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楊昕怡    每經編輯｜劉雪梅     

“可以說物(wu)美(mei)開啟(qi)了(le)(le)中國農產(chan)品大賣場的(de)先河(he)。”4月18日，在新東方創始人俞(yu)敏洪的(de)介紹(shao)中，物(wu)美(mei)集團創始人張文中來到了(le)(le)東方甄選直播間，進行了(le)(le)直播首(shou)秀。

本科就讀于南開(kai)大(da)學(xue)數學(xue)系，張文中(zhong)有著和俞敏洪類(lei)似的創(chuang)業經歷——都在(zai)機緣巧合(he)下與農(nong)產(chan)品(pin)結(jie)下了不解(jie)之緣。

“當時都是(shi)農(nong)貿市場(chang)、副食店，所以我(wo)(wo)們開超市就和你現在的(de)東方(fang)甄(zhen)選一(yi)樣，挺紅(hong)的(de)。”此(ci)次從大賣場(chang)走(zou)向直播(bo)間，這(zhe)位在零(ling)售業(ye)摸(mo)爬滾打了(le)近30年的(de)老將在談話中再度審(shen)視了(le)零(ling)售業(ye)的(de)變遷，“但(dan)在這(zhe)么多年后，我(wo)(wo)發現（物美）還是(shi)落后了(le)，東方(fang)甄(zhen)選一(yi)下子(zi)逆襲，我(wo)(wo)們一(yi)步(bu)(bu)步(bu)(bu)做得(de)比較慢。”

在(zai)(zai)這(zhe)個當下數一(yi)數二的直(zhi)播間里(li)，張文中(zhong)回顧(gu)過(guo)往，比較著零售業的變(bian)與(yu)不變(bian)。“以前(qian)商場(chang)都(dou)發DM（direct mail，快訊商品(pin)廣告），現(xian)在(zai)(zai)大家都(dou)在(zai)(zai)看手中(zhong)的小屏幕，所以一(yi)定要(yao)讓所有(you)用戶(hu)可(ke)以被數字化觸達。”

不(bu)過(guo)，在張文中看來，幾經商業巨(ju)浪的淘沙，物美(mei)和麥德龍還(huan)未(wei)喪失“護城河(he)”。

“我突然發現(xian)在有(you)一件事上，東方甄(zhen)選可能(neng)還要花若(ruo)干年(nian)才(cai)能(neng)趕上甚至超過物美，那就是做(zuo)自(zi)有(you)品牌。”

在(zai)(zai)自(zi)有品(pin)牌(pai)的發(fa)展(zhan)上，物美和麥德(de)龍(long)已深耕細作多年，擁有了較(jiao)大(da)規模；而作為后來(lai)者的東方(fang)甄選(xuan)同樣選(xuan)擇在(zai)(zai)自(zi)營品(pin)牌(pai)上集中發(fa)力，目前在(zai)(zai)很多品(pin)類上仍(reng)處于開墾階段。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在當天(tian)的直(zhi)(zhi)播(bo)中(zhong)，除了東方(fang)甄(zhen)選的自營產品(pin)(pin)，直(zhi)(zhi)播(bo)間(jian)上(shang)架了蘋果、鴨舌、鴨掌、馬蹄等多件來自物美心選和(he)麥德(de)龍-麥甄(zhen)選的商品(pin)(pin)。

張文(wen)中有著和俞敏洪類(lei)似的創(chuang)業經歷 圖片來源(yuan)：抖(dou)音(yin)截圖

眼看(kan)商品上架(jia)后(hou)“秒空”，張文(wen)中屢次在直(zhi)播間表達了長期與東方甄(zhen)選合作的想法(fa)。如(ru)此看(kan)來(lai)，在加速數智化(hua)轉(zhuan)型的同時(shi)，物美能否將借道東方甄(zhen)選再擴(kuo)零售版圖？

張文中直播間首秀：“東方甄選的成績讓我們很有危機感”

“敏(min)洪兄，我還打算(suan)到你這(zhe)里(li)來(lai)。”和剛(gang)來(lai)到直播(bo)間的略(lve)顯(xian)拘謹(jin)不同，開播(bo)1小時后(hou)的張(zhang)文中(zhong)放松了許多。他話語剛(gang)落，兩分鐘后(hou)，500單1公斤裝(zhuang)的駿棗(zao)被(bei)一搶而空。

開(kai)了近30年的大商超后做(zuo)客(ke)東(dong)方甄選(xuan)，這是張文中從(cong)線下(xia)大賣場第(di)一次(ci)走進眼下(xia)最(zui)火的購物場景(jing)。

直(zhi)播現場，他和俞敏洪從彼此在(zai)全國青聯、亞布(bu)力論(lun)壇(tan)的(de)相熟聊到(dao)如今的(de)“革命(ming)友誼(yi)日漸(jian)深(shen)厚”，又談及兩人相仿(fang)的(de)曲折經歷，以及如今“誤(wu)打誤(wu)撞”都在(zai)“帶貨(huo)”農(nong)產(chan)品的(de)故事脈(mo)絡(luo)。

這(zhe)兩(liang)位同(tong)年出生且擁有類似底色的企業(ye)家聊得投機，很快(kuai)吸引了一眾看客。第三方平(ping)臺蟬媽(ma)媽(ma)顯示，該場直播最高在線人數達16.8萬(wan)人，預估GMV峰值約為10萬(wan)～25萬(wan)。

蟬媽(ma)媽(ma)也(ye)顯示，物美超市抖音直(zhi)播間場均銷售額(e)(e)僅為250～500元，直(zhi)播累(lei)計銷售額(e)(e)在(zai)1萬～2.5萬元。

“東(dong)方(fang)甄選的成績讓我(wo)們很有危機感。”天差地別的數字讓張文(wen)中驚嘆，“我(wo)一(yi)直在想，東(dong)方(fang)甄選這么(me)厲害了，我(wo)們能和它(ta)一(yi)起干點什么(me)？”

張文(wen)中(zhong)想要(yao)和東方甄選共(gong)謀的事業很快有了落(luo)點。

直播間(jian)里(li)，張文中坦率直言(yan)，在有(you)一件事上，東(dong)方甄選可能還要花若干年才能趕(gan)上甚至超(chao)過物美，那就是(shi)做自有(you)品牌，“這是(shi)件很(hen)復雜的事，需要制定(ding)一系(xi)列的標準、長時(shi)間(jian)的檢驗(yan)以(yi)及完善的供(gong)應鏈(lian)。”

他(ta)指(zhi)出，在自有品牌的(de)建設(she)上，物美(mei)和麥(mai)(mai)德龍(long)有兩大強項(xiang)。一(yi)是(shi)麥(mai)(mai)德龍(long)開發(fa)了商品全方(fang)位可追溯的(de)麥(mai)(mai)咨(zi)達系統，實現了食品安(an)全管理的(de)可視化；二是(shi)麥(mai)(mai)德龍(long)全國所(suo)有門店都(dou)通過了HACCP食品安(an)全管理體(ti)系認證。

早在2003年(nian)(nian)，麥(mai)德龍(long)(long)中國就開始(shi)了對(dui)自(zi)(zi)有品牌(pai)(pai)業(ye)務的(de)(de)探索。經(jing)過15年(nian)(nian)的(de)(de)摸索與發展，2018年(nian)(nian)，彼時就擁有了3500余種自(zi)(zi)有品牌(pai)(pai)產品的(de)(de)麥(mai)德龍(long)(long)將(jiang)那(nei)一年(nian)(nian)定為“自(zi)(zi)有品牌(pai)(pai)年(nian)(nian)”。

并(bing)且(qie)，針對不同的客群，麥德龍設置了兩大(da)不同定位的自(zi)有品牌產品線：一(yi)個是(shi)面向中高端客戶(hu)群體的麥臻選(xuan)系(xi)列，另一(yi)個是(shi)主打性價比(bi)的宜客系(xi)列。

今年(nian)4月(yue)，麥德(de)龍商業(ye)集(ji)團(tuan)有(you)限公司商品(pin)開發部總經(jing)理余俊賢在(zai)媒體面前表示(shi)，目前在(zai)麥德(de)龍會員店內，自有(you)品(pin)牌產品(pin)及進口商品(pin)的占比已(yi)達到近40%。

與此同(tong)時，物(wu)美集(ji)團也開發了其自(zi)有品牌物(wu)美心選，包含“良食記”“唯(wei)本(ben)生活”“蘭茉可”等品牌，由物(wu)美集(ji)團自(zi)行組建團隊開發、管(guan)理(li)商品。

每經記者注意到，在4月18日的直播(bo)中，東(dong)方甄(zhen)選(xuan)直播(bo)間(jian)上(shang)架(jia)了蘋果(guo)、鴨舌、鴨掌、馬蹄(ti)等(deng)多件(jian)來自物美心選(xuan)和麥臻選(xuan)的商品(pin)。

其中，蟬(chan)媽(ma)媽(ma)顯示(shi)，麥(mai)臻選鴨舌(she)單場銷售(shou)量(liang)達5000～7500件，該單品銷售(shou)額(e)為(wei)25萬～50萬。

不約而同的是(shi)，東(dong)方甄選也(ye)將側重點轉移(yi)到了(le)(le)自營(ying)產(chan)品(pin)的開(kai)發和運營(ying)上。在(zai)2023年(nian)1月披露的2023財年(nian)半年(nian)報(bao)中，“以(yi)‘東(dong)方甄選’自營(ying)農產(chan)品(pin)為內核產(chan)品(pin)的優秀產(chan)品(pin)和科(ke)技公司(si)”成為了(le)(le)東(dong)方甄選的一大公司(si)定位。

財(cai)報顯(xian)示，截至2022年11月30日，東方(fang)甄(zhen)選(xuan)的自營農產(chan)品(pin)已(yi)達65種，帶來的營收突破了10億元。

對此，百聯咨(zi)詢創始人莊帥在接受《每日(ri)經(jing)(jing)濟新聞》記者采(cai)訪(fang)時表示(shi)，自(zi)有(you)品(pin)(pin)牌不僅需(xu)要強大的供應鏈、銷售渠道的支持(chi)，還需(xu)要品(pin)(pin)牌策劃和(he)營銷能力。物美(mei)和(he)麥德龍在自(zi)有(you)品(pin)(pin)牌方面已經(jing)(jing)很成熟，東(dong)方甄選則(ze)處于早期探(tan)索階段。

“在(zai)打造自(zi)有產品這件事(shi)上，目前東方甄選的(de)優勢在(zai)于積累了(le)大量的(de)粉絲(si)和品牌效(xiao)應，劣勢則在(zai)于供應鏈管理能力還不夠強大。”莊帥說(shuo)。

兩位“農民”要合作？傳統商超轉型或迎新路徑

“我(wo)是比較保(bao)守的人，一直穩中(zhong)求(qiu)進。假如(ru)說我(wo)有(you)10個(ge)億的投資能力，那么我(wo)最(zui)多(duo)投資1個(ge)億，保(bao)證自(zi)己有(you)充裕的現金流。”談及自(zi)己的創業風格(ge)時，張文(wen)中(zhong)在東方甄選直播(bo)間(jian)坦言，他和俞敏(min)洪有(you)著相(xiang)似的“農民思維(wei)”。

與之類(lei)似的是，這兩(liang)位自(zi)認保守(shou)的企業家都有(you)過(guo)相當先(xian)鋒甚至(zhi)“冒進”的經營策略(lve)。

1993年(nian)(nian)從硅谷回國后，張(zhang)文(wen)中(zhong)冒出了用科(ke)技改變零售(shou)業的(de)念(nian)頭。1年(nian)(nian)后，在國營菜(cai)市場(chang)和副食店(dian)遍布的(de)北京，第(di)一(yi)家物美落地。據張(zhang)文(wen)中(zhong)表示，這也是(shi)我國首家配備第(di)一(yi)批POS機的(de)零售(shou)超市。創(chuang)立的(de)第(di)一(yi)年(nian)(nian)，物美銷售(shou)額(e)就達到(dao)了1億，擁有了2000萬(wan)的(de)現(xian)金流。

在張文中創業的(de)30年(nian)里，速度令外界訝(ya)異的(de)大(da)肆收購是他的(de)標(biao)志(zhi)性方法論之(zhi)一(yi)。

自2004年(nian)起，物美控制(zhi)或參(can)股了超市(shi)發、京(jing)北(bei)大世(shi)界、天(tian)津大榮在(zai)內(nei)的(de)20多家企業的(de)400余個網店(dian)，一度占據了北(bei)京(jing)1/3的(de)零售市(shi)場份(fen)額。2014年(nian)，張(zhang)文中收購百安居；2018年(nian)收購樂天(tian)瑪特、華潤萬(wan)家北(bei)京(jing)門店(dian)，接手了168家鄰家便利(li)店(dian)；次年(nian)又重金入股重慶商社(she)，并以(yi)180億元的(de)高價(jia)收購了麥德(de)龍中國80%的(de)股權。

而(er)在4月(yue)18日(ri)的直播間(jian)里，張文中不(bu)止一(yi)次地提議(yi)：“希望以后(hou)能長(chang)期和(he)東方甄選合作”。

近年(nian)來，為了應對疫情(qing)和直播電商(shang)沖擊(ji)等(deng)多重因素的影響，大型連鎖商(shang)超紛紛選擇加大線上到家(jia)業務的推進力度。

而(er)張文中(zhong)的(de)(de)提議(yi)似乎為(wei)傳(chuan)統商(shang)超轉(zhuan)型帶來了(le)一個全新的(de)(de)可能性——與頭部直播間(jian)進行合作(zuo)，不(bu)止(zhi)是賣貨。

對此，莊帥認為，物美可以(yi)在供應鏈(lian)和(he)直(zhi)播(bo)電(dian)商開展深入合(he)作，包括類似多(duo)點(dian)的即時零售平臺，“商超(chao)和(he)頭部直(zhi)播(bo)間合(he)作或許可以(yi)為中(zhong)國傳統商超(chao)轉(zhuan)型探索(suo)出一條新的發展路徑”。

易觀(guan)分(fen)析品(pin)牌零售行業(ye)咨(zi)詢顧問魏建(jian)輝也向每經記(ji)者(zhe)表示，物(wu)美(mei)在零售行業(ye)積累了(le)豐(feng)富的經驗，東方(fang)甄(zhen)(zhen)選在內容營銷(xiao)端已初(chu)步(bu)建(jian)立(li)了(le)競(jing)爭(zheng)優(you)勢(shi)，兩者(zhe)存在合作的可能性。“如有合作，物(wu)美(mei)初(chu)期與東方(fang)甄(zhen)(zhen)選肯定以(yi)合作學習為主，雙方(fang)優(you)勢(shi)互補。但(dan)中(zhong)長(chang)期看，物(wu)美(mei)建(jian)立(li)自有的直播服務團(tuan)隊是(shi)必然趨勢(shi)。”

他解釋，在電(dian)商(shang)(shang)(shang)模(mo)(mo)式(shi)持續迭代下(xia)，線(xian)上電(dian)商(shang)(shang)(shang)市場(chang)(chang)發(fa)展(zhan)愈加迅猛，線(xian)下(xia)商(shang)(shang)(shang)超發(fa)展(zhan)江河日下(xia)。但(dan)由于(yu)線(xian)上電(dian)商(shang)(shang)(shang)市場(chang)(chang)的增速(su)在近年來(lai)愈加放(fang)緩，電(dian)商(shang)(shang)(shang)模(mo)(mo)式(shi)逐(zhu)漸向近場(chang)(chang)電(dian)商(shang)(shang)(shang)演(yan)變，商(shang)(shang)(shang)超將來(lai)迎來(lai)發(fa)展(zhan)契機(ji)。因此，大商(shang)(shang)(shang)超和頭部(bu)直播(bo)間合作更加有助于(yu)推動(dong)近場(chang)(chang)電(dian)商(shang)(shang)(shang)的發(fa)展(zhan)，使得商(shang)(shang)(shang)超重(zhong)新煥發(fa)生機(ji)。

在直播(bo)中，俞敏洪對于張文(wen)中伸出的(de)橄欖枝雖未正面回應。但(dan)無論(lun)從自(zi)營(ying)產品的(de)建設還是加碼農業的(de)方向(xiang)上來看，物(wu)美和東(dong)方甄選(xuan)都有(you)著若(ruo)干交集。

2022年3月，物(wu)美(mei)集團首次(ci)公布了農業直(zhi)采基地(di)(di)“植物(wu)工(gong)廠”，且透露了自(zi)營農業基地(di)(di)已有(you)10個，分布在北(bei)京、天津(jin)、河北(bei)三(san)地(di)(di)，還有(you)近10個正在洽談、籌建的自(zi)營基地(di)(di)。與(yu)此同時(shi)，物(wu)美(mei)方面表示，農業建設將同時(shi)考慮(lv)科(ke)技創新和傳統農業。

另一(yi)方面(mian)(mian)，東方甄選(xuan)(xuan)于今年1月31日(ri)首(shou)次(ci)投資了農產(chan)(chan)品上游企業。4月13日(ri)，在第二(er)十五屆(jie)北京平谷國際(ji)桃花(hua)節上，俞敏洪表示(shi)，東方甄選(xuan)(xuan)現(xian)已成為(wei)中國農產(chan)(chan)品銷售直播中最大的平臺，透露(lu)了東方甄選(xuan)(xuan)也(ye)有開設對海外(wai)銷售平臺的計(ji)劃，“讓土特(te)產(chan)(chan)立足地方，面(mian)(mian)向世界。”

年齡、經歷、賽道(dao)、目標，張(zhang)文中和俞敏洪(hong)身(shen)上(shang)存(cun)在著太(tai)多相似性，他們在各自(zi)的商業版圖上(shang)畫下了(le)相近的曲線(xian)。而(er)未(wei)來(lai)，在這兩條曲線(xian)的交匯處，也許會誕生出零(ling)售(shou)業中新的可(ke)能(neng)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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