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jing)記(ji)者｜李星  黃辛旭(xu)    每(mei)經(jing)編輯｜孫磊

經歷了(le)供應商“堵門”風波之后，哪吒汽車(che)的總部又變(bian)得靜悄悄。

圖片(pian)來源：每經(jing)記者(zhe) 黃辛旭 攝

3月(yue)20日(ri)下午，《每日(ri)經濟新聞(wen)》記者(zhe)來到了(le)(le)位于上海市普(pu)陀區的哪吒(zha)汽車總部，此(ci)時(shi)(shi)討債的供應(ying)(ying)商(shang)已(yi)經不見蹤影(ying)。“昨(zuo)日(ri)（3月(yue)19日(ri)）供應(ying)(ying)商(shang)齊聚公司(si)，是因(yin)為(wei)我們(men)組織了(le)(le)一場(chang)供應(ying)(ying)商(shang)大會(hui)(hui)，主要(yao)目的就是為(wei)了(le)(le)‘化債’。”哪吒(zha)汽車相關(guan)負責人(ren)在接受記者(zhe)采訪時(shi)(shi)解釋稱，公司(si)希(xi)望借此(ci)機(ji)會(hui)(hui)與供應(ying)(ying)商(shang)達成一致，化解債務，推動(dong)新一輪融資的進(jin)行。

1月24日，哪(na)吒汽(qi)車召開了一場股東溝通會(hui)，討論(lun)正(zheng)在進(jin)行的(de)E輪融資(zi)，計劃融資(zi)規模(mo)約40億~45億元，其中領投方(fang)將投資(zi)約30億元。“新融資(zi)資(zi)金進(jin)來的(de)前(qian)提(ti)是公(gong)司(si)要對現有債(zhai)務（包括供應商欠款）提(ti)供一個(ge)合理的(de)解決方(fang)案。”上述哪(na)吒汽(qi)車相關負(fu)責人告(gao)訴記者，因為這筆錢主要用(yong)于公(gong)司(si)的(de)生產(chan)和(he)未來發展，并(bing)不是用(yong)來還債(zhai)。

30億元資金到賬前提是“化債”

記者從哪吒(zha)汽車內部(bu)了解到，哪吒(zha)汽車在每(mei)年(nian)3月都有召開供應商大(da)會和經銷商大(da)會的(de)計劃：一(yi)(yi)個(ge)是針對(dui)生產端的(de)，另一(yi)(yi)個(ge)則(ze)是針對(dui)銷售(shou)端的(de)。“在今(jin)年(nian)的(de)供應商大(da)會上，公司(si)針對(dui)部(bu)分供應商欠債(zhai)，討論了‘債(zhai)轉股’方(fang)案(an)(an)。”上述哪吒(zha)汽車相關(guan)負責人告訴(su)記者，方(fang)案(an)(an)得(de)到了大(da)多數供應商的(de)支持。

公開消息顯示，債(zhai)(zhai)轉(zhuan)股是(shi)指債(zhai)(zhai)權人通過轉(zhuan)股將(jiang)債(zhai)(zhai)務轉(zhuan)變為公司股東的(de)權益，從(cong)而(er)減少(shao)債(zhai)(zhai)務人的(de)債(zhai)(zhai)務負(fu)擔，同時增(zeng)加其注冊資本，優化了企業的(de)資產(chan)負(fu)債(zhai)(zhai)結(jie)構。

天(tian)眼查顯示，哪(na)吒汽車(che)母公司合眾新能(neng)源汽車(che)股(gu)份有限公司（以下簡(jian)稱合眾新能(neng)源）在2025年(nian)還新增了7條限制(zhi)消費令，其中有6條是其因(yin)與供應商買賣合同(tong)糾紛產生(sheng)。

不僅如此，進(jin)入(ru)2025年以來(lai)，合(he)(he)眾新能源還(huan)新增了47條股權凍(dong)結和31條被執(zhi)行(xing)人信息。其中(zhong)，合(he)(he)眾新能源被執(zhi)行(xing)總金額(e)約1.63億元。“被執(zhi)行(xing)的金額(e)，大(da)部分都(dou)是供應商款的債款。”上述哪吒汽車(che)相關負(fu)責人稱。

圖片來源：天眼查

據(ju)悉，在(zai)此(ci)次供(gong)應(ying)商(shang)大會(hui)上，哪吒汽車針對一(yi)(yi)些大小(xiao)不一(yi)(yi)的(de)(de)(de)供(gong)應(ying)商(shang)，提供(gong)了多個“化債(zhai)”方(fang)(fang)案。其中，包括將供(gong)應(ying)商(shang)的(de)(de)(de)70%債(zhai)權(quan)轉化為(wei)(wei)合眾新(xin)能源的(de)(de)(de)股權(quan)，剩余30%債(zhai)權(quan)作為(wei)(wei)無(wu)息留債(zhai)以現(xian)金(jin)(jin)方(fang)(fang)式分(fen)期清償(chang)。“每個供(gong)應(ying)商(shang)拖欠的(de)(de)(de)貨款情況不同(tong)，具體談(tan)的(de)(de)(de)方(fang)(fang)案也會(hui)有(you)所不同(tong)。”上述哪吒汽車相關負責人透露稱，預計4月份(fen)，公司在(zai)債(zhai)務(wu)方(fang)(fang)面會(hui)有(you)一(yi)(yi)個結(jie)果出(chu)來。債(zhai)務(wu)問題得到解決后，公司正在(zai)推進的(de)(de)(de)E輪融資資金(jin)(jin)才(cai)會(hui)進來。

據(ju)一位接(jie)近哪吒汽(qi)(qi)車的知情人(ren)(ren)士透露，哪吒汽(qi)(qi)車債(zhai)務問題解決后，E輪(lun)融(rong)資(zi)(zi)(zi)中領(ling)投方投資(zi)(zi)(zi)的30億(yi)元(yuan)會到(dao)賬(zhang)。“30億(yi)元(yuan)資(zi)(zi)(zi)金到(dao)賬(zhang)的前(qian)提就是‘化債(zhai)’，投資(zi)(zi)(zi)人(ren)(ren)不可能把錢用來填補以前(qian)的債(zhai)務。”該知情人(ren)(ren)告訴記者，按照(zhao)計(ji)劃，30億(yi)元(yuan)資(zi)(zi)(zi)金將于(yu)4月份到(dao)賬(zhang)。

擬通過四種方式降本增效

除(chu)供(gong)應(ying)商“討債”外，哪吒(zha)汽(qi)車(che)還被傳(chuan)出“解散研發(fa)團(tuan)隊”的消息。“近期網絡(luo)傳(chuan)聞‘哪吒(zha)汽(qi)車(che)解散研發(fa)團(tuan)隊’等(deng)信息，系不實(shi)傳(chuan)聞。公司目前正通過(guo)組(zu)織(zhi)與流程優化，推動進一步降(jiang)本增(zeng)效。”3月19日，哪吒(zha)汽(qi)車(che)法務部發(fa)布(bu)聲明稱。

圖(tu)片來源：新浪微(wei)博(bo)（@哪吒汽車法務部(bu)）

對(dui)于外界(jie)所(suo)說的(de)“哪吒(zha)汽車研發團隊會被整(zheng)體解散”的(de)說法(fa)，上述哪吒(zha)汽車相關負責人也稱(cheng)是(shi)不實傳(chuan)聞。“公司的(de)研發分(fen)兩(liang)部分(fen)，一個(ge)是(shi)車型研發部門，另一個(ge)則是(shi)智(zhi)駕部門。”該負責人表示，車型研發團隊一直都(dou)在，人員沒(mei)有縮(suo)減，被優化的(de)是(shi)智(zhi)駕部門，但并(bing)不會整(zheng)體解散。

據悉，哪吒汽車優化(hua)智駕部門人(ren)員始于2024年下半(ban)年。“以前，公司(si)在(zai)(zai)智駕方面的(de)投入非常(chang)大，但現在(zai)(zai)智駕賽道已經很明確，車企都(dou)在(zai)(zai)尋(xun)求與(yu)華為的(de)合(he)作。”上述哪吒汽車相關負責人(ren)表示，公司(si)決定(ding)在(zai)(zai)今年把這(zhe)部分(fen)錢省(sheng)下來，轉而選擇與(yu)華為或者百度進行(xing)合(he)作。

事實上，自去年10月開始，哪吒汽車就(jiu)因經營困境，頻繁被傳出(chu)裁員、降薪、戰略調整等(deng)消(xiao)息。

2024年10月(yue)底，有消息稱(cheng)，哪吒(zha)(zha)汽(qi)車開始(shi)實施面向全部研發人員的降(jiang)薪(xin)計(ji)劃；次月(yue)，哪吒(zha)(zha)汽(qi)車開始(shi)大幅壓(ya)縮整合一、二(er)級部門，優化管理層(ceng)級，同時強化對大模型等新型AI工具的運用。

到2024年12月，因公(gong)司(si)戰(zhan)略調整，張勇不再(zai)擔(dan)任(ren)CEO轉(zhuan)任(ren)公(gong)司(si)顧問，哪(na)吒汽車創始人(ren)方(fang)運舟兼(jian)任(ren)公(gong)司(si)CEO。彼時，方(fang)運舟發(fa)布全員信稱，“作為公(gong)司(si)的創始人(ren)，我負有第一(yi)責任(ren)，向大家(jia)深表歉意”。

今年1月(yue)24日(ri)，哪(na)(na)吒(zha)汽車(che)(che)發布消息(xi)稱，過去三個月(yue)，身處震蕩期的哪(na)(na)吒(zha)汽車(che)(che)經歷(li)了“聚焦瘦身”等一系列(lie)內(nei)部(bu)調整動作，月(yue)度運營費(fei)用下降(jiang)70%以上。

據上述哪吒汽車(che)相關負責(ze)人介紹，哪吒汽車(che)的降本增效工(gong)(gong)作主要通(tong)過四種方式實現：一(yi)是(shi)員(yuan)工(gong)(gong)優(you)化(hua)；二是(shi)營銷渠(qu)道的調整，縮(suo)減線下體驗(yan)門店數量；三是(shi)縮(suo)減智駕投(tou)入，從自研(yan)轉向(xiang)外部合(he)作；四是(shi)在海外市場不再獨資建廠，而是(shi)采(cai)取(qu)與當地合(he)作商共建KD工(gong)(gong)廠的模式生產。

否認三大工廠停擺

作為“降本增效”的(de)(de)重要一環，哪(na)吒汽車在(zai)2024年(nian)年(nian)底做出了“關(guan)閉部分直營門(men)店(dian)(dian)，保留經銷商門(men)店(dian)(dian)”的(de)(de)決定。“早前(qian)，公司在(zai)全(quan)國(guo)范圍(wei)內開設的(de)(de)直營門(men)店(dian)(dian)有超20家，投入成本很大。經過渠道(dao)調整后，公司后續只(zhi)會保留一些重要城(cheng)市的(de)(de)個別門(men)店(dian)(dian)。”上述(shu)哪(na)吒汽車相(xiang)關(guan)負責人告(gao)訴記者。

在此次走(zou)訪過程中，記者走(zou)進哪(na)吒汽車(che)總部樓下(xia)的哪(na)吒汽車(che)體驗(yan)店(dian)中，同樣是“門(men)可羅雀”，店(dian)內只有三(san)位銷(xiao)售人員，均無所事(shi)事(shi)。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黃辛旭 攝

記者進店(dian)(dian)以后(hou)，有(you)哪(na)吒(zha)汽車銷(xiao)售(shou)人員主動向(xiang)記者介紹了車型情況(kuang)，并表(biao)示目前該門店(dian)(dian)的(de)銷(xiao)售(shou)業務仍(reng)在正常(chang)進行。“我們的(de)門店(dian)(dian)沒有(you)受到影響，但其他城市的(de)哪(na)吒(zha)體(ti)驗(yan)店(dian)(dian)已經有(you)閉(bi)店(dian)(dian)情況(kuang)。這(zhe)也會導致車主的(de)售(shou)后(hou)服務受到一定影響，比如(ru)零部件缺貨的(de)話，訂購時間(jian)可能會變長。”該銷(xiao)售(shou)人員表(biao)示。

上(shang)(shang)述哪吒汽車(che)相關負責(ze)人也坦言(yan)，此(ci)次供應商(shang)(shang)大會的(de)召開就是想要跟供應商(shang)(shang)一起(qi)想辦法解(jie)決哪吒汽車(che)生產、售(shou)后問題(ti)(ti)。“‘化債’的(de)最終(zhong)目的(de)是把(ba)公(gong)司債務問題(ti)(ti)通過現(xian)金或其他(ta)方式解(jie)決。因為只有把(ba)供應商(shang)(shang)欠債問題(ti)(ti)解(jie)決后，公(gong)司才(cai)能正常運轉起(qi)來。”上(shang)(shang)述哪吒汽車(che)相關負責(ze)人解(jie)釋稱。

目前，哪吒汽(qi)車在國內建設了三座工(gong)廠(chang)(chang)，分(fen)別位于桐鄉(xiang)(xiang)、南(nan)(nan)寧、宜春(chun)。三家工(gong)廠(chang)(chang)承擔著(zhu)不同(tong)職責(ze)。其中，桐鄉(xiang)(xiang)工(gong)廠(chang)(chang)主(zhu)要負責(ze)國內汽(qi)車的(de)整車生產；宜春(chun)工(gong)廠(chang)(chang)主(zhu)要承擔零部件(jian)生產工(gong)作；南(nan)(nan)寧工(gong)廠(chang)(chang)主(zhu)要承擔出口KD部件(jian)職能(neng)。

對于(yu)外界所說的(de)哪(na)吒(zha)汽(qi)(qi)車上(shang)述三大工廠已經停擺一(yi)事，哪(na)吒(zha)汽(qi)(qi)車方(fang)面回應稱(cheng)，“不實消息”。“宜春(chun)工廠一(yi)直(zhi)都(dou)在(zai)正常(chang)生產中(zhong)。而桐鄉(xiang)工廠從今(jin)年1月份就開始啟動(dong)小范(fan)圍復(fu)工，主要生產一(yi)些(xie)去年未交付的(de)訂單車輛(liang)。”上(shang)述哪(na)吒(zha)汽(qi)(qi)車相關負責人稱(cheng)，哪(na)吒(zha)汽(qi)(qi)車在(zai)海外市場表現一(yi)直(zhi)很好，南寧(ning)工廠更不可能停擺。

不(bu)過，上述(shu)哪吒(zha)汽(qi)車銷(xiao)售人員對(dui)記者(zhe)說(shuo)：“哪吒(zha)目前的情況(kuang)，沒有出現明顯(xian)好轉。工廠基本處于(yu)停產狀態，現在店里的現車賣完以后(hou)，或許暫(zan)時(shi)會沒有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