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zhe)｜李文(wen)朋(peng)    每經編輯｜何小(xiao)桃 裴健如    

“今年(nian)汽(qi)車主機廠對芯(xin)片(pian)的需求并(bing)沒有(you)增長，全(quan)部都(dou)在下滑，而且比較嚴(yan)重。”身為(wei)車用半導體行(xing)業(ye)的一級經銷商，張峰主要(yao)代(dai)理華潤微、ST、DIOdes、中電科十(shi)三所等芯(xin)片(pian)業(ye)務。常(chang)年(nian)在外跑市場的他，對行(xing)業(ye)的需求變化非常(chang)敏感。日(ri)前(qian)，在接(jie)受(shou)《每日(ri)經濟新聞》記者(zhe)采(cai)訪(fang)時，張峰對今年(nian)的芯(xin)片(pian)市場走勢憂心忡忡。

據張(zhang)峰(feng)介紹，在他代理的業務(wu)中，去年僅賽(sai)力斯的半導體業務(wu)就能做到(dao)9800萬元左右(you)的業績，但今年到(dao)目前為止，才只做到(dao)了1400萬元。“全年賽(sai)力斯半導體業務(wu)的業績大概在6000萬元左右(you)吧。”張(zhang)峰(feng)悲觀地預期。

感到(dao)郁悶的不只是張峰。“現在主機廠要求越來(lai)越多，進入(ru)后疫情(qing)時代，芯片(pian)廠商之間也開(kai)始打‘價(jia)格戰’，整個芯片(pian)行業都在跟著(zhu)降價(jia)，變得跟新能源汽車市場一樣卷(juan)。”來(lai)自芯納(na)微芯片(pian)公司的應(ying)用工程師王(wang)剛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ji)者采訪時說(shuo)。

芯片降價，已經(jing)讓(rang)部分廠商開始考(kao)慮調(diao)整生產線。芯馳市場(chang)部經(jing)理高(gao)齊向記者表示：“今年芯(xin)(xin)片市場確實存在(zai)砍單情況，國產芯(xin)(xin)片的壓力很大，包括MCU等處理器等，此前(qian)公司(si)還有(you)消(xiao)息說，也可能（會）考慮(lv)多生產些工業級的芯(xin)(xin)片。”

“芯片市(shi)場從‘一芯難求、價格高漲’，到‘紛(fen)(fen)紛(fen)(fen)砍單、降價促銷(xiao)’，其實才花(hua)了不(bu)到半年時(shi)間。”有業內人(ren)士(shi)如此(ci)感嘆。

圖(tu)片(pian)來源：視覺中國(guo)

摩(mo)根士丹利近期(qi)的報告也(ye)指出，當前(qian)車企的降價(jia)潮已經(jing)影響到車用芯片(pian)產(chan)業(ye)，部(bu)分車廠(chang)在針(zhen)對電源管理IC、金氧半場效電晶體（MOSFET）、微控制器（MCU）等芯片(pian)進行砍單，并要求供應商降價(jia)。

不過，部(bu)分(fen)功率(lv)器件(jian)依然維持緊(jin)缺(que)狀態。“雖然車用(yong)半導體今年(nian)的(de)毛利率(lv)基本(ben)會被壓縮，車用(yong)電(dian)源管(guan)理IC廠商(shang)也(ye)已面臨降價壓力(li)，但功率(lv)器件(jian)IGBT（絕緣柵(zha)雙極(ji)電(dian)晶體）仍維持著(zhu)景(jing)氣(qi)度。”摩(mo)根(gen)士丹利在報告(gao)中稱。

芯片需求“退熱”

3月由湖(hu)北車市引發的“降價潮”已逐漸蔓延至車規芯片領域。

據《經濟(ji)日報》報道，近期(qi)由于包括吉(ji)利等在內的主機廠(chang)針對電(dian)源(yuan)管理(li)IC、MOSFET、微控制器（MCU）等原本火熱的芯(xin)片大砍單并要(yao)求(qiu)供應(ying)(ying)商(shang)(shang)降(jiang)價，使(shi)得部分車規芯(xin)片的供應(ying)(ying)商(shang)(shang)出貨動(dong)能受阻。

摩根士丹利(li)在(zai)最(zui)新的調查報告(gao)中披露，由于主要汽(qi)(qi)車(che)(che)品牌(pai)廠(chang)開始削減訂單，造成汽(qi)(qi)車(che)(che)半導體供應商(shang)承受價格壓力，車(che)(che)用(yong)半導體、車(che)(che)用(yong)零(ling)件、電池、鋁(lv)件等相(xiang)關領域(yu)都開始面(mian)臨價格下(xia)探的情況。

“現在(zai)，車廠的(de)設計方案在(zai)不(bu)停地調整優(you)化，我不(bu)認為這(zhe)是(shi)(shi)壞事，這(zhe)也是(shi)(shi)回歸理(li)性(xing)的(de)過(guo)程。就像MCU的(de)性(xing)能(neng)強(qiang)大之后(hou)，就不(bu)需要其他一些不(bu)那么強(qiang)大的(de)芯片(pian)來補(bu)充了(le)。”英飛(fei)凌市(shi)場部經(jing)理(li)陳秀表示，此前，整車廠在(zai)配置方面(mian)，以及對整個駕駛(shi)合(he)理(li)性(xing)的(de)考慮并不(bu)是(shi)(shi)很(hen)充分，這(zhe)也間接導致了(le)芯片(pian)的(de)成本變得極高。

事實(shi)上，包括特(te)斯(si)拉在內(nei)的部分主機廠(chang)已經在調(diao)整對車規級芯片的使用方(fang)案。在今年3月份的特(te)斯(si)拉投資者日上，特(te)斯(si)拉CEO馬(ma)斯(si)克(ke)表示(shi)，其下一代汽車平(ping)臺將削減75%的碳化硅（SiC）用量，此(ci)言論(lun)一出隨即引發(fa)關注。

據悉，碳(tan)化硅(gui)作(zuo)為第三代半(ban)導(dao)體(ti)材料，適(shi)合制作(zuo)高溫、高頻、抗輻射(she)及大功率器件(jian)，一度(du)被視為新能源(yuan)汽車領域(yu)的(de)理想材料。2018年(nian)，特斯拉(la)開(kai)始在Model 3的(de)主驅逆變器里，使用基(ji)于碳(tan)化硅(gui)材料的(de)碳(tan)化硅(gui)MOSFET（金氧半(ban)場(chang)效晶(jing)體(ti)管(guan)），以替代傳統的(de)硅(gui)基(ji)IGBT（絕緣柵雙極(ji)型晶(jing)體(ti)管(guan)）。

相比傳統的(de)硅(gui)(gui)(gui)基IGBT，碳化(hua)硅(gui)(gui)(gui)更加耐高溫(wen)、耐高壓(ya)，還擁(yong)有更高的(de)熱導率。所(suo)(suo)以，碳化(hua)硅(gui)(gui)(gui)器(qi)件的(de)體積只需要做到硅(gui)(gui)(gui)器(qi)件體積的(de)1/10，就可以實現同樣的(de)功率轉化(hua)需求(qiu)。同時，搭載碳化(hua)硅(gui)(gui)(gui)MOSFET的(de)電動(dong)車，續航可比搭載硅(gui)(gui)(gui)基IGBT的(de)延(yan)長5%~10%，損耗(hao)降低(di)75%。所(suo)(suo)以除了特斯拉，比亞(ya)迪、蔚來、小(xiao)鵬等(deng)車企(qi)也開始用碳化(hua)硅(gui)(gui)(gui)功率器(qi)件部分替代(dai)IGBT。

圖片來源(yuan)：每經記者(zhe) 張建(jian) 攝(she)（資料(liao)圖）

從率先應用(yong)到喊話(hua)降低用(yong)量，特斯拉(la)(la)對碳(tan)(tan)化硅的(de)(de)(de)態(tai)度可謂是(shi)“180°大轉彎”。在(zai)張峰(feng)看來，碳(tan)(tan)化硅MOSFET的(de)(de)(de)性價比不(bu)高，是(shi)特斯拉(la)(la)做出調(diao)整的(de)(de)(de)主要原(yuan)因。“特斯拉(la)(la)采用(yong)的(de)(de)(de)MOSFET是(shi)ST的(de)(de)(de)單顆(ke)料芯片，每顆(ke)200到300塊錢，主機用(yong)48顆(ke)的(de)(de)(de)話(hua)，就在(zai)1萬多(duo)塊錢，還(huan)不(bu)是(shi)封裝的(de)(de)(de)模塊。此外，它還(huan)需要搭(da)配Drive芯片去驅動，成本非常高。”張峰(feng)認為。

“雖然MOSFET一(yi)直都(dou)很(hen)緊缺，但(dan)現在(zai)緊缺的(de)(de)程度(du)會(hui)有(you)所降(jiang)低，主(zhu)機廠也(ye)會(hui)逐步將MOSFET控制在(zai)合理(li)的(de)(de)范圍內。因為(wei)一(yi)直去追求400千瓦、500千瓦的(de)(de)電機，其實(shi)意義不大。MOSFET雖然在(zai)續航及轉化(hua)(hua)效率上相對于IGBT會(hui)優(you)化(hua)(hua)，但(dan)價格卻能高(gao)出IGBT 3到5倍。”陳(chen)秀(xiu)也(ye)表示。

除(chu)MOSFET外，國(guo)內對自(zi)動(dong)(dong)駕(jia)駛的(de)(de)(de)(de)芯(xin)片需求也在下降。“今(jin)年在整車廠成本壓力下，大家(jia)砍(kan)掉的(de)(de)(de)(de)都是(shi)高階輔助(zhu)駕(jia)駛一類以(yi)(yi)上的(de)(de)(de)(de)配(pei)置(zhi)，比(bi)如(ru)激光雷達和所謂的(de)(de)(de)(de)L3級以(yi)(yi)上的(de)(de)(de)(de)智駕(jia)產品。砍(kan)單的(de)(de)(de)(de)原(yuan)因主要是(shi)用戶粘(zhan)性不強，多一兩萬(wan)元的(de)(de)(de)(de)配(pei)置(zhi)，性能提升帶來的(de)(de)(de)(de)性價比(bi)是(shi)不成比(bi)例的(de)(de)(de)(de)。所以(yi)(yi)，車廠最(zui)先(xian)砍(kan)的(de)(de)(de)(de)配(pei)置(zhi)一定是(shi)自(zi)動(dong)(dong)駕(jia)駛相關的(de)(de)(de)(de)。”高齊告訴記(ji)者(zhe)。

在陳秀看來，國產芯(xin)片(pian)廠商做MCU、模擬芯(xin)片(pian)、電動機(ji)驅動以及一些專門的接口芯(xin)片(pian)的比較多，芯(xin)片(pian)性(xing)能相(xiang)對不高，受到(dao)砍單潮的影(ying)響(xiang)會更大。

國產車用芯片產能過剩

探究(jiu)芯(xin)片砍單降價的原(yuan)因，其中(zhong)之(zhi)一(yi)在于國產(chan)芯(xin)片產(chan)能的過快擴充。陳秀認為，近兩年國產(chan)芯(xin)片只要一(yi)拿到(dao)融(rong)資(zi)，基本上就會(hui)去擴充產(chan)能，產(chan)能不(bu)(bu)斷上升后，市(shi)場需求就會(hui)變得不(bu)(bu)再那么強勢，這就導致了大量的產(chan)能過剩及巨額消(xiao)耗，也會(hui)加劇(ju)行業“內卷(juan)”，價格也會(hui)隨之(zhi)下(xia)探。

“許多國產芯片公司并沒有太長遠的(de)規(gui)劃，基(ji)(ji)本都在為了上升去(qu)卷(juan)產能、卷(juan)招人、卷(juan)銷售額等(deng)，這就(jiu)必然(ran)會導(dao)致行業分工的(de)不合理(li)，以及巨(ju)大的(de)資源浪費。”基(ji)(ji)金經理(li)熊天(tian)恩對記者說。

據了(le)解，國(guo)產芯片曾因(yin)消(xiao)費(fei)電(dian)子(zi)低(di)迷，出(chu)(chu)現(xian)了(le)大量閑置產能。為了(le)求生存，這些(xie)產能部分轉移(yi)至車用芯片領域。“消(xiao)費(fei)電(dian)子(zi)類至少有30%的(de)產能被釋放(fang)出(chu)(chu)來，汽車行(xing)業(ye)相(xiang)對消(xiao)費(fei)電(dian)子(zi)來說還是比較穩健的(de)，國(guo)產芯片廠商那時也需要一些(xie)新的(de)訂單。”陳(chen)秀(xiu)表示(shi)。

圖片來源：視覺中(zhong)國

但轉移過(guo)來(lai)的(de)(de)產能多是生(sheng)產通用的(de)(de)芯片物(wu)料，其納米(mi)數較高，基本都在(zai)(zai)60納米(mi)以上(shang)。“消費電子和工業半(ban)導(dao)體(ti)的(de)(de)需求下降(jiang)后，其實汽車(che)上(shang)用的(de)(de)通用物(wu)料，小峰值的(de)(de)IC等產品的(de)(de)供應緊(jin)張(zhang)程度，就已經(jing)(jing)基本緩解了，現在(zai)(zai)已經(jing)(jing)是去(qu)庫存的(de)(de)狀態。”中(zhong)電科十三所業務經(jing)(jing)理張(zhang)峰告(gao)訴記者。

本認為汽(qi)車行業(ye)能(neng)夠(gou)成為國產(chan)芯(xin)片(pian)在消費性電子行情低潮時的避(bi)風港，但沒想(xiang)到汽(qi)車行業(ye)也開始回調。據乘(cheng)聯(lian)會數(shu)據，今(jin)年1~3月，國內狹(xia)義乘(cheng)用車市場銷量為426.2萬(wan)輛(liang)，同比下降(jiang)13.4%。一路高(gao)歌猛(meng)進(jin)的新能(neng)源汽(qi)車市場也正面臨補(bu)貼政策(ce)退(tui)坡、庫存(cun)高(gao)企、降(jiang)價潮、綠(lv)牌政策(ce)或將取(qu)消等壓力。業(ye)內對汽(qi)車市場預期在逐漸下行。

“2023年年初以來，我(wo)國(guo)(guo)汽(qi)(qi)車(che)銷(xiao)(xiao)量遠沒(mei)有達到預(yu)期，第一季度有超過九(jiu)成(cheng)的經銷(xiao)(xiao)商(shang)汽(qi)(qi)車(che)銷(xiao)(xiao)量沒(mei)完成(cheng)目標，致使企業(ye)終端庫存急劇上(shang)升(sheng)，經營壓力加大。”中國(guo)(guo)汽(qi)(qi)車(che)流通協(xie)會的數據(ju)顯示，2023年3月中國(guo)(guo)汽(qi)(qi)車(che)經銷(xiao)(xiao)商(shang)庫存預(yu)警(jing)指數高達62.4%，環比(bi)上(shang)升(sheng)4.3個百分(fen)點，位于(yu)榮枯線之(zhi)上(shang)，汽(qi)(qi)車(che)流通行(xing)業(ye)處(chu)于(yu)不景氣(qi)區(qu)間。此外(wai)，2023年3月的汽(qi)(qi)車(che)消費指數及需求(qiu)分(fen)指數也(ye)均低于(yu)上(shang)月水平。

而3月打響的(de)車企價(jia)格戰讓消費者對車價(jia)下降(jiang)的(de)期望值越來越高，很多消費者進入持幣待購狀態(tai)，購車需(xu)求不增反降(jiang)。中國汽(qi)車流通協會方面預計：“4月的(de)購車需(xu)求還會有所下滑。”

在此情形下，部分主力車企(qi)對汽車產銷規劃開始變得(de)十分謹慎，并持(chi)續維持(chi)降低渠道庫存的(de)(de)策(ce)略，受此影響(xiang)，芯片廠(chang)商(shang)也(ye)遭遇(yu)到了砍單的(de)(de)苦惱。

主機廠AB方案催生不必要訂單

此外，芯片廠商(shang)遭遇大量(liang)砍單(dan)的(de)第二個(ge)原因，還(huan)與(yu)整車廠一(yi)直(zhi)以來(lai)的(de)AB訂單(dan)機制有(you)關。

AB方(fang)(fang)案(an)是指在產(chan)品設(she)(she)計階段，工程師會(hui)在單塊Pcb板上設(she)(she)計兩款類型(xing)芯片的走線(xian)方(fang)(fang)案(an)，但實(shi)際使用時(shi)(shi)只貼一(yi)種(zhong)。AB方(fang)(fang)案(an)并(bing)不稀奇，工業(ye)上也(ye)有許(xu)多(duo)產(chan)品會(hui)采用這些訂購(gou)方(fang)(fang)式，當A缺貨(huo)時(shi)(shi)，B方(fang)(fang)案(an)就能夠頂上用場，主(zhu)要也(ye)是為了防止(zhi)缺貨(huo)或(huo)漲價對產(chan)品生(sheng)產(chan)造成影響，

一般情況(kuang)下，車廠會考(kao)慮多下A芯(xin)(xin)片的訂單(dan)，B芯(xin)(xin)片訂單(dan)留個安全庫存就行。“有時會視(shi)行業情況(kuang)，去做(zuo)AB適配的一些方案，這主(zhu)要(yao)與整體的供(gong)應策略有關。”理想(xiang)汽車硬件產品經理王杰對(dui)記者說。

事實上，早在1年多前，芯(xin)(xin)(xin)片行業的(de)(de)重(zhong)復訂(ding)單（Double Booking）就形成了(le)，當時的(de)(de)車廠(chang)受(shou)芯(xin)(xin)(xin)片稀(xi)缺的(de)(de)影響，往往會(hui)選擇“訂(ding)單過定”。但(dan)(dan)當供應的(de)(de)整(zheng)體形式有所緩(huan)解以(yi)(yi)后，就會(hui)保留性(xing)能質量較優的(de)(de)，并進行相應的(de)(de)砍(kan)單操作。“比如一(yi)些豪華車廠(chang)商之前可能是(shi)救(jiu)急(ji)應急(ji)，被迫導入了(le)一(yi)些并不會(hui)涉及到安全(quan)，質量稍微次一(yi)點點的(de)(de)芯(xin)(xin)(xin)片，保證性(xing)能還OK就可以(yi)(yi)用，但(dan)(dan)當局(ju)勢(shi)恢復后，他(ta)們還是(shi)會(hui)考(kao)慮更高(gao)質量的(de)(de)芯(xin)(xin)(xin)片。”高(gao)齊(qi)對記者說。

圖片來源：視覺中(zhong)國

除了(le)保證供應鏈安全，也有很(hen)多車(che)廠客戶(hu)，是為了(le)追求成(cheng)本的(de)極致優化(hua)而導致“訂(ding)單(dan)過定”。據記者了(le)解，有些主機廠在設計方案時，并不會(hui)統一采取模塊化(hua)或(huo)整體的(de)解決方案，而是會(hui)向不同廠商分別訂(ding)購(gou)相應的(de)產(chan)品，并通過將其(qi)組裝到一個PCB板上(shang)來(lai)優化(hua)成(cheng)本。

“但當好幾家產(chan)品放在(zai)不(bu)同(tong)的(de)EMS工廠時，就會出(chu)現各(ge)個EMS工廠對不(bu)同(tong)供(gong)(gong)應商的(de)訂(ding)(ding)單(dan)把控度不(bu)一樣的(de)問題，為了供(gong)(gong)應的(de)整體安全(quan)，就只能兩邊(bian)都下同(tong)樣數量的(de)訂(ding)(ding)單(dan)，看哪家供(gong)(gong)應商先拿到貨生產(chan)，這就意味著訂(ding)(ding)單(dan)的(de)重復(fu)，在(zai)最后供(gong)(gong)應環節才發(fa)現訂(ding)(ding)單(dan)多了，至(zhi)少要砍掉一半(ban)左右(you)。”高齊解釋道。

“其實車廠本(ben)來也(ye)用不了這么多的訂(ding)單(dan)，但當時(shi)很多芯片供應商會(hui)爽快地答(da)應訂(ding)單(dan)。主(zhu)機廠砍單(dan)后，芯片廠為了保住(zhu)訂(ding)單(dan)也(ye)會(hui)做一(yi)些降(jiang)價處理，這也(ye)像是(shi)車廠在造的一(yi)種勢。”張峰對(dui)記者說(shuo)。

英飛凌就存在過重復訂單(dan)的情(qing)況。“目前英飛凌的絕(jue)大部分主機廠客戶(hu)并沒有大批量進行砍單(dan)的，但有個(ge)別的客戶(hu)有小小的動作。”高齊說。

此前，英飛凌曾公開表(biao)示，2023年(nian)的(de)產能已經被全部訂滿。“截止(zhi)目前，公司的(de)訂單更(geng)是超出了產能的(de)2-3倍，顯然是存在重復訂單的(de)情(qing)況。”高齊(qi)說。

但相(xiang)對于訂單較(jiao)為緊(jin)缺的(de)頭部芯(xin)(xin)片(pian)大廠(chang)(chang)(chang)，三四線的(de)芯(xin)(xin)片(pian)廠(chang)(chang)(chang)商(shang)(shang)其實更容易遭遇砍單。“此前，原材(cai)料、晶圓價(jia)格高(gao)漲且稀缺的(de)時候，一供(gong)二供(gong)的(de)芯(xin)(xin)片(pian)廠(chang)(chang)(chang)商(shang)(shang)都不愿意(yi)通(tong)過高(gao)價(jia)去拿現貨，或頂著(zhu)虧損去履行生產，但是許(xu)多(duo)三供(gong)四供(gong)的(de)國產芯(xin)(xin)片(pian)廠(chang)(chang)(chang)商(shang)(shang)會(hui)這(zhe)樣(yang)做，車(che)廠(chang)(chang)(chang)的(de)AB方案(an)也推動了三供(gong)四供(gong)的(de)芯(xin)(xin)片(pian)供(gong)應(ying)商(shang)(shang)拿到(dao)了更多(duo)訂單。”芯(xin)(xin)片(pian)行業投資人張磊解釋道。

如今(jin)，原(yuan)材料價格(ge)回(hui)落(luo)，頭(tou)部芯片(pian)廠(chang)商的生產逐漸恢(hui)復后，車(che)廠(chang)訂單(dan)還是會逐漸向一供(gong)(gong)二供(gong)(gong)傾(qing)斜，并對(dui)三(san)供(gong)(gong)四供(gong)(gong)芯片(pian)供(gong)(gong)應商進行砍(kan)單(dan)。“主機廠(chang)拋棄三(san)供(gong)(gong)四供(gong)(gong)，回(hui)歸頭(tou)部供(gong)(gong)應商是基本的趨勢，這(zhe)也將給國(guo)內(nei)芯片(pian)廠(chang)商帶來許多壓力。”高齊對(dui)記者(zhe)說，隨著車(che)廠(chang)回(hui)歸理性(xing)，原(yuan)材料價格(ge)下降以及芯片(pian)緊缺(que)程(cheng)度的緩解，國(guo)產芯片(pian)二三(san)線的廠(chang)商，或將迎來更大的“內(nei)卷”。

（應(ying)受訪者要求，張峰、陳秀、郭宇、高齊、王(wang)剛、王(wang)杰、張磊均為化名）

實習記者|李文朋

編輯|何小桃?裴健如 杜波

校對|王月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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