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zhe)｜林姿辰    每經編輯(ji)｜陳俊杰    

繼6月兩次(ci)回應(ying)社會關注后，8月21日(ri)，國內大病籌款平臺水(shui)滴籌再次(ci)發布公開(kai)聲明(ming)，對網傳“籌款中介抽成最(zui)高(gao)達70%”一說(shuo)進行回應(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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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明指出，所謂(wei)籌(chou)款(kuan)(kuan)中介是(shi)由部分惡(e)意推廣(guang)的(de)第(di)三方商業(ye)組織(zhi)運(yun)作，為籌(chou)款(kuan)(kuan)人提供不正當籌(chou)款(kuan)(kuan)方式的(de)服(fu)務。任何高于籌(chou)款(kuan)(kuan)額(e)3.6%的(de)費用都不是(shi)平(ping)臺（水(shui)滴(di)籌(chou)及第(di)三方支(zhi)付平(ping)臺）收取。

隨后(hou)，水滴公司（WDH，股(gu)價1.13美元，市值4.44億美元）CEO沈鵬轉發(fa)了該聲明，表示所(suo)謂(wei)的(de)籌款(kuan)中介非水滴籌行為(wei)，水滴籌對(dui)此(ci)類行為(wei)采(cai)取(qu)零容忍態度，堅決抵制和打擊。

真實性和透明性是大病籌(chou)款平臺(tai)立足之根，嚴格的審核和風控機制在其中發揮重(zhong)要作用。

從籌款(kuan)(kuan)(kuan)人處掘走七成善款(kuan)(kuan)(kuan)的(de)(de)惡(e)意(yi)(yi)推廣人是如(ru)何在水滴(di)籌的(de)(de)風控機制下(xia)瞞天過海的(de)(de)？籌款(kuan)(kuan)(kuan)者為何愿意(yi)(yi)把籌款(kuan)(kuan)(kuan)交到(dao)惡(e)意(yi)(yi)推廣人手(shou)中？未來，頭部平臺將如(ru)何應對這(zhe)一“最大的(de)(de)挑戰”，守住(zhu)信(xin)任支撐的(de)(de)善捐凈土(tu)？

重大慢病成惡意推廣高發區

6月底，一篇名為《大(da)病籌(chou)(chou)款灰色(se)鏈條(tiao)(tiao)：“職業籌(chou)(chou)款推(tui)廣人(ren)”最多抽走7成愛心款》的調查(cha)報道揭露了依(yi)附于大(da)病籌(chou)(chou)款行業的灰色(se)鏈條(tiao)(tiao)。

報(bao)道指出，有水滴(di)籌(chou)(chou)(chou)的籌(chou)(chou)(chou)款(kuan)人(ren)(ren)(ren)在(zai)發(fa)布(bu)大病(bing)籌(chou)(chou)(chou)款(kuan)鏈接后(hou)，接到多位專業推(tui)(tui)廣(guang)人(ren)(ren)(ren)員的電話，對方表示(shi)可以提供推(tui)(tui)廣(guang)服(fu)務并能保(bao)證籌(chou)(chou)(chou)款(kuan)效果，但要(yao)求籌(chou)(chou)(chou)款(kuan)人(ren)(ren)(ren)在(zai)籌(chou)(chou)(chou)款(kuan)成功后(hou)將一半(ban)的籌(chou)(chou)(chou)款(kuan)費作為“服(fu)務費”分(fen)給推(tui)(tui)廣(guang)人(ren)(ren)(ren)。而胃(wei)口更大的大病(bing)眾(zhong)籌(chou)(chou)(chou)“職業推(tui)(tui)廣(guang)人(ren)(ren)(ren)”，將這一費率抬(tai)高到70%。

目前，水滴籌是國內最(zui)大的大病籌款平臺之一。平臺方數據顯(xian)示(shi)，自2016年(nian)7月啟動(dong)到今年(nian)3月底，水滴籌累(lei)計籌款額約509億，服(fu)務近(jin)250萬重癥(zheng)患者(zhe)和家(jia)庭，愛(ai)心捐贈人數超(chao)過4.03億，人次接近(jin)17億。

這意味(wei)著(zhu)，超過(guo)四分之一的中國人在水滴籌幫助(zhu)過(guo)他人。

在被伸向(xiang)善款的(de)黑手推到風口浪(lang)尖(jian)后，水(shui)滴(di)籌自6月起就已(yi)多次(ci)發聲。

6月17日(ri)，水(shui)滴籌(chou)發布(bu)與(yu)輕松籌(chou)共同打(da)擊冒充平臺收取“推(tui)廣(guang)(guang)費”的聯(lian)合(he)聲明，表示平臺從未授(shou)權(quan)任何第三方組織或(huo)個人(ren)向籌(chou)款人(ren)提供所謂的推(tui)廣(guang)(guang)服務。

一旦籌(chou)款(kuan)(kuan)過程(cheng)中出現惡意刷單、先捐后(hou)返等操(cao)作，都將觸發平臺風控機制，被判(pan)定為(wei)違規行(xing)為(wei)，平臺將停止籌(chou)款(kuan)(kuan)服務，把籌(chou)款(kuan)(kuan)人列入(ru)籌(chou)款(kuan)(kuan)人黑名單，已經籌(chou)集資(zi)金將原(yuan)路退還捐款(kuan)(kuan)用戶。

6月28日，水滴(di)籌再次發聲稱“對(dui)大病籌款(kuan)灰色鏈條‘零(ling)容忍’”，任何高于籌款(kuan)額3.6%的費用(yong)都(dou)不是平臺（水滴(di)籌及第三方支付平臺）收取。

8月10日下午(wu)，水滴(di)籌還召開了(le)一(yi)場主題為“透明真(zhen)實 不(bu)負(fu)信任(ren)”的媒體溝通會。

會上，水滴(di)公(gong)司風控(kong)監察負責人郭南洋(yang)表示，去年底，水滴(di)籌平臺上陸續出(chu)現惡(e)意推(tui)廣案例。

平(ping)臺內部將“惡意推(tui)(tui)(tui)廣(guang)(guang)人(ren)”定(ding)義為(wei)通(tong)過醫(yi)院(yuan)蹲守、患者(zhe)(zhe)轉介紹(shao)或其他方式找到患者(zhe)(zhe)信息，與有推(tui)(tui)(tui)廣(guang)(guang)需求的(de)籌款(kuan)人(ren)約定(ding)推(tui)(tui)(tui)廣(guang)(guang)服務，并從所籌款(kuan)項中按照(zhao)比例抽成(cheng)的(de)自然人(ren)或者(zhe)(zhe)群體。

從操(cao)作路徑(jing)(jing)看，籌(chou)(chou)(chou)款(kuan)人(ren)是(shi)在平(ping)臺發(fa)起一個真(zhen)實(shi)的(de)(de)籌(chou)(chou)(chou)款(kuan)項目后，把籌(chou)(chou)(chou)款(kuan)鏈接提供給(gei)惡意推廣(guang)人(ren)，后者再假借平(ping)臺工(gong)作人(ren)員或患者親友(you)的(de)(de)名義，在大(da)量的(de)(de)QQ群、微信群、公眾號等途徑(jing)(jing)去發(fa)布，以求(qiu)達到更高的(de)(de)籌(chou)(chou)(chou)款(kuan)金額。

從平(ping)臺數據(ju)看，參(can)與惡意推廣(guang)的籌款人大部分都是多次發起籌款的白血病(bing)或癌(ai)癥患者，這類慢(man)性(xing)疾病(bing)治(zhi)療(liao)耗(hao)費高(gao)、治(zhi)療(liao)周期長，個人在經(jing)歷一兩(liang)年或者兩(liang)三(san)年之后，經(jing)濟能力(li)很(hen)難再支(zhi)撐接下來(lai)的正常治(zhi)療(liao)。

而(er)在(zai)大(da)病籌(chou)款平臺多次(ci)發起求(qiu)助后，患者及家屬的(de)人脈(mo)關系、社交(jiao)資(zi)源基本(ben)耗盡(jin)，在(zai)比較(jiao)極端(duan)情(qing)況下(xia)，患者可能(neng)在(zai)巨大(da)壓(ya)力(li)下(xia)選擇尋求(qiu)惡意推廣人合作(zuo)。

惡意推廣行為今年3月達到高峰

水滴籌(chou)8月21日發(fa)布的公開(kai)聲明顯示，經過幾個月的調查和打擊，水滴籌(chou)風(feng)控(kong)團隊已(yi)經能夠有效識別籌(chou)款(kuan)中介參(can)與(yu)的籌(chou)款(kuan)項(xiang)目，一經查實將停止該籌(chou)款(kuan)項(xiang)目，阻(zu)斷(duan)其(qi)繼續(xu)傳播。

而(er)據水滴籌提(ti)供的會議速(su)記，郭(guo)南洋在8月10日(ri)召開的媒(mei)體溝通會上對(dui)此進行了詳(xiang)細說明。

其表示(shi)，今年3月(yue)，水滴籌(chou)平臺(tai)(tai)的(de)惡(e)意推廣行(xing)為(wei)達到高峰，平臺(tai)(tai)內(nei)部(bu)的(de)風(feng)控(kong)治(zhi)理經歷了(le)從粗放到精細的(de)過(guo)(guo)程，即從最(zui)初的(de)人工管控(kong)，到建立惡(e)意推廣行(xing)為(wei)的(de)識別模型，通過(guo)(guo)線上、線下(xia)核查，完善了(le)風(feng)控(kong)監測和處理流程。

從技術(shu)上看，這一風控模式(shi)基于平臺過去(qu)六年(nian)的數(shu)據，一方(fang)面對正常籌款者的行(xing)為路徑(jing)和每(mei)一類疾病發起后的轉發數(shu)量、趨勢(shi)進行(xing)匯(hui)總，另一方(fang)面對去(qu)年(nian)底(di)到今年(nian)3月份發生的惡意(yi)推廣(guang)案例進行(xing)跟蹤拆解，最終依(yi)托AI（人工智能）算(suan)法和大數(shu)據手(shou)段構建而成。

據郭南洋介紹，該模型(xing)于今年(nian)3月中旬正式投(tou)入使用(yong)，目前(qian)24小(xiao)時監(jian)控、運轉，是水滴(di)籌的第(di)一(yi)道數字防(fang)線；對于模型(xing)監(jian)測(ce)到存在惡(e)意推廣嫌疑(yi)的籌款項目，平臺會通過向(xiang)醫院和籌款用(yong)戶核實，進行第(di)二、三(san)次驗證(zheng)判斷。

對于惡意籌款人(ren)(ren)，水滴籌平(ping)臺會將其納入黑名單；對于參與案例轉發的惡意推(tui)廣人(ren)(ren)，平(ping)臺則(ze)會限制其在平(ping)臺上的訪問、轉發和證實權限。

此外，平臺成(cheng)立的專項調(diao)查(cha)小組將針(zhen)對惡意推廣行為(wei)收集證據并(bing)向(xiang)相關部(bu)門報備(bei)，聯動司法機關進行偵查(cha)。目(mu)前7月已有報案記錄并(bing)且還在偵查(cha)過程中(zhong)，平臺人員也會摸(mo)底惡意推廣組織。

從效果(guo)看，平臺平均每個(ge)月有5萬多例籌(chou)款(kuan)項目(mu)，截至8月10日，該模型累計管控了800余個(ge)惡(e)(e)(e)意(yi)推(tui)廣(guang)案(an)例，600余名惡(e)(e)(e)意(yi)推(tui)廣(guang)人員；今年(nian)7月，平臺查實的惡(e)(e)(e)意(yi)推(tui)廣(guang)籌(chou)款(kuan)項目(mu)20余起，據郭南洋樂觀估計，8月惡(e)(e)(e)意(yi)推(tui)廣(guang)的籌(chou)款(kuan)案(an)例將少(shao)于7月。

但“把(ba)參(can)與惡意推廣(guang)的籌(chou)款(kuan)(kuan)人納入不(bu)誠(cheng)信用戶的黑名單，限(xian)制(zhi)其在平臺發起籌(chou)款(kuan)(kuan)項(xiang)目”的黑名單機(ji)制(zhi)，也意味著多次籌(chou)款(kuan)(kuan)、耗盡資(zi)源(yuan)的慢(man)性疾病患者(zhe)仍難“破圈”求(qiu)助。

對此，郭南洋(yang)表示(shi)平臺(tai)能夠了解用戶心情，會想辦法幫(bang)助(zhu)其(qi)對接公益基(ji)金會，提供其(qi)他救助(zhu)資源(yuan)，“但在水滴籌平臺(tai)上，（參與過惡意(yi)推廣的）籌款項目是(shi)無法再傳播了”。

行業最大挑戰來自黑產沖擊

去年(nian)5月，水滴公(gong)司(si)(si)成(cheng)功(gong)登(deng)陸美(mei)國(guo)紐交所，而水滴籌作為(wei)公(gong)司(si)(si)旗下(xia)重要業務，并(bing)沒有貢獻任何(he)收入，更大(da)程度上承擔(dan)的是“導流”作用。

根據平臺6月28日發布的(de)聲明，水滴(di)(di)籌(chou)2016年7月上(shang)市以來，水滴(di)(di)公司全額補貼水滴(di)(di)籌(chou)平臺的(de)運營成本，直(zhi)到今年4月，水滴(di)(di)籌(chou)試運行收(shou)取籌(chou)款金額的(de)3%作為服務費(fei)（除此之外(wai)，第三方(fang)支付(fu)平臺收(shou)取0.6%支付(fu)通道費(fei)用(yong)），用(yong)以維持平臺運營。

“公司(si)旗下的(de)(de)每一個業務(wu)承擔(dan)的(de)(de)功能不同，水滴保是盈(ying)利的(de)(de)，水滴籌并不是以盈(ying)利為(wei)導向，我(wo)們允(yun)許它(ta)微微虧損(sun)，更重要的(de)(de)是可持續(xu)發展(zhan)，最(zui)大程度幫到更多(duo)的(de)(de)用(yong)戶。”

但當惡意推(tui)廣等黑色產業(ye)襲來，水滴籌(chou)和患者服務事業(ye)群負(fu)責(ze)人朱澤濤(tao)認為，這是大病籌(chou)款(kuan)平臺，以及(ji)行業(ye)面臨的最(zui)大的挑戰。

21日(ri)下午，水滴籌方面也(ye)(ye)對(dui)《每日(ri)經濟新聞》記者表示，此類(lei)惡(e)意推廣事件(jian)的(de)(de)從業(ye)者既有(you)個人也(ye)(ye)有(you)組織，具(ju)有(you)行(xing)業(ye)普遍(bian)性(xing)，不僅會損害(hai)籌款(kuan)人的(de)(de)正當權益，長期看還會影響品(pin)牌公信力，導致需要幫(bang)助(zhu)的(de)(de)籌款(kuan)人無法及時(shi)獲(huo)得(de)幫(bang)助(zhu)。

因此，風控系(xi)統的升級并(bing)未終止。

據(ju)8月10日會(hui)上消(xiao)息(xi)，水滴(di)(di)籌(chou)平臺目前正(zheng)在籌(chou)備水滴(di)(di)籌(chou)“透(tou)(tou)(tou)明(ming)(ming)運(yun)營委員會(hui)”，沈鵬將擔任透(tou)(tou)(tou)明(ming)(ming)運(yun)營委員會(hui)主任，朱澤濤和郭南洋擔任委員會(hui)副主任，同時會(hui)讓水滴(di)(di)籌(chou)的風控、線下團隊、法務(wu)、公(gong)共事(shi)務(wu)、公(gong)眾溝通等部(bu)門共同負責，請包括法學(xue)界、慈善界、媒(mei)體、律師等意見領袖參(can)與，致力(li)于保證案(an)例信息(xi)真實透(tou)(tou)(tou)明(ming)(ming)、資(zi)金(jin)去向安(an)全透(tou)(tou)(tou)明(ming)(ming)、平臺規(gui)則合理透(tou)(tou)(tou)明(ming)(ming)。

此外，消(xiao)除籌款人和捐款人之間的信息(xi)差，對信息(xi)公開進行升級也是鞏固信任的重(zhong)要一步。

朱澤(ze)濤表示，接下來平臺(tai)計(ji)劃將后臺(tai)風控(kong)團隊(dui)與患(huan)(huan)者(zhe)及(ji)其家屬反(fan)復確認的(de)籌(chou)款證據，以及(ji)手術病(bing)情、患(huan)(huan)者(zhe)情況說明、籌(chou)款進(jin)展(zhan)進(jin)行公示，通過(guo)患(huan)(huan)者(zhe)的(de)親(qin)屬/朋友(you)增加第三方客(ke)觀視角。

在未來，如何升級平臺的(de)風險控制能(neng)(neng)力(li)、規(gui)則制定能(neng)(neng)力(li)，以及聯合公安對違法犯罪行為進行打擊的(de)能(neng)(neng)力(li)，不僅是水滴籌需要直面的(de)挑戰，也是行業(ye)內平臺均需關(guan)注的(de)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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