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 叢剛 記者 丁舟洋 編輯 宋德萍 楊夏

“把更實用的(de)(de)技術帶回來(lai)，讓家鄉(xiang)的(de)(de)稀(xi)土‘點(dian)土成(cheng)金’。”二十(shi)多年前(qian)，赴海外(wai)留學攻讀(du)新材(cai)料專(zhuan)業(ye)的(de)(de)劉(liu)鵬(peng)萌(meng)生了這樣的(de)(de)想法，“我看到(dao)國外(wai)用于照明(ming)、半導體、家電、汽車等高功能材(cai)料的(de)(de)經濟附加值特別(bie)高，而(er)原料就是我家鄉(xiang)內蒙古富有的(de)(de)礦藏——稀(xi)土。”

用“物(wu)以稀為貴”來形(xing)容稀土(tu)，再(zai)恰當不過。稀土(tu)是包括17種金屬元素(su)的(de)總稱，也(ye)是科技革命的(de)幕后功臣。擁有優良(liang)光電磁等物(wu)理(li)特性(xing)的(de)微量稀土(tu)，在(zai)加入其他材料(liao)后，往往可以大幅提高產品的(de)質量和性(xing)能，起到(dao)“點石成金”的(de)作用，被譽為現(xian)代工業的(de)“維生素(su)”。

中(zhong)(zhong)國是世(shi)界(jie)第一(yi)稀(xi)土儲量(liang)大(da)(da)國和第一(yi)生產大(da)(da)國，其中(zhong)(zhong)內蒙(meng)古自(zi)治區包頭市擁有全(quan)國83.7%、全(quan)球37.8%的儲量(liang)，白云鄂博礦山(shan)則是世(shi)界(jie)上最(zui)大(da)(da)的稀(xi)土礦山(shan)。

2024年上半(ban)年，包頭市(shi)地區生產(chan)總值（GDP）實(shi)現2252.3億元，同比增長8.7%，增速在全國百強城市(shi)中(zhong)保持第一。將(jiang)稀土的(de)資源稟(bing)賦(fu)轉化為技術稟(bing)賦(fu)、產(chan)業稟(bing)賦(fu)，對(dui)于老牌工業重鎮包頭而言(yan)，是其轉型發展的(de)關(guan)鍵路徑之一。

11月，每日經濟(ji)新聞跟(gen)隨“不(bu)一樣的內(nei)(nei)蒙古(gu)”主題宣介活動暨全國經濟(ji)媒體內(nei)(nei)蒙古(gu)行(xing)采訪團來到包頭，探訪那些(xie)交織在歲(sui)月里的稀土產業(ye)發展(zhan)故(gu)事(shi)。

包鋼“大象起舞”

“今年滿產，特色稀土鋼不愁銷路”

一(yi)座礦(kuang)藏催生一(yi)家企業、一(yi)個(ge)城市(shi)，包鋼(gang)是新中國孕育鋼(gang)鐵(tie)工業的(de)搖籃。

走進包鋼(gang)(gang)集團（包頭(tou)鋼(gang)(gang)鐵集團）稀土(tu)鋼(gang)(gang)板(ban)(ban)(ban)材(cai)廠(chang)熱軋(ya)車間，陣陣熱浪撲(pu)面而(er)來(lai)，鋼(gang)(gang)坯經過1000多(duo)攝氏(shi)度高溫的(de)熱軋(ya)機(ji)，最終變為1.2毫米厚的(de)鋼(gang)(gang)板(ban)(ban)(ban)。“相(xiang)當于我們用搟(xian)面杖搟(xian)餃子皮，沖過來(lai)再推過去，兩分鐘一塊鋼(gang)(gang)板(ban)(ban)(ban)就軋(ya)好了。”包鋼(gang)(gang)股份稀土(tu)鋼(gang)(gang)板(ban)(ban)(ban)材(cai)廠(chang)熱軋(ya)作業部(bu)工長王嵩說。

出鋼現場 圖片來源：包鋼供圖

在這里，稀土鋼(gang)(gang)板材的(de)(de)生產是(shi)一(yi)門融(rong)合了高(gao)科技與精湛工藝(yi)的(de)(de)藝(yi)術(shu)。每噸鋼(gang)(gang)中加入0.2公斤左右的(de)(de)稀土，就能提(ti)升鋼(gang)(gang)材料的(de)(de)耐(nai)(nai)磨、耐(nai)(nai)腐蝕(shi)、耐(nai)(nai)高(gao)溫(wen)和低溫(wen)等特(te)性(xing)(xing)，賦(fu)予鋼(gang)(gang)板強度高(gao)、精度高(gao)、表面質(zhi)量好的(de)(de)獨特(te)性(xing)(xing)能，廣泛應用于建筑、能源裝備制造等多個領域。

如(ru)果說(shuo)稀(xi)土(tu)鋼(gang)(gang)板(ban)(ban)材(cai)廠展現的(de)是一種豪邁的(de)工業氣勢，那么稀(xi)土(tu)鋼(gang)(gang)冷軋(ya)板(ban)(ban)材(cai)廠則更像是一個精雕細(xi)琢的(de)藝術殿堂。先進(jin)的(de)冷軋(ya)設(she)備以極高的(de)精度對(dui)稀(xi)土(tu)鋼(gang)(gang)板(ban)(ban)的(de)厚度、平整度、表面質量等進(jin)行(xing)精細(xi)的(de)調整，各類(lei)汽(qi)車(che)外板(ban)(ban)、內覆蓋件(jian)、車(che)身結(jie)構件(jian)等汽(qi)車(che)全系列(lie)鋼(gang)(gang)材(cai)，成(cheng)為長(chang)(chang)安(an)、比亞迪、東風、長(chang)(chang)春一汽(qi)等汽(qi)車(che)企業的(de)“寵(chong)兒”。

事(shi)實上，全國諸多大(da)型鋼鐵集團近些年都面(mian)對(dui)轉型的(de)陣痛(tong)。規模龐大(da)、歷史(shi)悠(you)久的(de)鋼鐵集團在面(mian)對(dui)變革時的(de)轉型猶如“大(da)象轉身”，需要克(ke)服較(jiao)大(da)的(de)阻力(li)，而一旦轉型成(cheng)功，其帶(dai)來的(de)影(ying)響力(li)和變革力(li)也(ye)是(shi)巨大(da)的(de)。

“全行業的(de)確面臨(lin)產能過剩的(de)難題(ti)。”包鋼(gang)股份稀土鋼(gang)冷(leng)軋(ya)(ya)板材廠(chang)生(sheng)產廠(chang)長(chang)王小平告訴(su)每經(jing)記(ji)者，“但(dan)對(dui)我們來說，依托(tuo)拳頭產品(pin)稀土鋼(gang)、品(pin)種鋼(gang)，發展(zhan)高(gao)強(qiang)、高(gao)端、個性化(hua)的(de)稀土鋼(gang)產品(pin)，在汽(qi)車(che)、家電、光伏三方面，取得了很(hen)好的(de)市場。今(jin)年我們的(de)稀土鋼(gang)冷(leng)軋(ya)(ya)板材廠(chang)西(xi)區全部滿產，我們對(dui)集團收(shou)入貢(gong)獻比(bi)例并(bing)非最高(gao)，但(dan)利潤效益非常(chang)好。”

稀土鋼不僅是(shi)消費品市(shi)場的(de)搶手(shou)貨，也是(shi)我國(guo)(guo)鍛造“大(da)國(guo)(guo)重(zhong)(zhong)器”必不可少的(de)支柱性材料(liao)，在“國(guo)(guo)之重(zhong)(zhong)器”FAST射電望(wang)遠(yuan)鏡觀光橋梁、北京大(da)興國(guo)(guo)際機場、高鐵軌(gui)道等(deng)重(zhong)(zhong)要(yao)建筑(zhu)設(she)(she)備設(she)(she)施(shi)中，都蘊含(han)著稀土鋼的(de)神奇力量。

正是包鋼(gang)研發(fa)的(de)稀(xi)土鋼(gang)產(chan)品(pin)，一(yi)舉打破了國(guo)外對(dui)優質特種鋼(gang)產(chan)品(pin)的(de)長期壟(long)斷，在全(quan)球率(lv)先制訂(ding)稀(xi)土鋼(gang)新(xin)標準。經過幾年發(fa)展，稀(xi)土鋼(gang)品(pin)牌(pai)價(jia)(jia)值已(yi)達208.37億(yi)元，躋身中國(guo)品(pin)牌(pai)價(jia)(jia)值500強。

產業鏈“稀引力”剛柔并濟

有呼必應、無事不擾的“店小二”

作(zuo)為中國(guo)北方工業重鎮，有“草原鋼城”之稱的包(bao)頭曾經無限輝煌。

1953年(nian)，隨著第(di)一(yi)個五(wu)年(nian)計(ji)劃的實施，包(bao)頭(tou)(tou)被列為全國重點建設城市之一(yi)。而在轉型發展(zhan)的浪潮中，包(bao)頭(tou)(tou)一(yi)度陷入低潮，受限于老工業城市的轉型困局，包(bao)頭(tou)(tou)經濟(ji)(ji)總(zong)量先后被鄂(e)爾多斯、呼(hu)(hu)和浩特(te)超(chao)越。作為最(zui)硬核的“鐵三角”，多年(nian)來，呼(hu)(hu)包(bao)鄂(e)三市在經濟(ji)(ji)上一(yi)直你追我趕(gan)，爭奪內(nei)蒙(meng)古經濟(ji)(ji)“一(yi)哥”。2024年(nian)內(nei)蒙(meng)古前三季(ji)度各盟(meng)市經濟(ji)(ji)數(shu)據顯(xian)示，包(bao)頭(tou)(tou)市以8.03%的經濟(ji)(ji)增速領跑全區其他盟(meng)市。

來到(dao)全國上百家(jia)國家(jia)級高新區中(zhong)唯一(yi)冠有稀土(tu)專業名稱的“包頭市稀土(tu)高新區”，就可知8.03%增長(chang)背后的硬科(ke)技與軟實力(li)。

稀土藍光轉換材料 圖片來源：受訪企業供圖

金力(li)永(yong)磁(ci)（包(bao)頭(tou)）科(ke)(ke)技(ji)有(you)(you)限公(gong)司(si)展廳內，形(xing)狀各異的(de)磁(ci)鋼(gang)已(yi)經被(bei)廣(guang)泛應(ying)用(yong)到風力(li)發電、新能源汽車及汽車零部件、節(jie)能變頻(pin)空調等領域，全(quan)國稀(xi)土產值50%以(yi)上來自磁(ci)材。“未(wei)來會在人形(xing)機器人領域智能制造得到更大規模的(de)推廣(guang)和應(ying)用(yong)。”金力(li)永(yong)磁(ci)（包(bao)頭(tou)）科(ke)(ke)技(ji)有(you)(you)限公(gong)司(si)總(zong)經理(li)助理(li)秦(qin)俊峰說。

走訪金力永磁 圖片來源：受訪企業供圖

位(wei)于稀土高新區占地5000畝的(de)稀土永磁(ci)電機產業(ye)園(yuan)內(nei)，全球電機行業(ye)的(de)“龍頭老大”臥龍電氣驅動集(ji)團（簡稱“臥龍集(ji)團”）正在全力推進項目建設。

“我(wo)們(men)總公(gong)司在浙江上(shang)虞(yu)，臥龍包頭永(yong)磁電機產(chan)業(ye)園項目(mu)在今年(nian)5月(yue)簽約(yue)后(hou)，我(wo)就過來(lai)了。”臥龍集團包頭永(yong)磁電機產(chan)業(ye)園籌建(jian)(jian)負責(ze)人(ren)楊勇(yong)介紹稱，“11月(yue)10日(ri)已完成基(ji)建(jian)(jian)和場外的(de)(de)竣工驗收，接下來(lai)就是四季度的(de)(de)全(quan)面設(she)備調試和基(ji)礎裝修工作，我(wo)們(men)爭取當(dang)年(nian)建(jian)(jian)設(she)、當(dang)年(nian)投產(chan)、當(dang)年(nian)規(gui)(gui)上(shang)（達到(dao)規(gui)(gui)模以上(shang)）。”

南方人楊勇(yong)，在包頭駐扎已逾半(ban)(ban)年。除了(le)飲食上(shang)有(you)一些適應時間，對包頭的營商環境，楊勇(yong)沒有(you)半(ban)(ban)點不適。

“去年(nian)(nian)(nian)年(nian)(nian)(nian)底、今年(nian)(nian)(nian)年(nian)(nian)(nian)初我們(men)雙方第一次見面，經過三個多(duo)月，十多(duo)億（元(yuan)）的(de)投(tou)資就能馬(ma)上簽(qian)約，簽(qian)約后(hou)能迅速投(tou)產(chan)，這(zhe)是非(fei)常高的(de)效率(lv)。”楊勇說，“項(xiang)目建設任務(wu)繁重(zhong)、千頭萬緒，大(da)大(da)小小40多(duo)項(xiang)節點，包頭市、高新區(qu)相關負責人逐項(xiang)推進(jin)計劃落實。正像是他們(men)自稱的(de)‘店小二’，有呼必應、無事不擾。”

激活“最強大腦”

讓個性化專業研發生產“拎包入住”

提(ti)升稀土(tu)的產業鏈附加值(zhi)，創(chuang)新是核心、人才是基石。

在包頭落(luo)地的(de)國(guo)家稀(xi)土(tu)(tu)功能(neng)材(cai)(cai)料(liao)創(chuang)新中(zhong)心(xin)(xin)，就(jiu)是稀(xi)土(tu)(tu)產業蓬勃發展的(de)智(zhi)慧源泉和創(chuang)新引擎(qing)。這里匯(hui)聚了(le)國(guo)內外頂尖的(de)科(ke)研(yan)人才，他們(men)瞄準稀(xi)土(tu)(tu)創(chuang)新、創(chuang)業鏈上的(de)“堵點(dian)”“卡點(dian)”，圍繞稀(xi)土(tu)(tu)永磁、儲(chu)氫、合金材(cai)(cai)料(liao)等開展了(le)30余項關(guan)鍵技術攻關(guan)，每一項研(yan)究(jiu)成果(guo)都或將引發一場產業革命(ming)。“我(wo)們(men)采用(yong)稀(xi)土(tu)(tu)儲(chu)氫材(cai)(cai)料(liao)作(zuo)為儲(chu)氫介質，能(neng)夠(gou)實現(xian)氫氣的(de)高密(mi)度、低(di)壓、無泄漏、安全的(de)固態儲(chu)存(cun)。”國(guo)家稀(xi)土(tu)(tu)功能(neng)材(cai)(cai)料(liao)創(chuang)新中(zhong)心(xin)(xin)項目部(bu)(bu)部(bu)(bu)長張大勇介紹。

國家稀(xi)土(tu)功能材(cai)料創(chuang)新中(zhong)心稀(xi)土(tu)光功能材(cai)料及(ji)應(ying)用(yong)領(ling)域(yu)技(ji)術(shu)專(zhuan)家、國創(chuang)稀(xi)品董事長劉(liu)鵬(peng)，在2000年跨出國門求學時，曾在大學期間(jian)進入“日本星和電機(ji)株式會社”半工半讀。因為這份工作結緣(yuan)LED（發光二極管）照明領(ling)域(yu)，讓劉(liu)鵬(peng)對光源材(cai)料背后(hou)的稀(xi)土(tu)密碼產生了濃(nong)厚的興趣。

“在日(ri)本的那份(fen)工作(zuo)待遇很優(you)厚，我28歲(sui)時就能達到年(nian)薪(xin)60萬元。”劉鵬(peng)告(gao)訴每日(ri)經濟新(xin)聞(wen)記者，“促使我回國的，一方面(mian)是家鄉情結(jie)；另一方面(mian)，從事(shi)稀土新(xin)材(cai)料研發(fa)應用，回到礦藏源頭(tou)具有(you)無可比擬的優(you)勢。今(jin)年(nian)8月，白(bai)云鄂博(bo)還在發(fa)現新(xin)的稀土礦物。”

今年(nian)是(shi)劉鵬(peng)回(hui)到內蒙古、扎根包頭的第十四(si)年(nian)，他一直在堅持的就是(shi)稀土光能材料終端(duan)產(chan)品，比如高效減藍(lan)光LED護眼燈(deng)、稀土DES電漿墨水屏(ping)。“藍(lan)光對人的視力、情緒、睡眠都有很大干擾，這就是(shi)為(wei)什么人類把藍(lan)光發(fa)明(ming)出(chu)來后，又要防藍(lan)光的原因，而稀土能在其中起到關鍵作(zuo)用。”

十四(si)年來(lai)，劉鵬對包頭的(de)稀土(tu)產(chan)業發展感受(shou)頗(po)深。“終端產(chan)品對稀土(tu)的(de)使用量(liang)小、科(ke)技含量(liang)高、市場潛力大，我們(men)受(shou)到(dao)的(de)支持(chi)力度更大了(le)。”

在包頭稀土高新區稀土永磁電(dian)機產(chan)(chan)業園，記(ji)者既看到了像(xiang)臥龍電(dian)氣這樣(yang)單獨(du)建廠(chang)的大企業，也能看到已(yi)在穩步生產(chan)(chan)的中小型(xing)企業。

“稀(xi)土(tu)(tu)永磁電(dian)機(ji)具(ju)有(you)產(chan)業的(de)(de)特(te)殊性(xing)，市場(chang)需(xu)要大規模投產(chan)的(de)(de)設(she)備(bei)解決普遍性(xing)問題，亦需(xu)要中(zhong)小微甚至是異形的(de)(de)電(dian)機(ji)產(chan)品滿足個性(xing)化需(xu)求，比如在消費級無人(ren)(ren)機(ji)、攝像頭(tou)等場(chang)景(jing)的(de)(de)運用(yong)。”包頭(tou)稀(xi)土(tu)(tu)高新(xin)區稀(xi)土(tu)(tu)永磁電(dian)機(ji)產(chan)業園相關負責人(ren)(ren)對每經(jing)記者(zhe)表示，“也許就是某一位教授掌握其核心技術，只有(you)他能做(zuo)到(dao)。他來到(dao)我們的(de)(de)產(chan)業園，不需(xu)要投資(zi)建廠，‘拎包入住(zhu)’我們的(de)(de)共享工廠，也能快速實現定制化生產(chan)。”

今(jin)年上半年，包頭(tou)全市稀土(tu)產(chan)業(ye)(ye)增(zeng)加值(zhi)增(zeng)速(su)達32.6%，預計今(jin)年稀土(tu)產(chan)業(ye)(ye)產(chan)值(zhi)將(jiang)突(tu)破1000億元。從稀土(tu)“世界級儲量”到“世界級產(chan)業(ye)(ye)”，來(lai)自全球各地的科研人員共同構筑了包頭(tou)稀土(tu)產(chan)業(ye)(ye)的“最強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