji)虧(kui)損額0.58億元(yuan)。

整個(ge)黃酒行業90家(jia)規(gui)模以上酒企合計營收(shou)101.63億元(yuan)，這個(ge)營收(shou)金額尚不及洋河股(gu)份(fen)（SZ002304，股(gu)價(jia)149.94元(yuan)，市值2260億元(yuan)）2021年營收(shou)的一半(ban)。

“黃酒確(que)實(shi)要利用自身文化(hua)性來(lai)制(zhi)造(zao)消(xiao)費流(liu)行，通過營銷模式創(chuang)新來(lai)推(tui)廣(guang)品(pin)類，從而在多元(yuan)化(hua)消(xiao)費趨勢下完成黃酒的品(pin)類突破。”在蔡學(xue)飛看來(lai)，黃酒雖然歷(li)史悠久，但主(zhu)要局限(xian)在江(jiang)浙(zhe)滬地(di)區，本身黃酒品(pin)類溢(yi)價(jia)較(jiao)低，產品(pin)的社交(jiao)性不(bu)足(zu)，無法匹配(pei)高端品(pin)鑒、商務、宴席(xi)等場景。古越龍山等黃酒品(pin)牌(pai)價(jia)值認知較(jiao)低，品(pin)質推(tui)廣(guang)不(bu)足(zu)。

黃酒企業顯(xian)然也意識到了這些問題，2022年，古越龍(long)山借(jie)著(zhu)虎年春晚(wan)舞蹈詩劇“只(zhi)此青(qing)綠”，與(yu)中國東方(fang)演藝集團(tuan)開展合(he)作，發布(bu)聯名(ming)款產(chan)品，試圖全力打造“只(zhi)此青(qing)玉”IP；2022年內，公司還借(jie)短視(shi)頻平臺(tai)與(yu)網(wang)紅合(he)作，進(jin)行多維度的(de)整合(he)營銷。

推(tui)出一系列營銷活(huo)動的(de)同(tong)時，記(ji)者注意到，2022年古越龍(long)山(shan)的(de)銷售費用(yong)、管理費用(yong)分別為1.8億元和(he)1.01億元，同(tong)比(bi)增幅分別為6.01%和(he)4.66%，變動幅度不大。

對此，《每日經濟新聞》記(ji)者(zhe)以(yi)投資者(zhe)身(shen)份(fen)致電古越龍山方面，公司董秘辦工作(zuo)人員解(jie)釋，“促銷(xiao)(xiao)活動以(yi)前(qian)可(ke)能都(dou)計入銷(xiao)(xiao)售(shou)費(fei)用(yong)，但現(xian)在(zai)都(dou)是計入營業(ye)成(cheng)本(ben)中，所以(yi)這(zhe)筆費(fei)用(yong)銷(xiao)(xiao)售(shou)費(fei)用(yong)可(ke)能看(kan)不(bu)出來(lai)。因(yin)為現(xian)在(zai)我們都(dou)是自己在(zai)推，跟經銷(xiao)(xiao)商(shang)的合作(zuo)比較少了(le)，這(zhe)塊也有可(ke)能在(zai)銷(xiao)(xiao)售(shou)費(fei)用(yong)體現(xian)不(bu)到(dao)了(le)。”

2022年財報顯示，報告期(qi)內公司營業成本(ben)合計10.46億元，較上(shang)年同期(qi)增(zeng)加了3500余萬(wan)元。

“黃酒本身(shen)區域性(xing)過于明顯，加(jia)(jia)上企(qi)業較小的體量，（增(zeng)加(jia)(jia)銷售投入）市(shi)場不確定(ding)風險依然較大。”蔡(cai)學飛認(ren)為(wei)，造成(cheng)這一現象的誘因或與(yu)黃酒業務利潤(run)率較低(di)有關(guan)。

古越龍山2022年酒類業(ye)務綜合(he)毛(mao)利(li)率(lv)(lv)(lv)約為35.81%，中高檔(dang)酒毛(mao)利(li)率(lv)(lv)(lv)約43.37%。與(yu)之形成對比的(de)是(shi)，A股規(gui)模白酒企業(ye)的(de)毛(mao)利(li)率(lv)(lv)(lv)大多在(zai)70%以(yi)上(shang)，主營(ying)中高端產品的(de)白酒企業(ye)，毛(mao)利(li)率(lv)(lv)(lv)甚至可以(yi)達(da)80%以(yi)上(shang)。

陷員工偽造單據竊取存貨風波

仔細研究(jiu)古越龍山的年(nian)(nian)報還可以發現，2022年(nian)(nian)度激增的動力費用，也是吞(tun)噬公司凈利(li)潤的因素之一。

報告期內公司(si)動力(li)費用合計3139.6萬(wan)元(yuan)，同比(bi)增加(jia)(jia)了47.42%。古越龍山董(dong)秘(mi)辦工作人(ren)員回復《每日經濟新聞(wen)》記者稱(cheng)，“可能與(yu)蒸汽(qi)(qi)有關，我們(men)的蒸汽(qi)(qi)本來(lai)是由市政府管道(dao)(dao)供應的，現在因為地鐵(tie)拆遷之類的（原因），管道(dao)(dao)過不來(lai)了，所以本期蒸汽(qi)(qi)的投入增加(jia)(jia)了。”

該工(gong)作人員介(jie)紹，蒸汽管(guan)道變動影響(xiang)的酒(jiu)廠(chang)主要是(shi)“二廠(chang)”，也就是(shi)古(gu)越龍山(shan)酒(jiu)廠(chang)，該廠(chang)主要負責公(gong)司中高檔酒(jiu)業務，同(tong)時包括(kuo)白酒(jiu)、果酒(jiu)等其他(ta)業務。

此外，對于公(gong)司玻(bo)(bo)璃(li)(li)(li)制(zhi)品業(ye)務虧損，前(qian)述工(gong)作人員解(jie)釋稱(cheng)，系此前(qian)有外銷業(ye)務，可以提供一(yi)些利(li)潤，但去年玻(bo)(bo)璃(li)(li)(li)瓶的生(sheng)意“不(bu)好做”。財報顯示，古越龍山(shan)當期玻(bo)(bo)璃(li)(li)(li)制(zhi)品營收合計2524.9萬元(yuan)，營業(ye)成(cheng)本(ben)達3154.49萬元(yuan)，毛利(li)率為-24.94%。

同樣引發外(wai)界(jie)關(guan)注的(de)，還有古越龍山隨年(nian)報(bao)發布的(de)一份內部(bu)控制審計(ji)報(bao)告。

報告提(ti)到，2022年間，古越龍(long)(long)山某員工通過(guo)篡改或偽造次、漏酒退補單據等形式非法竊取公(gong)司存(cun)貨，導致公(gong)司存(cun)貨損失296.90萬元。天健會計師(shi)事(shi)務所(suo)指出，該事(shi)項(xiang)反(fan)映(ying)出古越龍(long)(long)山公(gong)司對次、漏酒退補管理存(cun)在缺陷。

古(gu)越龍山方面(mian)(mian)表示，發現情況(kuang)后，公司已對原次、漏酒(jiu)退補單進行(xing)封存并對涉及(ji)的存貨進行(xing)全面(mian)(mian)盤(pan)點，核實存貨損失情況(kuang)，對次、漏酒(jiu)退補流(liu)程進行(xing)整改，次、漏酒(jiu)退補由手工流(liu)程控制改為(wei)在(zai)系統上申請及(ji)審批，退酒(jiu)由倉庫(ku)統一進行(xing)收(shou)發管理，加(jia)強(qiang)了稽核。

天健會計師事務所補充表(biao)示(shi)，截(jie)至2022年末(mo)，古越龍山(shan)整改已完成并運(yun)行有(you)效。

封(feng)面(mian)圖片(pian)來源：每經記者 張韻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