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季，山東學生徐玉玉學費被騙(pian)(pian)、悲憤離世(shi)的事(shi)件讓許多人難以釋懷(huai)。此后又有(you)多起詐騙(pian)(pian)案(an)件進入公眾視野(ye)。雖然(ran)徐玉玉案(an)的犯罪嫌疑人已被抓獲，但圍繞電信詐騙(pian)(pian)的討論持續升溫。

接到詐騙(pian)短信(xin)(xin)和電話，是很多人都遭(zao)遇(yu)過(guo)的煩(fan)惱(nao)。山西成立(li)反(fan)欺(qi)詐中心，讓公安(an)、銀行(xing)、電信(xin)(xin)等(deng)部門聯合辦公，方便內部協調。這樣(yang)的機制(zhi)對阻攔、打擊電信(xin)(xin)詐騙(pian)能否發(fa)揮(hui)威力？

多部門聯合辦公，詐騙號碼能被提前監控

當李(li)(li)某不(bu)斷接(jie)受“公安”詢(xun)問的(de)時候，他不(bu)會想到這是一個詐騙電(dian)話。李(li)(li)某是山(shan)西(xi)運城(cheng)人(ren)(ren)，在(zai)南方(fang)打工，一天一個自稱是公安局的(de)人(ren)(ren)致電(dian)要(yao)進行檢查，不(bu)斷對(dui)其(qi)“詢(xun)問”。長(chang)(chang)達5個小時的(de)通(tong)話后，李(li)(li)某相信了，并準備(bei)按(an)“公安”要(yao)求將自己(ji)的(de)11萬元打給對(dui)方(fang)。此時，浙江“天網”監測系(xi)統(tong)已發出報警，顯示“黑名單”中某個疑似(si)詐騙號碼在(zai)與一個山(shan)西(xi)號碼進行長(chang)(chang)時間通(tong)話。

當(dang)(dang)地警方立刻聯系山西省反(fan)(fan)欺詐中(zhong)(zhong)心，接到電話后，反(fan)(fan)欺詐中(zhong)(zhong)心的(de)移動運營商派(pai)駐工作人(ren)員立即核(he)查山西號碼機主信息，由于打不(bu)進電話，反(fan)(fan)欺詐中(zhong)(zhong)心又通過(guo)當(dang)(dang)地警方聯系其家(jia)人(ren)，通過(guo)另一(yi)部電話阻(zu)止了正準(zhun)備打款的(de)李某。

山(shan)西(xi)(xi)(xi)反(fan)欺詐(zha)中(zhong)心成立于今年3月。日前，記者來到這里，山(shan)西(xi)(xi)(xi)省(sheng)各大(da)銀行、山(shan)西(xi)(xi)(xi)省(sheng)通信(xin)管理局、山(shan)西(xi)(xi)(xi)省(sheng)各地市派駐的聯絡(luo)人員正在(zai)緊張辦公。電腦前，工(gong)作人員正使用“電信(xin)詐(zha)騙案(an)件偵(zhen)辦平(ping)臺”快(kuai)速錄入(ru)信(xin)息。“多的時候(hou)中(zhong)心一(yi)天(tian)接報案(an)上(shang)百(bai)起，工(gong)作量還是很大(da)的。”山(shan)西(xi)(xi)(xi)省(sheng)公安廳(ting)民警戴強說。

“反欺詐(zha)(zha)中心并不是直(zhi)接受理群眾報警的單位(wei)，而是多部門工(gong)作(zuo)人員聯合值守的協調指揮部門。在電信詐(zha)(zha)騙發生(sheng)前，提前勸阻，在發生(sheng)電信詐(zha)(zha)騙之后，即時(shi)核查、快速(su)凍結和緊急(ji)止付，與(yu)詐(zha)(zha)騙分子搶時(shi)間。”山西省公安(an)廳刑偵總隊總隊長馬潤生(sheng)說(shuo)。

對電信詐(zha)騙(pian)而言，反欺(qi)詐(zha)中心的主要作(zuo)用(yong)是兩方面，一是精準分析，將(jiang)一些(xie)號碼拉入黑(hei)名單，提(ti)前(qian)備案(an)，監測異常。二是案(an)件(jian)(jian)發生后，聯合作(zuo)戰，及時減少(shao)損(sun)失。截(jie)至7月底，山西省反欺(qi)詐(zha)中心已助(zhu)力各級公安機關偵破電信網絡詐(zha)騙(pian)案(an)件(jian)(jian)821起，查詢涉案(an)號碼1011個(ge)，緊急止付凍結涉案(an)資(zi)金(jin)1027余萬(wan)元。

抓住凍結、止付的黃金半小時

7月(yue)28日晚(wan)，山(shan)西省(sheng)長治市沁源(yuan)縣某企業員工(gong)史(shi)某在某聊(liao)天軟件上(shang)，發現自稱是(shi)該(gai)企業董(dong)事(shi)長的人(ren)跟他說話(hua)，要求他辦理一筆支(zhi)付款項(xiang)。由于聊(liao)天頭像、資(zi)料(liao)都做了模仿處理，史(shi)某并未有所警覺，按照詐騙人(ren)要求將488萬(wan)元打(da)(da)入指定賬戶。款項(xiang)打(da)(da)出(chu)之后，史(shi)某才(cai)和董(dong)事(shi)長取(qu)得(de)聯系，隨即(ji)選(xuan)擇報案。

“電(dian)(dian)信詐騙(pian)后的(de)半個鐘頭之內(nei)是‘黃金時間’，第一時間向公安機關報案，可以大大提高(gao)挽回損(sun)失的(de)概率。”戴(dai)強介紹(shao)：“因為現在的(de)電(dian)(dian)信詐騙(pian)都是團伙(huo)作(zuo)案，他們在得(de)手后可能會在十分鐘內(nei)就把錢分流到二級(ji)賬戶(hu)(hu)、三級(ji)賬戶(hu)(hu)甚至更(geng)多，如果不在短時間內(nei)快速響應、凍(dong)結對方賬戶(hu)(hu)，追(zhui)蹤難度會大大增加。”

當(dang)晚12時，在接到長治當(dang)地上報的(de)警情后，山(shan)西省反欺詐中(zhong)心(xin)值守的(de)工作(zuo)人員，迅(xun)速通過電信詐騙案(an)件偵辦平臺報告(gao)公安部，對(dui)涉案(an)賬戶(hu)實施緊急止付，成功止付資金290余萬(wan)元。

此(ci)時(shi)，剩余(yu)的款項(xiang)已經分流(liu)到八級賬(zhang)(zhang)戶(hu)。反欺詐(zha)中心工(gong)作人員通(tong)過調取(qu)涉(she)案(an)賬(zhang)(zhang)戶(hu)流(liu)水，根據資金(jin)流(liu)開展追蹤調查(cha)，最終(zhong)查(cha)明其余(yu)涉(she)案(an)賬(zhang)(zhang)戶(hu)銀行卡及開卡地。在反欺詐(zha)中心農行、建行、中行等派駐(zhu)聯絡人協助下，最終(zhong)將詐(zha)騙集(ji)團的960余(yu)萬(wan)元成功(gong)凍結。

偵破難度提高，不同省份、部門溝通不暢影響辦案

通過反欺詐中心(xin)的協調幫助，電(dian)信(xin)詐騙(pian)發生后(hou)，可以將損失減少到最(zui)低(di)。但以山西長治(zhi)這(zhe)起(qi)重大電(dian)信(xin)詐騙(pian)案為例，流向(xiang)八(ba)級賬(zhang)戶的資金雖(sui)然被凍結，但想要徹底(di)追回(hui)難(nan)度較大。

反欺詐中心工作人(ren)員吉哲解釋(shi)：“由(you)于詐騙集團同時在全國各地進行(xing)詐騙活動，詐騙賬戶里(li)的(de)資金構成復雜，可能由(you)多個受(shou)騙者的(de)資金組成。有可能部分(fen)錢已經被犯罪嫌疑人(ren)取走，因(yin)此需要對現金流(liu)向進行(xing)分(fen)析來返(fan)還(huan)，或者采取按比例(li)給各受(shou)騙者返(fan)還(huan)的(de)方式。”

但偵破難(nan)度(du)加大是客觀(guan)事實。馬潤(run)生認(ren)為(wei)：“現在的(de)(de)犯(fan)(fan)罪分子利用移動(dong)電(dian)話、固話、互(hu)聯網通訊工具(ju)，采(cai)用遠程(cheng)、非接(jie)觸的(de)(de)方式進行智能化(hua)犯(fan)(fan)罪，內容手段不(bu)(bu)斷(duan)翻新，境外詐騙比例(li)攀升(sheng)，不(bu)(bu)斷(duan)帶來新挑戰(zhan)。”此外，不(bu)(bu)同省份、不(bu)(bu)同部(bu)門之間的(de)(de)溝通不(bu)(bu)暢也會影(ying)響辦(ban)案(an)效率。

去(qu)年，公安部(bu)、工信部(bu)、中國人民銀行等部(bu)門組成(cheng)的(de)(de)(de)聯席會議制(zhi)度已(yi)經(jing)成(cheng)立，偵辦(ban)系統(tong)也在逐(zhu)步完(wan)善(shan)。戴強點(dian)開一個(ge)軟件：“你看，這是(shi)新的(de)(de)(de)電信詐騙案件偵辦(ban)系統(tong)，和以前(qian)的(de)(de)(de)相比(bi)，可(ke)以省(sheng)去(qu)和銀行溝(gou)通(tong)的(de)(de)(de)時間(jian)，直接通(tong)過后臺(tai)進行賬(zhang)戶凍結，有了它，以后辦(ban)案就更得心應手了！”

信息泄露渠道多元，實名認證貫徹不嚴

“徐玉(yu)(yu)玉(yu)(yu)的信息(xi)(xi)泄(xie)(xie)(xie)露(lu)，很多(duo)人(ren)可(ke)(ke)能(neng)(neng)會把矛(mao)頭指向教(jiao)育部門，認為是教(jiao)育部門泄(xie)(xie)(xie)露(lu)了信息(xi)(xi)。但(dan)實際上(shang)存在多(duo)種可(ke)(ke)能(neng)(neng)。”馬潤生(sheng)說：“現在犯(fan)罪技術(shu)手段不斷(duan)翻新，犯(fan)罪分子可(ke)(ke)以通過技術(shu)攔截的方式進(jin)(jin)行信息(xi)(xi)竊(qie)取(qu)，也(ye)可(ke)(ke)以侵入各省錄取(qu)系統獲取(qu)資料。實際操作過程中，較難判定具(ju)體的信息(xi)(xi)泄(xie)(xie)(xie)露(lu)渠道。公(gong)安部在持續進(jin)(jin)行打擊個人(ren)信息(xi)(xi)泄(xie)(xie)(xie)露(lu)專項行動(dong)，山西(xi)省配合開展，取(qu)得(de)了階段性成果。通過技術(shu)攔截、管理分析信息(xi)(xi)流等方式，也(ye)能(neng)(neng)對販(fan)賣個人(ren)信息(xi)(xi)的行為進(jin)(jin)行主(zhu)動(dong)出(chu)擊。但(dan)是，當前醫保、郵政、租(zu)賃、物流等可(ke)(ke)以泄(xie)(xie)(xie)露(lu)信息(xi)(xi)的渠道越來越多(duo)，公(gong)安機關的工作壓力也(ye)在不斷(duan)增強。”

關(guan)于虛(xu)擬運(yun)營(ying)商的質疑聲也越來越多(duo)(duo)。有(you)媒體認(ren)為，在國家嚴抓號碼實(shi)名(ming)制(zhi)的當下，虛(xu)擬運(yun)營(ying)商卻成了“黑洞(dong)”，存在實(shi)名(ming)登記(ji)不嚴、實(shi)際(ji)歸屬地(di)不明的問題。根據工信(xin)部(bu)8月發布的公(gong)告，在對新(xin)入(ru)網用戶實(shi)名(ming)登記(ji)工作(zuo)的暗訪中(zhong)，轉(zhuan)售企業(ye)營(ying)銷(xiao)網點(dian)違規比多(duo)(duo)達33.9%。

“目(mu)(mu)前，即(ji)使(shi)三大電信集(ji)團，也可能被不法分子(zi)利用，如果(guo)虛(xu)擬(ni)(ni)運(yun)(yun)營(ying)(ying)商(shang)實(shi)名(ming)(ming)制(zhi)落實(shi)不到位(wei)，很有可能出(chu)現更大的問題。”中(zhong)國電信山(shan)西網管(guan)中(zhong)心主任許霖說。而虛(xu)擬(ni)(ni)運(yun)(yun)營(ying)(ying)商(shang)分享通信集(ji)團的品牌管(guan)理(li)總經(jing)理(li)張洪磊介紹，根據工(gong)信部要(yao)求，截至明年6月30日，必(bi)(bi)須100%達到實(shi)名(ming)(ming)，目(mu)(mu)前，該(gai)家(jia)虛(xu)擬(ni)(ni)運(yun)(yun)營(ying)(ying)商(shang)已要(yao)求所有新開戶必(bi)(bi)須實(shi)名(ming)(ming)，非實(shi)名(ming)(ming)卡(ka)(ka)(ka)予以停機(ji)處理(li)，核實(shi)身份后再開通服務。然而，一(yi)方(fang)面，實(shi)名(ming)(ming)制(zhi)要(yao)求配備相關(guan)設備，抬高了運(yun)(yun)營(ying)(ying)成本；另(ling)一(yi)方(fang)面，即(ji)使(shi)實(shi)名(ming)(ming)卡(ka)(ka)(ka)，也不能確保持卡(ka)(ka)(ka)者與卡(ka)(ka)(ka)主是同一(yi)人。

此外，山(shan)西省通信管理局有關(guan)負(fu)責人也坦言：“很多170、171號段(duan)中限制在北京區(qu)域內使用的(de)(de)號段(duan)，卻流向其他(ta)省份。由于實行(xing)歸屬地管理，涉及跨區(qu)域的(de)(de)違規(gui)號段(duan)，處理起(qi)來比較棘手(s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