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jing)記者(zhe)｜張靜    每經(jing)(jing)實(shi)習記者(zhe)｜夏(xia)子博    實(shi)習生 宋涵    每經(jing)(jing)編輯｜賀娟(juan)娟(juan)

學(xue)生圈(quan)里(li)有個笑談：看(kan)一(yi)眼學(xue)校的過街天橋，就知道高校間(jian)的貧富差距有多大。

比如，陜師大(da)、西(xi)北政法、西(xi)外、西(xi)郵等(deng)學校在長(chang)安(an)南路比鄰而居，只有橫貫長(chang)安(an)路的師大(da)天(tian)橋有頂棚(peng)，還有電梯。

天橋尚且如此，更遑論師資力量、投入設(she)(she)備(bei)、學校設(she)(she)施(shi)等諸多方(fang)面。考量一(yi)所高校，或許指標多樣，評(ping)判(pan)標準不(bu)一(yi)，但教育經費的(de)“真金白(bai)銀”不(bu)會騙人。

日前(qian)，陜西高(gao)校(xiao)2022“年(nian)報”陸(lu)續出爐，《每日經濟新聞(wen)》記者整(zheng)理了陜西6所部屬(shu)高(gao)校(xiao)及37所省(sheng)屬(shu)高(gao)校(xiao)決(jue)算報告，發現“幾(ji)家歡喜幾(ji)家愁(chou)”......

西安交通大學總經費第一

先(xian)來看陜西(xi)(xi)省(sheng)6所(suo)中(zhong)央部屬(shu)直(zhi)屬(shu)高校，在(zai)西(xi)(xi)部13所(suo)部屬(shu)院校中(zhong)幾乎占據(ju)了(le)“半壁江山”。

據2022年決算報告，西安(an)交通大學與西北(bei)工業大學總經費均(jun)超百億元，在西部(bu)高校(xiao)中也(ye)屬前列。

注(zhu)：“總經(jing)費”即各(ge)高校公(gong)布的收入總計、支(zhi)出總計，各(ge)校兩項數(shu)(shu)據均一(yi)致，一(yi)般為本年度數(shu)(shu)據+去年結余。

其中，2022年，西交大決算總經費為136.64億元，同比減少10.99億元，居西部部屬(shu)院校第1；西工大的決算總收入為109.57億元，同比增加了4.12億元，居西部部屬院(yuan)校第3。

百億大關之下，西安電子科技大學以68.69億元總經費領先，是經費數額前列的211高校，居西部部(bu)屬(shu)院校第7。

西北農林科技大學、長安大學、陜西師范大學分列西部部屬院校第10位、11位、12位，決算總經費分別為48.38億元、41.62億元、31.92億元，其中僅陜西師范大學總經費相比去年有所減少。

對于部屬高(gao)校，收(shou)(shou)入來(lai)源主要有三。一是(shi)(shi)財政撥款，也(ye)是(shi)(shi)高(gao)校經費總額的“大頭(tou)”；二是(shi)(shi)事(shi)業收(shou)(shou)入，主要包括(kuo)教(jiao)育(yu)事(shi)業收(shou)(shou)入（各類(lei)學(xue)費等(deng)(deng)）和科(ke)(ke)研(yan)事(shi)業收(shou)(shou)入（除教(jiao)育(yu)部外的科(ke)(ke)研(yan)經費撥款和科(ke)(ke)研(yan)活動、轉(zhuan)化收(shou)(shou)入等(deng)(deng)）；三是(shi)(shi)其他收(shou)(shou)益（投資、捐贈等(deng)(deng)）。

其中，事(shi)業收(shou)入及其他收(shou)益多寡(gua)一(yi)定程度反應高校“自(zi)我造血”能(neng)力(li)，也反映經費(fei)來源多元化程度。

而在上述陜西(xi)部(bu)屬院(yuan)校中(zhong)，理(li)工類的(de)學(xue)校在事業(ye)收(shou)入(ru)方面普(pu)遍高于文科(ke)類院(yuan)校，對財政(zheng)(zheng)依賴(lai)相(xiang)對較少，且西(xi)交大(da)、西(xi)北工業(ye)大(da)學(xue)、西(xi)電的(de)事業(ye)收(shou)入(ru)已超過(guo)財政(zheng)(zheng)撥款(kuan)。

對(dui)比財(cai)政撥款(kuan)、事業收入、其他收益三者比例，西交大(da)(da)為30.88億(yi)元(yuan)(yuan)(yuan)、39.51億(yi)元(yuan)(yuan)(yuan)、7.78億(yi)元(yuan)(yuan)(yuan)；西工大(da)(da)為22.94億(yi)元(yuan)(yuan)(yuan)、38.98億(yi)元(yuan)(yuan)(yuan)、8.57億(yi)元(yuan)(yuan)(yuan)；西電為17.96億(yi)元(yuan)(yuan)(yuan)、19.66億(yi)元(yuan)(yuan)(yuan)、5.53億(yi)元(yuan)(yuan)(yuan)。對(dui)比之(zhi)下，陜師(shi)大(da)(da)為15.01億(yi)元(yuan)(yuan)(yuan)、5.47億(yi)元(yuan)(yuan)(yuan)、3.61億(yi)元(yuan)(yuan)(yuan)，事業收入僅約為財(cai)政撥款(kuan)的1/3。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西交大(da)及西工大(da)頻頻入局(ju)資(zi)本市場，利(li)用“校友經(jing)濟”成立創(chuang)投(tou)(tou)基金，圍(wei)繞戰略性新興(xing)產業投(tou)(tou)早、投(tou)(tou)小(xiao)、投(tou)(tou)科技(ji)，已初見成果(guo)。

據悉，目前西工(gong)大資(zi)產獨資(zi)控股(gu)企(qi)業(ye)10家，成(cheng)果(guo)轉化(hua)參股(gu)企(qi)業(ye)50余家，獲得科技成(cheng)果(guo)轉化(hua)收益近20億元，資(zi)產公司(si)為(wei)地方(fang)貢獻稅收4億余元。

另外，西安電子科技大學、陜西師范大學、長安大學、西北大學、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等高校紛紛搭建國有資本管理平臺，參與資本運作，對外投資優勢學科相關產業，而隨著高校孵化機制的逐漸完善，進入“收獲期”后有望進一步經費來源多元化。

“錢袋子”變鼓了

眾所周知，陜西省屬院(yuan)校“僧多粥(zhou)少”，普遍過的是“緊日子”。

但從今年(nian)高(gao)校(xiao)“年(nian)報”來看，37所(suo)省(sheng)屬院校(xiao)普遍“錢袋子(zi)”變(bian)鼓了，其(qi)中(zhong)32所(suo)院校(xiao)總經費(fei)有所(suo)增加(jia)。

西(xi)北大(da)(da)學、西(xi)安建大(da)(da)、西(xi)理工總經費前(qian)三，2022年均(jun)超過20億元，陜理工、延大(da)(da)、西(xi)工程大(da)(da)、陜中(zhong)醫大(da)(da)、楊(yang)凌職院(yuan)跨入10億元級別。

省屬院校(xiao)中增速最快的是陜西(xi)交通職業技術學院，總經費達到8.67億(yi)(yi)元，增長率高達246.78%，主要是用(yong)于新校(xiao)區（一期）項目建(jian)設的5.5億(yi)(yi)元政府專項債券資(zi)金到位。

此外，陜(shan)理(li)工、楊凌職院、咸陽師(shi)范、渭南師(shi)范在(zai)增長(chang)原因中提及決算編(bian)報口徑發生變化；延大、西工程大都提到了(le)學費(fei)收入(ru)和(he)科研收入(ru)增加(jia)(jia)導致其事(shi)業收入(ru)增加(jia)(jia)。

令人驚喜(xi)的是，去年“校長(chang)帶頭捐出一(yi)個月(yue)工資”的西北政(zheng)法大學2022年總經費增長(chang)47.57%，且增收來(lai)(lai)源主(zhu)要來(lai)(lai)自事業(ye)收入及(ji)其他收入。

根據決算報表，西北政法大學2022年(nian)(nian)事業(ye)收(shou)(shou)入(ru)由(you)去年(nian)(nian)的1.77億(yi)元至(zhi)(zhi)3.44億(yi)元，接近翻倍，年(nian)(nian)度收(shou)(shou)入(ru)占(zhan)比升至(zhi)(zhi)45.37%；其(qi)他收(shou)(shou)入(ru)由(you)1154.18萬元增至(zhi)(zhi)6862.75萬元，占(zhan)年(nian)(nian)度收(shou)(shou)入(ru)9.04%。

但“幾家歡喜幾家愁(chou)”，西(xi)安工業大(da)學(xue)(xue)、西(xi)安石(shi)油大(da)學(xue)(xue)、陜(shan)西(xi)工業職(zhi)業技術學(xue)(xue)院(yuan)、西(xi)安郵電大(da)學(xue)(xue)、陜(shan)西(xi)學(xue)(xue)前師(shi)范學(xue)(xue)院(yuan)5所院(yuan)校(xiao)2022總經費(fei)同比減少，其中陜(shan)西(xi)學(xue)(xue)前師(shi)范學(xue)(xue)院(yuan)下降(jiang)幅度最大(da)，主(zhu)要原因是其他（債務）收支(zhi)減少。

對此，西安工(gong)業大學在報表中(zhong)稱(cheng)，學校響應國(guo)家“三(san)保”政策，壓(ya)減(jian)日(ri)常運(yun)行(xing)經費，辦公費、印刷費、差旅(lv)費等商品服務(wu)支(zhi)出(chu)減(jian)少(shao)，房屋建(jian)筑(zhu)物(wu)構建(jian)和設備購置經費等資(zi)本性支(zhi)出(chu)減(jian)少(shao)。

而(er)西(xi)安石油大(da)學(xue)則(ze)表示(shi)，受疫(yi)情影響學(xue)校(xiao)房租收(shou)入大(da)幅(fu)度降低，其他(ta)收(shou)入較上年度大(da)幅(fu)減少。

實(shi)際上，經費不均衡，不僅(jin)在(zai)部屬和地方高校(xiao)之間，在(zai)陜西(xi)省部屬高校(xiao)內(nei)亦尤為凸顯，理工(gong)類(lei)(lei)院校(xiao)收(shou)入(ru)最高，農林與財經類(lei)(lei)院校(xiao)收(shou)入(ru)較低，且(qie)分攤到(dao)每個院校(xiao)的總經費普遍低于其他省份(fen)。

對這一點，省屬預算“扛把(ba)子”西(xi)北大學最清楚(chu)，其(qi)常(chang)年被(bei)稱為“吃(chi)草擠奶(nai)”、“最窮211”、還曾因(yin)求捐“一杯奶(nai)茶錢”火了一把(ba)。

據華商網，西(xi)北大學2023年(nian)的(de)預(yu)(yu)算(suan)13.65億元，對比外(wai)省同(tong)為(wei)雙(shuang)一流省屬高校顯得捉襟見肘。鄰省河南(nan)的(de)鄭州(zhou)大學2023年(nian)預(yu)(yu)算(suan)為(wei)34.34億元；湖南(nan)師范大學2023年(nian)預(yu)(yu)算(suan)為(wei)18.74億元；云南(nan)大學（本級）2023年(nian)預(yu)(yu)算(suan)為(wei)27.94億元；南(nan)昌(chang)大學2023年(nian)預(yu)(yu)算(suan)為(wei)40.16億元。

這些省(sheng)份(fen)中，有經濟總量高于陜(shan)西(xi)的河南，亦有經濟總量低于陜(shan)西(xi)的云南和江(jiang)西(xi)。

多所學校反應績效指標缺乏科學性

毋(wu)庸(yong)置(zhi)疑，陜西是(shi)高(gao)(gao)等教育大省(sheng)，但從(cong)經濟總量看，也是(shi)“窮(qiong)”省(sheng)辦“大”教育。此(ci)前湖北一(yi)高(gao)(gao)校內部人士(shi)曾(ceng)向媒(mei)體表示，“即使是(shi)部屬高(gao)(gao)校，相關投入(ru)也是(shi)跟當地的(de)經濟實力掛鉤”，更遑(huang)論(lun)省(sheng)屬高(gao)(gao)校。

這種“吃草(cao)擠奶”由來已久，據2023年預(yu)算報表，有超過(guo)10所高校提出要(yao)過(guo)“緊日子”，且提法已有數年。

西安建(jian)筑科技大學：堅持(chi)開(kai)源節流，堅持(chi)過“緊日子”“苦(ku)日子”，多渠道(dao)籌措辦學經費，實施預算績效管理，提高資金使(shi)用效益。

西(xi)北大學(xue)：牢固(gu)樹立過“緊日子(zi)”的意識，完善(shan)現代化財(cai)務(wu)管理方式，合理統籌資金(jin)，不斷(duan)提升資金(jin)使用效益。

過“緊日子”背后，主要是財政投入并不富足，此外記者查閱決算報告發現，亦有多所學校亦反應績效指標缺乏科學性。

西北政法大學報表顯示，部分績(ji)(ji)效(xiao)指(zhi)標設置難(nan)以量化(hua)，指(zhi)標體系(xi)科學化(hua)設置難(nan)度較大，個(ge)別績(ji)(ji)效(xiao)指(zhi)標量化(hua)程(cheng)度不(bu)高，可考核性不(bu)強。

西北大(da)學則在(zai)報表中詳細分析道，追加的(de)(de)各類(lei)專項(xiang)(xiang)經(jing)費使財政撥款的(de)(de)決算(suan)和預算(suan)數(shu)字(zi)相差甚(shen)遠，導(dao)致(zhi)績效評價環節無法(fa)客觀(guan)評價項(xiang)(xiang)目(mu)的(de)(de)績效情況，且項(xiang)(xiang)目(mu)支出經(jing)濟(ji)分類(lei)歸集過(guo)為籠統，不利于(yu)提高項(xiang)(xiang)目(mu)預算(suan)執行的(de)(de)準確(que)性。

另外，其還表示長期以(yi)來缺失預算結果評(ping)價(jia)考(kao)核環(huan)節，即使在立項時設定了績效(xiao)目標(biao)(biao)，但由于(yu)缺乏科學合理的(de)績效(xiao)評(ping)價(jia)標(biao)(biao)準參考(kao)從(cong)而無法實施。

圖(tu)片(pian)來源(yuan)：西(xi)北大學招生平臺(tai)

西(xi)北大學(xue)報表中顯示，雖然近年來中央、省級部門(men)都一再(zai)強(qiang)調績效(xiao)管理，倡導全面預(yu)算績效(xiao)管理在高(gao)校的(de)推行，以(yi)期提高(gao)學(xue)校資(zi)金利用率，但(dan)是績效(xiao)管理仍(reng)未得(de)到足夠(gou)重視，普(pu)遍(bian)存在“喊口號、難落地”的(de)情況，學(xue)校績效(xiao)管理意識較(jiao)弱。

當前的(de)體制機制也限制了績效(xiao)評價(jia)的(de)開(kai)展，財務部(bu)門應當只是項(xiang)目(mu)績效(xiao)評價(jia)結果(guo)的(de)應用部(bu)門，單純(chun)由財務部(bu)門來組織開(kai)展項(xiang)目(mu)的(de)績效(xiao)評價(jia)十分(fen)困難。

實際上(shang)，過(guo)“緊日子”不怕，怎么把錢花在刀(dao)刃上(shang)，并制定合理(li)績效考評模型，提高預算(suan)的科學性和資金使(shi)用(yong)效率才是關鍵。

“‘花錢必(bi)要(yao)(yao)績效(xiao)(xiao)，無效(xiao)(xiao)必(bi)要(yao)(yao)問(wen)責’，要(yao)(yao)用(yong)(yong)預算倒逼(bi)高(gao)校提高(gao)經費預算和(he)使用(yong)(yong)的(de)科學(xue)性，將(jiang)年度預算與事(shi)業(ye)規劃緊(jin)密結合，要(yao)(yao)用(yong)(yong)績效(xiao)(xiao)預算倒逼(bi)高(gao)等教育實現內(nei)涵(han)式發展。”南(nan)京大學(xue)教育經濟與管理研究(jiu)所(suo)副所(suo)長宗曉華此前(qian)向媒(mei)體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