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趙雯琪(qi)    每經編(bian)輯｜何(he)小桃 董興生(sheng)     

網約車行業再(zai)起波瀾。

近期(qi)，多家網約車平(ping)(ping)臺宣(xuan)布調整抽(chou)成(cheng)比(bi)例(li)。滴(di)滴(di)宣(xuan)布，今年年底前將(jiang)訂單(dan)(dan)最(zui)高(gao)抽(chou)成(cheng)上限(xian)降至27%，同時披露去年所有訂單(dan)(dan)平(ping)(ping)均(jun)抽(chou)成(cheng)為14%。高(gao)德表示(shi)，將(jiang)推動不(bu)少于(yu)80家合作網約車平(ping)(ping)臺的抽(chou)成(cheng)比(bi)例(li)上限(xian)不(bu)超過(guo)27%。T3出(chu)行表示(shi)，平(ping)(ping)臺訂單(dan)(dan)的抽(chou)成(cheng)比(bi)例(li)最(zui)高(gao)不(bu)超過(guo)27%。

8月(yue)(yue)22日，《每日經濟(ji)新聞》記者通(tong)(tong)過打車(che)體驗與采訪網約(yue)車(che)司機(ji)(ji)發現，當前“普通(tong)(tong)快車(che)”訂單單筆(bi)抽(chou)成約(yue)為21%～24%，但也有部分(fen)訂單因司機(ji)(ji)當月(yue)(yue)跑滿一定單數會(hui)在下(xia)月(yue)(yue)返還部分(fen)傭金，還有乘客(ke)使(shi)用大額優惠券(quan)等(deng)原因會(hui)對司機(ji)(ji)免(mian)傭，使(shi)得月(yue)(yue)平均抽(chou)成比例進一步下(xia)降。

值得關注(zhu)的是(shi)，這并(bing)非行(xing)(xing)業首次(ci)調整(zheng)抽(chou)成(cheng)比(bi)例。近兩(liang)年來(lai)，國家多部門持續出(chu)臺政策規(gui)范(fan)抽(chou)成(cheng)機制，從要求公開計價規(gui)則到推動(dong)降低過(guo)高抽(chou)成(cheng)，政策導向(xiang)不斷明晰。此次(ci)多平(ping)臺集體行(xing)(xing)動(dong)背后，既有政策推動(dong)的因(yin)素(su)，也折射出(chu)行(xing)(xing)業競爭(zheng)從“價格戰”向(xiang)“服務(wu)與(yu)生(sheng)態”轉型的新(xin)趨勢。

北方工業(ye)大(da)學汽車(che)產業(ye)創(chuang)新研究(jiu)中心(xin)主(zhu)任紀雪洪在(zai)接(jie)受《每(mei)日經濟新聞(wen)》記者采訪時表示(shi)，從抽成比(bi)例來看，如(ru)今頭部網(wang)約車平臺限(xian)制的最高比(bi)例（27%）還是(shi)相對較(jiao)高，如(ru)果能降到(dao)20%，司(si)機收(shou)入會有明顯(xian)改(gai)善(shan)。不過他也(ye)提到，抽成比例(li)需要(yao)(yao)兼(jian)顧多個參與方(fang)，包括流量平(ping)(ping)(ping)臺、SaaS平(ping)(ping)(ping)臺、運營商等，而且平(ping)(ping)(ping)臺還需要(yao)(yao)進行價格調控、補貼(tie)等操作(zuo)，這些都(dou)會(hui)影響(xiang)抽成比例(li)的(de)設定。

“普(pu)通快車(che)”單筆抽成約21%～24%， 部分訂單(dan)可返/免傭金

根據各(ge)家(jia)頭部網約車平臺(tai)(tai)的公告(gao)，此次降傭并非簡單調低比(bi)例，各(ge)平臺(tai)(tai)同步(bu)推(tui)出(chu)配(pei)套機制。

其(qi)中，滴滴明確年底前每筆訂單(dan)(dan)最高(gao)抽成(cheng)(cheng)從29%降至27%，超出部分隨單(dan)(dan)返(fan)還；對每月(yue)完成(cheng)(cheng)50單(dan)(dan)以上的司機，通過(guo)“返(fan)傭寶”保障月(yue)均抽成(cheng)(cheng)不超25%，超額部分次(ci)月(yue)自動返(fan)還。滴滴同(tong)時提到，2024年(nian)，滴滴所有(you)訂單平(ping)均抽成(cheng)為14%。

T3出(chu)行則計(ji)劃年底(di)前將26%~27%抽成(cheng)比(bi)例的訂單占比(bi)從(cong)21%壓縮至(zhi)17%。曹操(cao)出(chu)行將抽成(cheng)上限(xian)從(cong)22.7%微調至(zhi)22.5%，但平臺(tai)也強(qiang)調這(zhe)是“主(zhu)動(dong)(dong)分(fen)享(xiang)發展紅(hong)利(li)”的持續(xu)性動(dong)(dong)作。高德(de)打車除推動(dong)(dong)合(he)(he)作平臺(tai)降(jiang)傭外(wai)，自身信息服務(wu)費上限(xian)降(jiang)至(zhi)9%，并通過專項獎(jiang)勵再降(jiang)合(he)(he)作平臺(tai)綜合(he)(he)成(cheng)本2%。

記者經過(guo)采訪司機和打車體驗(yan)后發現，“普(pu)通快車”單筆訂(ding)單當(dang)前抽(chou)成比(bi)例約為21%~24%。

8月(yue)22日，記(ji)者在滴滴平臺下單一(yi)輛網約車，支付(fu)車費(fei)18.15元(yuan)，最終司(si)機(ji)到手14.3元(yuan)。按(an)此折算，平(ping)臺抽(chou)成(cheng)比(bi)例為(wei)21.2%，抽(chou)成(cheng)之外，平(ping)臺另(ling)收取基礎信息服務費0.5元。

圖片來(lai)源：每經記者 趙(zhao)雯琪 攝

記者(zhe)也注(zhu)意到，滴滴最(zui)新(xin)公告(gao)中提(ti)到的(de)(de)(de)(de)“返傭金”規則(ze)已在司(si)(si)機(ji)端實(shi)施。上述(shu)司(si)(si)機(ji)向記者(zhe)展示(shi)的(de)(de)(de)(de)手機(ji)頁面顯示(shi)，該司(si)(si)機(ji)“8月(yue)已滿50單，將在下月(yue)返還抽成(cheng)超(chao)出25%的(de)(de)(de)(de)部分”。后臺界面同時(shi)提(ti)醒，截至當(dang)日（8月(yue)22日），該司(si)(si)機(ji)8月(yue)的(de)(de)(de)(de)平均抽成(cheng)比例約(yue)為12.8%。

另(ling)有一筆網約車(che)訂(ding)單，乘(cheng)客支付(fu)45.82元(yuan)，司機到手收入(ru)34.74元(yuan)，抽成比例為24.1%。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趙雯琪(qi) 攝

此外，如果乘客使(shi)用大額(e)優惠(hui)券，也會出(chu)現司機收入比乘客實(shi)際支付金額(e)更(geng)高的情況，這種情況平臺一般會免收傭金。

有不(bu)少網約車司機表示，快車訂(ding)單(dan)抽(chou)傭均(jun)為明碼實(shi)價，司機在后(hou)臺可(ke)以清楚地(di)看(kan)到里(li)程費(fei)、時長費(fei)和抽(chou)成(cheng)比例，計算規則(ze)相對(dui)合理(li)。

而對于(yu)此輪頭部平臺的(de)集體降低(di)“最高傭金比(bi)例”，不(bu)少司(si)機在接受(shou)記(ji)者采訪時表示期(qi)待，希望能夠(gou)給司(si)機收入帶來實質性的(de)提高。不(bu)過，也有(you)司(si)機持觀(guan)望態度(du)，其坦言，幾(ji)乎每年(nian)都會收(shou)到平臺(tai)的降(jiang)傭金通知，但對司機實際收(shou)入影響并不大。

相(xiang)關部門連(lian)續出(chu)臺政策 網約車(che)傭金已經(jing)過多輪調整(zheng)

實際上(shang)，網約車行業抽(chou)傭問題備受關注(zhu)。近兩年來，國家相(xiang)關部(bu)門連續出臺政策，頭(tou)部(bu)網約車平臺抽(chou)傭比例也經過多輪(lun)調整。

2021年，交(jiao)通運輸部等八部門(men)印發《關于(yu)加(jia)強交通運(yun)輸新業(ye)態從業(ye)人員權益保障(zhang)工作的(de)意見(jian)》，要求(qiu)平(ping)(ping)臺合理(li)設定抽(chou)成(cheng)上限并(bing)公開，公示計價與分配(pei)規則，在(zai)駕駛員端顯示抽(chou)成(cheng)比例。同年，《關于(yu)維護公平(ping)(ping)競爭市場秩序(xu)加(jia)快(kuai)推進(jin)網(wang)約(yue)車合規化的(de)通知》強調降低過高抽(chou)成(cheng)。

2022年，交通(tong)運輸部開(kai)展抽成“陽(yang)光行(xing)動”，要求平(ping)臺公開(kai)計價規則，實(shi)時顯示抽成比例，最高(gao)抽成不超30%，提升透明(ming)度。

2023年，交通運輸部發布《2023年推(tui)動交通(tong)運(yun)輸(shu)新業態平(ping)臺企業降低(di)過高(gao)抽成工(gong)作(zuo)方案》，要求(qiu)網(wang)約(yue)車平(ping)臺在(zai)當年5月底前基本完成降低(di)過高(gao)抽成比例上(shang)限有關工(gong)作(zuo)。

2024年，交(jiao)通運(yun)輸(shu)部在《2024年交(jiao)通運輸(shu)更貼近民生實事》第八(ba)條中提到(dao)，鞏固降低過高網約車抽成比例效果(guo)，增強(qiang)網約車司機獲得(de)感。

今年(nian)7月31日，市(shi)場(chang)監管總局(ju)發布《網絡交易(yi)平臺(tai)收(shou)費行為(wei)合規(gui)(gui)指南》，其(qi)中(zhong)提到(dao)，鼓勵(li)平臺(tai)向(xiang)平臺(tai)內經營(ying)者提供讓利服(fu)務，加大對中(zhong)小商(shang)戶的收(shou)費優惠扶(fu)持力度(du)，支持其(qi)生存和發展。同時提到(dao)，平臺(tai)應當嚴(yan)格遵守相關法律法規(gui)(gui)規(gui)(gui)定(ding)，不得有(you)一系(xi)列的“不合理收(shou)費行為(wei)”。

如今(jin)，頭部網(wang)約車平臺集體降低最高(gao)傭金比例，也是對該(gai)合規指南的回應。

業(ye)內(nei)認為，系列(lie)政策彰顯國家(jia)對從業(ye)者權益(yi)的重視，為平臺(tai)運營劃界。隨著政策落地(di)，抽成機(ji)制將更合理透明，提升(sheng)司(si)機(ji)收入與歸屬感，推動(dong)行(xing)業(ye)健(jian)康有序發展(zhan)，實現多方(fang)共贏(ying)。

紀雪(xue)洪(hong)表示(shi)，這幾年交(jiao)通主管部(bu)門一(yi)直呼吁(yu)降(jiang)低(di)(di)網(wang)(wang)約車(che)(che)抽成比例，其出發點是考慮到當前網(wang)(wang)約車(che)(che)司機勞動強度大(da)，但相對單位時間(jian)的收(shou)入較(jiao)低(di)(di)，甚至(zhi)有(you)人測算出低(di)(di)于最低(di)(di)收(shou)入水平(ping)。因(yin)此，大(da)家都希望改善司機的生存條件，而抽傭是影響司機收(shou)入的重要因(yin)素，相關呼吁(yu)也得到了各方面的一(yi)定共識。在他看來，隨著運營效(xiao)率(lv)提高，頭部(bu)網(wang)(wang)約車(che)(che)平(ping)臺(tai)依然有(you)降(jiang)低(di)(di)傭金的空間(jian)。

網約車(che)平臺收入(ru)不再單純依(yi)賴抽成 競爭走向多元化

網經(jing)社電(dian)子商務研究中心移動出行分析師(shi)陳禮騰認為，網約車(che)平(ping)臺(tai)主(zhu)動優化抽成(cheng)機(ji)制(zhi)與司(si)機(ji)權(quan)益保障方案，展(zhan)現出積極正向的(de)行業(ye)態勢。在司(si)機(ji)權(quan)益層面，頭部平(ping)臺(tai)在原有公開透(tou)明的(de)基(ji)礎上，降低(di)司(si)機(ji)理解抽成(cheng)的(de)門檻，減少謠(yao)言和(he)誤解，可以穩定司(si)機(ji)群體心智(zhi)，促進行業(ye)清朗、健康。

他(ta)同時提到，這(zhe)種轉變可以推動(dong)行業生態優化，頭部(bu)平臺示范效(xiao)應促使中小平臺跟進調整，加(jia)速(su)向“服務品質競爭”的轉型，監(jian)管部(bu)門“明碼標(biao)價”要(yao)求與(yu)市場自發革新形(xing)成合(he)力，有效(xiao)降低灰色運營風險。

記者注意到，這(zhe)兩年來，頭部網(wang)約車平臺也(ye)正在通(tong)過新業務(wu)、海外(wai)市場(chang)和場(chang)景化創(chuang)新打開利潤空間，而非(fei)單純(chun)依(yi)賴(lai)抽成盈利。這(zhe)種轉變不僅(jin)能緩解(jie)司機收入壓力(li)，也(ye)將推(tui)動整個行業從“規模(mo)擴張”向“質(zhi)量提(ti)升”轉型。

以滴(di)(di)(di)滴(di)(di)(di)為例，滴(di)(di)(di)滴(di)(di)(di)今(jin)年全(quan)面(mian)升級會(hui)員系統，為V7、V8用戶(hu)提供希爾頓、華住(zhu)(zhu)會(hui)、亞朵等(deng)酒店會(hui)員權益互(hu)通以及海(hai)底(di)撈會(hui)員權益互(hu)通等(deng)跨界增值服務。這(zhe)也意味(wei)著，滴(di)(di)(di)滴(di)(di)(di)開始從聚焦出行(xing)拓展至出游(you)，覆蓋更全(quan)面(mian)的“吃、住(zhu)(zhu)、行(xing)”生活場景。

根據此(ci)前披露的(de)財報，今年一季度(du)，滴滴國(guo)(guo)(guo)際(ji)業(ye)務(wu)總訂單為(wei)(wei)9.89億(yi)單，較(jiao)去年同(tong)期(qi)增長24.9%；國(guo)(guo)(guo)內(nei)業(ye)務(wu)出行總訂單為(wei)(wei)32.58億(yi)單，較(jiao)去年同(tong)期(qi)增長10.3%。由此(ci)可以看出，滴滴正在通(tong)過全球化布局，有(you)效分擔國(guo)(guo)(guo)內(nei)市場競爭(zheng)壓(ya)力。

陳禮騰認為，網約(yue)車平(ping)臺權益保障是一項系統工(gong)程(cheng)，需要政策(ce)引導(dao)、平(ping)臺創(chuang)新(xin)、司機參與和公(gong)眾監督的協同(tong)推進。政府監管部門持續完善政策(ce)體(ti)系，推動行業規范化、透明化發(fa)展；平(ping)臺企業應將(jiang)權益保障作為核心競爭(zheng)力(li)，通(tong)過技(ji)術創(chuang)新(xin)和模式創(chuang)新(xin)提升司機收入和工(gong)作體(ti)驗；司機群體(ti)應積(ji)極(ji)參與平(ping)臺治理，合(he)(he)理表達(da)自身(shen)訴求(qiu)；公(gong)眾則應關注司機權益，形成社會監督合(he)(he)力(li)。

在他(ta)看來，只有各方形成(cheng)合(he)力，才能推動網約車行業實現高質(zhi)量發(fa)展(zhan)，讓司機這(zhe)一龐大群體(ti)獲得應(ying)有的(de)尊重(zhong)和(he)保(bao)障。

記(ji)者(zhe)|趙(zhao)雯琪

編輯|何小(xiao)桃(tao) 董興生?杜恒(heng)峰

校(xiao)對|趙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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