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jing)記(ji)者｜楊煜    每經(jing)(jing)編輯｜梁梟   ; 

“研發作為產(chan)業，技術作為商品(pin)”——寫在長三(san)角(jiao)國(guo)家(jia)技術創(chuang)新中心(xin)（以下簡(jian)稱長三(san)角(jiao)國(guo)創(chuang)中心(xin)）官網的這(zhe)句話，旗幟(zhi)鮮明(ming)地道出(chu)了(le)這(zhe)家(jia)機構(gou)的獨特定位。

這(zhe)里就像一塊科技體制改革的(de)“試驗田”。長三角國(guo)創(chuang)中心主任劉慶說：“過去不能為(wei)企業提供(gong)的(de)那些方面，不管是政策(ce)舉(ju)措，還(huan)是財政資(zi)金(jin)，還(huan)是人(ren)才(cai)，用(yong)一種新的(de)模式為(wei)它們提供(gong)支撐。”

例如，開展團隊控(kong)股、混合所有制的新(xin)型(xing)研(yan)發機構建設，最大限度調動(dong)科研(yan)人員積極性；采取(qu)“撥投結合”方(fang)式(shi)支持原創引領(ling)性、顛覆性技(ji)術項目，高效率(lv)用好科研(yan)財政資(zi)(zi)金；與行業(ye)龍頭(tou)企業(ye)聯(lian)合共建企業(ye)聯(lian)合創新(xin)中(zhong)心，聚(ju)焦企業(ye)愿意出資(zi)(zi)解決的技(ji)術需(xu)求(qiu)，利用全球創新(xin)網絡對接(jie)創新(xin)資(zi)(zi)源，組織(zhi)技(ji)術聯(lian)合攻(gong)關……

迄今為(wei)止(zhi)，長(chang)三(san)角國(guo)創中心擁有96家(jia)不(bu)同研(yan)究領(ling)域的(de)科(ke)研(yan)院(yuan)所，孵(fu)化企(qi)業超過1500家(jia)，對(dui)接的(de)技(ji)術合同超過600項(xiang)。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zhe)獲(huo)悉，近(jin)日，劉慶帶著長三角國創(chuang)中心“代表團(tuan)”做客央視財(cai)經《對話(hua)》欄(lan)目，解讀這(zhe)塊(kuai)“試驗田(tian)”從播種到結果(guo)的生(sheng)長邏輯。

“撥投結合”，高效率用好科研財政資金

“實際(ji)上(shang)我們也有一個初心使(shi)命，就(jiu)是要培育一批未(wei)來的產業。”劉慶(qing)說(shuo)。

多(duo)年前，劉(liu)(liu)慶在美國遇到(dao)海外知名半導體研發團(tuan)隊負責(ze)人(ren)顧星博士。當時，顧星團(tuan)隊有意成立一家半導體材料和芯(xin)片制(zhi)造公司，但缺(que)乏啟動資(zi)金。但這(zhe)同樣令劉(liu)(liu)慶犯了難。“沒(mei)想到(dao)一開始就要(yao)上億的錢，這(zhe)一下嚇到(dao)我(wo)了。”劉(liu)(liu)慶回憶道。

第一，錢從(cong)哪來？第二(er)，有了錢后要怎么給？

劉慶感慨道，顧星“逼著(zhu)”他創(chuang)造了(le)(le)一個新機制，即項目(mu)(mu)經(jing)(jing)理制。先聘請(qing)對方當項目(mu)(mu)經(jing)(jing)理，并(bing)提供100萬元(yuan)工作(zuo)經(jing)(jing)費，項目(mu)(mu)經(jing)(jing)理帶領團隊完善方案和商業計(ji)劃書。接著(zhu)和蘇州工業園區(qu)一起提供了(le)(le)接近(jin)一億元(yuan)的支持，但(dan)設(she)(she)定了(le)(le)里程碑(bei)，比如(ru)在團隊到位后給(gei)一千萬元(yuan)，設(she)(she)備購買后給(gei)多少，有了(le)(le)訂單后又給(gei)多少等，逐漸把錢釋放給(gei)他。

“當(dang)時就約定，如(ru)(ru)果(guo)這(zhe)(zhe)件(jian)事情把(ba)這(zhe)(zhe)個錢(qian)花光了(le)、做不(bu)成(cheng)，那寬容失敗；如(ru)(ru)果(guo)做成(cheng)功了(le)，那下一輪它要去融資，我們前面和地方一起給他(ta)的這(zhe)(zhe)一個億(yi)，要變(bian)成(cheng)股權進到公司(si)。”劉慶說(shuo)道。

這一模式在(zai)后來(lai)被(bei)稱(cheng)為(wei)“撥投結合”。國(guo)創(chuang)中心(xin)選(xuan)聘項(xiang)(xiang)目經理(li)團(tuan)隊，孵(fu)化成立核心(xin)團(tuan)隊絕對控股(gu)(gu)的項(xiang)(xiang)目公司，在(zai)項(xiang)(xiang)目早期(qi)先期(qi)給予科研經費支持；項(xiang)(xiang)目完成既(ji)定(ding)研發(fa)目標，若未獲得市場融資，結題驗收(shou)，寬容失敗；待項(xiang)(xiang)目完成既(ji)定(ding)研發(fa)任務并啟(qi)動融資時(shi)，前期(qi)國(guo)創(chuang)中心(xin)支持資金按市場投資價(jia)格(ge)轉化為(wei)公司股(gu)(gu)權。

劉慶介紹道，“撥投結(jie)合”的項(xiang)(xiang)目(mu)(mu)到目(mu)(mu)前為(wei)止(zhi)已經(jing)超過80項(xiang)(xiang)，像顧星這樣完成項(xiang)(xiang)目(mu)(mu)研發，融(rong)資(zi)進入下(xia)一(yi)輪的大(da)概(gai)有(you)(you)十來家(jia)。“我們把這個(ge)機制(zhi)在2021年上報到國(guo)家(jia)發改(gai)委，得到上面(mian)的認可。后來由發改(gai)委和科技部(bu)公布了一(yi)個(ge)13項(xiang)(xiang)全面(mian)創新(xin)(xin)改(gai)革(ge)的舉措，其中有(you)(you)一(yi)項(xiang)(xiang)就是這樣的邏輯：先投后股，財(cai)政資(zi)金支持創新(xin)(xin)項(xiang)(xiang)目(mu)(mu)的一(yi)個(ge)新(xin)(xin)機制(zhi)。”

聚焦產業真難題、企業真需求

長三(san)角國創中心的另一大任務是為現有產(chan)業的轉(zhuan)型升級提供技術支(zhi)撐，如(ru)何(he)征(zheng)集到(dao)企業的真需求是個(ge)問題。

哈佛大學(xue)工(gong)學(xue)院(yuan)執行院(yuan)長(chang)曾(ceng)向(xiang)劉(liu)慶表示，他之所以愿意同(tong)長(chang)三角國(guo)創中(zhong)心合作，其(qi)中(zhong)一個很重(zhong)要(yao)的(de)原(yuan)因是：他認為哈佛大學(xue)工(gong)學(xue)院(yuan)要(yao)想建成世界最高水(shui)平的(de)工(gong)學(xue)院(yuan)，一定要(yao)了解世界制造業最活躍地(di)區的(de)真(zhen)正的(de)產業需求(qiu)。

聽(ting)到這番話，劉慶信(xin)心(xin)滿滿地(di)(di)去(qu)找長(chang)三角地(di)(di)區(qu)的龍(long)頭企(qi)(qi)業(ye)征集(ji)需求，但談了(le)一圈，企(qi)(qi)業(ye)反響平平。一方(fang)面，企(qi)(qi)業(ye)認(ren)為告知需求也就是(shi)(shi)告知了(le)公(gong)司的未來發展方(fang)向，這可(ke)以說是(shi)(shi)商業(ye)秘密；另一方(fang)面，在簽了(le)協(xie)議(yi)后企(qi)(qi)業(ye)需要投入(ru)人(ren)力、物力，企(qi)(qi)業(ye)覺(jue)得有成本(ben)。

對此，長(chang)三(san)角(jiao)國創中(zhong)心再次發(fa)揮了“試驗田”的作(zuo)用，提供(gong)資(zi)金支持龍頭企業(ye)做戰略(lve)研究、梳(shu)理(li)企業(ye)難題(ti)。通過兩年時間的探索(suo)和(he)實踐，長(chang)三(san)角(jiao)國創中(zhong)心摸索(suo)出一些如何在保證不泄露企業(ye)商(shang)業(ye)秘密和(he)技術(shu)秘密的基礎上，去對接需求(qiu)的方法(fa)和(he)機制。

“目(mu)前為止已經有400多家(jia)細(xi)分領域的(de)(de)龍頭企業成(cheng)為我(wo)(wo)們(men)(men)(men)的(de)(de)聯(lian)合(he)創新中心，我(wo)(wo)們(men)(men)(men)征集了超過2000項(xiang)(xiang)它們(men)(men)(men)愿(yuan)意出(chu)資解決的(de)(de)真(zhen)(zhen)難題。什么叫真(zhen)(zhen)難題？愿(yuan)意掏錢(qian)的(de)(de)。對(dui)接成(cheng)功了600多項(xiang)(xiang)，大概(gai)有20%是我(wo)(wo)們(men)(men)(men)這個體系里(li)的(de)(de)研究機構幫(bang)助解決的(de)(de)，80%是我(wo)(wo)們(men)(men)(men)的(de)(de)海內(nei)外合(he)作伙伴(ban)幫(bang)我(wo)(wo)們(men)(men)(men)解決的(de)(de)。”劉慶說(shuo)道。

有一種聲音認為，長(chang)三角(jiao)國創中(zhong)心在某種程度上就像一個(ge)地方科(ke)(ke)技(ji)(ji)廳(ting)或(huo)科(ke)(ke)技(ji)(ji)局(ju)，但劉慶(qing)堅決(jue)反對。“科(ke)(ke)技(ji)(ji)廳(ting)是在做科(ke)(ke)技(ji)(ji)的(de)管理工作，我(wo)們當時定(ding)位叫‘科(ke)(ke)技(ji)(ji)體制改(gai)革的(de)試驗田(tian)’，既然叫‘試驗田(tian)’，那(nei)一定(ding)是做過(guo)去沒(mei)做過(guo)的(de)事……應該(gai)要用新(xin)的(de)機制來評(ping)價(jia)項目。”劉慶(qing)說。

劉慶表示，長三角國創(chuang)中心就是在探索如何把財政資金更好地、更高效地利(li)用(yong)起(qi)來，比如研發機構應該怎么(me)管理，如何評價團隊、評價人才，怎么(me)把財政資金用(yong)在刀刃上(shang)，真正支持一些創(chuang)新項(xiang)目。

目前，長三角國創中心擁(yong)有(you)各類研發人(ren)(ren)員有(you)1.6萬人(ren)(ren)。劉慶(qing)表(biao)示，未來長三角國創中心的(de)生(sheng)態體(ti)系(xi)要(yao)做(zuo)得更大(da)，希(xi)望用4年到(dao)5年的(de)時間做(zuo)到(dao)5萬人(ren)(ren)以上(shang)。此(ci)外，也希(xi)望能夠把長三角產業(ye)的(de)需(xu)求(qiu)(qiu)(qiu)作為課題，同海(hai)內外高校深度連接。“現在(zai)有(you)400多家(jia)細(xi)分領域龍(long)頭企業(ye)在(zai)我(wo)們這個(ge)生(sheng)態和體(ti)系(xi)里，這個(ge)數量(liang)和質量(liang)都要(yao)再(zai)提升，至少有(you)1000家(jia)，不光是把它們的(de)技術需(xu)求(qiu)(qiu)(qiu)提上(shang)來，也把它們的(de)人(ren)(ren)才需(xu)求(qiu)(qiu)(qiu)提上(shang)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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