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記者｜黃(huang)辛旭    每經(jing)編輯｜程鵬(peng) 孫磊    

日(ri)前(qian)，有(you)網友發布(bu)消息稱，威馬汽車開始(shi)全員停(ting)薪留職。網傳聊天(tian)截(jie)圖顯(xian)示，威馬市(shi)場(chang)部被通知居(ju)家不辦公，也不給N+1（賠償(chang)）。

2月14日，威馬汽車有(you)關負(fu)責人對上證報記者表示：“沒有(you)接(jie)到這個消(xiao)息”。不過也有威馬汽車還在職的員工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透露：“消息基本屬實。”

威馬(ma)汽(qi)車(che)算得上(shang)是國內(nei)最早一批的造車(che)新勢(shi)(shi)力(li)，曾經和蔚來、小(xiao)鵬(peng)、理想一起(qi)被網友并(bing)稱為(wei)“新勢(shi)(shi)力(li)四小(xiao)龍”，如今銷量低迷、債務纏身。雖然威馬(ma)仍在努力(li)借殼(ke)上(shang)市，試圖(tu)力(li)挽狂瀾，但負面傳聞頻現(xian)，不可否認(ren)的是，威馬(ma)汽(qi)車(che)正(zheng)陷入困境。

不過，好消息是處在生(sheng)死(si)邊緣上(shang)的威馬汽車今年(nian)1月(yue)已經啟動反(fan)向借殼(ke)APOLLO出行曲線(xian)上(shang)市的計劃(hua)。在多次獨立沖擊IPO無(wu)果后，能否通過借殼(ke)上(shang)市融到寶貴的資金，也將成為威馬汽車“渡劫”的關鍵一環。

圖片來源：每日經濟(ji)新(xin)聞 資料(liao)圖

欠薪裁員

有員工甚至被無償勸退

“活下去，像牲口一樣(yang)地(di)活下去。”

1月12日，威馬汽車宣布與Apollo出行達成戰略并購，同一天，威馬汽車創始人、董事長兼CEO沈暉在微博上分享了一段視頻，上述語句則是視頻中出現的唯一一句臺(tai)詞(ci)，略顯悲壯。

圖(tu)(tu)片來(lai)源：微(wei)博截圖(tu)(tu)

很難(nan)想象，三年前風頭無兩的(de)造(zao)車企(qi)業(ye)會陷入掙扎(zha)著“活下去(qu)”的(de)困(kun)境。

回溯時光至2018年，作為最早一批的造車新(xin)勢力，威(wei)馬汽(qi)車曾(ceng)是(shi)業內的“頂流”，一度成(cheng)為“資本寵兒”，自成(cheng)立以(yi)來(lai)累計完成(cheng)12輪(lun)融資，已公布額度的融資規模累計達到350億元，騰訊投資、百度、紅(hong)杉中(zhong)國(guo)、紅(hong)塔(ta)集團等數十家企業及機構參(can)投。威馬(ma)汽車(che)很早之前(qian)就已(yi)拿下了造(zao)車(che)資質，并從一(yi)(yi)開始就積極(ji)布(bu)局了自己(ji)的生產基地，在當(dang)時看來可謂是前(qian)途一(yi)(yi)片光明(ming)。

據《中國經(jing)濟周(zhou)刊》，威馬汽車創始人沈暉也是造車新勢力中少有的具有深厚“汽車人”背景的創始人。過去，他長期在世界500強企業擔任職業經理人。2010年，加盟吉利，并帶隊完成了吉利對沃爾沃的收購。

但與“蔚小(xiao)理”的(de)代工(gong)模式不同，威(wei)馬(ma)汽車選擇了(le)自建工(gong)廠的(de)道路，在(zai)浙江(jiang)溫(wen)州和(he)湖北黃岡(gang)先后(hou)建立兩座(zuo)生(sheng)產(chan)基(ji)地(di)，總產(chan)能(neng)達到25萬輛。

但高額的研發(fa)、生產成本(ben)源源不斷地(di)消耗(hao)著(zhu)威馬汽車的資金。2022年(nian)下半年(nian)，威馬汽車頻頻傳出(chu)工廠停產、降薪(xin)裁(cai)員、拖欠供應商賬(zhang)款等消息。

據《每日(ri)經濟新聞》記者近日(ri)了解(jie)到，早在2022年11月上旬就已經有1000多位威馬汽車員(yuan)工離(li)開。“確(que)實有一批(pi)員工是在2022年11月(yue)被裁員的(de)，當時說(shuo)是給到3個月(yue)賠償，但是他(ta)們至今沒有收到(dao)這筆賠(pei)償(chang)金。還有員工在2月13日被無(wu)償(chang)勸(quan)退(tui)。” 一位威馬汽車(che)前(qian)員工告訴記者。

早在2022年(nian)11月21日，威馬汽車(che)創始人、董(dong)事長(chang)兼CEO沈暉(hui)的(de)一(yi)(yi)封內(nei)部溝通信已經把威馬汽車(che)的(de)問題(ti)公(gong)之于眾。沈暉(hui)表示，2022年(nian)充(chong)滿挑戰和困難，威馬汽車(che)也面臨(lin)著(zhu)資金、成(cheng)本控(kong)制等方(fang)面的(de)壓(ya)力。“今年(nian)（2022年(nian)）10月以(yi)(yi)來，公(gong)司實施(shi)了一(yi)(yi)系(xi)列(lie)降本措施(shi)以(yi)(yi)應對資金壓(ya)力。公司管理層帶頭主動降薪一半。同時對公司整體運營費用進行精簡，通過一系列財務措施降低運營成本。”沈暉(hui)在(zai)內(nei)部(bu)信中表(biao)示。

具體來看，從2022年(nian)(nian)10月(yue)(yue)(yue)開始，威馬汽(qi)車M4及以上級別管理者(zhe)主動降薪，發(fa)(fa)放(fang)(fang)50%的基(ji)本(ben)工(gong)資(zi)；其他員工(gong)發(fa)(fa)放(fang)(fang)70%的基(ji)本(ben)工(gong)資(zi)；調(diao)整(zheng)(zheng)公司發(fa)(fa)薪日(ri)，從次(ci)月(yue)(yue)(yue)8日(ri)發(fa)(fa)放(fang)(fang)上月(yue)(yue)(yue)工(gong)資(zi)調(diao)整(zheng)(zheng)為次(ci)月(yue)(yue)(yue)25日(ri)發(fa)(fa)放(fang)(fang)上月(yue)(yue)(yue)工(gong)資(zi)；本(ben)年(nian)(nian)度(du)不(bu)再(zai)發(fa)(fa)放(fang)(fang)額外獎(jiang)金(第(di)13薪)、留任(ren)獎(jiang)金(第(di)14薪)及年(nian)(nian)終獎(jiang)，暫停發(fa)(fa)放(fang)(fang)購車補貼。

“感受(shou)到公(gong)司(si)的經營情(qing)況不佳，我(wo)(wo)在2022年12月(yue)初選擇自行離(li)職，盡(jin)管我(wo)(wo)離(li)職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我(wo)(wo)的社(she)保還是被斷繳了1個月(yue)，公(gong)積金則斷繳了3個月(yue)。”上述威馬汽車(che)前員工(gong)告(gao)訴記者。

在沈暉的(de)個人微博之下(xia)，有不少自稱(cheng)為(wei)威馬汽車的(de)員工留言稱(cheng)：“能不能把欠的(de)社保(bao)公積金交了(le)。”

圖片來源：新浪微博

圖片來源：新浪微博

近期已有多家門店關閉

事(shi)實上(shang)，資金短(duan)缺的壓力已經(jing)傳導(dao)至(zhi)威馬汽車的終端渠道(dao)。

在1月18日，《每(mei)日經濟新(xin)聞》記者走訪北京和(he)上海時發現(xian)，威馬汽車北京地區五方橋店已經閉店。威馬汽車五方橋店銷售(shou)人員告訴記(ji)者：“目前銷售(shou)工作(zuo)在正常(chang)展(zhan)開，但因下單配(pei)套(tao)零部件(jian)等原因，相關維修工作(zuo)會有一定延(yan)遲。”

此外，上海嘉定區某商場的威馬汽車品牌體驗店也已經撤店。

北京五方橋威馬用戶中心搬離汽車園區?圖片來源：視覺中(zhong)國

彼時，威馬汽車相關負責人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威馬汽車的售后服務仍在正常提供：“近期的門店調整是配合威馬汽車正在進行的品牌升級，也為后續開設自營店做準備。用戶如果有售后需求，可致電威馬官方客服，詢問所在城市最近的可提供服務的門店地址和聯系方式。”

但有威馬(ma)汽車的(de)用戶表示因威馬(ma)汽車發不出(chu)來配(pei)套的(de)零部件(jian)，車輛(liang)一直(zhi)無法維修。

圖片來源：新浪微博

“缺錢“成為威(wei)馬汽車最(zui)關鍵的問題

從銷量角(jiao)度看，威馬汽車確有(you)過高光(guang)時刻。

2018年(nian)9月份(fen)，威(wei)馬(ma)汽車首款量產車型EX5上市，其后(hou)，又相繼(ji)推出(chu)EX6、W6、E5等車型。2019年(nian)威(wei)馬(ma)汽車還(huan)是(shi)緊隨蔚來汽車之后(hou)交付量第二高的造車新(xin)勢力，旗下威(wei)馬(ma)EX5更是(shi)當(dang)年(nian)造車新(xin)勢力中的銷冠車型。

但在2020年之后(hou)(hou)，威(wei)馬(ma)汽車的發展開始放緩，銷量(liang)被蔚(yu)來、小鵬、理想甩開一個身(shen)位，此后(hou)(hou)又被哪(na)吒、零(ling)跑(pao)等(deng)后(hou)(hou)輩超越(yue)。

到2022年，在國內(nei)新能源(yuan)汽車銷(xiao)(xiao)量爆發式增長(chang)的背景下，威馬汽車的銷(xiao)(xiao)量卻不(bu)增反減，全(quan)年銷(xiao)(xiao)量預估3萬輛左(zuo)右，遠低于其2021年44000多輛的銷(xiao)(xiao)量。

從經營數據來看，與(yu)其他造車新勢(shi)力一樣，威(wei)馬汽(qi)車一直處(chu)于虧損(sun)狀態。

根據威(wei)馬汽車向港交(jiao)所遞交(jiao)的(de)招股(gu)書，其在(zai)2019-2021年(nian)，分別(bie)(bie)實現營(ying)收17.62億(yi)元、26.71億(yi)元、47.42億(yi)元，同期凈(jing)虧損金額分別(bie)(bie)達到(dao)41.45億(yi)元、50.84億(yi)元、82.06億(yi)元，虧損額持(chi)續增加，三年(nian)累(lei)計實現經調(diao)整凈(jing)虧損約136.32億(yi)元。截至2022年(nian)3月31日，威(wei)馬汽車賬面(mian)剩余現金及(ji)現金等價物(wu)為36.78億(yi)元，較2021年(nian)末進一步減(jian)少。

為扭轉經營虧(kui)損局(ju)面，威馬(ma)汽車(che)在(zai)1月(yue)16日宣布，自2023年(nian)1月(yue)1日起針(zhen)對W6、EX5-Z、E.5等多款在(zai)售車(che)型進行價格調(diao)(diao)整(zheng)(zheng)(zheng)。調(diao)(diao)整(zheng)(zheng)(zheng)后，綜合補貼后售價將上(shang)漲1.5萬~2.5萬元不等，價格調(diao)(diao)整(zheng)(zheng)(zheng)方案于2023年(nian)1月(yue)1日零(ling)時起生效(xiao)，在(zai)此之(zhi)前已(yi)完成定金支(zhi)付的用戶不受此次價格調(diao)(diao)整(zheng)(zheng)(zheng)的影響。

為進一(yi)步謀求(qiu)資金，威馬汽(qi)車仍在尋求(qiu)上市。1月12日，威馬汽(qi)車方面宣布(bu)將與Apollo出行達成戰略并(bing)購，上市路徑進一(yi)步確定(ding)。“如果(guo)一(yi)切(qie)順利，威馬汽(qi)車預計在今年二季度完(wan)成港股掛牌。”一(yi)位接近威馬汽(qi)車人士(shi)告訴記(ji)者。

實際(ji)上，威馬汽車在近期也獲得了三筆資金支持，分別來自港澳地區商業銀行2.5億港元、銅礦企業正威國際5億元人民幣、威馬汽車D輪最大投資方雅居樂15億港元。“這幾筆(bi)錢主要是增加威馬(ma)汽車(che)的現金儲備，補充現金流(liu)和所需(xu)運營資金，為威馬(ma)汽車(che)在完成上(shang)(shang)市前補充流(liu)動資金。”上(shang)(shang)述接近威馬(ma)汽車(che)人士透露，到港股掛(gua)牌日(ri)，威馬(ma)汽車(che)預計還將完成不少于(yu)5億美元(yuan)的股權(quan)融(rong)資。

一(yi)度搶占(zhan)先機的威馬汽(qi)車為何會掉隊？

據《中國(guo)經(jing)濟周刊》，江西新(xin)能源(yuan)科技職業學院(yuan)新(xin)能源(yuan)汽車技術研究院(yuan)院(yuan)長張(zhang)翔對(dui)記者分析，威馬汽車最大的(de)(de)失誤(wu)是錯過了發展的(de)(de)時機，幾乎跟(gen)“蔚(yu)小(xiao)理”同時起步，量產也(ye)比(bi)較早(zao)，但公(gong)司(si)一直(zhi)是以傳(chuan)統車企的(de)(de)方(fang)式在做營(ying)銷(xiao)，沒有(you)學習特(te)斯拉和(he)新(xin)勢力的(de)(de)互聯網營(ying)銷(xiao)模(mo)式，錯過了圈粉的(de)(de)紅(hong)利期。

“從技術層(ceng)面來講，威(wei)(wei)(wei)馬(ma)(ma)的車型(xing)偏少，產品(pin)只能算(suan)是中規中矩，性價比比較高。早期市場是一片藍海，所(suo)以銷量還不錯，但(dan)在市場競爭激烈以后，威(wei)(wei)(wei)馬(ma)(ma)在核心技術上投(tou)入(ru)不足的劣(lie)勢就顯現出(chu)來了(le)。友商或(huo)在續航上有(you)優勢，或(huo)率先上了(le)激光(guang)雷達(da)，而威(wei)(wei)(wei)馬(ma)(ma)汽(qi)車最大的亮點(dian)自動駕駛(shi)功(gong)能卻(que)沒能如期上線，后續車型(xing)乏(fa)力，致使威(wei)(wei)(wei)馬(ma)(ma)汽(qi)車逐漸掉隊。”張(zhang)翔說。

記者|黃辛旭?

編輯|程鵬?孫磊?杜波(bo)

校對|段(duan)煉(lian)

封面圖(tu)片來源：視覺中(zhong)國

部(bu)分(fen)綜合自(zi)中(zhong)國經濟周(zhou)刊(kan)、藍鯨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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