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編(bian)輯｜王月龍(long)    

備受矚目的2023雨果獎頒獎典禮21日晚在成都科幻館雨果廳舉行，雨果獎17個獎項和驚奇獎、北極星獎一一揭曉，劉慈欣、羅伯特(te)·索耶(ye)等眾多嘉賓與全球幻迷在線(xian)上線(xian)下共同(tong)見證了這一“科幻文學界的諾貝(bei)爾獎(jiang)”的產生。

科幻作家(jia)海(hai)漄的(de)《時空畫師(shi)》獲“最佳短(duan)中篇小說”獎(jiang)，成為繼劉慈欣(xin)、郝景芳之后第三位獲得雨(yu)果獎(jiang)作品獎(jiang)的(de)中國科幻作家(jia)。而今晚為他頒獎的(de)，正是憑(ping)借《三體(ti)》成為雨果(guo)獎第(di)一(yi)位亞洲獲(huo)獎作家的(de)劉慈欣(xin)。當90后的(de)海漄從60后劉慈欣(xin)手中接過了雨果(guo)獎獎杯的(de)那一(yi)刻，我們似(si)乎也看到了中國科幻兩代人之間的(de)傳(chuan)承與交接。

劉慈欣(xin)為(wei)海漄（左）頒(ban)獎

海漄手捧獎杯激動地說：“從收到入圍通知到現在站在臺上，我一直在腦海中暢想這一刻，但當這一刻真正到來時，還是感覺如做夢一般……在日常緊張的工作中，我計算著我的時間、計算著我的收入，但也記得抬頭仰望星空。今晚，在成都，我的理想照進了現實。”

那么令得海漄獲(huo)此殊榮的《時空畫(hua)師》究竟講述了一(yi)個什么故(gu)事(shi)？創作的緣(yuan)起是什么？紅星新聞(wen)記者就此采訪(fang)了海漄。

《時空畫師》從故(gu)宮博(bo)物院閉館日驚現(xian)“幻影”開始(shi)，將歷史、推理、科幻相(xiang)結(jie)合(he)，追溯(su)了(le)一幅虛構的名畫創作以及“當時”的朝野權力(li)斗爭故(gu)事。因(yin)為小說并(bing)未(wei)完全架空真實歷史，讀來更令(ling)人有種亦真亦幻的恍惚感，感覺這或(huo)許是曾經(jing)發生在(zai)另一個平行宇宙(zhou)中的事(shi)情。

海漄寫這(zhe)個故(gu)(gu)事(shi)，是(shi)看(kan)到了(le)宋代名畫《千里(li)江山圖》背后的故(gu)(gu)事(shi)，作(zuo)者王希孟英年(nian)早逝帶來的遺(yi)憾和相關(guan)歷史記(ji)錄的稀少，就留給了(le)創作(zuo)者足夠(gou)的發揮空間。

《千(qian)里(li)江山(shan)圖》（局部）

他將小說里那個歷(li)史人(ren)物命名(ming)為(wei)“趙希孟”，并賦予了(le)他以純能量形態(tai)進入高維時(shi)空的超能力。這(zhe)種(zhong)(zhong)超能力在趙希孟所處(chu)的宋代，自然(ran)是無人(ren)能夠理解(jie)，他保守著(zhu)這(zhe)個秘密，以患上了(le)某(mou)種(zhong)(zhong)“離(li)魂癥”作(zuo)為(wei)給自己的解(jie)釋。

為了創作《千里江山圖》，趙希孟一次次將精神抽離肉體，遁入高維空間，轉瞬遍覽天下山河，作為繪畫的素材。漸漸他發現：自己不僅能掙脫空間的束縛，連時間的界限也可以打破了。“從高維世界俯瞰塵世，形如一條盤旋而上的綾羅，上下移動即為空間變換，前后移動則為時間遷移，于我而言并無分別。”

海(hai)漄(ya)說，這個創意受到了著名華(hua)裔科幻作家特德·姜的(de)(de)(de)代表(biao)作《你(ni)一生(sheng)的(de)(de)(de)故事(shi)(shi)》的(de)(de)(de)啟發(fa)。“特德·姜的(de)(de)(de)大部(bu)分小說都值(zhi)得思辨和(he)回味，《你(ni)一生(sheng)的(de)(de)(de)故事(shi)(shi)》則是我格外喜歡的(de)(de)(de)科幻短篇之(zhi)一。”

《你一生(sheng)的(de)故事(shi)(shi)》是一篇十分少見(jian)的(de)、以語言學為(wei)核心的(de)科幻小說。作家(jia)通過高超的(de)敘事(shi)(shi)能力，將這(zhe)個故事(shi)(shi)寫得深刻而優美(mei)。在這(zhe)個故事(shi)(shi)里，被(bei)稱為(wei)“七肢(zhi)桶”的(de)外星人有(you)著極為(wei)特別的(de)表(biao)達方式和感(gan)知世界(jie)的(de)方式，可(ke)以同時感(gan)知過去現在與未來，并以單個字符來一次(ci)性(xing)表(biao)達所有(you)語義。

在與“七(qi)肢桶”交流(liu)和學習其語言的(de)(de)過程中，故事的(de)(de)女(nv)主人公也漸(jian)漸(jian)洞悉了自己的(de)(de)一生，甚(shen)至包(bao)括她當時還不曾擁(yong)有的(de)(de)女(nv)兒的(de)(de)一生。

憂傷而(er)詩意的(de)宿命感貫(guan)穿故事(shi)始終(zhong)，“一(yi)(yi)瞥之下，過去與未來轟然(ran)同時(shi)并至(zhi)，我的(de)意識成為長達半個世紀的(de)灰(hui)燼，時(shi)間未至(zhi)已成灰(hui)。我的(de)余生盡在(zai)其中(zhong)。還(huan)有，你的(de)一(yi)(yi)生。”

《時空畫(hua)師》中，海(hai)漄還不經(jing)意地提到了另一位畫(hua)家(jia)和(he)他的(de)奇詭之作：南宋畫(hua)家(jia)李嵩的(de)《骷髏幻戲(xi)圖》。

在這(zhe)幅團扇大小的(de)畫面中，李嵩(song)描繪了一幅傀儡戲的(de)演出場景，一幅披衣(yi)戴帽的(de)大骷髏(lou)(lou)(lou)，操(cao)縱(zong)著(zhu)線板(ban)，指揮著(zhu)一幅小骷髏(lou)(lou)(lou)在表(biao)演各(ge)種動(dong)作。一個(ge)嬰兒好奇地爬(pa)向那個(ge)表(biao)演中的(de)骷髏(lou)(lou)(lou)小傀儡……活人與骷髏(lou)(lou)(lou)、生與死，同(tong)時出現于畫面中，在中國(guo)古畫里是極(ji)罕有(you)的(de)，也因此(ci)引起了后(hou)世的(de)種種猜(cai)測解讀。

《骷髏(lou)幻戲圖》

在(zai)海漄筆下，這(zhe)幅奇作也在(zai)時(shi)空(kong)中有了別樣的(de)(de)(de)創作緣由。歷史的(de)(de)(de)神(shen)秘疊加科幻的(de)(de)(de)釋讀(du)，令《時(shi)空(kong)畫師》呈現出(chu)既厚重又空(kong)靈(ling)的(de)(de)(de)獨特質感，或許也是這(zhe)部作品脫穎而出(chu)的(de)(de)(de)原(yuan)因之一。

“最終評價一篇作品(pin)優秀與否的權利，應該交給讀者。”海漄說，“我保證不了每篇作品都令讀者們滿意，但至少可以保證每篇都是我的用心之作。《時光畫師》是一篇歷史科幻小說，故事根植于本土文化，同時又有人性和普世的一些情懷，或許這就是它能打動人的原因。非常開心這篇作品得到了大家的認可，至于我個人最滿意的作品，則永遠在我未來可能寫出的下一部中。”

除了寫作之(zhi)外，閱讀是(shi)海(hai)漄最(zui)大的業(ye)余愛(ai)好。“不僅(jin)限(xian)于(yu)科幻(huan)——歷史、奇(qi)幻(huan)、懸疑乃至武俠小說(shuo)都是(shi)我(wo)(wo)非常喜(xi)歡(huan)的類型。另外，我(wo)(wo)也(ye)會找一些紀錄片來看。”他說(shuo)，“運(yun)(yun)動(dong)也(ye)在堅(jian)持，不過(guo)我(wo)(wo)現在只(zhi)會在小區跑跑步了。小時候練過(guo)一段(duan)時間網(wang)球，工作后因為太(tai)忙，加上找不到(dao)球友(you)，已經荒廢了。運(yun)(yun)動(dong)時腦子會放空，也(ye)許有(you)利于(yu)靈(ling)感迸發吧(ba)。”

編輯|王月龍 杜恒(heng)峰(feng)

校對|趙(zhao)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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