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張虹蕾    每經編(bian)輯｜張海妮    

天通(tong)衛(wei)星(xing)手機。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張(zhang)虹蕾 攝 

從技術破冰(bing)到(dao)產業落(luo)地，衛(wei)星互(hu)聯網領域的商(shang)業故(gu)事讓外界充滿好奇。

縱觀國內，今年4月份衛星(xing)(xing)互聯(lian)網被(bei)國家發改委(wei)納入“新基建”戰略；放眼海(hai)外，美國太空(kong)探索技術公司（Space X）的“星(xing)(xing)鏈”（Starlink）計劃已經開始公測。從應(ying)用層面(mian)看，衛星(xing)(xing)互聯(lian)網是地(di)面(mian)通(tong)(tong)信手(shou)段的重(zhong)要補(bu)充，建設完(wan)成后(hou)，可(ke)補(bu)充地(di)面(mian)通(tong)(tong)信未能(neng)覆蓋(gai)的人群、海(hai)上、沙漠、飛機(ji)等特殊場(chang)景。

值得(de)注意的(de)(de)是(shi)，衛(wei)星(xing)互聯(lian)網具有(you)(you)建設成本高(gao)、回報周期長(chang)的(de)(de)特點，如何通過衛(wei)星(xing)通訊(xun)手機、衛(wei)星(xing)互聯(lian)網終(zhong)端等設備拉(la)近(jin)和(he)消費者的(de)(de)距離，“撬動”C端市(shi)(shi)場，是(shi)不容忽視(shi)的(de)(de)問題。近(jin)期，中(zhong)國高(gao)科(ke)技(ji)產業化研究會衛(wei)星(xing)互聯(lian)網分(fen)會秘書長(chang)、合(he)肥若森(sen)智能(neng)科(ke)技(ji)有(you)(you)限公司（以下簡稱若森(sen)智能(neng)）董事長(chang)季文濤與《每日經濟新聞(wen)》記(ji)者對話，暢談衛(wei)星(xing)互聯(lian)網終(zhong)端市(shi)(shi)場的(de)(de)挑(tiao)戰和(he)前景。

“（終(zhong)端）市場處(chu)于非常初級(ji)的(de)階段，但是方向非常清楚——人(ren)類不可(ke)能停在(zai)5G。”季文濤對(dui)記者表示(shi)，與傳統靜止(zhi)軌道通信衛星不同(tong)，低軌互聯網(wang)星座(zuo)的(de)帶寬容(rong)量(liang)劇(ju)增(zeng)，流量(liang)資費大幅降低，在(zai)商業上的(de)成(cheng)功(gong)必須依靠消費級(ji)市場。可(ke)移動、小型化、低成(cheng)本終(zhong)端產品成(cheng)為實現(xian)低軌星座(zuo)商業閉環的(de)關鍵。

終端產品：C端市場是商業成功基礎

隨著馬斯克“星鏈”計劃公(gong)(gong)測(ce)結(jie)果(guo)逐步(bu)公(gong)(gong)布，公(gong)(gong)開資料和外媒報(bao)道(dao)顯示，Starlink 聯網需要接入包括路(lu)由器、天線在內(nei)的(de)終(zhong)端設備。

一(yi)時(shi)間，市場熱議連連，未來衛星互聯網(wang)終(zhong)端設備前景幾何(he)？用戶是(shi)否愿(yuan)意(yi)買單？

比起(qi)市場層面(mian)(mian)(mian)的(de)熱烈討論(lun)，產業層面(mian)(mian)(mian)的(de)探索和布局已經持續許久。衛星互(hu)(hu)聯(lian)網(wang)產業鏈(lian)分為火箭、衛星（制造發射和運(yun)營）、終(zhong)端(duan)（地面(mian)(mian)(mian)設備）、應用四(si)個環節(jie)。衛星互(hu)(hu)聯(lian)網(wang)終(zhong)端(duan)是產值(zhi)最(zui)大的(de)環節(jie)。

圖片來源：東吳證券

事實上，在這一市場，業界(jie)早有(you)探索，并已有(you)產品問世。

早(zao)在(zai)2019年(nian)初，中國(guo)電(dian)信正式(shi)向社會各(ge)界提供(gong)天通(tong)衛(wei)(wei)(wei)星通(tong)信服務，衛(wei)(wei)(wei)星手機是(shi)其中的一項(xiang)服務，大部分(fen)售價在(zai)5000元(yuan)以(yi)上。而在(zai)剛剛落幕的中國(guo)衛(wei)(wei)(wei)星應用大會暨中國(guo)國(guo)際衛(wei)(wei)(wei)星應用技(ji)術與設(she)備展覽會上，海能(neng)(neng)達(da)、中國(guo)電(dian)科等(deng)廠(chang)商也推(tui)出衛(wei)(wei)(wei)星通(tong)信終端(duan)概念產(chan)品(pin)。此外(wai)，若森智能(neng)(neng)發布低(di)軌星座手持(chi)式(shi)衛(wei)(wei)(wei)星互聯網終端(duan)概念機，相(xiang)當于普通(tong)14寸筆(bi)記本電(dian)腦展開后的體(ti)積，市價不超(chao)過1000美元(yuan)。

展覽會展出(chu)的低(di)軌星座手持式衛星互聯(lian)網終端概念機，市價不超過(guo)1000美元。

圖片來源：若森智能

此外(wai)，A股上市(shi)公司(si)中，華力創通(tong)(tong)（300045，SZ）、振芯科(ke)技（300101，SZ）、海格通(tong)(tong)信(xin)（002465，SZ）以(yi)及北斗星通(tong)(tong)（002151，SZ）等均涉及衛星互(hu)聯網終(zhong)端(duan)業務。例如，海格通(tong)(tong)信(xin)在2018年年報中提到，天通(tong)(tong)衛星4款終(zhong)端(duan)均獲(huo)得機構用戶訂貨，公司(si)成(cheng)為國(guo)內唯一(yi)一(yi)家獲(huo)得4型設備(bei)訂貨的單位，民用天通(tong)(tong)終(zhong)端(duan)取得在應(ying)急(ji)管理市(shi)場(chang)的突破。

一個不容(rong)忽視(shi)的事實是，目前尚處商業航(hang)天(tian)發(fa)展初期，布局衛(wei)星互聯網終端(duan)是否(fou)為時尚早？

對此，季文(wen)濤表示，降低終端(duan)成本是未來衛星(xing)互(hu)聯網(wang)產業(ye)賴以存在(zai)的基(ji)礎(chu)。目前，政府、企(qi)業(ye)等B端(duan)用戶對衛星(xing)互(hu)聯網(wang)終端(duan)的有限(xian)采購量，不能完全支撐產業(ye)持續發展。只(zhi)有當終端(duan)企(qi)業(ye)完成技術攻(gong)關，讓衛星(xing)通(tong)訊走(zou)進百姓市場(chang)，才能保證衛星(xing)互(hu)聯網(wang)持續良性運營。

相關上市公司

資料整(zheng)理：每經記者 張虹蕾、實習生 林姿辰(chen)  

模式創新：用互聯網思維做移動終端

相比平臺研(yan)發、衛(wei)(wei)星荷(he)載等重(zhong)投入領(ling)域(yu)，衛(wei)(wei)星互聯網移(yi)動終端(duan)板塊更為細分。如何離普通消(xiao)費者更近(jin)，是擺在終端(duan)制(zhi)造企(qi)業面前的挑(tiao)戰。

一位衛(wei)星(xing)互聯網領(ling)域的研究(jiu)人士對《每日經濟(ji)新聞》記(ji)者表示，衛(wei)星(xing)互聯網終端(duan)技術已經儲備得較(jiao)(jiao)為成(cheng)熟，但(dan)用(yong)戶基(ji)本以B端(duan)用(yong)戶及有野外工(gong)作、航海(hai)工(gong)作的特定C端(duan)工(gong)作人員為主，一直(zhi)很(hen)難撬動普通C端(duan)消費者。這源于(yu)終端(duan)成(cheng)本價格較(jiao)(jiao)高且大部分產(chan)品(pin)便攜性較(jiao)(jiao)弱(ruo)。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走訪發現，目前大部分衛星互聯網以地面(mian)固定(ding)終端、移動車(che)載(zai)終端為主，售價約幾十萬(wan)元人(ren)民幣。

此外，有衛(wei)星(xing)(xing)互聯網(wang)領域從(cong)業者對記者表示(shi)，馬斯克“星(xing)(xing)鏈”計劃所測試的地面(mian)終端是一款固定衛(wei)星(xing)(xing)網(wang)絡接入(ru)設備(bei)，無法(fa)滿足商業價(jia)值巨大的車船機載、個人移動等(deng)場景(jing)下的移動衛(wei)星(xing)(xing)互聯網(wang)需求，未來尚(shang)需探索(suo)終端產品的更(geng)多(duo)可能(neng)性。

在季(ji)文濤看來，下一代衛星(xing)通訊是目前移動通訊在地域層(ceng)面(mian)的(de)延伸，基(ji)本(ben)科技模型(xing)沒有改變，仍然是“終端-基(ji)站-網絡”，衛星(xing)互聯網終端實際(ji)上是一臺可以隨身攜帶的(de)小基(ji)站。

他(ta)以(yi)智(zhi)能手(shou)(shou)機舉例稱，目前，移動通(tong)訊系統(tong)里(li)(li)變化最多(duo)的是手(shou)(shou)機終端，但從技(ji)(ji)術(shu)層面看，要把多(duo)種功能集(ji)成到(dao)巴掌大的手(shou)(shou)機中(zhong)，并和(he)地面基站(zhan)互聯，面臨(lin)(lin)眾(zhong)多(duo)技(ji)(ji)術(shu)層面的挑(tiao)戰；而在(zai)衛(wei)(wei)星通(tong)訊領(ling)域則面臨(lin)(lin)更(geng)大的挑(tiao)戰，“衛(wei)(wei)星終端和(he)低軌衛(wei)(wei)星的距(ju)離(li)近則四五百公(gong)里(li)(li)，遠則一千(qian)多(duo)公(gong)里(li)(li)。一千(qian)公(gong)里(li)(li)相當(dang)于(yu)北京到(dao)上(shang)海的距(ju)離(li)，技(ji)(ji)術(shu)難(nan)度可想(xiang)而知”。

圖片(pian)來源：東吳證(zheng)券 

基于這樣的(de)產業背(bei)景，季文濤認為，解決終端產品(pin)成本、便捷性等問題離不開互聯網(wang)思(si)維。

“傳統(tong)衛(wei)星(xing)(xing)(xing)通訊重資(zi)產，思(si)路保守，傳統(tong)高軌衛(wei)星(xing)(xing)(xing)動輒(zhe)重十幾噸(dun)，研制(zhi)周期可(ke)能長達十多(duo)年，一旦發射(she)(she)(she)失敗很多(duo)年都會收入落空。反觀現在(zai)(zai)，馬(ma)斯(si)克的(de)(de)(de)衛(wei)星(xing)(xing)(xing)只有200多(duo)公(gong)斤(jin)，每次(ci)(ci)發射(she)(she)(she)60顆(ke)，第(di)(di)一次(ci)(ci)與(yu)第(di)(di)二(er)次(ci)(ci)發射(she)(she)(she)的(de)(de)(de)時(shi)間間隔為(wei)半(ban)年，現在(zai)(zai)已經可(ke)以(yi)平均(jun)一個月(yue)發射(she)(she)(she)2~3次(ci)(ci)。為(wei)什么呢？”季文濤認為(wei)，馬(ma)斯(si)克的(de)(de)(de)訣竅正是互聯網(wang)思(si)維的(de)(de)(de)“迭代(dai)”，即不(bu)苛(ke)求第(di)(di)一顆(ke)星(xing)(xing)(xing)的(de)(de)(de)完(wan)美，而是通過(guo)不(bu)斷過(guo)濾(lv)測試環(huan)節、提(ti)高發射(she)(she)(she)頻次(ci)(ci)對衛(wei)星(xing)(xing)(xing)進(jin)行快速完(wan)善。同樣的(de)(de)(de)商業(ye)模(mo)式(shi)創新(xin)，也(ye)適用于衛(wei)星(xing)(xing)(xing)互聯網(wang)終端產品。

“如果目(mu)前(qian)連終(zhong)端產(chan)品(pin)都(dou)不敢探(tan)索，未(wei)來(lai)的(de)產(chan)業(ye)很難發展起來(lai)。”季文濤(tao)認為(wei)，未(wei)來(lai)在衛(wei)星互聯網(wang)終(zhong)端探(tan)索方面，一方面，需要通過(guo)不斷調(diao)整信號強度和帶寬，迭代終(zhong)端產(chan)品(pin)，保證(zheng)終(zhong)端在遠距離外對衛(wei)星信號的(de)接(jie)收；另一方面，通過(guo)技術進步可逐(zhu)漸(jian)降低終(zhong)端產(chan)品(pin)的(de)價格。

一位航天領域(yu)的(de)(de)專(zhuan)家對記者(zhe)表示，如果不開(kai)發出（低成本）移動終端，用戶(hu)的(de)(de)認知也很難打開(kai)，因而衛星互聯網終端的(de)(de)開(kai)發應與產(chan)業發展“同頻共振”，根據行業變(bian)化(hua)和(he)用戶(hu)需(xu)求快速(su)迭代，及時補全短板(ban)。 

C端難點：產業協同是關鍵

低(di)軌星座的商業(ye)成功必須建立在To C的業(ye)務(wu)基礎之上，但未來發展中產(chan)業(ye)協同仍是關鍵。

“衛(wei)星(xing)互聯網產業鏈的(de)(de)鏈條很(hen)長，處(chu)于(yu)不同(tong)位置（的(de)(de)）企(qi)業要從(cong)不同(tong)的(de)(de)角度，解(jie)決成(cheng)本等問(wen)題。馬斯克從(cong)火箭到衛(wei)星(xing)自己全(quan)包，但作(zuo)為終(zhong)端(duan)(duan)企(qi)業，一(yi)(yi)般做不了整(zheng)個(ge)系(xi)統(tong)，很(hen)多測試環(huan)節也需要和其(qi)他環(huan)節的(de)(de)運(yun)營商合作(zuo)。”季文濤(tao)坦言，終(zhong)端(duan)(duan)企(qi)業未來真正實(shi)現(xian)價值，降(jiang)(jiang)低成(cheng)本，和整(zheng)個(ge)衛(wei)星(xing)互聯網系(xi)統(tong)（運(yun)營商）密不可分——如(ru)(ru)果系(xi)統(tong)設計(ji)把(ba)衛(wei)星(xing)發射到終(zhong)端(duan)(duan)的(de)(de)信(xin)號強度增(zeng)強一(yi)(yi)倍(bei)，那么終(zhong)端(duan)(duan)的(de)(de)體(ti)積可以小一(yi)(yi)半(ban)，成(cheng)本也會進一(yi)(yi)步降(jiang)(jiang)低。如(ru)(ru)果價格降(jiang)(jiang)到1萬元(yuan)，那么C端(duan)(duan)用戶就可能購買。

東吳證(zheng)券(quan)相關研報在(zai)提到衛星互(hu)聯網產業鏈(lian)條時(shi)分析稱，地面(mian)(mian)設備(bei)為整個(ge)產業鏈(lian)中下游(you)，包括地面(mian)(mian)站和用戶(hu)(hu)終端(duan)，用戶(hu)(hu)終端(duan)具備(bei)消費屬性。市場容量大，民營參(can)與者數量可觀(guan)。面(mian)(mian)向C端(duan)用戶(hu)(hu)，需求彈性大，是(shi)建設進(jin)入規(gui)模放(fang)量階段的價值環節。

圖片來源：東吳證(zheng)券 

有(you)從事(shi)衛(wei)星(xing)互(hu)(hu)聯網業(ye)務的(de)上市(shi)公司向(xiang)記者(zhe)提供了資(zi)料，當前(qian)，船員福利（視頻流和VoIP）和船只運營（智慧船只、云(yun)應(ying)用）等衛(wei)星(xing)互(hu)(hu)聯網、物聯網應(ying)用是驅動海事(shi)市(shi)場衛(wei)星(xing)容量需(xu)(xu)求快速(su)增(zeng)長的(de)主要(yao)因素，衛(wei)星(xing)終(zhong)端的(de)普及和用戶帶寬需(xu)(xu)求的(de)快速(su)增(zeng)長，也(ye)推動了衛(wei)星(xing)運營商升級(ji)現有(you)全球(qiu)寬帶衛(wei)星(xing)通信系統。此外(wai)，需(xu)(xu)要(yao)應(ying)用新一代天線和終(zhong)端技術，通過內外(wai)合作，引領衛(wei)星(xing)通信終(zhong)端向(xiang)高性能、低(di)成本、易使(shi)用、多品(pin)種等方向(xiang)發(fa)展。

東(dong)方證券在研報中表示，當下仍(reng)(reng)處于衛星通信商(shang)業(ye)(ye)化(hua)早期，具(ju)(ju)體的商(shang)業(ye)(ye)模(mo)式(shi)仍(reng)(reng)需探索。目前，初創企業(ye)(ye)與運營商(shang)合作或成為(wei)主要商(shang)業(ye)(ye)模(mo)式(shi)，伴隨產業(ye)(ye)鏈逐步成熟，早期跑(pao)馬圈地(di)具(ju)(ju)備先發優勢的企業(ye)(ye)會更(geng)具(ju)(ju)競爭力(li)。

談(tan)及終(zhong)端應用與(yu)B端、C端用戶的關系(xi)，季文濤(tao)認為二者是“繼承”和(he)“增加”的關系(xi)。

“除(chu)了探險旅游，工作原因(yin)是人們前往‘無人區(qu)’的主要原因(yin)，例如采礦(kuang)、科學考察、商務旅行等”。而在初步(bu)的市場開拓(tuo)層面(mian)，季文(wen)濤認為，“未來(lai)的低軌星座通訊(xun)運營to B業務是不可撼(han)動(dong)的存量市場，to C業務是額外增(zeng)量”。

另一方面，季文濤也提醒稱，衛星終端企業也面臨挑戰。從市場情況看，大部分B端市場被頭部企業占據，新興企業在技術突破，產品迭代層面存在壓力。從C端市場看，尚處于用戶普及開拓期，如何讓現有技術在市場層面釋放出來，備受關注。（實習生林姿辰對此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