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ji)者(zhe)｜李星(xing)    每經編輯｜楊(yang)翼    

今(jin)年國(guo)慶(qing)假期期間，包括(kuo)“蔚小理(li)”在(zai)內(nei)的(de)多家新能源車(che)企公布了9月(yue)的(de)交(jiao)付(fu)數據(ju)。其(qi)中，蔚來以(yi)約2.12萬輛(liang)(liang)的(de)交(jiao)付(fu)量(liang)位居造車(che)新勢力9月(yue)新車(che)交(jiao)付(fu)榜(bang)第四(si)位。這已是其(qi)自今(jin)年5月(yue)份開始，連續(xu)第5個月(yue)單(dan)月(yue)交(jiao)付(fu)量(liang)保持在(zai)2萬輛(liang)(liang)水(shui)平(ping)。今(jin)年1~9月(yue)，蔚來累計交(jiao)付(fu)新車(che)14.93萬輛(liang)(liang)，同比(bi)增(zeng)長35.7%。截至10月(yue)11 日，蔚來品牌高端(duan)純電動(dong)車(che)全球實現60萬輛(liang)(liang)交(jiao)付(fu)。

事實上(shang)，自2014年(nian)成(cheng)立至今，蔚來從一名(ming)造車(che)新手成(cheng)長為中國(guo)造車(che)新勢力頭部(bu)企(qi)業，經歷過無數爭議和(he)挑戰，并在2019年(nian)面(mian)臨過“生死存亡(wang)”難關。那么(me)，一路走到(dao)今天，蔚來保持可持續發展的核心原因是什么(me)？對于旗下三大品牌定位的定義與思考又是什么(me)？

時值《每日經濟新聞》創刊(kan)20周年(nian)之際，記者帶著上(shang)述問(wen)題(ti)對(dui)蔚來聯合創始人、總裁秦力(li)洪進行了獨家專(zhuan)訪。

品牌不應由老板定義

“說來慚愧(kui)，我們其(qi)實應該早就把單月銷量穩定在2萬(wan)輛水(shui)平。”秦力洪稱，在這期間，公(gong)司走(zou)了一些小彎路，但也在這過程中不斷地去學習。

記(ji)者了解到，月交(jiao)付輛超2萬輛是蔚來董事長李斌曾(ceng)明確在(zai)(zai)2023年(nian)(nian)(nian)下半年(nian)(nian)(nian)實(shi)現的目標。“今年(nian)(nian)(nian)市場的外部(bu)干擾因素(su)比(bi)去年(nian)(nian)(nian)少(shao)了許多(duo)，蔚來在(zai)(zai)新車(che)交(jiao)付質量(liang)、節奏上將更平(ping)穩，有信心實(shi)現下半年(nian)(nian)(nian)平(ping)均(jun)月銷超過(guo)2萬輛的目標。”在(zai)(zai)2023年(nian)(nian)(nian)蔚來第一季度財(cai)報電話會上，李斌曾(ceng)對(dui)外表示。

對于蔚來近5個(ge)月銷量(liang)大漲的原因，秦力(li)(li)洪認為主要體(ti)現(xian)在三個(ge)方面：一是(shi)2024款產品(pin)完成切(qie)換，整體(ti)產品(pin)競(jing)爭力(li)(li)提(ti)(ti)升；二(er)是(shi)BaaS（電(dian)池租(zu)用(yong)(yong)服務）策略和(he)價格調(diao)整，促進用(yong)(yong)戶(hu)接受車電(dian)分離模式，目(mu)前超過80%的新用(yong)(yong)戶(hu)選BaaS模式；三是(shi)銷售網(wang)絡的拓展，銷售能力(li)(li)得到(dao)提(ti)(ti)升。

按照規(gui)劃，隨著新(xin)產品的發布和已有產品的更(geng)新(xin)，中國(guo)的核心業務蔚來(lai)品牌的經(jing)營(ying)目標是月銷規(gui)模達到3萬輛，并實現20%的整車毛利(li)率。

從第(di)三季(ji)度末開始，蔚(yu)來正式進入雙品牌時代。9月(yue)19日(ri)(ri)，蔚(yu)來第(di)二品牌樂道汽(qi)車旗下首款車型樂道L60正式上(shang)市，售價區間(jian)為14.99萬(wan)~23.59萬(wan)元(yuan)，9月(yue)28日(ri)(ri)開啟全國交付。官方數據(ju)顯示，9月(yue)樂道L60共(gong)交付832輛。

按照(zhao)規劃，今(jin)年(nian)12月(yue)，樂道L60將達到(dao)1萬(wan)輛(liang)的(de)交(jiao)付，到(dao)明(ming)年(nian)能實現單月(yue)2萬(wan)輛(liang)的(de)交(jiao)付量。

秦(qin)力(li)(li)洪向記者透露，除(chu)樂道汽車外，蔚來(lai)旗下第三個品牌（內部代(dai)號“螢(ying)(ying)火(huo)(huo)蟲”）將在2024年12月21日舉行的廣州NIO Day上正式(shi)發布。“2025年上半年，螢(ying)(ying)火(huo)(huo)蟲旗下首款車型會正式(shi)上市，將在蔚來(lai)門(men)店展出(chu)銷售(shou)。”秦(qin)力(li)(li)洪表示(shi)。

秦力洪(hong)強調稱，“螢火蟲”車(che)(che)型雖是(shi)入門級，但并不(bu)代表它是(shi)廉價車(che)(che)，對于(yu)(yu)蔚來的意義(yi)，可以理解為(wei)MINI之于(yu)(yu)寶馬，smart之于(yu)(yu)奔(ben)馳，定位(wei)為(wei)迷(mi)你精品車(che)(che)。

據悉，蔚(yu)來三個品(pin)牌分(fen)別聚焦高端市(shi)場、大眾主流市(shi)場，以(yi)及入門級(ji)市(shi)場，價(jia)格(ge)定位分(fen)別為(wei)三十(shi)萬(wan)元(yuan)以(yi)上(shang)、二十(shi)萬(wan)元(yuan)以(yi)上(shang)、十(shi)幾萬(wan)元(yuan)。“蔚(yu)來用三個品(pin)牌覆蓋三個不(bu)同價(jia)格(ge)區間的市(shi)場，會(hui)好(hao)于(yu)用一個品(pin)牌來覆蓋所有區間。”秦力洪強調稱，品(pin)牌不(bu)應該由公(gong)司(si)所謂的老(lao)板(ban)來定義，而應由消(xiao)費者來定義。

換電是(shi)蔚來的(de)“招牌”

秦力洪介紹稱(cheng)，對(dui)于(yu)蔚來來說，公司(si)旗下三個品牌的共(gong)性(xing)就是把產(chan)品、服務(wu)、社區(qu)這三大要素作為底層，不(bu)會(hui)因為螢火(huo)蟲產(chan)品稍微便(bian)宜(yi)一點，就不(bu)去做對(dui)用戶(hu)好(hao)的事，包括換(huan)電服務(wu)。

在秦(qin)力洪看來(lai)，換(huan)電(dian)是蔚來(lai)的“招牌(pai)”，會覆蓋(gai)旗下三個品牌(pai)。“樂道和蔚來(lai)可以共用(yong)換(huan)電(dian)站(zhan)，但螢(ying)火蟲(chong)車型不能共用(yong)，蔚來(lai)會為其(qi)另(ling)設換(huan)電(dian)網(wang)絡。”秦(qin)力洪透(tou)露。

作為國內布局(ju)充換電(dian)站基礎設施(shi)的最早(zao)一批(pi)車企，蔚(yu)來在2018年首(shou)款車交付(fu)之初(chu)，就開始布局(ju)充、換電(dian)設施(shi)。官方數(shu)據顯示，截至10月20日，蔚(yu)來已在全國建設換電(dian)站2580座(zuo)，充電(dian)站4054座(zuo)，充電(dian)樁23785根(gen)，接入第三方充電(dian)樁超110.7萬根(gen)。

為服務旗下新品(pin)牌(pai)進入市場將(jiang)帶來(lai)(lai)(lai)的更大體(ti)量(liang)用(yong)戶，蔚來(lai)(lai)(lai)于(yu)8月20日發布了(le)“加電(dian)縣(xian)(xian)(xian)縣(xian)(xian)(xian)通”計(ji)(ji)劃，計(ji)(ji)劃在(zai)2025年6月30日前，率先實現全國充電(dian)縣(xian)(xian)(xian)縣(xian)(xian)(xian)通和14個(ge)(ge)省級(ji)行政(zheng)區的換(huan)電(dian)縣(xian)(xian)(xian)縣(xian)(xian)(xian)通；換(huan)電(dian)站建(jian)設方面，蔚來(lai)(lai)(lai)計(ji)(ji)劃到2025年年底，累(lei)計(ji)(ji)完成(cheng)27個(ge)(ge)省級(ji)行政(zheng)區的換(huan)電(dian)縣(xian)(xian)(xian)縣(xian)(xian)(xian)通，覆蓋超2300個(ge)(ge)縣(xian)(xian)(xian)級(ji)行政(zheng)區。“從2026年開(kai)始，蔚來(lai)(lai)(lai)將(jiang)攻堅其余省級(ji)行政(zheng)區，覆蓋超2800個(ge)(ge)縣(xian)(xian)(xian)級(ji)行政(zheng)區。”蔚來(lai)(lai)(lai)董事(shi)長李斌透露(lu)稱，到2025年年底，蔚來(lai)(lai)(lai)累(lei)計(ji)(ji)將(jiang)建(jian)成(cheng)超過5000座換(huan)電(dian)站。

隨著超(chao)(chao)充技術的(de)快速發(fa)展，車輛充電(dian)速度越(yue)來(lai)越(yue)快，由此(ci)也引發(fa)了外界關于換電(dian)是(shi)否(fou)還(huan)有(you)前途的(de)質疑。對此(ci)，秦力(li)洪回復(fu)稱(cheng)：“超(chao)(chao)充再(zai)快，換電(dian)依然有(you)優勢。因(yin)為換電(dian)站本身也是(shi)個超(chao)(chao)充站，它只不過是(shi)把用(yong)戶的(de)時(shi)間進行了騰(teng)挪。”

秦力洪認為，新(xin)能源汽車(che)基礎設施的(de)(de)終極解決(jue)方案是換(huan)電(dian)站(zhan)(zhan)。“換(huan)電(dian)站(zhan)(zhan)對(dui)(dui)于用戶來說，更多是一(yi)個(ge)時(shi)(shi)(shi)間挪(nuo)移的(de)(de)游戲，不(bu)是在(zai)(zai)你需要的(de)(de)時(shi)(shi)(shi)候臨時(shi)(shi)(shi)充電(dian)，而(er)是在(zai)(zai)你不(bu)在(zai)(zai)的(de)(de)時(shi)(shi)(shi)候把電(dian)充好，兩三分鐘(zhong)換(huan)好直接離開(kai)。”秦力洪解釋(shi)稱，換(huan)電(dian)是對(dui)(dui)于價格昂貴且生命周期又相對(dui)(dui)較短的(de)(de)動力電(dian)池的(de)(de)最大保值。

對于(yu)增(zeng)程(cheng)和(he)換電兩種技術路線的選擇(ze)，秦力洪(hong)表示，出(chu)于(yu)長(chang)遠考慮，蔚(yu)來(lai)選擇(ze)后者。“如果(guo)蔚(yu)來(lai)做增(zeng)程(cheng)車(che)，想要做到我們現在這個檔次，每(mei)輛(liang)車(che)所(suo)需(xu)要增(zeng)加的零部件費用在3萬元左右。以蔚(yu)來(lai)保有量100萬輛(liang)來(lai)計(ji)算(suan)，蔚(yu)來(lai)做增(zeng)程(cheng)車(che)需(xu)多投入(ru)300億(yi)元，相當于(yu)建設1萬座換電站的所(suo)有投入(ru)。”秦力洪(hong)認為(wei)，無論對蔚(yu)來(lai)、對用戶還是對整個電力行業來(lai)說，最(zui)佳方案是布局1萬座換電站。

秦(qin)力洪(hong)解(jie)釋稱(cheng)(cheng)，目前，蔚(yu)來(lai)(lai)雖(sui)在全國范(fan)圍僅布局2000多座(zuo)(zuo)換(huan)電(dian)站(zhan)，但對于很多用戶(hu)來(lai)(lai)說，已(yi)經基本(ben)能滿足他們的出行需(xu)求(qiu)。隨著蔚(yu)來(lai)(lai)換(huan)電(dian)縣(xian)縣(xian)通計(ji)劃的開(kai)展，再增(zeng)加2000多座(zuo)(zuo)換(huan)電(dian)站(zhan)就(jiu)能做(zuo)到縣(xian)縣(xian)通，累計(ji)建成不(bu)到5000座(zuo)(zuo)換(huan)電(dian)站(zhan)，就(jiu)能實(shi)現中國每個縣(xian)、每個區(qu)都(dou)有換(huan)電(dian)站(zhan)。“如(ru)果(guo)換(huan)電(dian)站(zhan)達到1萬座(zuo)(zuo)，蔚(yu)來(lai)(lai)就(jiu)能基本(ben)實(shi)現50%的村村通，能做(zuo)到比加油更(geng)方便(bian)。”秦(qin)力洪(hong)分析稱(cheng)(cheng)。

在秦力(li)洪看來(lai)，與燃油車(che)加油不(bu)同，電動汽(qi)車(che)用戶(hu)充(chong)電體驗不(bu)好，包括蔚(yu)(yu)來(lai)在內的(de)車(che)企都有責任。“蔚(yu)(yu)來(lai)雖然短(duan)期內沒有盈(ying)利，但將(jiang)來(lai)毫無疑問我(wo)們(men)要(yao)享(xiang)受這(zhe)個(ge)行(xing)業發(fa)展(zhan)(zhan)的(de)紅利，那么我(wo)們(men)也應該(gai)為了(le)整個(ge)行(xing)業的(de)發(fa)展(zhan)(zhan)去做投入，所以一定(ding)要(yao)換電。”秦力(li)洪表示。

現階段(duan)投研發(fa)是打地(di)基

據秦力洪透(tou)露，近幾年(nian)來，每當蔚(yu)來遇到困(kun)難和(he)挑戰時，李斌就會帶(dai)領著團隊(dui)進行一些(xie)靈魂的(de)拷問(wen)，回歸問(wen)題最(zui)(zui)(zui)本質。“我(wo)們拷問(wen)的(de)問(wen)題有兩個：一是(shi)(shi)有用戶不選擇蔚(yu)來的(de)原因是(shi)(shi)什么？第(di)二個問(wen)題則是(shi)(shi)，用戶選擇蔚(yu)來品牌的(de)最(zui)(zui)(zui)關鍵(jian)因素是(shi)(shi)什么？”秦力洪表示，最(zui)(zui)(zui)后的(de)結論還是(shi)(shi)回到蔚(yu)來整(zheng)個商業模式的(de)最(zui)(zui)(zui)底層東西(xi)——產品、服(fu)務、社區。

在(zai)秦力洪看來(lai)，汽(qi)車是(shi)一(yi)個產(chan)品為(wei)王的(de)(de)行業，而(er)產(chan)品的(de)(de)背后一(yi)定是(shi)由技(ji)術驅動。尤其是(shi)在(zai)當(dang)下汽(qi)車從“油轉電”，從不智(zhi)能轉向(xiang)智(zhi)能的(de)(de)技(ji)術大浪(lang)潮中，車企在(zai)技(ji)術方(fang)面(mian)的(de)(de)投入(ru)，以及(ji)技(ji)術怎么能夠表現成用(yong)戶(hu)可(ke)感知(zhi)的(de)(de)價值(zhi)非(fei)(fei)常重要。“在(zai)這方(fang)面(mian)，我們(men)過去沒有把它(ta)發揮到最(zui)好，但(dan)蔚來(lai)一(yi)直都(dou)是(shi)一(yi)家在(zai)研(yan)發上投入(ru)非(fei)(fei)常多的(de)(de)公司(si)。”秦力洪強調稱。

官方數據顯示，自(zi)2016年以來，蔚來累計研(yan)(yan)發(fa)(fa)投入(ru)超(chao)過(guo)460億元，已構建12項技術全棧(zhan)布局，掌握的核心技術覆蓋了(le)智能電(dian)動汽車研(yan)(yan)發(fa)(fa)制造的各個板(ban)塊(kuai)。目(mu)前，蔚來全球(qiu)研(yan)(yan)發(fa)(fa)團隊(dui)成員超(chao)過(guo)11000人，有(you)效專利及專利申請總數超(chao)過(guo)9000項。“得益于前期(qi)的高研(yan)(yan)發(fa)(fa)投入(ru)，我們的研(yan)(yan)發(fa)(fa)成果才(cai)得以在(zai)近一兩年內快速讓(rang)用戶感知。”秦力洪表示。

今年7月，蔚來對(dui)外發布了智能駕駛(shi)芯(xin)片、整車(che)全域(yu)操作系統——SkyOS天樞、智能系統、智能駕駛(shi)及全景互(hu)聯等核心技術(shu)自研技術(shu)。“這些技術(shu)成果，我們都需要用更好的(de)方法及時地(di)讓用戶感知到它的(de)價值，而不是說(shuo)埋(mai)頭‘打地(di)基(ji)’而地(di)面一直沒東西，所以這個地(di)基(ji)和地(di)面是同(tong)樣重(zhong)要。”秦力(li)洪表示。

據秦力洪介紹，從2022年開始，蔚(yu)來就在不遺余(yu)力地投研(yan)發(fa)。每(mei)個季度的研(yan)發(fa)投入基本維(wei)持在30億元(yuan)左右規模，年度研(yan)發(fa)費用都在100多億元(yuan)。

面對(dui)外(wai)界對(dui)蔚(yu)來保(bao)持高研發投入的質疑(yi)，秦(qin)力洪解釋(shi)稱，當前，汽車行(xing)業正處于技術(shu)革命性變化的重大行(xing)業發展初期。行(xing)業技術(shu)在發生革命性變化的時候，蔚(yu)來想(xiang)及早布局技術(shu)是一(yi)個合理的選(xuan)擇。

秦力(li)(li)洪(hong)強(qiang)調(diao)稱，蔚來(lai)(lai)現在(zai)這個階段投研發，就(jiu)是在(zai)打“地(di)基”。“蔚來(lai)(lai)是一家熱衷于打‘地(di)基’的公司，因為我們想建一座(zuo)如哈利法塔、中國尊一樣的超高層大樓，就(jiu)必須花很(hen)多錢、很(hen)長時間去打好(hao)‘地(di)基’。”秦力(li)(li)洪(hong)稱，“地(di)基”打好(hao)后，一旦出了地(di)面(mian)，每層樓蓋起來(lai)(lai)就(jiu)會很(hen)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